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和杜韻詩走進去,除了杜謙榮,還有楊市長。
蕭寒朝他們點點頭,“謙叔,楊市長。”
杜謙榮笑笑,招呼他坐下,杜韻詩主動坐到他的身旁,楊市長的眼睛在兩人身上打了一個圈,笑着對杜謙榮道:“這兩位的好事將近了吧?”
杜謙榮一愣,呵呵笑出聲:“婚姻大事是孩子們的事情,我們做家長的再着急也沒用,最後還是看他們。”
楊市長深有體會的點點頭,“的確是。”
杜韻詩早就因爲楊市長的話笑開了臉,見他的杯裡沒水,趕緊貼心的倒了一杯,笑着道:“楊市長,喝茶。”
“杜小姐人不僅漂亮,還這麼懂事,蕭總,這回你可佔了大便宜了。”
蕭寒只笑笑,並未說話。
杜韻詩面露羞澀:“楊市長真會說笑,楊婕妹妹那纔是個真真正正的大美人,要不是她還沒有畢業,只怕樑局早就成了您的乘龍快婿了。”
杜韻詩一句話說的楊市長心情大好,笑着又連連誇杜韻詩。
蕭寒心裡一直記掛着外面的舒暖,雖然他竭力隱藏了,還是被心眼眼尖的杜謙榮發現了。
“蕭寒,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事?”
ωωω¸t t k a n¸℃o
杜韻詩聽了父親的話,也轉過頭來,疑惑的看着他。
蕭寒一愣,遂笑了笑。
“沒什麼。”
杜韻詩卻不放心起來,問:“真的沒有?”
蕭寒點點頭,“工程上出了一點小問題,沒什麼大事,我已經派人去解決了。”
杜韻詩想着他今天一天都在工地,對他的話沒有多懷疑,笑着說:“既然沒事就不要想了,你陪我一起出去迎
接客人吧。”
杜韻詩站起來,“爸,楊叔叔,我們先出去了,你們聊。”說完,挽着蕭寒的胳膊走了出去。
楊市長看着走出去的兩人,笑着道:“蕭總纔是杜老爺子的乘龍快婿啊!”
杜謙榮只笑着低頭喝了一口茶,並未說話。
兩人一走出去,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杜韻詩面帶微笑的挽着蕭寒的手,身體緊緊的貼着他,恨不得直
接掛在他的身上算了。
走了一會兒,杜韻詩就覺得奇怪了,怎麼沒有人上來打招呼呢?以前他們一起參加宴會,每次都是一到場就立
即被圍住了,不僅如此,而且那些人的目光還有些可疑,豔羨的少,好像第一次見他們似的,頗爲驚訝疑惑的樣
子。
杜韻詩擡頭看了蕭寒一眼,俊臉淡淡的,並不見有什麼異樣的神情,她兀自疑惑着,有人走上來打招呼了。
“蕭總,又見面了。”
杜韻詩認識這個人,是楊市長的侄女婿,興發地產的老總常發。
蕭寒淡淡一笑:“常總,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常發看着杜韻詩疑惑的神情,呵呵一笑,解釋道:“蕭總來的時候,我們就見過一次了。”
杜韻詩笑着點點頭,宴會場地也就這麼點地方,這麼多的人碰上幾回很正常。
“杜小姐今天真漂亮。”
“謝謝!”杜韻詩四處看了看,問:“常總,怎麼不見令夫人?”
常發的臉上的笑容略微一僵,看了看不遠處正在說笑的幾個貴婦人,道:“她碰到幾個朋友,正在說笑呢。”
杜韻詩笑着哦了一聲,說:“我代表爸爸謝謝常總參加今天的宴會。”
常發頗爲受寵若驚的連聲道:“我的榮幸,榮幸。”
蕭寒和杜韻詩繼續往前走,陸續有人過來打招呼,說的大都是些好聽的話,比如您和蕭先生真般配,什麼事時
候結婚,蜜月旅行準備去哪裡之類的話題,雖然現在談論這些問題都過早,但是看着大家這麼關注他們,心裡的甜蜜喜悅完全遮擋不住。
相較於她的笑臉相迎,蕭寒的神色就顯得過於冷淡了,杜韻詩有些看不下去了,在一撥人走後,她道:“知道你不喜歡,不過你好歹也給了表情啊!這麼冷冷淡淡的,不知道還以爲你多不願意參加爸的壽宴。”
蕭寒也不看她,淡淡道:“如果我不願意,就不會來了。”
杜韻詩一噎,正要開口說話,眼角瞥到了一個人影,她一驚,等再去看時,哪裡還有人影,只有風吹動着樹葉來回晃動的影子。寒走婚長們。
難道看錯了嗎?
杜韻詩又看了看,不時有名媛走過去,距離有些遠,看不清楚臉,又被後面茂盛的樹影一襯,真的都差不多。
看來真的是自己看錯了。
杜韻詩鬆了一口氣,這才發覺手心裡浸滿了汗。
蕭寒感覺到她的緊張,低頭問:“怎麼了?”
杜韻詩尷尬的笑笑,“沒什麼。”
擡眼間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杜韻詩收斂臉上的尷尬,笑着走上去。
“華菁。”
正獨自一人喝酒的何華菁聽聞回頭,看見蕭寒,愣了一下,笑笑:“韻詩,蕭先生。”
“怎麼就一人?陳副市長人呢?”
何華菁臉色微微一變,但是顯然不想被人發現她的落寞,扯嘴角笑笑:“他有事要辦,晚點會過來。”
蕭寒把她的臉色變化盡收眼底,擡頭看了一眼前方,道:“那不是陳副市長嗎?”
何華菁擡頭看過去,果然看到陳愉廷正在和兩個人笑着說着什麼,她本能的就要邁出步子,最終還是打住了,
只是看着,並未上前。
杜韻詩見狀,問:“華菁,你怎麼了?怎麼不過去?”
何華菁臉上的落寞再也掩飾不住,她低頭喝了一口酒,道:“不用了,他可能正在談事情,我不想去打擾
他。”
蕭寒低頭對杜韻詩道:“來者是客,你陪陪何小姐。”
“不用了,你們去忙吧!”
蕭寒都這樣說了,而且又是當着何華菁的面,任杜韻詩再不想和蕭寒分開,也不得不鬆開他的胳膊,笑着道:
“蕭寒說的對,來者是客,我要盡地主之誼。”
“我很久沒看到陳副市長了,過去打個招呼。”說完,轉身走了過去。
杜韻詩看着蕭寒遠去的背影,轉頭看向何華菁,道:“華菁,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和陳副市長髮生什麼事
了?”
何華菁也是個自尊心強的人,自然不會告訴她陳愉廷不願意和她訂婚的事情,搖搖頭。
“沒有。”
杜韻詩看着她臉,笑着哦了一聲:“沒事就好。不過,你們爲什麼要延遲訂婚啊?”
何華菁手裡驀地一緊,咬了咬牙,道:“歐洲公司那邊有重要事情,我爸要趕過去出來,害怕趕不及,就往後
推遲了。”
“這樣啊,怪不得叔叔來不來,原來是去歐洲了,真希望叔叔能儘快處理好事情。”
何華菁笑笑:“我爸爸雖然沒有來,不過讓我帶了禮物。”
“叔叔費心了。我爸在屋裡,我帶你進去。”
何華菁點點頭,然後跟着杜韻詩走進去。
和陳愉廷說話的兩人看到蕭寒過來,笑笑點點頭,離開了。
陳愉廷臉上的笑容已經收斂了,“蕭總。”
“陳副市長,好久不見了,我沒有耽誤你們談事情吧。”
“沒有,只是隨便聊聊。”
蕭寒笑笑:“我剛見過何小姐,何小姐真是體貼人,知道陳副市長在和人談話,都沒有上來打擾你。”
陳愉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和某人比起來,她確實禮貌體貼得多。”
蕭寒沉吟片刻,點點頭。
“確實如此,不過如此禮貌體貼的人,陳副市長怎麼捨得讓她傷心呢?”
陳愉廷看着蕭寒,臉色略顯沉。
“蕭總,有話請直說!”
蕭寒臉上的笑也一點點的褪去,轉冷變沉,他看着陳副市長,道:“我知道陳副市長是個有能力和膽略的人,我有心想爲城的發展做出貢獻,所以也一直很期待和陳副市長的合作,不過,陳副市長的某些做法我很不認同。”
陳愉廷也看着他,眼睛裡夾雜着隱忍的怒氣,一字一句道:“她是被逼的,如果蕭總有一點爲她着想的話,就
應該放手。”
“我放手了,她就會到你身邊去嗎?”
陳愉廷目光黑亮,堅定道:“她會到我身邊的。”
蕭寒着實不喜歡他的眼神和語氣,冷笑了一聲:“可是我怎麼聽說她愛的人不是陳副市長呢?”
陳愉廷一驚,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你這話什麼意思?”
蕭寒微微挑眉:“她愛的人不是她的大哥哥嗎?”
陳愉廷握了握拳,沉默了一會兒,道:“那又怎樣?一個消失了近二十年的人,現在恐怕是是生是死都不知
道,難道他還有突然出現的一天嗎?現實不是電視劇,不是小說,沒有那麼多狗血灑的。”
蕭寒伸手拿了一杯紅酒,晃了晃,然後潑在地上,血紅的液體在地上蔓延開來。
蕭寒微微一笑:“像不像狗血?”
陳愉廷的臉色很難看,繃着臉不說話。
蕭寒把酒杯放下,摸了摸袖口處的扣子,漫不經心的淡淡道:“或許有一天她的大哥哥就會出現了。”
陳愉廷心裡一驚,卻是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你心裡是不是在想如果她的大哥哥出來了,我就更留不住她了?”
心思被猜到,陳愉廷面露尷尬,不過被掩飾得很好。
蕭寒朝他走了一步,微微傾身在他耳邊,低語道:“說不定到時候她已經捨不得離開我了。”
陳愉廷臉色一惱,正要開口說話,想了想,還是把話壓了下去,深吸一口氣,道:“蕭總沒什麼事的話,我先
進去給老爺子祝壽。”
蕭寒笑着點點頭,“謙榮見到陳副市長一定很高興。”
蕭寒帶陳愉廷走進去,四處看了看,拿出手機給於默打電話。
“在哪兒?”
於默這會兒正急着找舒暖呢,急道:“暖姐說去拿飲料,已經去十多分鐘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蕭寒一驚:“你在哪裡?”。
蕭寒找到於默,於默把事情簡單說說,兩人便分頭去找。
“小心點。”
於默知道蕭寒話裡的意思,點點頭。
“放心。”
其實杜韻詩沒有看錯,她看到的那抹身影正是舒暖。
舒暖覺得口渴,不想麻煩於默,就自己過來拿一杯飲料喝,也合該湊巧,正好趕上了蕭寒和杜韻詩走出來。
舒暖不喜歡歸不喜歡,但是二人在一起的畫面確實養眼,但是此地不宜久留。她覺得在進來的那一刻,她已經
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現在估計不定有多少雙眼睛暗中打量着她呢,她也沒有多呆,端了兩杯飲料就走,鬼使神差的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杜韻詩移過來的目光,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自己,想也不想的閃躲了樹影處。16434174
舒暖拿着飲料,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遠遠的看到樑亦清樑亦清和一個女人站在一起,
她慌忙把自己隱藏起來,靜靜的看着,離得遠,那女人又是背對着她的,她看不到那個女人的臉,不過看裝扮應該是杜家請來的侍者,大約一米六八的個頭,身材纖細苗條。
她躲在樹叢裡,遠遠的看着,聽不清樑亦清在說着什麼,依稀可見他的臉上似帶着怒色,說到最後,兩人竟然
伸手拉扯了起來,舒暖心正疑惑,只聽啪的一聲,那女人已經甩手給了樑亦清一巴掌,舒暖一驚,卻見樑亦清不顧
那女人的掙扎,拉着她走遠了。
看到兩人走遠了,舒暖才走出來,想着於默還在等着她,便連忙轉身走回去,無奈,還沒有找到於默,卻看到
杜韻詩和何華菁手挽着手的走出來。
舒暖立即轉身,但是她們顯然已經發現她了。
“站住!”
舒暖停下來,握了握手裡的杯子,聽到高跟鞋停下的聲音,轉過身軀,粲然一笑。
“杜小姐,何小姐。”
杜韻詩的臉色一黑,剛纔看到那個人影果然是她。
“看,我就說舒小姐一定會來的。”
舒暖笑笑:“我也不是不識擡舉的人,杜小姐都親自給我送邀請函了,不來不就駁了杜小姐的面子了,杜小姐本就對我不滿,我可不想因爲此事再讓杜小姐對我心生怨恨。”
一句話堵得杜韻詩啞巴了,心裡又氣又惱,後悔自己給她送了邀請函。
舒暖不把杜韻詩的黑臉放在眼裡,看向何華菁,笑了笑,說:“何小姐,你的衣服很漂亮。”
何華菁一愣,有些尷尬的笑道:“你的也很好看。”
杜韻詩的臉更黑了,眼睛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舒暖。
一襲黑色裹胸踝晚禮服,完美無瑕的貼合在她阡合度標準的身體上,肩上披着一條同色系的絲巾,隱隱的透着
細白的肌膚,長髮隨意的挽起來鬆鬆的盤在一側,幾縷頭髮很自然的垂下來和那垂落下來的銀白色耳墜相映着,淡淡的妝容,一笑一顰間不經意的就透着嫵媚。
舒暖注意到杜韻詩的目光,捕捉痕跡的鬆了鬆手上的披肩,那披肩便往下滑了下去,細雪一般的肌膚露出來,盈盈的泛着柔光,隨着披肩的滑落,肩膀的一塊深色痕跡一點點的露出來,偏偏露出了一半又停下了。
杜韻詩的臉黑了,眼睛裡瞬間燃燒起了兩團憤怒的火焰。
她不是傻子,知道那痕跡是什麼。
舒暖又把披肩往上披了披,轉頭朝杜韻詩微微一笑。
“杜小姐一定很忙,我就不打擾兩位了。”
舒暖說完就走,不料手腕被人一把抓住,狠狠的給拽了過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披肩已經被人給扯掉了。
她聽到何華菁的驚呼聲:“韻詩!”
杜韻詩看着舒暖肩膀後頸上那些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痕跡,臉黑得滴水,抓住舒暖胳膊的手更是使勁的用
力。
舒暖掙扎:“杜小姐,你弄傷我了,請放開我!”
何華菁見有人走過來,連忙低聲道:“韻詩,別衝動,別忘了,這是你爸爸的壽宴。”
杜韻詩眼睛裡的怒焰一點點暫時被壓下去了,好一會兒,她長長吐出一口氣,看着舒暖鄙夷惡毒道:“蕩
婦!”
舒暖的臉色一惱,不過很快就被掩飾住了,她冷冷一笑:“蕩婦?你嫉妒一個蕩婦,豈不是連蕩婦都不如!”
此話正好說到杜韻詩的心痛處,再加上積壓在心裡的對於她的怨恨,她想都沒有想的擡手就要刪下去。
一隻手抓住了她揚起的手,杜韻詩擡頭去看,驚住。
蕭寒的臉沉得如生鐵,他看了眼被杜韻詩抓住她的纖細手腕,淡淡道:“放開!”
杜韻詩愣住,簡直不相信他說了什麼,好歹這麼多人都看着呢,而且這是爸的壽宴,他怎麼能這麼對她?
“你說什麼?”
蕭寒的臉色更冷,一字一句道:“放開她!”
何華菁連忙拉拉杜韻詩的手,小聲道:“不想把杜老爺子的壽宴搞砸,就快放手!”
杜韻詩總有萬般不願意,還是一點點的鬆開了手,但是盯着舒暖的目光卻注滿了惡毒的怨恨。
舒暖立即收回手,手腕上已經青了一圈,一隻修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看了看,柔聲問:“疼不疼?”
舒暖的眼睛裡適時的冒出兩股淚花,滾了滾,硬是被她咬脣給壓了下去,她搖搖頭,不說話。
蕭寒溫柔的眼神,心疼的語氣,無一不像一把刀子一般刺進了杜韻詩的心裡,再加上舒暖那淚盈於睫裝可憐的模樣,挑得她心裡的火是越燒越旺。
蕭寒回頭看了一眼杜韻詩,扶着舒暖離開。
“站住!”
杜韻詩衝上去,伸手又要去打舒暖。
蕭寒一把把她甩開,冷道:“你鬧夠了沒有?”
杜韻詩不理蕭寒,直直看向舒暖:“你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這種賣身求榮的踐人!”
舒暖伸手甩了一巴掌過去,怒道:“杜韻詩,你夠了,別以爲我不說話就當我是軟柿子好欺負。”
杜韻詩捂着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敢置信道:“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蕭寒,你看到沒有,她竟然打我!!”
蕭寒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巾給她,“我看到了,給,擦擦嘴角。”
杜韻詩當然不服氣,擦了一把嘴角,就要上前,揚起手,一巴掌下去,清脆而響亮。
圍觀的人都震驚了,似乎連呼吸都屏住了,靜得很,連掉一根針都聽得到。
杜韻詩看着蕭寒臉上清晰的手指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道:“蕭寒,你、你……”
舒暖上前撫摸着他的臉,柔聲道:“疼不疼?”
蕭寒沒有說話,握住她的手,轉頭看向杜韻詩道:“替我向謙叔說聲對不起,我先走了。”
“蕭寒,你站住,聽到沒有?站住,我要你站住。”
舒暖聽着杜韻詩聲嘶力竭的喊聲小聲道:“是不是後悔帶我過來了?”
蕭寒的聲音淡淡的,“你不是受到邀請函了嗎?我就是不帶你,你若是想來,我也擋不住。”
蕭寒一驚:“你怎麼知道我有邀請函?”
“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舒暖抿抿嘴,看了他黑沉的臉色,道:“瞧你這麼生氣,是不是恨不得殺了我?”
“殺了你?我可不想因爲你去坐牢。”頓了頓又道:“我只是對謙叔感到抱歉,畢竟這是他的壽宴。”
舒暖想了想又道:“其實,你應該慶幸的,我做的並不過分。”
蕭寒挑眉看了她一眼:“都打人了還不過分?”
舒暖微微蹙眉:“你心疼了?”
“確實是。”
舒暖的臉色一變,正要開口說話,又聽他道:“這麼細的手腕差點就斷了,我能不能心疼媽?”
舒暖的臉上不自覺的就爬上了一絲笑容。
“舒暖,你給我站住!”
杜韻詩來得突然,力道又大,蕭寒沒有來得及防備,舒暖的臉上就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白希的肌膚上瞬間
就出現了幾道指印,很快就紅腫了起來。
蕭寒把她拉到身後護住,扭頭看向杜韻詩,眼睛裡燃燒着兩團火焰,聲音卻冷得如寒冬冰塊碎掉的聲音。
“你瘋了是不是?”
杜韻詩此刻就像是一頭被惹毛了的獅子,一副與人對抗到底的決心。
“我沒有瘋,是你瘋了纔是!是你瘋了,才迷上這個貪污犯,殺人犯的女兒!”
舒暖像是被人什麼捅了一般,立即道:“杜韻詩,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
杜韻詩卻是呵呵一笑:“怎麼,做都做了,還怕有人說嗎?”說完,又大聲道:“大家只知道舒局長是因爲違
紀犯規被處死,其實呢,舒局他是殺人了才被判處死刑的!哦,對了,舒大小姐,你媽也是因爲知道你爸殺人了才
住院的吧?”
一團火在舒暖心裡憋着,燒得她難受,眼睛都要紅了。
“杜韻詩,你不要血口噴人!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蕭寒抓住杜韻詩,出聲警告道:“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最好什麼都不要說了,否則別怪我把事情做絕!”
“蕭寒,我知道你心疼她,可是你知道嗎?你越是向着她,我就越要做。”說完,一把推開蕭寒,道:“你們
一定很想知道這位和不同男人糾纏不清的舒大小姐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吧?”
沉默了片刻,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前段時間報紙上剛等了你和陳副市長的事情,現在你又
和蕭先生出雙入對,舒小姐,你和蕭先生,和陳副市長到底是什麼關係?”
“有人說你和不同的男人有染,是不是真的?”
“你破壞了陳副市長和他未婚妻的婚事,現在又插足蕭先生和杜小姐之間,舒小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
是因爲舒局被判死刑,你心裡不服,所以向這個社會報復嗎?”
“蕭先生和杜小姐情深意篤,作爲第三者插足他們的感情,不覺得心裡有愧嗎?”
……
舒暖看着他們一個個巧舌如簧的模樣,冷笑了一聲,道:“能不能讓我說兩句?”
衆人瞬間都安靜下來。
舒暖擡頭看到人羣外站在的一個人影,她一愣,然後微微一笑,道:“我想我一定做錯了一些事,得罪了某些
人,所以他們才這麼煞費苦心的編排我。今天我就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了,我發誓,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
“關於我和陳副市長的事情,我依然堅持我之前的說法,我和他只有兄妹情,絕無半點男女之情。”
有人問:“口說無憑,你要怎麼證明自己?”
舒暖深呼吸一口,握了握拳頭,然後挽住蕭寒的手。
“因爲我已經有了愛的男人。”
一片唏噓過後,杜韻詩大怒:“你說謊。”
蕭寒的眼睛只是微微一沉,看着她,並未說什麼。
舒暖看向杜韻詩,笑了笑。
“杜韻詩應該知道蕭先生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不然你也不會這麼愛他了,既然眼高於頂的杜小姐都可以愛上
他,想要攀龍附鳳的我不是更容易愛上他?”
一句話堵得杜韻詩一噎,聽到底下人紛紛點頭同意,她立即怒道:“不要拿我和你作比較,你不配!我對蕭寒
是真心的,你呢?你是真心的嗎?”
“杜小姐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我不是真心的呢?”說完,又看向衆人,道:“蕭先生這麼有魅力
的人,相信在場的每一個女人都會爲他心動吧?”
杜韻詩接口道:“果真是個狐狸精,就會妖言惑衆!你以爲他們都是傻子,會相信你的話?你無論怎麼說,怎
麼想要漂白,你也就是個破壞他們的第三者,見不得光的情婦!”
舒暖的臉色微微一沉,哼了一聲:“第三者?杜小姐憑什麼說我是第三者。杜小姐是蕭先生的女朋友還是未婚
妻?”
杜韻詩的臉色一僵,瞪向舒暖:“你什麼意思?”
舒暖看向蕭寒:“蕭先生,請問杜小姐是你的未婚妻嗎?”
蕭寒看了她一會兒,道:“不是。”
“女朋友?”
“不是。”
“蕭寒,你!”
杜韻詩的臉色已經黑得近似扭曲了。
舒暖看了杜韻詩一眼,又問:“那我是你和杜小姐的第三者嗎?”
“不是。”
舒暖粲然一笑,“蕭先生,我只是你見不得光的情婦嗎?”
“不是。”
“那我是你的什麼?”
蕭寒沉沉的看着他,目光裡的幽光像是一張網籠罩着她,別看舒暖面上輕鬆自在,心裡別提多驚慌了,若不是
他的胳膊摟着她的腰支撐着她,她早就軟下去了。
“你是我最愛的女人。”
舒暖已經聽不到周圍人的唏噓聲,她只聽到自己的心跳得厲害,撲通撲通的似要跳出來了,連呼吸都困了。
舒暖平復了好一會兒,又道:“可以杜小姐說你愛的女人是她呢。”
“我只把她當妹妹看。”“”
另一邊的杜韻詩則死死的握住拳頭,指尖刺入了手心裡都不覺得疼,一雙眼睛浸滿了被羞辱的痛恨。
“我沒有你這樣的哥哥,也不需要你這樣的哥哥。”
杜韻詩說完,看了一眼蕭寒和舒暖便離開了。
舒暖鬆了一口氣,剛動了一下,就把蕭寒給摟緊了,她疑惑的視線撞進他又幽沉的眸子裡。
“我配合得怎麼樣?”
舒暖身子顫了顫道:“還不錯。”
“記得我說過的我們相互配合吧?”
舒暖本能的升起防備之心,“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就會問一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
“什麼問題?”
“你剛纔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嗎?”
舒暖沉吟片刻,點點頭。
好戲結束,觀衆離場。
蕭寒看了一眼遠處的陳愉廷,攬着舒暖走出去,兩人走到車邊,正要上車,杜家管家馮昭過來了。
“寒少爺,老爺有請。”
蕭寒動作一頓,沉默了一會兒,對舒暖道:“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回去。影,送小姐回去。”
何華菁看到遠處陳愉廷,猶豫了一會兒,走過去。
“她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
陳愉廷沒有說話,但是從臉上的神色可以看出來他的心情一定不好。
何華菁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你喝了不少酒,我送你回去。”
陳愉廷揮開她的手,“不用,”然後搖晃着往前走。
何華菁不放心跟着他走出去了,上車的時候陳愉廷發現她了,憋在心裡的怒氣一下子就涌上來了。
“這下你滿意了吧?”
何華菁心裡也難受得緊,又見他如此責怪自己,也喊道:“對,我是滿意了,滿意極了,滿意你爲了她甩掉
我,她卻不要你。”
“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們怎麼會走到這一步?都是因爲你。”
“你別把什麼事情都賴在我頭上!如果你們的感情夠堅固,沒有人能拆開你們。不是怪我就是怪蕭寒,你爲什
麼就不從自己身上找一下原因?或許她根本就不愛你!”
“她就是不愛我也絕不會愛上蕭寒的。”
“話別說得太滿了,這世間最容易變的便是人心了,套用她剛纔的說一句話,你又不是她心裡的蛔蟲,怎麼知
道她愛的不是蕭寒呢?”
陳愉廷呼喊了一句:“我就是知道。”然後身子一晃撞到車上。
何華菁忙走上前:“愉廷你怎麼樣?有沒有摔着?”
陳愉廷推開她:“你別管我。”說着,推開他,打開車門坐進去。
“愉廷,你喝醉了,不能開車的!”
何華菁心急之下,拉開車門也坐了進去,還未坐好,車子就嗖的一下子駛了出去。
蕭寒來到屋裡,立即就感覺到裡面略顯低涼的氣氛。
他恭敬道:“謙叔。”
杜謙榮正在喝茶,擡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坐吧!”
蕭寒坐下來:“謙叔,對不起。”
杜謙榮放下茶杯,骨瓷的杯子撞擊玻璃茶几發出清脆的一道清脆的響聲,隨後是杜老爺子沉沉的聲音。
“你還知道對不起我。”
蕭寒低着頭沒有說話。
杜謙榮沉沉的看了他一會兒,長長吐出一口氣,道:“罷了,這事也不能全怪你。不過,你這次真的傷透了小
詩的心,我第一次見她哭得這麼傷心。”
蕭寒沉默了一會兒,道:“謙叔,你知道我對小詩的感情,如果她執意執迷不悟,這一天早晚會到來的。”
杜謙榮又是一嘆:“我也是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看她那麼傷心,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卻也無法苛責你什
麼。哎,我那倔強的寶貝女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治療好傷痛。”
“時間會撫平一切傷口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蕭寒便離開了,剛出了門口,看到杜宇成從另一小道迎面走來過來。
“寒哥。”
蕭寒停下來,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微微皺眉。
杜宇成笑道:“寒哥,這可是我爸的壽宴啊,你竟然讓她寶貝女兒受了那麼大的羞辱,爸心裡一定不舒服極了。”
“我已經捱過訓了,你不用再訓了。”
“我哪裡敢訓你啊!我那是佩服寒哥你的膽量啊!”說完,又打量了蕭寒一會兒,道:“寒哥,你該不會是真
的愛上舒家小姐了吧?”
蕭寒沒有說話。
臨走前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問:“宇成,你認識査將軍嗎?”
杜宇成的身子一僵,愣了愣笑道:“上次去越南的時候,聽維什大哥提過。”
蕭寒哦一聲,笑笑,轉身離開了。
杜宇成看着蕭寒的背影消失,慢慢鬆開拳頭,手心裡已經滲出了一層稀薄的汗,俊朗的眉眼間也彌上了一層疑
惑的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