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沒走出幾步,只見天空中簌簌地掉落東西下來,砸在地上發出砰碎裂的聲音。有一對夫妻,就走在周任二人面前,被掉落的東西砸爛了腦袋,當場死亡,滿地土陶跟泥沙、植物混合着血液……砸死他們的竟是一盆花!
周餘弦錯愕震驚得無以言表,拉着任竹馬上往後退,擡頭望去,藉着路燈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花盆從黑漆漆的樓頂上方,如下雨般墜落。
這場景,當真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周任二人走在後面一點,倖免於難,躲過兩個花盆,忙又迅速鑽回了酒吧。
而這時,早已有一個又一個的人喪命在花盆下,酒吧門口瞬間成了一片雨的、花盆的、血的海洋。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力量不讓他們離開酒吧。
還活着的人尖叫着,沒命的全部跑回到了酒吧,當最後一個人進來後,那墜落的花盆突然停止了,一個都不再掉下來。
雷雨聲中,屋內的人個個眼神發直,喘着粗氣,盯着酒吧外一片的狼藉,沉默了好久,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來解釋這一切給自己聽。
“今晚到底是怎麼了?一切都這麼瘋狂!人怎麼可能做到這些?”鼓手捧着被擦傷的額角,第一個開口了,“除非樓頂站滿了幾百個人同時扔花盆!”
基佬的男伴死了,他嚎啕大哭道:“是魔鬼!魔鬼不想讓我們離開,這酒吧就是個魔鬼……”
只有周餘弦跟任竹明白這是個什麼樣子的世界,誰可以在背後操縱!周餘弦臉色陰沉至極,不停轉身,眼睛來回掃視酒吧裡,然後他看到了依然縮在桌子下面的小哈薩利,小哈薩利一雙賊亮的眼睛也看着他。
“媽的!”周餘弦罵了聲,一個箭步衝上去,揪住小哈薩利的衣服把他提了出來,怒道:“是你!對不對?你纔是那個殘暴人格!”
除了任竹,其他人突然見周餘弦對着一個孩童大喊大叫地發火,都是愕然莫名,目瞪口呆,更不知道周餘弦嘴裡說的什麼意思,一時也沒人來阻止。
“你有建築造物的能力,那你就可以憑空變出一把刀殺人,可以讓電閘自動關閉,可以讓天上掉花盆!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殘暴人格,所有的都是你在操控,你要玩死所有人……我早該想到你不會是個小孩這麼簡單。”周餘弦將小哈薩利按在桌上,一手掐住其脖子,準備隨時掐死他。
“不!不!不是我
……我的能力怎麼可能有這麼厲害?越小的東西越複雜,我造那兩座房子現在都沒有內部空間!”小哈薩利拼命掙扎辯解道,“哈薩利的童年是純真的、善良的,我只是個孩子,不可能去殺人!你這沒用的臭狗屎快放開我……”
周餘弦怒道:“還狡辯?除了你還有誰會入夢曲?”
小哈薩利道:“其他人格如果覺醒了,也會多多少少記起入夢曲,你爲什麼不去查他們?我如果有這能力,早把你殺了!再說我爲什麼要帶你們來酒吧?”
“你……”周餘弦頓時語塞,小哈薩利這個問題他還真答不上來了。
“餘弦!餘弦?不對,快看!”任竹忽然使勁扯周餘弦衣服,低聲叫道,語氣充滿恐怖。
“看什麼?”周餘弦聽任竹用這種口吻說話,不由得停下了手。
任竹湊到周餘弦耳邊道:“你沒發現,現在從外邊逃回酒吧裡,活着的只有大亨、基佬、鼓手,也就是說除了分裂人格活着,其他夢境人物都死了,但,爲什麼‘他’還活着?”
周餘弦聽得毛骨悚然,轉頭去看屋裡的人,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暗一明的閃動了起來。只見燈光下基佬靠玻璃門蹲着;鼓手手裡還緊握着之前拿起的水果刀,站在舞臺邊;大亨隨便找個沙發癱坐着,肥胖的身軀顯得有些筋疲力盡了。
除了這三個人格外,還有一個魁梧的人立在玻璃門缺口處……詹姆斯警探!任竹說的就是他。
周餘弦一瞬之間,手腳冰涼,鬆開了小哈薩利,牽着任竹不由自主退了兩步。
鼓手等人見周餘弦突然緊盯詹姆斯,一臉緊張,他們也不禁跟着惴惴了起來。鼓手道:“小子,你爲什麼這麼看着詹姆斯警探?”
周餘弦沒回答他,深吸口氣,喝問詹姆斯道:“你爲什麼還沒死?”
卻聽詹姆斯怪笑一聲,再無之前的正氣凜然,道:“我爲什麼要死?你們不也活着?”
任竹道:“你就是哈薩利第七個人格對不對?你的意識也覺醒了,人是你殺的!”
“拜託!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的上帝,去你們媽的!”基佬蹦了起來,他被他們的對話搞得快瘋了。
只聽詹姆斯道:“不錯,我是覺醒了,人也是禿頭跟援交妹也是我殺的,但我不是什麼第七人格,一直都只有六個人格。”
周餘弦道:“放
屁!禿頭、援交妹,加上你們現在在場的五個人格,不就是七個?”
詹姆斯道:“噢,你們兩個蠢貨把小哈薩利也算進去了,不,他是本我的一小部分,不是分裂人格。”
周任二人一愕,看向了小哈薩利。
小哈薩利茫然又吃驚的道:“是這樣嗎?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以爲自己是六個人格之一,我以前也沒見過詹姆斯。”
鼓手、基佬、大亨三人還是不懂他們的對話,但聽明白了重要的一句,詹姆斯是殺人兇手,三人立馬大驚轉身,全警惕地面對了詹姆斯,作同仇敵愾。
詹姆斯忙擺手道:“不,夥計們,我也只殺了兩個人,其他人以及外邊汽車爆炸、花盆都不是我乾的。我的人格覺醒後,察覺到哈薩利本我想盡辦法要除掉我們幾個人格,我就想不如我先動手殺了其他五個,統一人格,我獨霸身體,或許就不用死了……”
基佬叫道:“這個瘋子變態胡言亂語,在說什麼?大家快一起殺了他!”
詹姆斯擺手道:“你們聽我說完!是的,這個中國人說的對,是我變出水果刀,利用停電,悄悄地讓刀插死了禿頭跟援交妹,本來想繼續殺第三個人,這時酒吧老闆他們卻被殺了,但那不是我乾的!
所以我才那麼着急,自己去檢查後廚,沒有找出兇手,我自己我害怕了,同意大家往外逃,然後汽車爆炸、花盆砸落,殺光了所有人。聽着,我犯不着殺這麼多人,我的能力也不足夠製造這種場面……”
周任二人聽得頭皮發麻,不由自主貼近了牆壁。小哈薩利都嚇壞了,顫聲道:“大個子,你說、你說酒吧裡還有其他人?”
詹姆斯沉重的點點頭:“所以說我沒有繼續傷害你們的打算,大家還是聯手查清真相。”
任竹忽然道:“萬一是你們當中,另一個比你更厲害的人格覺醒呢?”
此言一出,他們四個明白人都駭然看向了鼓手、大亨、基佬三個糊塗人……這三個糊塗人中會不會有人只是在假裝,其實早已覺醒?
霎時間,酒吧裡活着的四個人格互相懷疑、懼怕、忌憚對方,周任二人卻是誰都不敢再信了,你望我望你,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七人的臉,隨着燈光時明時暗。
忽然,又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打破了這恐怖的氣氛……雪梨的聲音從後面傳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