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重新回到了我一個人的冷清。
墨賢跟我說完了那個好消息後,沒過多久,屋外便出現了一陣鳥叫聲,墨賢面色微變,然後神色匆匆的走了。
而我,聽完墨賢說給我的消息後,還處在恍惚階段,也沒說啥“再坐一會”之類的客套話,任由墨賢離開。
蜷縮在藤椅上許久的我,胡思亂想了許久後,渙散的目光重新找回了聚點,伸了個懶腰,我站了起來。
“既然阿呆都離開了雍墨王府,不知去向,就算我想太多也沒用,以後找點時間讓墨賢幫襯着找找好了。”
儘管,我挺擔心阿呆的。但想到他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心底的擔心稍微減少了一些。
而此時,充斥在我心底更多的是一股莫名的欣喜。
阿呆,並沒有去迎娶那個雍墨王的小女兒……
不知爲何,我心底那顆即將要冰封的期待,就像窗外的枯樹一般,長出了勃勃生機的嫩芽。
平復心情的我,重新拿起了桌子旁的那本話本小說,卻一個字都看不下去了,嘴角噙着一絲微笑,面若桃紅,像一束迎春花,綻放在這微醺的初春。
……
天氣,在春天的前進,冬天的退步下,漸漸回暖。
李恬再次跑到了我的院落來。
自上次喝醉酒後,好幾天都沒有看到李恬了。平時,她都是隔三差五的便會來一趟。
王府和將軍府相隔的距離不大,加上,王妃是李恬的親姑媽,可能兩家還有親上加親的念頭,王府便成爲李恬爲數不多可以經常來往的地方。
但是,另兩家人都無奈的事情發生了,李恬和墨賢根本不來電。
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兩個人經常呆在一起都沒有那種來電的感覺的話,強逼在一起也不好。況且,墨賢也不是那種隨意讓人安排人生的人,這件事情也就吹了。
可這次相隔時間倒是挺久的了。有次去王妃那裡,王妃有些喃喃自語道:
“李恬那丫頭,最近怎麼都沒來呢?難道收心了,準備好好當她的大家閨秀?”
我聽後,不由啞然。
李恬這麼久沒來我不知道確切的原因,可說讓她安心當一名大家閨秀,還不如拿根麪條讓她自殺好了。
不過,想到上次在福滿樓,李恬醉酒的事情,我不免有些擔憂。
明眼人一看,便能知道李恬喝醉酒的事情,和花想容有關係。也不知道,李恬能不能從陰影中走出來。
好在,她今天就來了。
李恬來的時候,我正盯着另一本話本小說看呢。上次看的那本小說,我很早就看完了。
其實,這個時代的小說題材真得很匱乏,最常見的就是才子佳人型的,其次就是公主王子型的。
反正都是換湯不換藥的。
頂多就是名字換了,場景換了,多經歷了幾場分分合合的戲碼。可圍繞的中心依舊是:“山無陵,天地合,纔敢與君絕?!”
一開始看的時候還覺得挺不錯的。但是看多了,就跟前世的小說電視劇一樣。已經徹底沒啥懸念和感覺了。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我讓小果找的都是傳奇小說,這種小說大都記載着一些傳錄奇聞類的東西,看起來還頗有意思。
這不,我手上這本,名字就叫《我和月亮姐姐》。讓我沉浸其中,不能自拔。連李恬站在我旁邊許久,我都沒有注意到。還是小果忍受不了我的傻笑,不動聲色的挪到我身邊,用手拱了下我的手,我才發現,李恬來了。
此時,李恬正神色古怪的上下打量我,彷彿看見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被她看得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呆滯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慌亂,結結巴巴的說道:
“恬恬,你……”
“然然,你竟然在看話本小說?!”
李恬用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的口吻說道,打斷了我將要說出口的那番措辭。
我有些無語了。
搞半天,原來她驚詫的是這個啊。我還以爲有什麼大事要發生,而且是與我相關呢。嚇了我一跳。
“上面,有圖片!”
鬆了一口氣的我,想到這也算是一件可以揭穿我僞裝成傻子的線索。記起書上這本書上還有配圖,便用沒有平仄的音調說給李恬聽,算是解釋爲什麼我看書。
“拿給我看看。”
李恬用懷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不分由說的從我手上拿去了那本書,翻閱起來。
我淡定的伸手拿了塊糕點,悠哉的吃了起來,順便還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暗地裡,還朝小果使了個眼色,讓她離開。
李恬,有我在就可以了。省得小果站在房間難受。
小果點了點頭,便退出去了。
房間裡,就剩下我和李恬兩個人在。我在咂巴咂巴的吃着糕點;李恬則是在翻閱我剛看的那本小說。
吃着糕點的同時,餘光還不忘瞥向李恬。李恬神情從開始的懷疑,漸漸沉靜下來,到最後更是直接坐了下來,差點點就坐到了我的腳上。
“這妮子,不會沒看過小說吧?咋就那麼快就入神了呢?”
我暗自嘀咕,心裡最後一絲的壓力,在李恬的這副模樣下,煙消雲散了。
笑話,這樣子李恬還能記起來剛剛的疑慮的話,那就是一個奇蹟。況且,那本小說上面,確實有插圖。只不過,只有一兩幅罷了。
無壓力的我,吃完手上的糕點,喝了口水,神情愜意的躺在藤椅上,眼睛眯着望着黑壓壓的屋頂。不由的,睏意襲身,眼皮變得越來越重。
果然,春天容易使人睏乏。
這句話剛從腦海中閃過,我便和周公聊人生聊理想打好關係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在迷糊中,聽到了輕微的抽泣聲。開始,我還沒當回事,以爲是誤聽,因爲人在迷糊中,總是會產生一些幻聽的情況。
可沒過多久,輕微的抽泣聲越來越大,漸漸轉變成嚎啕大哭。
我一驚,身體“騰”的一下就起來了。
“誰在哭,誰在哭?”
神經質的打量了周圍,屋外的冷風一吹,我的頭腦的混沌頓時吹散了不少。
頭腦清明過來後,直接的影響便是我的耳朵和眼睛能夠更好使用了。
很快的,我就發現了哭聲的來源。
原來,就是坐在我旁邊的李恬,此時,她的眼淚像不要錢的一直往外冒,嘴裡還不住的說道:
“他們也太可憐了,嗚~”諸如此類的,當然,還夾雜着對別人的數落。
我翻了個白眼,耷拉着眼皮,用手揉了揉有些發突的額頭。感覺十分的無奈。
用手點了點李恬,看見的,說好聽點,是淚眼朦朧,我見尤憐;說難聽點,就是鼻涕和眼淚在一起了。
我遲疑了一會,拿出自己的那塊絲巾,遞給李恬,伴隨的,是我呆滯的聲音:
“恬恬,你流眼淚了。”
李恬拿過我的絲巾,瞪了我一眼,惡狠狠卻又沒有氣勢的說道:
“幹你什麼事,哼!”
很不要命的,我把我剛剛放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好醜!”
說完,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小心拿眼看向李恬,準備來個“三十六計走爲上!”。
可,任我打破沙鍋都沒法想清楚的是李恬的下一句話:
“然然,我決定了,我不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