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又談了一系列成親的相關事宜,當聽到蕭風說希望婚禮在八天之後舉行,王太醫有些爲難了。
“會不會太倉促了?”他跟自己嫁女兒似的,當然他希望沈傾城找到好歸宿,可這樣着急,會不會太不矜持了,將來婆家的人會不會因此看輕了她。
蕭風誠懇道:“實不相瞞,家中有急事,我必須半月之後返回,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我怕耽誤了,所以想盡快成親。”
王太醫想了想,勉強點頭:“既然這樣,那就抓緊着些,我是他的師父,相當於他的父親,到時候,我會讓家裡人張羅,不能委屈了她。”
蕭風忙謝過,又看向沈傾城,欲言又止。
王太醫十分善解人意,對他道:“這樣吧,你們還有幾天就成親了,九爺你先等一下,我跟程程說幾句話。”
蕭風只好點頭,輕聲對沈傾城道:“我在外面等你!”
沈傾城求之不得,連忙小聲催着他出去了。
蕭風一走,王太醫的臉色便嚴謹起來,沈傾城看他如此鄭重的樣子,想來他有話要叮囑自己,便問:“師父有何吩咐?”
王太醫眼神閃了閃,道:“程程,這位九爺的來歷可不簡單,剛剛爲師替你應下了婚事,也不知是對是錯。”
沈傾城擡眼看他,他轉過身去,緩緩道:“九爺是涿郡蕭家的人,你可知道,他們家出過一位皇后的?九爺可是皇后娘娘的親外甥!”
“嗯,我聽說過。”何止如此,人家是當今皇帝如假包換的嫡子嫡孫。
“所以,他們那樣的人家,規矩什麼的必是極嚴的,爲師是想,你一個女孩家孤零零的,沒個孃家支撐,將來會很難熬,前不久蘇侯爺不是說想認你做義女嗎?我看行。”王太醫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沈傾城卻不以爲然:“師父,如果必須要認義父義母,我倒更願意認您和師孃,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您跟我的父親何異?”
王太醫眼中劃過一絲暗芒,他搖頭:“我的身份不適合,將來說不定還會帶累你。”當年的宮廷秘辛,他是直接的見證者,若不是有人憐憫他無辜,只怕早已身首異處,化作一杯黃土了。
沈傾城有些詫異,不過想想也是,他以前曾是宮廷太醫,醫術精湛,爲何如今迴歸故里開個小小醫館,中間必是有故事之人,不過她不會隨意打聽別人的隱私,並未問出口。
她絕對想不到,如果此時她多問一句,或許會發現那件事情跟自己有密切的關聯,但世事就是這樣,兜兜轉轉,有時候要繞上很大一圈才能發現其中真相。
來事了這希。沈傾城微微轉了轉思緒,便道:“既然師父不願意,那不認也罷,反正在我心裡,只將您當成我的親人了。”17893655
王太醫苦澀而又欣慰地點頭,“你這孩子性子直,不會逢迎應承,有的時候,該說的場面話也是要學一點的。在大宅門尤其如此,要多看少說,胸中有丘壑。這樣才能出淤泥而不染,獨善其身。”
沈傾城想王太醫是不是將涿郡蕭家視作洪水猛獸了,哪有那麼複雜。不過轉念一想,他說的也有些道理,深宅大院之中,當然有許許多多的是是非非,蕭家那樣鼎盛之家也不能免俗吧。
不過,這個她倒不用擔心,蕭風又不是真正的蕭風,如今不過是爲了行走方便,而且她這樣叫慣了這個名字,才一直叫到現在。等回到京城之後,他們就會住進九王府,跟蕭家不會有多少往來,就連皇上要見他們的時候都不會很多。如今的皇后不是她的親婆婆,所以她不必擔心婆媳關係不好會令男人難做。
“師父您就放心吧,徒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果以後遇到事情,我一定會多想想您的話,不會吃虧的。”沈傾城嘴巴甜甜的,在這個老人面前,她一向放得開心胸。
王太醫見她一點都不緊張,鬆了口氣,想起什麼來,忽然又板了臉。
“你跟九爺其實早就看對眼了吧?一直在爲師面前裝腔作勢?”
突然嚴肅的語氣令沈傾城打了個寒噤,還說他不會知道呢,原來他已經成了精,哪能瞞得過去。
沈傾城不由紅了臉,露出小女兒的嬌態。
“師父,徒兒不是故意瞞着您的,只是這並非什麼光彩之事,所以……”解釋就是掩飾,她實在不知道怎麼掩飾得了。
“好了,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倒是九爺那人,幾次在侯府出現,又對你的話那麼相信,我當初只以爲你們同行了一段路,比較相熟罷了,其實他是一直故意找機會接近你吧。”
他這樣說出來,沈傾城有些無地自容了。就在上一刻,她還在爲自己的隱瞞尋着接口,可是卻被王太醫當面揭
出來,可算是欺師滅祖中“欺師”的大罪了。
“我,我……”她半天說不出話來。王太醫慈祥地笑笑:“這算什麼,爲師倒很佩服九爺敢作敢當的性子,想當初,如果爲師也如他這般勇於表達自己的心意,不達目的不罷休,就不會有今天的遺憾了。”
他嘆息一聲,讓沈傾城愕然地看他,王太醫微微一笑:“怎麼,意外嗎?爲師也曾年輕過,你們經歷的事情也都經歷過,只是我畏縮不前,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
沈傾城搖搖頭道:“不是意外,只是沒想到,師父會連這些隱秘的事情也告訴徒兒,實不相瞞,我的父親也是心事重重,但卻一句心裡話都不會對我說,師父更像是我的父親。”
她說的是心裡話,沈伯陶雖然對她還算好,但從來都只是物質上面的,吩咐一聲就行,而關心卻少之又少。讓人好笑的是,掌家的是崔氏,她做的當然只是面子情,她京城住的沁香園,擺設比起崔氏生的沉魚落雁兩個的院子,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因爲沈伯陶是從來不會踏足後院女兒的閨房,所以崔氏纔會大着膽子剋扣庶女,不過她不注重這些就是了,從未向沈伯陶說過這些事,助長了崔氏的膽量,更加變本加厲地對她,所以纔會有原主殞命,另一個沈傾城的到來。
王太醫一掃之前的愁雲,欣慰地笑着,對沈傾城道:“過會兒你就回去吧,以後你都不用來同仁堂學習了,爲師這裡有幾本古籍和基本手書的札記,就是平時行醫時的一些想法,都交給你。”1d4xl。
“師父,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沈傾城有些受寵若驚,她一直以爲王太醫只是對她看得順眼罷了,那些書籍視他視爲珍寶的東西,現在卻要全部送給她?
“拿着吧,這就當是我這個師父送你的嫁妝。”王太醫從一個隱秘的暗格中將所有的書都取出來,用一塊有些陳舊的粉藍色巾帕包了,不算很沉,沈傾城卻覺得分量很重,她接過書,深深地鞠躬。
王太醫親自送兩人出了門,看着他們步下臺階,又道:“晚些時候爲師便讓你師孃過去幫忙,你不懂的地方都可以放心了。”沈傾城點頭,他又看向蕭風,“侯府那邊還是你去通知比較好。”
蕭風也應了,“我知道了,這些事應該我去做。”蘇嬋娟雖然是沈傾城的金蘭姐妹,但是她一個女孩兒讓人去顯得不太矜持。他可以以自己的名義通知江南侯,再讓小鈴鐺過去單獨給蘇嬋娟送信,這樣就不會顯得失禮了。
回到清河巷,蕭風不由分說,直接將沈傾城拉進了自己住的那邊院子,沈傾城有些抗拒,憑什麼什麼事情都要聽他的,極不情願。蕭風知道她忸怩的性子,也不解釋。
一路上,沈傾城忽然發現,裡面的下人增多了,來來往往穿梭着,走路都帶着風。
“他們幹什麼呢?”她詫異地問。前幾天她來的時候,分明只有墨竹和小鈴鐺,以及兩三個打掃院子的下人。
蕭風揚眉一笑,朝她眨眨眼:“看不出來,還想不出來嗎?”
沈傾城不明就裡,她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知道?
“爺,這些紅綢可以掛了嗎?”一個人跑過來,沈傾城認得他,也是蕭風比較倚重的一個隨從,叫做墨青的。
蕭風眼裡臉上都是笑意,看向沈傾城:“人都過來了,當然可以了。”
墨青也是滿臉喜色,興奮道:“是,奴才立即去佈置新房!”說完也不等蕭風吩咐,一溜煙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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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傾城這才恍然大悟:“敢情你是吃定我會答應嫁給你了?”
“錯!”蕭風捉住她的小手,凝視着她睜得又圓又大的眼睛,“你不是早就答應嫁給我了嗎?這次是徵求你師父的意思。”
沈傾城想起在同仁堂跟他上演的烏龍戲,一下子紅了臉。
“你爲什麼不跟我說?”那樣突然,她險些嚇出心臟病了。
“我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但你的事我都知道。”蕭風拉着她在院子裡看下人們佈置,柔柔道,“你可以放棄骨肉親情離開,卻對王太醫十分敬重,那天我看見你親手爲他做了一雙奇怪的鞋子,就知道他在你心中一定很重要。而且,你沒有孃家人在身邊,我們就這樣成了親,有點孤孤單單的,我不想你嫁給我的時候有一點不開心!”
沈傾城感動得一塌糊塗,有夫如此,婦復何求?她淚眼盈盈地望着他:“所以當初我悔婚,鬧成那樣你也沒有說什麼,也是爲我着想?”
“怎麼可能?我那時只是想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多麼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一定要將她捉回來。”
“你——”原先的感動全部化爲烏有,她指着他的臉,氣得不知道說什麼。
“傻瓜!”蕭風寵溺地笑,拉下她的小手,反剪在身後,傾身上前,慢慢覆上她的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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