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再想走,晚了!”鬼宗八使剩下的七使,全部掠身而出,伏地使道:“鬼宗八使先來領教高招。”
“蜥蜴使之前單獨跟無極道過招,是私人恩怨,八使對敵時向來共進退,別怪我等以多欺少。”藏魔使補充解釋道。
“要打就打,找那麼多理由,廢話少說。”周餘弦暗罵了聲,心想到底是逃不脫讓這羣無恥之徒以多打少對付自己。
七使齊動,一下散開成一條蜿蜒的弧線,將周餘弦半圍起來,周餘弦提掌正待先行出擊,不過眨眼後,忽覺一下子光線暗淡了下來,四周一片灰黑,其他所有人都不見了,只能看到七使七個影子圍着他晃動。
“怎麼回事?”周餘弦一驚,不及他再細看,身後、左邊同現異樣,他想也沒想,絕冥之地自動引導內息一閃走過了黑霧天訣裡的一個經絡圖形,周餘弦體內的內勁瞬間積蓄到頂峰,大掌朝後、左拍出,排山倒海。
只聽兩聲低呼,暗攻周餘弦的兩人被他霸道掌力逼了回去,但周餘弦始終只看得到飛舞黑影,模糊晃動,摸不清他們人具體在哪。
“這是什麼錘子魔力,太不可思議了!”周餘弦不解的同時,亦忍不住驚歎。
周餘弦轉身四顧,雙掌亂拍,彈華指也出過兩次,打出去如石沉大海。他的進攻,完全是瞎打一氣,後來索性罷手,等七使主動向他出招。
七使魔力有剛有柔,有快有慢,施展也是招數形態各異,有的柔似水,有的猛如獸,有的靜如鬆等,可以看出是出自各使之手的看家絕學,威力皆是不凡,周餘弦仗着掌力雄渾給硬擋住了。
交手數十回合,雙方都沒奈何對方,周餘弦開始適應這個環境,他發現,在場旁觀的百餘其他人並不是消失了,就在那模糊的黑灰色影子後。
這些影子其實就是七使以周餘弦看不出門道的步伐交換位置所產生的,只是速度快到了一定程度,換身角度也奇特,他緊緊裹在其間,就營造出了現在看到的視覺錯覺。
但即便周餘弦看出這些,仍沒找到破解之法,他人動,七使也動,暗影始終籠罩他,周餘弦動作跨度稍大,就會被七使逼回去。
這當真是
周餘弦學奇術以來,最讓他感到有力無處使的一場打鬥,他只有捱打的份兒,進攻找不準目標,往往一掌打去不過打在掠過的虛影上,或者被對方掌對掌接下了,那掌力之強不但不在自己之下,其中又蘊含了多門不同的內勁,怪異無方。
周餘弦漸漸明白,七使已經在無意中變換招數,不再分別出手攻擊他,而每次跟他對掌的都是七使合而爲一,七個人的內勁疊加,所以才如此厲害,又無可捉摸。
隨着籠罩他的暗影漸漸縮小,七使的攻擊角度愈發多變,不知道會從哪裡突然打出一拳、一抓、一劈,他們每個人都可以出手,其他六人只需將自己的魔力傳給出手人便是。
周餘弦雙手不停地回防抵擋,目不暇接,仗着絕冥之地開闢後超出常人的思維與反應,全憑感覺應對。轉眼一兩百掌過後,他不但不覺疲態,反越戰越勇,體內的內勁似源源不竭,根據黑霧天訣調動細胞產生的能量,逐漸聚深。
“爲什麼老覺得七使這種怪異的打法雖然威力巨大,但總差那麼點意思?他們明明很多次都可以制住我的……難道是因爲少了個蜥蜴使的原因?”周餘弦絕冥之地開闢後,最強的優勢在於“眼高”,極善尋敵破綻,他現在已經看出七使雖然大佔上風,卻遲遲拿不下他的原因。
思量間,黑霧送進他腦子裡的七十二副圖形,他已悟出的四十五幅圖形招式、內勁堪堪使完,正待從頭打起,忽地腦子裡靈光一閃,他猛然悟透了一直無法攻克的第四十六幅圖,內息不受控制地遵循圖形遊走,四肢百骸,千經百絡,似在分離,又再聚合,大有異動。
周餘弦感覺修習天訣圖形,就跟解出一道道物理學、生物學公式難題一般,現在自己又算出了一道題。但這個圖像悟出後,周餘弦體內有一種很強的脹滿感,內息有些紊亂,並不舒服。
周餘弦隱隱感到有些不好,此時,突然聽苦地大師蒼老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話聲呢喃,輕得像貼在他耳邊說話:“鬼宗八使,暗夜陣法,八方穿針,四面引線,四虛四實,進退詭奇,不露痕跡……但少蜥蜴使一人,陣法難成,最強抑或最弱,仔細看……”
“苦地大師功力好了得,中
了血滅病毒還能用梵密語說話……”忽聽黑尊的聲音,他一開口,就將苦地的聲音全壓了下去。
但爲時已晚,周餘弦現在一通百通,武道思想境界極高,得苦地大師指點,霎時心神透明,毒辣目光一閃,直取七使虛影魔力氣息最強處。他只想發泄,將體內悟出四十六幅圖形後橫衝直撞的內息打出去,這一出手,掌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第一掌,雙方半斤八兩;
第二掌,依然平分秋色;
第三掌,七使虛影開始滯緩,顯現出他七人的人形輪廓;
第四掌,周餘弦的人體宇宙力量漸攀高峰,七使合一接他掌力都被逼得往後退。
“啊!”第五掌時,伴隨三聲慘呼,場中糊作一團激斗的八人,猛地瓦解,藏魔使、藍靛使、獸人使三人人如斷線風箏遠飛撞在牆壁、樑柱上,剩下四使全沿地面往後倒滑出,生生在地磚上踩出了四道大坑。
旁人齊聲驚呼中,暗夜陣法就此破了。
場中有兩秒鐘,安靜得可以聽到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鬼宗漠然注視周餘弦,連五派一衆宗師級別的人,也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着他。
“小子,這不是任攬天的魔力,你從哪裡學來?”鴕鳥人怒問。
“不錯,當年我有幸跟任攬天交過一次手,他的魔力萬象包容,博而精純,深而不露,斷然不是你這麼大的戾氣!你到底是不是周餘弦?”冷酷寡言的天河也道,難得一次性說了這麼多話,他都開始懷疑周餘弦的身份了。
兩人的話,不僅問出了鬼宗,也問出了五派衆人的疑惑,他們都已經看出周餘弦奇術的端倪,所以無不詫異。
“你們耳聾嗎?我早就說過了,任老先生只指點過我,並不是我的師父……”周餘弦再一次申明。他此時體內肆意遊走的內息,翻江倒海,已經差亂到了極處,他咬着牙,憋紅了臉,強行剋制着自己。
周餘弦只覺一不小心,恐怕就會幾掌呼出,不論是鬼宗還是五派的人,他都想殺。
……天河沒有說錯,周餘弦悟出這幅圖形後,開始控制不住體內力量,無處發泄,化作了滿腔戾氣,只想大肆動武,甚至是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