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年中最美好的一月,已是傍晚時分,西天掛着的太陽,紅得如火如一般,周邊的彩霞像是堆疊起來的錦緞,漫無邊際的延展着,校園在夕陽的映照下也像是抹了一層採,淡淡的泛着柔和的光。
圖書館的二樓,舒暖透過明亮的窗戶看過去,入眼的校園裡一個個充滿活力的身影和一張張充滿張力的笑容,像是被那青春的笑容給感染了,她的脣角不自覺的也漾出一抹笑。
她本就白希,此刻夕陽透過玻璃灑在她的臉上,那皮膚便像是暈染了一層羞澀的紅,又珍珠一般透着淡淡的晶瑩,
脣角那一抹笑容更是錦上添花,此刻“絕色”二字似乎也不足以描其十分之一。
舒暖正瞧得癡的時候,桌上的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她拿起來一看,脣角的笑意更深了。
“師兄,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是提醒你別忘了請人吃飯的事。”
“請人吃飯?”舒暖愣住,想了一會兒,纔想起來,笑了笑:“哦,知道了。多虧師兄提醒,否則我還真忘了呢!”
嶽翔笑出聲,“我就是知道了才提醒你的。”
舒暖尷尬的笑了笑,兩人又說了一會兒,便掛了電話。
舒暖擡手看看時間,差一刻十一點,便收拾收拾東西走出圖書館。
兩年前,舒暖博士畢業後就留校了,在c大歷史系擔任任課教師,同時也兼任着校博物館副館長一職。上個星期有人爲博物館捐了一千萬,昨天錢到賬了,本來校方決定爲那個好心人舉行一次嘉獎儀式的,被那人拒絕了,但是人畢竟拿了那麼多錢,一句謝謝顯得太蒼白了,不得已校方便挑了一個折衷的方法——請人吃飯,以示謝意。
舒暖是副館長,怎麼說也逃不掉,偏偏舒暖的性子好像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館長怕她真不上心,昨晚上臨走前是千叮嚀萬囑咐的,恨不得直接寫個便條掛在舒暖眼前。
果然,館長的擔心是對的,要不是師兄的電話,她還真把吃飯的事忘得乾乾淨淨的。
舒暖回到自己公寓,稍稍收拾了一下,便開着車往江南飯店趕去。
正趕上下班高峰,路上可謂水泄不通,舒暖本來不怎麼着急的,館長兩個電話一催,也着急了,到達江南飯店的時間比預計的晚了二十分鐘,下車的時候她又看了看時間,還有五分鐘。
舒暖快速的走進大廳,正好電梯的門開了,她想也沒想的,加快步子跑了過去,她跑得急,撞到了前面的人,包掉在了地上,自己也被那力道帶到一邊。
“對不起。”
蕭寒正邁着步子,朝電梯走去,冷不防一股力道撞上他的後背,他的身子控制不住的朝前傾了傾,回頭就看到一個女人蹲在地上撿東西,她應該是急着上電梯,甚至連頭都沒有擡一下,只匆匆了說了對不起,便跑向電梯。
蕭寒在電梯/門完全合上的最後瞬間,看清了那個女人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臉。
和她身上淡雅的香氣不同,那張清冷淡然的容顏下掩藏着太過逼人的倔強。
蕭寒擡手看了看時間,剛要邁步,視線被地上的某一物吸引住,他蹲下去,拾起來,盯着看了好久,才慢慢的握住拳頭,幽暗的眸子似是閃過一絲光亮,再細看時,卻只餘一片不見底的黑,像是深海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