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足了吃奶的勁,我才把妖孽男拖回到我的房間。
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液,我氣踹噓噓的坐在凳子上,苦笑着看着躺在牀上的妖孽男,以及沿路過來的斑駁血跡。
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我上輩子任勞任怨的工作,沒有殺過生,連踩死一隻螞蟻我都會心懷愧疚老半天,吃雞鴨魚肉的時候都會閉着眼念超度經,雖然我不信佛教;沒有犯過罪,平時有時間,就是宅在家裡看看電視裡面的帥哥,上上網,偶爾出門溜達也是去超市選購存糧;甚至,走到馬路上,看到見到有老太太、老爺爺要過馬路,我都會扶他們過去,雖然很多次,方向是反的,但是我會立即說對不起,然後重新扶他們回去;小時候撿到錢,我都會送到警察叔叔那裡,直到他們用和藹的態度告訴我說,一毛錢不要送過來,我才停住了送錢的行爲......
還有很多很多堪稱是21世紀良好市民標兵的行爲,就不一一說出來了,唉,有什麼辦法呢,誰叫我爲人如此低調~
但是,賊老天,即便我低調,你也不用這麼對我吧,被你莫名其妙送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心驚膽顫的活了三年,好不容易在第三年有了緩解,自以爲熬出頭了,你卻又給我塞上了這麼多....簡直要命的玩意兒,你以爲這是電視劇啊,就算是電視劇,你也給我劇透一下嘛,讓我心裡有些準備。好應付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想起最近的經歷,我就不由感覺到頭疼,當然,心更疼....本來以爲都應付過去了,可以好好的歇息一番了,卻不料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妖孽男又給我來了一出劫持的戲份,而且場景還如此相像,不得不說,我和這個妖孽男絕對是八字不合,要不然,哪會每次遇上他都沒好事呢?
看着他一臉蒼白、氣息孱弱的昏迷在牀上,我其實很想跟上次一樣,狠狠的揍他一頓,發泄一下我對他的怨念,只是想起方纔他給我吃的那枚藥丸,還有他昏迷前說的“毒藥”之類的話,就讓我所有的由怨念轉化的行動付諸一炬。只能用眼神戳他,當然,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的話,他身上大概被我戳出幾百個洞了吧....
坐在凳子上歇息了一會,用手撫了撫額,再看向沿路而來的血跡,知道他這次受的傷,比他上次的還要重,未免他死在我房間,況且,我又被他塞了一枚毒藥,生命不在我手,只能不情不願的撐起痠疼的身子,走向他的身邊。
活動活動了酸澀的肩膀,想要看清楚他傷勢的我,順勢解開了妖孽男的衣服,等到剝到他的內衣時,一股停滯感沿着手直達我混沌的大腦。
妖孽男閉着眼睛,眉毛擰成了一個“川”字,悶哼了一聲,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回過神,忙停下手,不敢繼續動作。
拿眼仔細瞧着他白色錦緞的內衣,胸前那一片紅暈展現在我的眼前,連摸都不用摸,我都能感覺那股血腥的粘稠感。
他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
我擰着眉,疑惑的想到。
只是時間不等人,多浪費一點時間,妖孽男的生機就多流逝一分,雖然我也很討厭他兩次對我的挾持,但是好歹是一條人命,況且我的小命還握在她的手上呢。
嘆了口氣,蹙着眉,忍住心頭的不適感,我走到一個櫃子旁,打開抽屜,拿出裡面的剪刀。接着,又陸續拿了一些待會要用到的藥物和酒。
回到妖孽男的身邊,強壓着對血液產生的噁心、目眩感,手輕微顫抖着拿起剪刀剪他胸前的衣服。還沒剪多久,我就停下了手,大口大口的喘氣,額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沿着鬢角蜿蜒而下。
唉,真是惆悵,沒想到換個一個身體,對血還是充滿了恐懼和心悸。看來,這輕微的暈血症是深入到我的靈魂。
我不由苦笑着搖了搖頭。
但也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閉上眼,深深了吸了一口氣,等吐出那口濁氣,睜開眼後,腦海對血液的噁心感消褪了不少,便從容冷靜的重新拿起了剪刀,繼續着剛剛的事情。
好不容易剪開了妖孽男胸前的那一塊地方的衣服,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實在是太命大了!
只見他胸口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傷口,翻開的粉嫩的新肉旁還在往外流血,煞是恐怖。
我眼睛怪異的看着眼前面色蒼白、呼吸孱弱的妖孽。
果然是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
對比了一下我和他的命運,我不由感覺很沮喪!
嘆了一口氣,沒有閒工夫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強壓住心中的驚異和怨念,忙把先前好的水擦乾他傷口旁的血跡,然後倒了些阿呆還沒喝完的那罈子酒,也是怕自己倒多了,使他承受不住酒的烈性,想了一會,便把酒倒入我的口中,然後往他胸前小心的噴射開來。
抹了抹嘴脣邊上的酒,把藥粉均勻的抹在他手上的胸口上,見他衣服已經被我撕破了,便扯下他的內衣,把沒沾到血的撕成條狀,擡起他的上身,艱難的捆好了後,我才鬆了一口氣。
只能祈禱着,他後半夜不要發燒了。看着昏迷的妖孽男,我眼神露出一絲的憂色。
剛想下牀,眼睛不經意的掃到他被我扒開的暗金色鑲金邊的衣袍,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只是太快了,我來不及抓住。
苦惱着想了一會,不得要領,只得繼續盯着他的衣服,看看能不能重新獲取剛剛從腦海閃過的靈光。
衣服,對了,我可以搜查他的衣服啊!
突然,我想起了可以搜查他的衣服,畢竟他的毒藥不是憑空得來的,肯定放在衣服的哪個地方。
心下大定的我,忙搜妖孽男的身,終於,在他的袖口處發現了一個小瓶子。忙打開瓶塞,倒出來的卻是三個顏色不一的藥丸。
我頓時傻眼了,這叫我怎麼選擇。
難不成,要拋銅板來決定我的命運?不過,貌似也不太靠譜,銅錢只有兩面,也就是說,如果是兩個藥丸的話,倒是各佔一半的概率,還是在其中有一顆是解藥的前提下。
那麼,扯花?好吧,這個決定可以pass!
思來想去,也沒得到一個好的辦法,如果吃上其中一個,是和我體內那顆藥性相沖或者是疊加的,那我可以直接領飯盒,跟上帝探討一下人生哲學了。
怎麼也不敢把小命交給運氣的我,眼神很憂傷的看着眼前的三顆藥丸,無語凝咽。
苦笑着用瓶子裝回那三顆藥丸,貼身放到我的身上,一旦這個妖孽男出現了啥狀況的話,我就只能拿着這三顆藥丸給阿呆鑑定下了,畢竟我該做的都做了,只能聽天由命了。
只是,心中依然有些不忿,爲什麼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跑到我這個院子來,臨到昏迷前還不忘惦記着給我重重一擊,我到底招誰惹誰的啊!
咬牙切齒的看了看昏睡着的妖孽男,卻又感覺到很無力。
用袖口擦了擦已經臉上的汗液,我走下牀,癱坐在凳子上,小口小口的喘氣,實在是不想看到妖孽男以及牀上的血跡,轉過頭,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完手上的水後,我很爽快的舒了口氣,可是看到地上和牀上那些血跡,我徹底無奈了.....
無語望天,對着老天比了箇中指,認命的拖着剛剛恢復一點元氣的身子去收拾這堆爛攤子。
沒辦法,如果阿呆來了,看到這些血跡,肯定會懷疑的,況且,我也不想繼續待在這件充滿血腥味的房間了。
戴上口罩,到廚房扒出一些草灰,把這些草灰沿路撒在妖孽男流着血的位置,等了一會兒,便用掃帚清掃了一遍,把房間的窗戶打開通風,順便清洗了一下滴上血的衣服和被褥,等做完這一切,擡頭看天,已經有些暗淡了,此時,才記起,臨到晚上,連午飯都還沒吃呢。苦笑了一下,拖着疲憊的身子,清洗了一遍手,簡單的做了些粥,也就將就着吃了。
出門的時候,眼睛不自主的看向阿呆房間的方向,入目的卻是一片漆黑。
已經多久沒有見到阿呆了?我微微的愣神。
明明才幾天時間,怎麼就會有好久好久沒見到他的失落感呢?
我想,他現在正在展開他報復的藍圖吧,到底準備了這麼久,不給林府那些boss一些沉重的打擊,又怎麼能夠填滿他心中的憤懣呢。
強忍着心裡那股酸澀,擡腳走向我自己的房間。
對上天祈禱妖孽男不要發燒的願望,最終落空。大半夜的時候,妖孽男開始發燒,身子滾燙滾燙的,我急得焦頭爛額,但又不敢去叫醫生,怕他們嘴不嚴,宣揚出了什麼,就不太好了。到底沒失了分寸,還記得一些急救的常識,打來了一盆冷水,用毛巾沾溼,把他全身擦拭了一遍,當然,我只把他的肉體當成了雕像(明明趁機佔了便宜..囧!),而後,用剩下的酒,塗滿妖孽男的身子。
折騰了大半夜,妖孽男的燒才消褪了下去。鬆了一口氣的我,頓時覺得疲憊一點點的拉下我的眼皮,可考慮到牀被妖孽男佔了,只好委屈自己,趴在桌子*就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