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修士接連兩次敗下陣,更已身受重創,他滿眼都是無法置信,身形在劇烈顫抖着,那不是害怕,而是憤怒,做爲行走天路的劫者,行使着劫宮的最高主權,居然還有人敢向他出手,而且他居然沒打過!
葉信緩步向前走去,他每跨出一步,圍繞在他周圍的氣息便又膨脹一圈,他知道此番遇到了妖族的劫者,與明界的那幾個劫者相比,眼前的對手明顯要強了一些,不過,這種威力的劫雷尚無法對他構成致命威脅,他是穩操勝券的。
那白衣修士臉色變幻不定,他一點點舉起右手,掌心出雷光閃爍,散發出的元力波動在不停的暴增。
葉信露出冷笑,接着突然回頭,一道青光正向着他激射而來。
剛纔與無問真人對峙的青衣修士已趕過來支援了,他的右掌推在最強方,身形與地面保持水平,向前飛射,恍若化作了一支利箭,右掌釋放出的雷光已經凝聚成一顆光球,但散發出的元力波動卻很微弱。
那白衣修士不停的催發自己的元力波動,應該是爲了掩護同伴,但這種小伎倆對始終保持小心謹慎,時時不忘用神念籠罩全場的葉信而言,完全沒有意義。
下一刻,葉信伸出劍指,他的指尖驟然亮了起來,而周圍凝成的領域如潮水一般消退,或者說,領域中蘊藏的力量已全部聚在了指尖上。
接着,葉信一刀斬落,無聲無息的無道殺意閃電般逼近那青衣修士。
轟……那青衣修士手掌前端由劫雷凝成的光球被斬破,接着轟然炸開,化作萬千道迸射的雷光,隨後那青衣修士的手掌開始破碎,他的小臂、上臂接連化作爆炸的血光。
而葉信的刀意餘勢未盡,一路摧枯拉朽繼續向前,並且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寬達數尺的筆直裂痕,斬開沿途的一切阻礙,最後涌入到一片密林中。
那青衣修士被刀勢裹挾的勁風捲飛,肩頭的創口甩出一蓬蓬血雨,口中也不由自主發出了哀嚎聲,而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一點隨着塵暴掠向高空的光點,那是他的劫雷法印,是他的命根子,能縱橫天路,到處贏得廣泛的敬畏,全靠劫雷之威,而葉信這一擊把他的劫雷硬生生剝離出去了。
百餘米開外的景公子,飛掠而來的無問真人和小鬍子都是目瞪口呆,葉信的攻擊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長達千餘米的裂痕,堂堂的劫者,居然連葉信一刀都擋不住!
葉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從一開始就在扮豬吃老虎麼?不可能的!或許小鬍子會看走眼,景公子和無問真人可都是老江湖,別的不說,上一次葉信擋住明界的四位劫者時,所散發出的元力波動明顯不如現在。
面具內的葉信皺了皺眉,他對自己很不滿意,抽取領域的力量,把所有的無道殺意凝聚於一招,這是很冒險的,一旦落空或者沒有見效,他就有可能反受其制。
現在他的目的雖然達成了,但明顯用力過猛,保留一部分無道殺意,結果亦是一樣的。
他對自己可以做到百分之百的瞭解,但對各方敵人的瞭解卻很有限,不過,這種見識只能靠着時間日積月累,沒辦法一揮而就。
這時,那白衣修士全力掠起,葉信的領域已散,他看出現在是葉信最薄弱的時候,立即向着葉信發起攻擊,口中同時發出吼叫聲:“走!快走!!”
“走?!”葉信再次發出冷笑,他不惜抽空領域,就是爲了打一場閃電戰,擊殺兩個劫者,不給他們逃生的機會,如果兩個劫者從一開始就逃走,他沒有辦法,現在已欺到他身邊,這時候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葉信長吸一口氣,突然擡頭看向高空,一片巨大的光幕轟然落下,把葉信周圍數千米方圓全部籠罩在光幕之中。
鎮世之光!
“我……”小鬍子只來得及叫出一個字,身形便向前撲倒,儘管他在全力掙扎,但鎮世之光蘊藏的強大力量不是他一個區區真聖境修士可以對抗的,他的全身骨頭已被壓得咯吱作響,好像隨時都會粉碎。
更慘的是以趙厚土爲首的影月劍宗修士,趙厚土雖然確信兩位劫者出手可以解決任何麻煩,但他認爲自己身爲主人,總該出場走一走,誰知到了這邊,發現兩位劫者的狀況都非常不妙,還沒決定是不是應該逃走,光幕從高空卷落,已把他們全部籠罩在當中。
巔峰狀態的趙厚土,當然可以扛得住鎮世之光的壓力,可他已身受重創,沒有恢復,直接癱在了那裡,動彈不得。
轟轟轟……那向葉信撲去的白衣修士砸落在地面上,不過他飛縱的力道沒有消失,竟然貼着地面滑行出了四、五十米,掌心耀眼的劫雷把沿途的泥土轟得片片焦黑,可惜,距離葉信太遠了,他這一擊對葉信沒有任何影響。
無問真人擡頭看向高空,他眼中充滿了驚駭,這是天域之光,葉信怎麼可能掌控着天域法門?!
受傷的景公子也抵不住鎮世之光的壓力,他單膝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撐着地面,但他的雙掌乃至膝蓋、雙腳都不由自主的向着泥土中陷去。
“呵呵……”葉信再次伸出劍指,他的笑聲中蘊藏着無窮無盡的殺意。
其實鎮世之光並不可怕,至少對大聖級的修士無法構成立竿見影的殺傷,僅僅是讓大聖級的修士行動艱難一些,好像突然多出了幾萬斤乃至十幾萬斤的重負,不過,鎮世之光加上葉信本人,情況就不一樣了。
在鎮世之光持續的幾秒鐘的時間裡,完全不受影響的葉信,可以釋放出無法估量的殺傷力!前番明界的四位劫者,就是在相同情況下被他先後斬殺的。
葉信飛掠而起,遙遙落向了那白衣修士,那白衣修士的鬥志倒是很頑強,到了這種地步,居然還想着躍起來迎向葉信,可惜在鎮世之光的籠罩下,連生有光翼的天族修士也同樣飛不起來,更別說他了。
在距離只有五十餘米時,葉信的指尖向着那白衣修士斬落,那白衣修士勉強支撐的聖體再次被葉信斬裂,身形也不由自主向後翻倒。
葉信指尖接連劃出,剎那間便發出了十幾刀,每一刀都讓白衣修士的肉身飆射出一蓬血雨,緊接着,一道光影從那白衣修士的肉身中剝離出去,向着天際掠走,看樣子那白衣修士自知今天無法倖免,把希望寄託在自己的元神上,試圖逃生。
不過,元神同樣受到鎮世之光的壓制,逃逸的速度慢得可憐,光影被葉信一掌拍散,而逸散出的弧光都融入到震盪的無道殺意之中。
接着葉信又掠向了那青衣修士,那青衣修士已失去了劫雷,更身受重創,暗淡的聖體被葉信一刀斬滅,接着他的腦袋和脖子便分了家。
鎮世之光開始逐漸暗淡下來,小鬍子、景公子等人也逐漸恢復了行動能力,遠處那些影月劍宗的修士吶喊一聲,分頭逃散,昏迷不省人事的趙厚土卻被留下了原處。
景公子、無問真人和小鬍子都在用看到鬼一樣的目光盯着葉信,他們到現在也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不管葉信的實力有多麼厲害,他們都可以接受,而且是愉悅的接受,葉信越厲害他們自然越安全,但,葉信動用天域法門,這是怎麼回事?
“收拾一下,我們儘快走!”葉信說道,隨後他點了點那趙厚土的方向:“小鬍子,你去那邊。”
葉信總是習慣性的俯覽全場,他知道如衆星捧月般衝過來的趙厚土地位肯定很高,從某種角度說,這屬於他的特長,因爲神念籠罩的範圍越大,消耗得也越快,而葉信的神念強橫無比,有資格恣意任性,天下絕大多數修士是不敢的,尤其在生死相搏的時候,他們要把所有的力量都用來攻擊敵人。
“你的傷勢怎麼樣?還能不能支撐?”葉信落在了景公子身側。
“我……還好吧。”景公子咧了咧嘴,隨後忍不住說道:“小葉,你這半年是不是有什麼奇遇?”
“奇遇?你真是聽故事聽多了。”葉信嘆道。
“那你怎麼能釋放天域法門?你是雜……不是不是,令尊或者令慈是天域修士麼?”景公子說道。
“我從步入修行開始,一直修煉的就是天域法門,有什麼好奇怪的?”葉信說道。
還沒等景公子說道,湊過來的無問真人突然截道:“小景!”
看到無問真人的表情,景公子略有所覺,不再追問,隨後無問真人低聲說道:“鎮世之光?”
“還是真人有見識。”葉信點了點頭。
“小葉,你的來歷真是夠神秘的……不過……也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兄弟幾個就陪你走一遭了!”無問真人長吸一口氣,隨後轉移了話題:“你怎麼拖延了那麼久?再慢一步,就只能替我們收屍了!”
“我不想在他們面前暴露自己的虛空之力,所以要留一座魔法陣,先把那邊滅法丹田裡的修士打掃乾淨。”葉信說道:“誰能想到在這裡遇到了妖族的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