到了醫院門口,福伯先下的車,然後幫何書蔓打開了車門,以一種恭迎的姿勢請她下車。
何書蔓有些受寵若驚,再者也不喜歡這樣,大家都隨和一點,反倒讓她更加自在。
“福伯我沒事,我自己下車就可以了。”
“大少奶奶,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的安全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我絕對不允許你在我面前出現意外,所以爲了讓我安心,也只能請你勉爲其難了。”
福伯不是第一次見她,自然是知道她的性格脾氣,三年前他開口叫她一聲大少***時候何書蔓就說:福伯,你叫我名字就就可以了。
當時的她雖然冷冰冰的,看上去一點也不友好,但是福伯還是從那一刻就知道了這個姑娘的善良。
這三年來,看着她在水深火熱裡掙扎,看着她一點點變成熟,福伯的心裡是又欣慰又心酸。
在她那樣的年紀,本該擁有最美好的愛情,過着悠然自在的生活。
何書蔓沒辦法,只能順着他的心意讓他扶自己下車。
然後,一路護送到電梯,直到病房門口。
原本守在醫院的都是古少成的人,現在已經全部換成了福伯的人,看到他和何書蔓出現,紛紛鞠躬:“福伯,大少奶奶!”
這些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絕對服從的。
何書蔓微微點了點頭,正要進去,福伯開口道:“大少奶奶,這裡都是我們自己的人,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只要開口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
福伯大概是怕她誤會什麼,還是解釋了一句:“雖然我也相信古少爺,但是畢竟他的人不比我們自己的人來得放心。”
何書蔓對這一點也是絕對贊同的,再次點頭。
福伯就笑了,幫她開了門,“那大少奶奶你進去看大少爺吧,我就不進去了,我等你和大少爺聊完了再進去。”
“好。”
她進了屋,一擡眼就看到了江遲聿,他躺在那裡,眼裡的焦急在和她眼神對上的一瞬間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和激動。
在一起這麼久,何書蔓鮮少看到他如此鮮明的情緒表現出來,他哪怕是心裡再擔心、再着急,也還是習慣性的不在臉上表現出什麼。
這一次,是因爲自己不止一個人麼?
她笑了笑,走上前去,在牀沿坐了下來,還未開口說話就被江遲聿握住了手,他的聲音竟然帶着一點點的顫抖:“累嗎?”
那些本該自己面對的事情、自己去打的陣仗,現在卻不得不由她來代替。
她只是一個女人,只是一個懷孕了的準媽媽而已,她現在應該過的生活是無憂無慮的,絕對不該是現在這種生命隨時都可能受到威脅,肩負一個集團起死回生的壓力。
江遲聿想說點什麼表示自己的歉意以及感謝,可似乎說什麼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何書蔓自然是知道他要說什麼的,回握住了他的手,對着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沒事的,我撐得住,只要我知道,你會一直在。”
就像今天一樣啊,我那麼害怕那麼無
助的時候,雖然你不在,可是你派了人來我身邊,給我力量給我鼓勵,就如同你在我身邊一樣。
我可以像個女戰士一樣去戰鬥,爲了你,爲了我,爲了我們的孩子。
江遲聿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再次開口的時候嗓音不再顫抖,卻變得沙啞了:“下次要去幫我開這種會,記得和我說一聲,我就算不能動,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單打獨鬥。”
“我......”
“我知道你是不想我擔心,但是你離開我的視線一秒卻不告訴我原因,我就會擔心。”
那個時候他的確是沒想到何書蔓會幫自己去開今天的股東大會,直到何書蔓說要出門一下,然後問她原因,她只說有事很快回來。
江遲聿想起今天的股東大會,隨後就給自己的秘書打了電話,秘書承認何書蔓接了電話,並且答應要代替他去開股東大會。
江大總裁那個時候脾氣瞬間就上來了,幾乎是惡狠狠地罵秘書沒腦子,可掛了電話之後卻猛然清醒——
不是別人沒腦子,是自己沒本事!
如果你江遲聿真的有本事,爲什麼還需要你老婆去幫你開股東大會,幫你去頂住這些壓力呢?
她只是個孕婦啊!
在江華年還在世的時候,江遲聿曾和他見過一面,那個時候江華年告訴他,手中所有的人脈資源以及背後勢力都交到了福伯手裡,如果他有需要,可以告訴福伯,福伯會幫他。
但是有一點——那便是這些資源都只能動用一次。
因爲,這一切都是江華年用盡了自己的良心積攢在這裡的。
所有的手下都是不必花錢的,因爲當年江華年或是有恩於他們本人,亦或者是有恩於他們的父母,所以他們都是自願回報江華年的。
江遲聿一直沒有動用這一切,就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本事,自己究竟可不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讓江氏起死回生。
可命運總是那麼地喜歡捉弄世人,如今的自己,不要說去讓江氏起死回生了,就連下地走路都已經成了奢望。
既然何書蔓要代替自己去打這場仗,那麼最後的這一博,自己勢必要保證他的安全。
所以他給福伯打了電話,讓福伯動用所有的力量來幫助自己和何書蔓渡過這一難關。
以後,或許他們還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或許還是會需要別人的幫助,但是那個時候他們應該不會像現在這麼狼狽這麼無助吧。
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吧。
——
葉聽涵去過容家之後就來醫院和何書蔓他們告別了,正好遇到江遲聿也醒着,葉聽涵便對他說:“你可爭氣點,不要到時候我回來了,你還躺在這裡要蔓蔓照顧。到時候她一個人照顧一大一小還要上班養活你們,要累死的。”
“我儘量。”
“不要儘量啊,是一定。”葉聽涵之前還糾結過自己說這些會不會傷害江遲聿的男性自尊,可後來一想,她就不糾結了。
她相信以江遲聿的心理承受能力,現在一定已經坐好了所有心理準備。
所以
——
“蔓蔓肯定是不會和你說這些的,因爲他怕傷害到你的心理,她只會一直陪伴着你鼓勵你,但是我作爲她的閨蜜,這些話她不說那就由我來說吧。”
旁邊何書蔓看了她一眼,有試圖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但是江遲聿卻笑了笑道:“沒事的,讓她繼續說吧,我想聽。”
總要有個人以一針見血的方式來提醒我,讓我知道身邊的女人爲我付出了多少承受了多少。
我怕自己有一天會麻木會習慣會變得不知感恩,所以我需要這樣的提醒。
葉聽涵狠了狠心,“我馬上也要離開A市了,到時候蔓蔓在這個城市裡就沒有一個真正關心她爲她好的人了,她只有你和肚子裡的孩子,但是孩子哪怕出生了也還是對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你。”
“嗯。”
“她跟着你的這幾年,別說是幸福了,唯一能看到的也只有傷害了吧?我曾不止一次勸過她離開你,可有些人就是彼此的宿命,你再想逃也是逃不掉的,所以到現在她也還是在你身邊。”葉聽涵將兩人的手都拉過來,疊在了一起:“我希望你能彌補之前所有的傷害,無論你是否真的能夠重新站起來,對蔓蔓來說,你永遠都是這個世上最強大的男人。”
“好,我知道了。”
江遲聿對葉聽涵鮮少表現得這麼聽話,不但是葉聽涵詫異,何書蔓也有些詫異。
等到送走了葉聽涵,她還是有些懷疑,問他:“聽涵說的那些話你真的不介意嗎?”
“爲什麼要介意?”他微微一笑,“我的身體情況我都瞭解了,我已經找過醫生了。”
“......”
“你都敢瞞着我去開股東大會了,我趁你不在找一下醫生也不算過分吧?”他更加無辜地看着她,令何書蔓有種自己真的十惡不赦的錯覺。
最後兩人都笑了,江遲聿對着她伸出手,“來,陪我躺一下。”
“會碰到你傷口的。”
“不會。”
他堅持,手也一直伸在半空中。
何書蔓沒辦法,再者也的確是心力交瘁,就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兩人抱在一起說了會兒話,她漸漸地就睡去了。
江遲聿幫她蓋好了被子,然後摸了摸她的臉。
又瘦了。
他曾在江氏的員工中聽過一句話:一個女人過得好不好,老公對她好不好,其實根本不需要去八卦,只要看她的臉色就可以了。
活得滋潤的女人自然看上去面色紅潤光澤,對人也是和善客氣的。
因爲,相由心生。
何書蔓又瘦了,是自己沒有讓她過得好。
江遲聿除了內疚和自責,更多的是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的決心。
醫生說,他的情況最快最快也要一年的時間纔可以重新下地走路,而且,這種概率只有百分之四十。
——
說個情況:最近又開始了掃黃打非,所以如果有章節被刪除或者隱藏,各位不要奇怪,是爲了配合這次的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