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四深深了吸了口氣,在我們這羣人凝重和緊張的眼神下,用了揮了下手。
“走!”
頓時,有兩個人把屋子內的桌子擡起,擋在了身前,靠近門邊的一位女婢裝束的佳人,使了個眼色給一旁的人,示意他們站後面一點。
等到門前只剩下她和那兩個拿着桌子當擋箭牌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開了門。
“咻”的一聲,一隻箭眨眼之間就到了眼前,卡在了桌子上,顫顫然。就像在嘲笑着我們這羣人的不自量力。
還沒等我回應過來,又出現了幾支箭,密集的射在了桌子上,還有些失去了準頭,卻堪堪擦過兩個頂着桌子的人身邊。
我被這副場景刺激的遍體生寒,頭皮發麻。
要是直接衝出去的話,肯定會被當做靶子,射成刺蝟。好在,有墨四安排好了這一切。
下意識的,我擡起了頭看向墨四,只見他蹙着眉,抿着嘴的看着眼前的情況,神情中悄然躍着一絲凝重。卻依舊有條不紊的發號施令,沒有因爲眼前的場景而產生頹敗感。
看到他這幅樣子,我心內鬆了一口氣。
雖然知道在這樣的情形下,活的生存下去的希望比較渺茫,但看到墨四沉着冷靜的樣子,心裡就像有了一個支撐點,不至於讓求生的信念倒塌。
鬆了口氣的我,繼續被眼前的情形抓住了心神,畢竟生死存亡之際,沒有那麼多時間讓我去感慨這麼多。還要準備抓住機遇,爲這渺茫的生機爭取一線機會。
我相信,機會總是眷顧有準備的人。再者,如果都做了這麼多準備,我這條小命,還會葬送在這裡的話,那隻能說我命該如此,也沒啥可抱怨的了。
所以,我眼神緊張的盯着眼前的情況,只等有那麼一剎那的間隙,直接衝出去。
“喝!”那兩個拿着桌子當擋箭牌的支起桌子,冒着箭雨的衝擊,無畏的向前衝去。
而此時,箭雨也越來越密集,很多箭不止是擦過這兩人的身邊,甚至有箭羽沒入沒被桌子覆蓋的大腿上,汩汩的流着鮮紅的血。
這兩個人只是悶哼了一聲,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站定在門口的兩步之遙的位置,漸漸的,箭雨從先前的密集,變得稀鬆起來。
好時機! wωω_ttκa n_c o
先前安排好的另一批人沒等墨四的手勢,抓住這個時機,從袖口拿出經常帶在身邊的袖珍*。綁在臂上,用腳輕輕一點,以剛剛那兩個拿着桌子擋箭的人爲擋箭牌,頭微微朝旁邊一偏,按在*弦的手一放。
“嗡!”
一枚袖珍箭從弦上彈出,以極快的速度飛向射點。
“噗!”
一陣淡淡的悶哼傳出,對方的人倒了了幾名,也因此,射箭的密集程度降低了不少。
射完箭後,頓時有兩個人往後退,另外幾個人背對着,倚在那兩個還堅持支起桌子的人,用手換上了頂頭有一根尖銳,旁邊環繞着鐵爪,底邊還有韌性十足的鐵絲,瞄準扣上扳機。
“砰!”
因火燒灼的屋角,很容易就被這東西嵌入,用力拉了拉纏繞在一個小鐵桶的鐵絲,發現嵌入的很深,沒有問題後,忙拉着幫他們當着密集箭雨的那兩個人,迅速向屋子跑去。
一進屋子,便有人上前關上門,把那兩個被箭射到腿的箭拔去,迅速的敷上準備好的金瘡藥。
這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不帶一絲拖泥帶水,只在半盞茶時間內就完成了,堪稱是爭分奪秒啊。
見狀,我不由暗歎墨賢這羣人的素質和裝備的齊全,所有的裝備竟然都可以一隻手拿着,放在身上也不佔啥位置,甚至,裝備的威力都沒減少多少。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的武器,改進的真是不錯。
不過,讓我感覺納悶的是,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要強行拉開屋檐?
我皺着眉,用手捂着鼻子,避免着那股越來越嗆鼻的煙味,眼睛緊緊的盯着那幾個進屋子,準備有所動作的人。
不出我所料,墨四看到這幾個人看似輕鬆的完成了這個任務,眉宇間的鬱氣消散了不少,挑了挑眉,忙指着幾個比較壯的男人,說道:
“快上去拉着線桶!”
言語上有些急色。
沒辦法,這火勢蔓延的太快了,由於房間比較小,再加上沒啥通風的地方,唯一能通風的門和窗戶不敢開,一旦打開了,就只能當做敵人射擊的活靶子,所以,屋內的煙味越來越濃,溫度也越來越高,只能忙按先前的設定,強行拉開一個口子。
否則,時間捱得越長,對他們就越不利。
那幾個被點名的強壯男子,忙上前拉着線桶,在墨四的指揮下,用着吃奶的勁向後拉着。
我用手揮了揮嗆人的煙霧,流着眼淚,咳嗽着看他們的動作,雖然不知道墨四的最終要幹些什麼,但目前只能寄希望於他們身上了。
“咳咳!”
只是,煙霧也太大了點吧。
被淚水打溼的我,眼前一片朦朧,只好用手擦了擦因煙霧的嗆鼻而流下的眼淚,有些擔憂。
擦眼淚的時候,一個不小心,額頭上一縷長髮飄落了下來,非常的不舒服,我忙用手把那縷頭髮捋上去。這一碰,才發現,頭頂上似乎包裹着一塊溼布。
這才記起,先前怕頭頂的屋頂燃燒過快,什麼火星或者是坍塌的一些帶火的碎木,落在了頭上,導致頭髮燒焦,才裹了一層用水沾溼的布匹。以防止那種情況的發生。
果然,不論在什麼情況下,女人潛意識中,都會以保持美麗爲第一目標,即便,這個女人長得有多麼的平凡。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也有爲自己這點小心思的羞赧。
一直這麼惜命的我,在如此險惡的環境下,考慮的第一要素竟然不是生命而是那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美麗。
看來,這些年的安逸生活,讓我的危機意識都快消失殆盡了。還真是應了那句話: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心裡暗自狠狠的鄙視加責罵自己一通,手卻沒有停下,忙摘下裹在頭上的溼布,用手捂在鼻子上。
真是舒服!
用溼布捂着自己的鼻子後,呼吸才順暢了起來,連帶着,剛還模糊不清的濃霧情形,在我眼前也變得清晰開明瞭。
沒有浪費時間到其他的上面,我眼睛急色的尋找着墨四的身影。定睛一看,墨四正站在那羣強壯的人身邊,口裡一張一合,好似在說些什麼。
正當我想湊到墨四身邊的時候,屋頂好像搖晃了一下,伴隨而來的,還有窸窸窣窣的木材掉落以及零星的火星。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邁着腿站定在墨四的身邊,好似這樣,才能獲得安全一般。
墨四沒有理會我,抿着嘴,神情凝重的看着那幾個強壯的男子,手用力向下揮,做斬的動作,沉聲道:
“拉!”
那幾個男子聽到後,頓時卯足了勁,拉着線桶,用力向後拽,手臂由於用力的原因,青筋畢現,鼓起了充滿力量的肌肉。
而此時,屋頂更是窸窸窣窣的飄散着木屑和火星,撒落在我們這羣人的身上,時不時的還能聽見“吧啦”的撕裂聲。
墨四連眼睛都沒有眨,只是繼續說:
“拉!”
就在墨四和那羣強壯男子的這一來一回中,頭頂的屋檐發出“嗚吱”的刺人耳膜的聲音,慢慢向着一旁滑落。
“咚!”
壓抑着屋內黑壓壓濃霧的屋檐滑落,頓時,感覺到房間的空氣清新了許多。
終於,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