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似乎意料到了她的反應,盯着她看了一會兒,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蕭寒。”
舒暖沒什麼反應,只是傻愣愣的盯着他。
校長推了她兩次,舒暖才從震驚中醒過來,伸出手。
舒暖對眼前這隻手並不是很陌生,修長的手指,分明的指關節,對男人來說,過於白希的肌膚,甚至在觸摸到他的手時,她的腳依稀也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帶着微涼的觸感。
舒暖不是蕭寒,做不來他的“紳士風度”,想起剛纔蕭寒對她說得那些話,明顯的是在耍她,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只觸了一下他的手,便要分開,但沒有成功。
舒暖注視他的眸子裡漸漸的暈染上一層薄怒,礙於校長在身旁又不好發作,只得暗暗使力,可是蕭寒像是故意和她較勁似的,也沒見他怎麼用力,她就是一分一毫也掙脫不得。
蕭寒的眼睛鎖着她,幽深的眸子底處染着微弱的笑意,修長的手指在她的手心處輕輕一勾,舒暖則像是被電擊了一下,顫了一下,愣住了,清冷薄怒的眸子裡夾雜些嬌羞和不可置信的驚訝。
蕭寒將她眼眸底處的情緒變化完全看在眼底,眼睛裡的笑意更深了,手指觸到一道凸起,他頓了頓,然後順着那道凸起輕輕的摩挲着直至尾端,停下。
舒暖有些不解他的動作,他的眼睛似是暗了一下,可是那幽光閃得太快了,只一眨眼的功夫,舒暖再去捕捉時,裡面便盡是笑意了,舒暖有些迷糊了。
“舒小姐?”
蕭寒微笑着叫了聲,舒暖有些發暈的嗯了一聲,便沒了反應。
校長尷尬的靠近舒暖小聲的咬牙切齒的道:“小姐,該鬆手了,再不鬆手手就分不開了。注意一下形象!”
舒暖這才反應過來,又被耍了!
她連忙去掙脫,一下沒掙掉,又使了一些力,總算掙掉了,可是因爲用力太大,她整個身子向後仰了過去,在校長的驚呼聲中,她本能的伸出手去抓,而蕭寒就在她面前,毫無疑問她抓住了他的胳膊,蕭寒也不負衆望的輕輕一使力,舒暖後仰的身子便順着力道前傾,直到整個人趴在他懷裡,蕭寒還很配合的向後退了兩步。
舒暖驚魂未定,趴在他身上不停的喘着氣。
“你比看上去要重一些。”
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帶着笑意的聲音,舒暖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臉上一熱,連忙推開他,佯裝整理衣服掩飾自己的尷尬。
舒暖的披肩滑落了,肩膀露了出來,紅痕已經淡了,但是眼尖的校長還是看到了,並且直言不諱的指了出來。
“小舒,你的肩膀怎麼了?過敏了嗎?可是看着又不像啊!”
舒暖連忙把披肩圍在肩膀上,看了蕭寒一眼,尷尬的朝校長笑笑。舒暖知道有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毛病,於是在校長再開口前,她看向蕭寒,笑着道:“蕭先生,很高興參加這次的宴會,我代表我們學校博物館感謝你,謝謝你對我們的幫助和支持。”
“我最不缺的就是錢,如果捐錢能幫助人,我非常樂意。”
明道好很。舒暖控制不住的瞪了他一眼,緊接着又笑道:“蕭先生果然是有善心的慈善家,這世間像蕭先生這樣的人不多了,你一定會有好報的!”
蕭寒哪能聽不出她話裡的冷嘲熱諷,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開懷了,好像她是真誇他似的!
“那就承舒小姐吉言了!”
校長見兩人相談甚歡,更是掩飾不住臉上的愉悅,和蕭寒又雜七雜八的扯了一通。既然已經見到了所謂的恩人,也道過謝了,舒暖這會只想趕快離開這她就不該來的地兒,可是瞧着校長那熱乎勁,哪有要離開的意思啊!
她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在一旁乾等着。
蕭寒雖然是和校長說着話,但是話題也會時不時的扯道她身上,舒暖顯然沒有什麼心情,純屬敷衍。。
舒暖就坐在蕭寒的旁邊,他稍稍移眼便可看到她白希透亮的側臉,頭髮散落下來,輕輕的垂在耳畔,隨着她的動作微微晃動着,或許是覺的礙事,她時不時的用手指把頭髮撥到耳後,玉蔥一般的手指輕輕一勾,那烏黑亮澤的髮絲便纏在了她的手指上,這時她長長的睫毛就會微微的顫一下,視線的落地是他手腕上的手鍊。
項南找了一圈沒有找到蕭寒,問於默:“二哥,哥呢?”
於默指了指前面,項南這一看,不得了,手一軟,杯子就落了下去,幸好於默出手快,接住了。
“撞邪了?”
於默笑着打趣他,把酒杯放到桌子上。
項南的臉色顯得很焦急,問:“二哥,樑局走了嗎?”於默搖搖頭,“沒有,酒喝得有點多,宴會開始一半就上樓休息,這回應該也該醒了,你找他有事?”
項南又看了一眼蕭寒的方向,心裡那是一個焦急啊!
於默看了一眼那個臉色雖冷卻掩飾不住驚豔的女人,說:“就是那個女人?”
項南一愣,隨即點頭如搗蒜的點點頭。“二哥,怎麼辦?你去把哥叫回來?”
於默看了眼舞池,安慰的拍了拍項南的肩膀,走過去。
“你好,有幸請小姐跳支舞嗎?”
舒暖正盯着那藏青色的手鍊發呆,忽然聽到聲音,慌亂的收回視線,擡頭就看到一個男人朝她做着邀舞的姿勢。男人帶着金絲邊框的眼睛,有學者的儒雅氣質,微微笑着,給人一種乾淨清爽的感覺。
蕭寒清楚瞭解於默,猜到他此舉必有原因,笑着說:“這是我的二弟,於默。”
舒暖對於於默的評價因爲蕭寒的一句話,瞬間粉碎,就連看向於默的眼神也變了,明顯的帶着討厭和冷淡。
“對不起,我不會跳舞。”
舒暖毫不客氣的拒絕,一點面子都不留。
校長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笑着對舒暖說:“哪有人生下來就什麼都會的,什麼不是學的,去吧,人於總都說出口,你就是不給我面子,也得給蕭總於總面子吧?去吧,我對你有信心,你一定會跳得很好的!”
“校長說得對,我這二弟也不怎麼會跳舞,舒小姐不用擔心會丟面子!”
蕭寒笑着說,氣的舒暖暗自磨牙。
舒暖不得已只好站起來,腳踝有些疼,舒暖皺了皺眉頭,把手遞到於默手裡,跟着他往舞池方向走去。
蕭寒注意到她的腳,喊住於默:“老二,舒小姐是我們的客人,不要讓客人覺得不舒服了。”
於默笑着點點頭,然後帶着舒暖下舞池,只轉了兩圈,便帶着她來到了一樓的一個休息室。
舒暖有些不解,問:“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於默笑着說:“舒小姐不是不舒服嗎?”
舒暖愣了一下,問:“你怎麼知道?”
於默找出醫藥箱,打開,一邊準備紗布,一邊笑道:“我哥說的。”
舒暖再一愣,然後就想到他們去舞池前,蕭寒說的那句話,難道他知道自己的腳不舒服?
“舒小姐,請坐啊,你這樣站着,腳會更痛的。”
舒暖坐下來,問:“那你怎麼知道是我的腳不舒服?”
“你跳舞的時候我發現的。”
於默把碘水,藥膏,紗布準備好後,說:“舒小姐,我唐突了。”說完,便脫掉她的鞋。
舒暖看着於默的動作,忽然就想到了另一個人,他也曾這樣握住自己的腳,雖然同樣的輕柔,但他的輕柔中卻帶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比起你哥,你紳士多了!”
舒暖忽然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話語裡夾雜了一絲的悠怨。
於默的眼睛似是閃了一下,但是他沒有擡頭,順着她的話,問:“我哥也替你包紮過傷口?”
舒暖一愣,搖搖頭,“沒有,他不在我傷口再割一刀,我就謝謝他了。”
包紮好了,於默收拾好醫藥箱,又倒了兩杯茶端過來,笑說:“舒小姐好像很討厭我大哥?”
舒暖接過茶杯,沒有說話。
於默看着低頭喝茶的舒暖,嫋娜騰昇的茶氣裡,那張臉像是一朵盛放的雪蓮,清冷而高貴,淡漠的氣質讓人不敢接近,又忍不住想要接近,這麼靜靜的坐着,完全沒有項南所說的那股潑辣彪悍!
舒暖擡起頭髮現他注視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笑,問:“我臉上有花嗎?你這麼看着我。”
“沒有花,不過比花好看。”
“你們男人都是這麼哄女孩子的嗎?”
“舒小姐這麼優秀漂亮,一定有很多男孩子追,應該比我更清楚。”
舒暖發現和於默聊天不但沒有想象中的讓人厭惡,反而感到了一絲輕鬆,她笑了,問:“你是律師嗎?”
“你怎麼知道?”
“因爲我覺得我是在和一個律師對話。”
於默笑了,“我兼職做律師。”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輕鬆活躍,直到蕭寒走進來,舒暖臉上的笑容像是被什麼給一下子抽走了似的,剩下面無表情的淡漠,倒是於默,沒什麼變化,看到蕭寒進來,站起來,說:“哥,舒小姐的腳已經包紮好了。”
蕭寒看了一眼舒暖,淡淡的嗯了一聲,坐下來,揉了揉額角,略顯疲憊的說:“外面還有些人,你幫我打發了。”
於默應着,朝舒暖笑笑,然後出去。
同一房間,只不過換了一個人,氣氛確實相差十萬八千里的。
舒暖沒好氣的問:“校長呢?”
蕭寒依舊閉着眼睛,道:“已經走了。”
舒暖站起來,也要離開。
“我送你。”說着,站起來。
“不用!”
蕭寒看着她的臉,臉色也一分分的沉下去,“和於二還有說有笑的,他這剛走,這臉就變上了。”
“正好,你不願意看我這張臉,我也不願意看你那張臉!”
蕭寒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深呼吸一口道:“我看看你的腳。”
“不用!”
舒暖冷冷的回絕。
任蕭寒再冷淡的脾氣,也鬱悶了,乾脆什麼話都不說,直接將她按坐在沙發上,不顧她的掙扎,強行脫掉她的鞋子。
“你,你流氓啊!……放開我!啊!”
碰到了傷口,舒暖疼得叫了一聲,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你能不能輕點兒?”
蕭寒查看着她的傷口,淡淡的語氣含着些怒絲兒:“你就不能聽話點?”
舒暖的心裡掠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很淡,很模糊。
“我爲什麼要聽你話?”
舒暖說完又開始掙扎,蕭寒看了眼她發紅的腳底板,握住,輕輕的擠壓起來。
舒暖開始掙扎,漸漸的動作就弱了下去,她盯着那雙握住自己腳的手愣愣的發怔,表情則像是陷入了沉思。
杜韻詩在宴會中途遇到了一個她想採訪已久的金融家,她平時很難見到他,這次見到,自然不能錯過,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終於搞到了一份精彩的採訪稿,但同時這個宴會也被消耗掉了。
採訪稿弄到手了,杜韻詩的喜悅自然不言而喻,當然想找人分享一下,而她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蕭寒,可是她找來找去愣是找不到蕭寒的影子,見於默從休息室裡走出來,問:“於默,你哥人呢?”
於默愣了一下,然後指了指休息室。
“酒喝得有點多,在裡面躺着呢。”
“那我進去看看。”
於默攔住她,“你確定這個時候進去?你也知道我哥一向淺眠,一旦醒了,就很難再入睡了。”杜韻詩想了想點點頭,但仍是有些不放心,問:“喝了很多酒嗎?”
於默點點頭,“放心吧,哥睡一覺就好了。”
杜韻詩盯着休息室的門看了一會兒,又看向於默,微微眯起了眼睛:“於默,裡面該不會還藏了一個女人吧?”
於默眼睛瞬間睜大,很驚奇的樣子,道:“女人?大哥要藏的女人不是在這裡嗎?難道你還有分身?”
杜韻詩被於默給逗樂了,“你大哥纔不會藏我呢!”
“那是,我大哥他也不敢啊!”
“不和你貧了,好好照顧蕭寒。”
杜韻詩走了,於默看向休息室,長長吐出一口氣。
項南悄悄的湊近來,“二哥,兩人在裡面呢?”
於默點點頭,問:“樑局走了?”
“嗯,剛纔哥親自送走的。”
莫言送完客人回來,發現兩人湊在一起,疑神疑鬼的樣子,走了過來,削了一下項南的頭:“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項南立即笑道:“沒什麼,就是問了二哥一些……紙醉金迷的事情。”
莫言顯然不相信項南,看向於默,後者點點頭。
“小四對夜總會的事情一向比較熱衷。”
項南呵呵一笑,“二哥這話說的,我只是想幫二哥分擔一些工作而已。”
莫言哼了一聲,“只怕你是越幫越忙!”
三人又相互調侃了一會兒,便各自去忙了。
休息室裡。
蕭寒感覺到她的腳的緊繃感柔軟了下來,問:“感覺好些沒?”
Wωω ●Tтka n ●℃ O
舒暖的眼睛依舊盯着那雙握住自己腳的手,聲音近似喃喃自語:“你不怕臭嗎?”
蕭寒穿鞋的動作頓了一下,擡起頭,就看到她一副發愣的表情,眼睛似是在盯着自己看,眼眸清明中又帶着茫然,又似是穿透自己看着別的什麼。
蕭寒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說:“我嗅覺有問題,什麼也聞不到。”
不一樣的回答!
舒暖猛的回過神來,縮回腳,鞋子還沒有穿好,她就站了起來,不出意外的往一邊倒去,蕭寒扶住她,問:“你在看什麼?”
舒暖原本就有些慌亂,再對上他可以洞察人心的深邃眸子,越發得顯得不知所措。
“呃……我,我……謝謝你。”
舒暖支吾着說完,推開他離開。蕭寒坐下來,目光落在茶几上一個精緻的女性包包上,眉頭微微蹙着,似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站起來,拿起包包,走了出去。
大廳裡只有於默他們幾個在說話,看到蕭寒出來,於默站起來走過去,看了看蕭寒的身後,問:“哥,舒小姐呢?”
蕭寒看了他一眼,眉眼間盡是冷意:“你好像很關心她?”
於默是跟在蕭寒身邊最久的人,自然也是最能猜懂蕭寒心思的人,愣了一下,笑了。
“無緣無故的我爲什麼關心她,說到底不還是因爲哥嘛!”
蕭寒沒再說什麼,徑自朝外走去。莫言問於默:“哥幹嘛去了?”
於默看到蕭寒手裡的包包了,也不能告訴莫言說他去追女人了。
“哥沒說,應該是有事。”
“這麼晚了,哥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
於默看了莫言一眼,道:“老三,你是不是過於擔心了?”
項南立即附和:“是啊,三哥,以前那種走刀刃的生活哥都沒事,現在太平盛世,能出什麼事!我看這城能動哥的人還沒出現呢!”
莫言狠狠剮了一眼項南:“忘記兩年前的事了?”
項南不再說話了,蕭寒兩年前遇到一個仇家派來的殺手,還好當時下着雨,光線不好,蕭寒又警覺到了,雖然躲開了致命的地方,胸腹還是中了一槍。
於默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我跟過去看看。”
舒暖一路快走出酒店,她撫着幾乎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臟,整個人還處在一種迷糊茫頓的意識裡。
她剛纔做了什麼?她又說了什麼?她一定是瘋了,竟然會有那樣的錯覺!
舒暖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纔將心裡激盪的情緒稍稍壓了些許下去。
看看時間,已經很晚了,她走到路邊剛要伸手攔的士,一輛跑車停在她面前,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
杜宇成笑着打招呼:“小姐,這麼巧?”
舒暖看了他一眼,淡笑着點點頭。
“小姐去哪裡?我送你一程!”
舒暖看了眼他身邊那位明顯已經仇視她的女子一眼,笑着搖搖頭:“不必了。”
杜宇成越發的覺得這個女人有意思,答話從來不超過一句,能多簡潔就多簡潔!
杜宇成撥開胳膊上女子的手,推開車門下去,笑道:“小姐,你說話一向都這麼簡潔嗎?”“差不多,所以很多人都討厭我。”
“我看她們是嫉妒小姐的美貌吧!”
舒暖攔了一輛車,不想和他多說,打開車門就要上去,杜宇成卻又把車門合上了,對的士司機道:“不用了。”
舒暖不高興了,“你什麼意思?”
杜宇成拉着她的胳膊不丟,“跑車不坐,寧坐的士,我會很沒面子的!”
舒暖覺得這人有些莫名其妙,他們也只是第二次見面而已,甚至她都不知道他姓什麼,說得好像他們多熟似的。
舒暖冷笑一聲:“我爲什麼要給你面子?”
杜宇成一愣,舒暖掙開他的手,轉身就走。
“生氣了?”
杜宇成又上前拉住她的手,舒暖頓覺厭惡,使勁的掙扎着。
“有話就說,不要碰我!”
杜宇成見她的臉色不好看,只得放開手,這時候車上的那位小姐帶着氣兒過來了,一條蛇似的纏上杜宇成,嬌媚道:“先生,我們快走,人家等不及了。
杜宇成看着舒暖離開的身影,想上前去追,無奈又被纏着,看着舒暖坐上的士,只得作罷。舒暖回到家,剛要上樓,一道刺眼的光芒忽然朝她照了過來,她下意識的用手擋住,等到燈滅了,她放下手,看到蕭寒站在那裡。
舒暖愣了兩秒,四處看了看,快速走上去,氣急敗壞的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蕭寒挑了一下好看的眉毛,又把問題扔給她:“我爲什麼不能來這裡?”
舒暖氣得一口氣沒上來,憋在喉嚨裡,深呼吸一口,剛要說什麼,蕭寒把包包遞給她,舒暖愣了一下,噎住了,接過包包。
“你來就是爲了給我送包包的?”
蕭寒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她的話,轉而問:“你怎麼認識杜宇成的?”
舒暖一愣,“杜宇成?誰是杜宇成?”
“你們剛纔不還在路上拉拉扯扯的嗎?這麼快就忘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拉拉扯扯了?還有,我和誰拉拉扯扯的,管你什麼事?”舒暖想到什麼,眼睛微微一眯:
“你跟蹤我?”
蕭寒泰然自若的回答:“我沒有跟蹤你,我只是恰好走了那條路,又恰好看到那一幕而已,還是你覺得那條路是你家的,別人不能走?”
舒暖覺得這個男人的嘴不是一般的毒,深呼吸一口氣,道:“你一個大男人說話就不能好聽點?什麼時候也跟你的律師弟弟學學怎麼說話,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的,差別怎麼會那麼大?”
“律師弟弟?”蕭寒冷笑一聲,“看樣子你對他印象不錯!”
“至少比你強!”
也不知道是光線的緣故,她眼睛很亮,像是一個黑色寶石一般,晶瑩剔透般的亮,白希的臉蛋因爲喝酒的緣故帶着些紅暈,開始是淡淡的粉紅,這回吵嘴的功夫,估計心口裡又憋了些氣,臉蛋的顏色又深了些,染着亮色脣彩的小嘴抿出倔強的弧度,毫不留情的還擊着他。
蕭寒看得久了,舒暖覺得不自在,微微偏了偏頭,說:“你看什麼看?”
“看你這又亮又大的眼睛是不是擺設,怎麼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呢,我那律師弟弟明明比我多了一支眼鏡。”
舒暖愣了一會兒,才意識他指的是什麼。
“有本事你也戴一副啊!戴一副,你也不如他!”
蕭寒的臉沉着,低聲道:“他就是神,是仙,也輪不到你來垂涎,這輩子你都別想了!”
“你小學是不是沒畢業,到底會不會用詞啊?”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幹嗎這麼激動?”
“我哪裡激動了?我說話就這樣,怎樣,不樂意聽啊?不樂意聽就走啊!我巴不得呢!”
蕭寒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會兒,伸手推開她,徑自朝樓道里走出。
舒暖愣了一下,趕緊追上他,攔住他問:“你要做什麼?”
“你以爲我要做什麼?”
舒暖惱了,甩開他的手:“你就不能好好答話嗎?我要是知道了,幹嘛還問你!”說完冷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從頭到腳沒有一處看着讓人舒服的,一張嘴一開口說話更讓人厭惡!”
舒暖是站在高一層的樓梯上,和蕭寒的身高几乎在一條水平線上。
蕭寒看着她,燈光正好打在他的臉上,將他臉上的輪廓照得纖毫畢現,一張俊臉,堪稱完美,只是那雙眼睛裡卻黑得發沉,像是深海底處的漩渦一般。
舒暖的眼神因爲沾染了憤怒而顯得很亮,剛開始平視她的眼睛裡還帶着些倔強的驕傲,可是隨着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以及那猶如黑洞一般眼睛的注視下,眼底的倔強一點點的消失了,甚至到最後連眼神都躲躲閃閃的,不敢看他了。
“呃……”
舒暖一個完整的字音還沒有發出來,樓道的聲控燈忽然就滅了,而就在黑暗襲來的那瞬間,舒暖覺得手腕被一隻帶着涼意的手握住,緊接着一股大力拉着她向前倒去,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後背猛地撞到了牆壁上,疼得她皺着眉頭悶哼了一聲。
於此同時,燈又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