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個女子靠在它的主幹上,幾乎覆在她身上的男子緊緊地擁着她,好像是在呵護着世間最珍貴最脆弱的無價之寶。
過於溫柔的吻循序漸進,一點點的,在不經意間將她的靈魂誘入他精心佈下的溫柔大網。
林書彥只是輕輕的吻着她,唐嘉虹原本在男女之事上尚處懵懂狀態,第一次都是在迷迷糊糊中完成,根本就敵不過林書彥深情的吻,她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被林書彥高超嫺熟的技巧喚醒、點燃,被他放開的時候,她的脣中甚至溢出了一絲低吟,彷彿在祈求着更多。
林書彥再次貼近她,她整個人都無力的掛在他的頸邊,輕輕的喘息着。
渴求,從心底深處伸出,想要與眼前的這個男人的心跳同節拍,好好的品嚐着他的味道。
深深的吻,唐嘉虹徹底沉醉在這水乳交融的溫柔之中,腦中一片混沌,已不知今夕何夕。
一陣天旋地轉,林書彥將她打橫抱起,一步一步走向距離此處最近的室內泳池更衣室。
更衣室中有一個大大的石臺,這是用來做爲運動後按摩放鬆的地方,現在此處空無一人,林書彥將她抱進更衣室,隨手將門鎖上。
兩人依舊忘情的吻在一起,唐嘉虹的雙手緊緊的摟着林書彥的脖子,雙腿分開,他站在她的面前。
右腿被他的手掌扣住,勾盤在他的勁窄的腰上,他的身體微微前傾,用自己的堅硬頂住了她的柔軟。
唐嘉虹只覺得全身酥癢,又被林書彥吻的昏天黑地,只想緊緊擁住他,與他同赴快樂的極限。
世人總說美女是毒,只要沾上,便再也甩不掉,可是對於唐嘉虹來說,林書彥這個男人如醇酒,如花雕美酒,香氣撲人令人沉醉,飲之一口便如癡如狂,再也放不下,舍不去。
身體的感覺很強烈,強烈到唐嘉虹此時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她的裙襬被輕輕掀起,她害羞的想要按住那隻不安份的手,卻整個人都提不起力氣,男人的手毫不費力的探了進去,雙手探了起去,在她的臀上摩挲流連。
溫度並不涼,但是唐嘉虹的心底卻生出一絲寒意。
剛纔,就在剛纔,兩人意亂情迷之時,原本充滿香豔氣息的空氣中,忽然傳來一陣震動,那是林書彥口袋裡手機傳來的。
林書彥竟然就這麼棄她而去了,他在游泳池那裡接着電話,更衣室與游泳池之間,只隔了一道不透明的拉門,她可以清楚的聽見男人在說些什麼。
方纔身體裡被點起的火苗已被冰冷的石臺所冷卻。
那樣的熾熱消散之後,讓她清晰的回憶起剛纔發生的一切,她已被他完全俘虜,他的脣在她的胸前親吻着,**着那對柔軟的小白兔,沒有阻隔的吻深深的印在她的心口,那樣的熾熱,好像可以穿透皮膚,穿過骨骼,深深的烙在她的心上。
她的身體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撩撥,早已沉淪其中不可自拔。
拒絕的念頭一閃而逝,在男人一輪又一輪緊密的熱烈之下,早已煙消雲散。
在這種事上,她根本就無力反抗他的強橫霸道,只要他想,她便只有淪陷的份。
如果他只是一味用強,那麼,她還可以保持着理智與清醒,可是現在,他是那樣的溫柔,是那樣的細心,似水柔情最是難以抗拒,何況又是他這樣的容貌,他這樣的氣質,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反抗,就算她努力想要保持理智,最終也不過證明這只是徒勞。
香豔的開頭,卻沒有旖旎的春光做爲結尾。
一切竟然只是因爲一個電話。
打電話的人很執着,第一遍一直響到自動掛斷,林書彥都沒有想要看一眼,第二遍,又響了很久,一直很有事業心的唐嘉虹擔心是他公司裡的人找他,用她僅存的理智對他說:“手機……響了……會不會……啊……你……別這樣……啊……”
動情之後,唐嘉虹的嗓音都變了,沙沙的,又嗲的好像能滴出水來,連她自己聽着都嚇了一跳,她說話的時候,林書彥的動作根本就沒有停,讓她越發的心跳加速,每個字的尾音好像是在勾引男人,聽在耳朵裡,越發撩起了林書彥的興致,動作越來越肆無忌憚,越來越收不住。
“別說話。”男人低沉的嗓音充滿着危險。
手機又開始了第三次的震動,這三次來電之間幾乎間隔都沒有超過2秒。
男人的左手此時正按在她的胸前,時輕時重的揉捏着,第三次的震動直擾得他心煩意亂,他停下手上的動作,緊皺着眉頭瞪着手機,如果他的目光能放電,手機應該已經炸了。
他拿過手機,看着上面來電顯示的號碼,微微閉上眼睛,又睜開,看着他的表情,唐嘉虹覺得如果下一個動作不是摔手機,那就是接起電話把電話那頭的人給大罵一通。
但事實上,她卻沒有猜到事情的結局。
在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林書彥微微一怔,迷亂的眼神頓時變得清明一片,如同方纔是唐嘉虹給他施了巫術,而現在巫術已破,他又恢復了自己原來的本性。
然後,林書彥就這樣拿着手機大步離開,拉上門的同時,接聽了電話,他那溫和儒雅的聲音透過拉門傳進了唐嘉虹的耳中:“小漓?”
雖然不知道小漓是什麼人,但是可以肯定,這是一個女性的名字。
林書彥叫着這名字的時候,聲音是帶着笑意的溫柔,如同她曾經見過那些曇花一現般的真誠笑容。
對她來說是那樣的罕見,可是爲什麼他對電話那頭的女人卻絲毫都不吝嗇。
如果沒有對比,就不會有失落,
如果沒有這通電話,她真的以爲自己已經得到了一份真摯的感情。
如果沒有這通電話,她真的以爲自己已經與林書彥是一對恩愛夫妻。
如果沒有這通電話,她真的以爲林書彥只不過是天生不會對任何人有特殊的感情。
如果沒有這通電話……
一切都會向着她自以爲好的那個方向發展。
拉門將他的身影完全隔開,唐嘉虹完全看不到他此時的模樣,但是他的聲音溫柔如斯,想必此時他的模樣也……
置身在溫暖的室溫之中,她卻好像被凍僵了,全身冰冷,唐嘉虹沉沉的吐出一口氣,胸口卻如同被巨石壓住,喘不上氣來,隨着一口氣吐完,她連呼吸也屏住。
在這一片安靜中,她聽見了自己的心臟凍成一塊石頭,又緩緩裂開一條縫,最終碎裂一地的聲音。
久久的保持着一個姿勢,唐嘉虹的腿早已麻了,她自己卻沒有什麼感覺,門外林書彥溫柔的嗓音就如同離她很近很近卻永遠也無法碰觸的虛幻人物一樣。
大腦一片空白,直到唐嘉虹感到自己快要被憋死了,才發現自己剛纔似乎忘記呼吸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又重重地吐出來,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忽然,她擡起手,對着自己的臉頰狠狠抽了一耳光,還不解恨,又擡起另一隻手,又是一下,絲毫沒有留情,劇烈的疼痛讓她徹底從方纔的迷醉之中清醒過來。
她對自己說:
“唐嘉虹,你到底在期待着什麼?有沒有聽說過始亂終棄?你們倆從一開始就是把對方當成出來賣的,還指望他把你如珍似寶的哄着捧着嗎!你們倆的階層相差太遠,你懂不懂什麼叫門當戶對!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像裡的女主角一樣讓所有男人圍着你轉?他只是生理衝動,此時站在他面前是別的女人也是一樣的!你醒醒啊!你今年是二十六歲了,不是十六歲了,蠢成這樣不如去死算了!”
每一句話,從她的腦海中噴涌出,又重重的在心頭落上一刀,刀口飛濺出的是她對自己無情的嘲笑,嘲笑自己不自量力,嘲笑自己癡心妄想,嘲笑自己弄不清現實與虛幻……
快速的深呼吸幾次,唐嘉虹緩緩將方纔凌亂的衣衫收拾整齊,伸手毫不留情的將他在自己胸口留下的水漬擦乾淨,雙手飛快的將背後的鉤子掛上,將上衣拉平整,柔軟的衣料根本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但是唐嘉虹卻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在她眼裡這件衣服上到處都是糟糕的褶皺,每一道都記着她剛纔有多沉醉,而他又是多麼的決絕。
全身的衣服都整理妥當,唐嘉虹對着落地穿衣鏡照了照,身上的衣服整整齊齊,任是誰也看不出這裡剛纔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的那張臉卻出賣了她,臉頰上兩道紅腫,還有那雙眼睛,裡面沒有光芒,也沒有靈魂。
心如死灰……呵呵……
如果說何致遠出軌的事將她凍成了冰,那麼林書彥剛纔的行爲則是將她燒成了灰。
林書彥溫柔的聲音還在繼續,唐嘉虹木然的走向門口,麻木是她此時唯一的感覺,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走了幾步,忽然腳下沒有踩穩,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向一旁倒去,額頭剛好撞上了堅硬的石臺,“咚”的一聲脆響,在更衣室裡迴盪。
直震得她暈頭轉向,在地上坐了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唐嘉虹又是自嘲的一聲笑,暗想:唐嘉虹!你這是怎麼了,因爲一個本來就不可能愛自己的男人,所以發神經了嗎,平地也能摔跤,你是白癡嗎,看來天意是想要讓你當個白癡,纔會撞到頭!
她扶着石臺,慢慢站起來,揉着被撞的地方,晃了晃頭,耳中似乎有些嗡嗡聲。
通向游泳池的拉門沒有關好,露了一條縫,唐嘉虹無意中往那裡看了一眼,看見林書彥正一手抄着口袋,能看見他的側臉,他的嘴角分明掛着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個笑容,是多麼的刺眼。
唐嘉虹默默繼續向前走,忽然被人攬住了腰,林書彥身上那熟悉的男子氣息從背後襲來,方纔這股氣息令她臉紅心跳,而現在,則讓她越發的感覺到自己的愚蠢和天真。
她想要逃開,遠離這股氣息的壓制感。
“阿彥,我能不能搬回來和你們一起住呀,我想伯母了,也想你……”電話沒有掛斷,從聽筒裡傳來一個很年輕的女聲,甜美卻不做作,溫柔卻不刻意。應該是一個氣質嫺雅的大家閨秀吧,僅僅從剛纔那句話就能聽出,她與林書彥是老相識了,也認識林老夫人,說不定是世交的女兒。
知根知底又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才是最適合他的女孩子,不像她,連家裡的傭人都不知道應該怎麼使喚,更別提安排他們更好的完成家務,她甚至連改改房間裡的擺設,換換窗簾的顏色這種建議都提不出來。
石嬸曾經問過她,對飯菜的安排和調味有沒有什麼意見,自己一句有用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會說都挺好的,你看着辦吧。
如果說林書彥不是一個好丈夫,那她也不會是一個好太太,做不得林家的女主人,在職場上,她可以對屬下交上來的工作彙報有一百個改進建議,也可以在年終考覈的時候壓下所有的質疑之聲,成爲第一名。
可是在這林家大宅裡,她什麼都不是,她的光芒黯淡了,她的自信消失了,她的能力一文不值,她無法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也許她在辦公室裡可以與林書彥成爲關係和諧的同事,但是在這宅子裡……自己始終只是一個外人,呵呵。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同,一個是簽了勞動合同的職員,一個是簽了婚前協定的妻子。
不合適終是不合適,唐嘉虹很清醒的認識到了這一點,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不能乾脆迎娶這位姑娘,非得拉着自己做擋箭牌。
既然你林書彥可以如此翻臉無情,那我也可以放棄所有的念想,嚴格按合同辦事。
唐嘉虹整個人冷的像塊冰,用足夠讓電話那頭的女人聽見的聲音說:“林總裁,麻煩你從此以後按合同辦事,要是再像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