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到了西陵曄入葬帝陵,方纔悄然離開。
祝一按照與鬼眼的約定,回到了魔域魔宮,花楚自然也跟着一道去了。
而就在他們回到魔域之時,神域也由到了神使傳回來的消息,飛林第一時間送到了百草仙君府,見無極聖尊正在陪亓霽玩耍,便過去只是附耳說了幾句。
“霽兒,你自己玩一會兒,好不好?”無極聖尊和顏悅色,與他商議道甌。
“嗯。”亓霽重重地點了點頭,低頭自己在園子玩。
無極聖尊帶着飛林走遠了些,方纔問道,“只查到這些?”
飛林無奈搖了搖頭,道,“所有遇害的妖族,都已經被取走妖靈死了,只能推測是魔族中人所爲,但並沒有找到下手的那個魔族。”
“一般妖魔,雖也有這樣奪取他人妖靈來提升自己修爲的,但不可能接連奪取這麼多,因爲會無法煉化,最終導至自己身體承受不住。”無極聖尊面色沉凝地說道,不時望一眼遠處自己玩耍的孩子,道,“不是說有凡人蔘與其中嗎,不能問出什麼來嗎?”
飛林看了看他,抿脣道,“與那魔族有過接觸的只有西陵皇族,可是西陵的太子一字不提,宮中其它人沒怎麼見過對方真面目,而唯一有過接觸的西陵曄……也駕崩了。”
“駕崩了?”無極聖微訝,顯然有些難以相信這樣消息。
“這都幾十年過去了,他疾病纏身,不久前駕崩了。”飛林如實說道,生老病死,那是凡人必然歷經的過程。
只是,現在得知一個曾經也算相識多年的凡人亡故,多少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兒。
無極聖尊緘默了許久,方纔繼續道,“那取走了那麼妖靈的魔族,若是不出意外,怕會是魔域的新任魔主。”
“魔族上下那麼多,一定就是他?”飛林不解道。
“魔族帝鴻懶得做這樣的事兒,而四大諸侯是不修習這樣的,唯一可能的只有那個纔出現不久的四方魔主,以前魔族之中就有這種邪門歪道的魔功,專門吸取別人的妖功和元神煉化成自己的,由此可以提升修爲,現在唯一有可能做這種事的,只有他了。”無極聖尊說道,只是這個四方魔主剛剛出來,卻又不露面,神域很難追查到他的蹤跡。
“這次派出去的一個神使被殺了,是魔族中人動的手,可能他是查到了那個魔主被發現了。”飛林說着,深深嘆了嘆氣,魔域出現了這麼一個強勁的對手,他們至今連對方是誰都無法探知,實在是失策。
無極聖尊微微皺了皺眉頭,道,“讓神使密切注意着凡間妖族的動靜,若再這樣被奪取了妖靈的事情發生,即刻回報,也許我該親自去一趟。”
只是,自己一直放心不下亓霽,所以只是吩咐了神使去辦事,可往往帶回來的消息,都不是他真正最需要的。
“已經交待下去了。”飛林回道。
然而,神使地再也沒有帶回任何關於魔域的四方魔主任何消息,她就好像突然一下就銷聲匿跡了一樣,彷彿她的出現根本就是一則假消息。
魔域,幽都魔宮之中,祝一夕大多數的時間都留在了藥池裡靜養,起來的時間也是用來練功,雖然花楚時時守在她跟前,卻也沒什麼機會跟她說上話,何況時不時的魔尊帝鴻還會冒出來,更沒有她插嘴的餘地。
於是,她悄悄取了藥池裡的血水,偷偷在她們的住處,趁着她每天在藥池休養育時候悄悄研製到底是何物,以便可以找到能夠讓她不用去靠奪取別人的妖靈和元神,還能讓身體完好無損的辦法。
魔尊帝鴻到達密室,見她斂目躺在藥池之中,沒有睜開眼睛也就沒有了那股子冷煞之氣,顯得順眼多了。
他微微傾身,伸手觸向那煞白冷豔的小臉,只是手還沒觸到,突地一隻黑羽已經抵在了他的手背處,藥池中的人霍然睜開眼,“你幹什麼?”
魔尊帝鴻微微一彈指,那片黑羽消逝成灰,他收回了手,站直了身子“過來看看你。”
“三個時辰前,我們才見過。”祝一夕冰冷地說道。
“是嗎?”魔尊帝鴻說着,在藥池邊上坐下,陰冷卻好看的眼睛帶着微微的笑意看着她,“可是本尊還是想過來看看。”
“帝鴻,別用那麼噁心的眼神看着本座,不然我挖了你的眼睛。”祝一夕道。
帝鴻卻不怒反笑,微微傾身道,“你試試?”
祝一夕最是看不慣他這樣的眼神,一掌迅如風雷擊向對方面門,只是魔尊帝鴻卻不費吹之力便扼住了她的手腔,一時間傾頭與她距離更近了,“本尊該教教你,下次不要這樣躺着跟人動手。”
可是,話音剛落,祝一夕另一隻手出手的的同時,一腳揚起也踢了過來,魔新帝鴻爲了避開這擊,只得鬆了手一個旋身退開,祝一夕從藥池之中一躍而起,帶起四濺的水珠。
原本沉寂的密室之內,因着兩人的交手而顯得殺氣凜凜,各自都是魔域之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交起手來快得看不起身形動作,只是在幾十個回合之後,祝一夕被制住抵在了牆上。
“帝歌,你的重生是本尊一手賜給你的,你最好聽話一點。”魔尊帝鴻一手製住她,一手輕捏着她的下巴,低聲告誡道。
可是,祝一夕哪是肯就範的人,手被制住了,腿腳卻一點不客氣,逼得無極聖尊鬆開手,又在數個會合之上,利爪般的手扣住了對方脖頸處,沉聲喝道,“要我對付神域可以,但若再想圖謀什麼,找死!”
魔尊帝鴻卻很快捉住了她的手脖,用力一擰迫使她不得不收手脫身,卻以極快的速度將其捲入懷中,“對付神域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你是本尊的,永遠逃不了。”
“癡人說夢。”祝一夕怒喝,無數的黑羽從她身上出來,刺向魔尊帝鴻,這讓他不得不收手去對付,更藉機反擊一掌。
魔尊帝鴻又哪是那麼容易罷休的人,很快又佔了上風,將她狠狠抵在牆上,“有些事,你現在是不記得了,本尊可是都記得清楚,你求本尊收你爲妾的時候。”
這樣的話,無疑更加激怒了祝一夕,無數的黑羽密密麻麻地襲向魔尊帝鴻的背脊,魔尊帝鴻將她一轉,兩人互換了位置,那些黑羽又回到了她自己的身上,可也就是那片刻的時機,足以讓她反擊,一腳使出十足的功力將對方逼退,面目冷冽地道,“別再來噁心本座。”
魔尊帝鴻識趣地住了手,沒有再繼續打鬥,他還真是懷念她以前的樣子,不管是那個時候的龍三公主也好,還是後來轉世成人的祝一夕也好,都比現在這個軟硬不吃的她要好拿捏多了。
現在,這脾氣暴烈的,三句話不合心意就能動起手來,以死相搏。
現在看來,他們起碼好一段時間,不可能有多友好的方式相處了,可是他既然能讓她重新回到他手裡,將來讓她徹徹底底屬於他,也有的是時間和心力來耗,只要那個礙事的無極聖尊一死的話。
祝一夕懶得跟他再共處一室,理了理衣襟徑自離去,回了暫居的魔宮。
花楚瞧了一眼怒氣衝衝進門的人,小心翼翼問道,“出什麼事了?”
“想殺了魔尊。”祝一夕毫不避忌地說道。
偏偏她不管如何提升修爲,還是會差他那麼一截,而他每一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樣子,都很讓討厭。
花楚聽罷,縮了縮脖子,那魔尊她就是跟他站在一屋子裡,她都感覺自己沒法喘氣,四大諸侯見了他也都得畢恭畢敬堆着笑臉,就只有她敢屢次出言不遜,甚至與其大打出手。
可是,魔尊帝鴻不是以前跟龍三公主有過一段舊情嗎,如今倒是不怎麼去關注龍三公主那邊了,反而屢次糾纏祝一夕,實在讓她想不通。
“那個……魔尊帝鴻是不是……喜歡你了?”她小聲地問道。
“什麼東西?”祝一夕擰眉道。
花楚瞅了瞅她寒霜般的面色,聲音更小了,“我是說,魔尊是不是……喜歡你了,所以才……”
“他喜歡找死。”祝一夕冷然道。
喜歡?
喜歡是什麼東西?
花楚不敢再多問下去,道,“我說着玩的,當我沒問,當我沒問。”
祝一夕回了榻上坐下,繼續專心練功,屋裡也隨之安靜了下來。
花楚小心翼翼地忙着自己的事,不時瞄一眼斂目練功的人,雖然這些天已經想盡辦法再查了,可還是弄不清楚,她身上有祝一夕的什麼東西。
而且,當初她被焚化在焚仙爐裡,若是還有生還的可能,或是魂魄還在,他們那麼多雙眼睛不可能沒有察覺的,可是直覺又告訴她,現在這個她並不僅僅是長得像她,而是真的與祝一夕有什麼關聯的。
只是,她總找不到到底是什麼,
反而是先前無意撞見了她血瞳黑鴉的魔身,險些嚇暈過去,那也才明白爲何黑羽會是她攻擊敵人的兵器之一,而那每一片黑羽都帶着最劇烈的妖毒,沾之非死即傷。
雖然她也在想,要不要告訴無極聖尊這一切,讓他和百草仙君一起想辦法,可是一來他們都回了神域,她根本不知該如何找到他們,二來想起西陵曄的交待,如今已經成了魔的她,讓神域知道也確實不知道對她到底是不是好事。
這個地方她是不太喜歡,但是她在這裡過得……倒也還可以,起碼可以無憂無慮,不痛苦不傷心。
大約是爲了不再與魔尊帝鴻碰面,祝一夕減少了去藥池靜養的次數,大多數的時間留在住處練功,但即便是這樣,魔尊帝鴻卻還是找上門來了。
花楚實在難以讓自己在這樣的環境裡呼吸,趕忙找了地方躲起來,以免一不小心惹到他們任何一個,導致自己小命難保。
“帝歌?”魔尊帝鴻大搖大擺破了她的結界進來,瞧見正專心練功的人道,“給你的。”
祝一夕看也沒看他遞來的東西,冷冷睜開一雙血瞳,“滾出去!”
魔尊帝鴻見她不領情,道,“帝歌,本尊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本座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祝一夕無畏無懼,針鋒相對。
“這是鬼眼帶回來的,一個神使的仙元,你當真不用?”魔尊帝鴻問道。
原本,現在不到跟神域起干戈的時候,可那神使發現了她,鬼眼只能將他處理了,只帶回了仙元,她現在正是需要這些靈性之物強健這懼身體。
“你會這麼輕易給本座?”祝一夕冷哼道。
“這世上本就沒有白拿好處。”魔尊帝鴻冷峻的面上,現出少有的笑意,“請本尊吃烤魚,這個就歸你。”
祝一夕沉吟了片刻,道,“你可以帶上你的東西滾了。”
這個東西,現在確實對她很有用,但她更不能再讓任何人發現自己懼火這個弱點,起碼在她自己克服這個弱點之前——題外話——今天明天萬更,雷峰塔,哦不,是輪迴塔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