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男人在大庭廣衆下對一個女人說“我愛你”三個字,大概,誰都會幸喜若狂然後擁抱在一起順便給對方來個香吻以此來鼓勵對方的上道。
但是,若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大庭廣衆下說“我愛你”,你又會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感受呢?
好吧,說實話,我是想吐。如果我是旁觀者的話,興許我還會在心底暗暗祝福,再裝模作樣的抹下眼角,以示我被他們這份真情所感動。
無可柰何地是,我今天竟然充當了一回主角,而且還是在古代這個對禮數要求甚嚴的封建社會。
我感覺我快瘋了。特別是呂風不停的給我夾菜的同時還要說上一兩句:
“郡主,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鑑,天地可表。”之類的話順帶着一副我不答應他他立馬扭頭跳樓自殺的癡情人形象。
我很想把我腳底的鞋往他那張鞋拔子臉上砸過去。
我真得覺得,今天和李恬出來吃飯,是我做出最大的敗筆之一,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那一刻,我甚至在想,呂風是不是早有預謀,否則,怎麼會這麼慷慨激昂的發表一通連我都聽了除了想拍死他沒有其他的想法的陳詞呢?
嗯,這次聚會絕對是他有組織性有預謀的一次的策劃。
再一次在心底肯定了這句話的我,擡起那張爬滿絡腮鬍子的滄桑的大叔臉,咬牙切齒的看着還舉着杯子,時不時含情脈脈深情款款甩個媚眼的呂風,心底涌現出憤怒而又無可奈何。
碰到這樣的極品,我還能幹什麼呢。
連一向很討厭呂風的李恬都被他這副深情款款的癡情人模樣給打動了,就差流眼淚抱着呂風說:
“我好感動好感動啊~”諸如此類的話了。
可是,我卻覺得到很惡寒,身上的雞皮疙瘩在溫暖的房間內全部豎起來了,有種冷風吹過,涼颼颼的難受的緊。
其實,呂風真得真得很適合回現代韓國演偶像劇。要是他演偶像劇,憑着他這副撞了南牆心也不會死的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心態,以及他那影帝級別的演技,再加上他小白臉的長相,絕對能掀起新一波的收視狂潮!
比較幸運,呂風還算是顧及到我的身份,以及顧念到還要在墨賢面前保持一個良好的形象,並沒有湊到我身旁動手動腳之類的,否則,我的一世英名就要就此破滅了。好在,我現在彪悍男人的裝扮,估計讓他也下不了手,特別是在一羣明真相或者看出點真相的圍觀者面前,他還是會收斂點的。
不過,他要是敢動手動腳的話,我就敢直接給他來個過肩摔。
令我感覺到惋惜的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預知危險的技能,雖然他一再強調對我的感情有多麼深厚多麼比天高比地深,但還是保持着彬彬有禮的態度,離我不遠不近,距離剛剛好。半響過去了,都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弄得我放在桌子下的拳頭的關節部都握的發青了,依舊沒有活動的餘地。
真是可惜!
我在心底暗歎一聲,不無惋惜的想到。連帶着,輕咬下脣,目光幽幽的盯着意氣風發的呂風。
呂風很快就萎了,不敢拿眼瞧我,乾巴巴的說道:
“郡主,怎麼一直看着在下呢,莫非,在下臉上長了朵花麼?”
我沒有回話,繼續用幽怨的目光盯着呂風,就在呂風快扛不住的那一瞬間,我挪開目光,緩緩的點了點頭,用呆滯的的音調說道:
“狗尾巴花!”
話音剛落,李恬很給面子的“撲哧”一笑,卻有很快停下了,臉上漲紅一片,估計想要在花想容面前維持着她的淑女形象,沒有以往那種爽利的大笑。死勁的用手捂住自己的的嘴巴,身子簌簌的顫抖的厲害。
勾着頭對着眼前食物繼續奮鬥的我還不忘分神用餘光看向桌子旁的其他人,乍一見李恬那副模樣,我不禁對着盤子翻了個白眼。
至於麼,想笑就笑出來唄,也許花想容還會覺得她性格爽利呢,可她這副模樣,和那些深閨中裝模作樣的大家閨秀們有啥子區別?
況且,這樣笑着,很容易出現問題的。我可不想到時候拉着笑咧了嘴巴的李恬倒計時那三個護衛的招呼。
不過,桌子上這幾位看官面色確實挺精彩的…
花想容雲淡風輕的眉宇下帶着濃濃的興味,拿眼瞧着我和呂風;墨賢大妖孽妖冶的面容下微微挑起那張性感的薄脣,眯着那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瞅着我;另外一個我不知道名字的藍衫少年則是鬨堂大笑起來,一點都沒給呂風面子的說道:
“哈哈,狗尾巴花,哈哈,實在是太好笑了!”
說罷,捧腹彎腰的還時不時的用手輕輕的錘着桌子,我想,本來這個藍衫少年是想狠狠的錘桌子以泄他心中的愉悅心情,可念及這兒還有比他地位更高的墨賢在,就稍微收斂了點,改用小力氣輕輕的敲打一番,這樣呢,既可以宣泄他的因爲我那句“狗尾巴花”產生的愉悅感,又不至於讓在場的各位覺得反感。
我實在很想衝到他的面前,握着他的手說:你實在太配合了!
藍衫少年的不給面子,直接導致呂風有些燦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連端杯子的手都有些輕微的顫抖。
不過,這點打擊對於臉皮極厚的呂風來說,只是小插曲罷了,不一會兒,呂風便恢復到風度翩翩的少年形象,臉上重新掛着和煦的微笑,輕笑道:
“郡主真是會說笑。”
然後算是輕輕揭過了這件事,沒等我開口繼續羞辱他,他立馬轉過頭,舉起杯子對墨賢那些人敬酒,臉上絲毫沒有先前的窘迫,從容而隱晦的對墨賢大妖孽戴高帽子,連藍衫少年甚至是花想容都沒有落下,舉止有禮有度,外加他這副小白臉的容貌,看上去倒是賞心悅目,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打的那些小算盤的話,估計,我會被他的表象所欺騙了。
至少,不會從心理到身體都排斥他。以前不知道還好,他怎麼天花亂墜我都當做是一場笑話看待,反正在府上也閒的無聊。現在的話,只要他一靠近我,我就會有暴打他一頓,撕破他臉上那層虛僞的衝動。
還是我用了吃奶的勁遏制住了自己心中的那股暴虐,否則,他那張拿來吃飯的白淨的臉,怎麼可能會保持的這麼完整呢?
其實,我也很奇怪,人家都說人以類聚物以羣分,我就想不清楚了,墨賢爲什麼會跟他混在一起,難道是我眼神太不好,沒有發現呂風這廝的優點?
好吧,我是沒有細細的觀察過他,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打量了一番,直到那天,他說的那番話,我就開始不待見他,只要我能提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我就會特意避開他,也不是怕他,主要是我一個女人,要是和一個男人糾纏久了,難免流言蜚語的就出來了。要知道,三人成虎在大宅院裡可不新鮮。深知廣大女同袍男同胞都有八卦好奇,有些甚至嘴碎,所以我一向很小心的。
常在水邊走,難免不溼鞋!
有時候,我並不能未卜先知,特別是呂風經常厚着臉皮跟在墨賢后面打秋風,而我一個如浮萍一般的人兒不可能永遠窩在自己的小房間內,雖然我並不喜歡湊熱鬧之類的,但是該有的人際交往還是要有的,更何況我住在王府,總該去向王妃那裡轉一圈,以示存在感。畢竟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一來二去,碰上的機率也就比較高了。由此,我被他噁心的次數也就比較多。
不管我多面目呆滯,多說些不着邊際,多不解風情,呂風卻一如既往的對我深情款款癡情不悔。
當然啦,那是他在人前的時候。人後就是另一副模樣了,也就是這個,我才特別的厭惡他。
人後,他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
“死滾,噁心的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