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到事件結束,祝福也沒有告訴李墨一發生了什麼,她覺得既然事情已經太太平平的解決了,沒有必要專門拿出來說,反而讓李墨一分心。
天上大雨如瀑,下班後最好的選擇就是回去屋裡蹲。
一開門,就看見廳裡那個熟悉,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李墨一。
“你不是在拍戲嗎?怎麼回來了?”祝福有些驚喜,也有些意外。
李墨一的語氣還是一如往常那樣的溫和:“前幾天,你是不是出事了?”
“哦?哦~哦!出什麼事啊?哎,對了,你頂這麼大的雨回來,衣服都沒溼啊,還是換過了?”祝福東張西望,環顧左右而言其他,心裡盤算着一會兒應該怎麼說纔好。
對於她這種低劣的逃避手段,李墨一不拆穿,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祝福自己也覺得這有點尷尬,只得老老實實說:“啊,那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出事了吧。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是在好好拍戲嗎,拍戲的時候要專注,要認真,要……”
李墨一拿出一張報紙,碩大的頭條標題《震驚:國際大集團華創竟然牽涉洗/錢案》,裡面的內容還挺詳細,不過也只僅限於警方掌握了證據,一舉衝進了齊清瀾藏身之處,抓住了他,別的也沒提。
看完了,祝福才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李墨一大概也就只知道是公司出了事,他還不知道安雅倩把他們幾個給綁架的事吧,要是知道了,不定幹出什麼事來。
“哈,原來是這個,這叫什麼事,我不過是一個打工的,想幹就幹,不想幹就換家公司,也不會影響到我的,秦承遠那邊才叫出事,嘿嘿……”祝福一邊尷尬的笑着,一邊打量着李墨一的表情。
李墨一看着她:“容詩音忽然暈過去了。”
“啊,是嗎,送到醫院去看了嗎?要不要緊。”祝福不明白他爲什麼會突然提到容詩音,只覺得心裡莫名的跳了一下,好像他說破了什麼真相。
李墨一看着她盡力裝傻的臉,有些無奈:“她醒來以後,說看見你昏倒在沙發上。旁邊還有一男一女,好像被下藥了一樣。”
不是吧,這也能看見?祝福壓住心裡的緊張,一本正經的分析:“一個暈過去的人說看見了我暈過去……然後你還信了?現在我要懷疑你的智商了。”
祝福拍拍李墨一的肩膀:“年輕人,要相信科學,相信唯物主義。”
李墨一忽然抓住她的手,把祝福嚇了一跳,望着他:“幹嘛?”
“答應我,有事一定要告訴我,不要一個人去冒險,不要一個人逞強,不要讓我再從別人的嘴裡,別的地方,得到你的消息!”李墨一的語速比他平時要快,祝福感覺到他緊握着自己的力量。
“哦,行,好,你,你先冷靜一下,你這是怎麼了?突然這麼激動,我這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祝福拍拍李墨一的肩,讓他坐下來,她站起身,想給李墨一倒杯茶,李墨一卻又一把拉住她:“我不是開玩笑。”
“哦哦,我懂,我懂。”
等祝福把杯子遞給李墨一的時候,他的精神才放鬆下來,祝福問:“你怎麼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是以前發生過什麼事,還是你想到了什麼?”
李墨一雙手緊握着玻璃杯,雙眼望着微微冒着熱氣的茶:“你剛纔對我說什麼事都沒有的時候,那雙眼睛,那個表情,就像在祭星大典之前的瑤光,一模一樣,我問她,這個祭星大典對她會有怎樣的影響,她就像你一樣,輕鬆的說,什麼事都沒有。”
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聲從他的脣中逸出:“如果我當時知道,那是需要賭上性命的儀式,即使成功了,她也會因爲逆轉天意而受到極大的影響,我就會把自己的心意完全告訴她,絕不留遺憾。”
“心意?什麼心意?你喜歡她?”女人的關注點總是會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李墨一坦蕩蕩的點點頭。
原來,他說的那個瑤光,還是個白月光啊。祝福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活的永遠也比不上死的,有個白月光,後面的就全是將就,這是看了多少論壇、微博上那些要死要活的情感故事得出的結論。
莫名的就覺得有些心灰意冷,李墨一,其實心心念唸的還是瑤光吧。對了,他還說過,容詩音長得跟瑤光一模一樣。
與其試探來試探去,不如單刀直入,確認清楚。
“哎,那你是喜歡容詩音嗎?”
“喜歡?”
“嗯,你不是說,她長得像瑤光嗎,我看她對你也挺有好感的,你們一起封閉拍戲這麼久,也該日久生情了吧。”
李墨一再遲鈍,也感覺得祝福的話裡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他搖搖頭:
“不一樣。”
“咦,你不是說一模一樣的嗎,還有哪不一樣?”
李墨一認真的想了想:“性格完全不一樣,瑤光絕對不會因爲明哲保身,而坐視無道之事發生,也不會那樣的長袖善舞,小心翼翼的圓滑,討好別人,她與別人的相處是平等而友善的。”
“那不就是因爲瑤光那會兒是個大祭司,一呼百應嗎,誰敢對她一個不字,容詩音是個混娛樂圈的,面對那些充大爺的人,她不小心翼翼的捧着,大爺們不高興,她可就沒資源了。出身決定眼界,這是沒辦法的事。”祝福覺得李墨一的評價有失偏頗。
李墨一看着她,微笑着搖搖頭:“女孩子的心理還真奇怪,我說容詩音像瑤光,你就生氣,現在我說她性格不像,你也生氣,然則何時而樂耶?”
最後一句居然還帶上了一句《岳陽樓記》,看來他現在的情緒已經完全放鬆下來了,東拉西扯戰術獲得巨大成功。
祝福抿嘴笑:“我纔不是生氣,我只是在擺事實講道理,不服啊,你來反駁我啊?”
“不了,論口舌之爭,我贏不了你,就不以己之短攻彼之長了。”李墨一笑着認輸。
接着,他便起身,去取外套,祝福奇怪地問道:“你去哪?”
“拍戲呀,還有兩小時,得抓緊。”
“今天要拍夜戲還跑回來?累不累呀你。”祝福有些心疼他。
站在門口的李墨一,剛好伸手打開門,看着外面風雨交加,他的聲音帶着笑意:“即見淑女,雲胡不喜?”說着,便走入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