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管事,怎麼會是你?”
我一臉震驚的看着木管事。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
背後主使,會是木管事?
木管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朝着神情不自然的小果說道:
“你先下去吧。”
小果咬了咬下脣,擡頭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退出去了
車廂內,只剩下我和木管事。
我目光灼灼的看着木管事,等待他的回答。
很難想象,一向木訥的木管事竟然也參與到了這件事情,而且,有可能是主謀。
以前,我感慨,我院子裡是整個王府最最老實的,唯恐怕他們被別的院子的人欺負,還洋洋自得着自己裝呆,偏安一隅是非常正確的決定。
想不到,卻是最最不老實的,連主人綁架的事情都敢做出來,簡直是不敢想象,他們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
而且,我現在更加好奇了,什麼人,費勁心思的往我身邊塞人呢?
難道,真是是他麼?
我一時間有些茫然。
馬車內,木管事靜靜的看了我許久。讓我從茫然中回過神。
蹙了蹙眉,我不悅的說道:
“木管事,你不知道非禮勿視麼?”
木管事一怔,眼睛沒有因爲我的不悅,而產生任何的不滿,反而有着淡淡的欣喜之色。
“然然,我很高興!”
熟悉到我魂牽夢繞的聲音在馬車內響起,就像以往在林府一樣,阿呆也經常用着“然然,我xxx”作爲開頭。
我已經大半年沒聽到這句熟悉的開頭了。雖然,那次我和李恬踏春的時候,也曾聽見木管事的這句話。
不過,那次聽得並不真切。
而現在,卻來的如此真實,如此的貼近我,讓我措手不及。
以至於,這句話剛落下,我的身子猛然間僵硬了。
僵硬到,我都快覺得這具身體不再是我的了。
木管事看着有些擔憂,忙上前拉着我的手說道:
“然然,沒事吧你?!”
漸漸的,僵硬的身子回暖過來。見木管事在我的身旁,我一把抓住他,往他的臉上細細的瞧着。
“誒,怎麼沒有縫隙呢?不可能的啊。”
我神神叨叨且十分沒有淑女舉動的細細打量起木管事的臉,順便還有手摸索了一遍。
結論是:沒有我想象的縫隙。
我很失望的推開了一直好脾氣,笑眯眯看着我舉動的木管事。
心情不爽的我瞪了一眼木管事: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木管事聽後,笑的更加開懷了。
我面色抑鬱的看了木管事一眼,便挪開了視線,準備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其實,我現在,是很焦躁的。
本來,以爲木管事是阿呆僞裝成的,可沒想到,他臉上竟然沒有電視劇裡面的那種人皮面具的貼合處。
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木管事笑完,再次湊到我的身邊,我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警惕的看着他,說道:
“靠這麼近幹什麼?”
儘管你是背後主使人,我也落在你的手上,但好歹我是女生好吧,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麼?
木管事眼中的笑意更盛,裡面還夾雜着蜂擁而來的寵溺,鋪天蓋地,快要把我溺斃了。
我有些恍惚,努力從他的眼神中掙脫出來,我撇過頭,面色略帶紅潤,咬牙切齒的說道:
“木管事,請自重!”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語氣帶着一絲的哽咽。
好不容易生活安定了下來,怎麼又變成了這個樣子?爲什麼我就那麼命苦啊?!
從呆少爺到毒舌自戀狂墨賢,再到現在的表裡不一的陰險木管事。
怎麼一個命運多舛了得?
“難不成,日後我要跟在一個年紀比我大這麼多的木管事旁邊輾轉各地,流浪生活麼?”
我腦海裡,突然浮現了這麼一個可怕的念頭。
擡眼小心的看向木管事,我覺得有些無地自容,甚至在他的眼神下,我心裡泛起了淡淡的幸福感……
“不行不行,我不能沉浸在木管事的眼神下!”
我暗自在心裡猛地一陣搖頭,不斷的提示自己,木管事是爲了從精神方面俘獲我的心,讓我放開心房,接納他,甚至心甘情願的呆在他的身旁。
忽然間,我想起了前世在小說中看到過的一些奇人異事,說的是有些心理學家的手段十分的厲害,可以通過一個簡單地眼神,讓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我打了個激靈。忙把自己頭埋在手臂裡,不敢擡頭看向木管事。
口裡還不斷的暗示自己:不能看木管事的眼睛,不能看木管事的眼睛。
輕聲的嘀咕聲,斷斷續續的在馬車內迴盪。
木管事聞言,一怔,隨即臉上綻放出灼灼光芒,輕笑道:
“還是和以往一樣傻……”
猶豫了一會,他慢慢的用手放在耳朵旁。
“嘶~~~”
一層細密的悶響,很突兀的出現在了馬車內。我有些疑惑,卻又不敢擡頭看,只矇住頭,不管不顧。
良久後,細密的悶響聲停住了。
“然然~”
甚是熟悉的聲音,鑽進了我的耳朵裡面,刺激着我本來已經消停的念想。
我強行按捺住,就是不爲所動。
“然然~”
我嘴角抽抽,乾脆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來個世界清靜。
但是,我的退卻,換來的卻是木管事的樂此不疲,甚至,他還坐到我旁邊,像個孩子得不到玩具似的,扯着我的衣服叫喚我。
“誒媽呀,你有完沒完?!”
我受不了了,擡起頭直接吼了出來,而下句話,卻戛然而止,瞪着眼睛,手指着木管事的臉,一副活見了鬼的樣子。
木管事,變成了阿呆的樣子。
我,則徹底變成了一座表情震驚的石雕。
兩個人對視,沒有想象中相互擁抱,痛哭流涕的場面;也沒有像很多小說或者電視中,輕飄飄的一句問候,隨後相忘於江湖。
我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淚腺像不是我的一般,怎麼也控制不住。
似決堤的湖水,嘩啦啦的直接留了下去。
千言萬語,我很狗血的說了一句話,硬生生的把一臉心疼的木管事表情弄得僵硬了。
“我想春紅了,嗚嗚嗚~”
好吧,瞧我,多會壞氣氛。
看着石化了的阿呆,我再也忍不住,撲到他的懷中,呼吸着熟悉的松香,抱着他,哽咽的說道:
“阿呆,你怎麼纔來啊,我都等你半年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阿呆在我倒在他懷中後,緊繃的身子,漸漸緩和了下來,他用我以前寬慰人的法子,很不熟悉的在我的背上拍了拍。
不一會,我悶着聲音說道:
“力氣太大了,疼!”
阿呆的手停滯在半空中,眼角有些抽抽。
“然然,你還是那麼的……強悍!”
再次被我整的無脾氣的阿呆,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擡起頭,隨手用阿呆的袖子抹了一把眼淚鼻涕,不去看阿呆徹底石化的臉,我毫不在意的說道:
“咱們兩個大半年沒見,我怕你不記得我經常會做的事情,這次,權當是幫助你回憶回憶。”
揉了揉受了刺激的鼻子,我坐在一旁,又重新靠在了阿呆的身上,幽幽的說道:
“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阿呆的神情柔和了下來,遲疑了會,把手搭在了我的身上。
“怎麼會,我是一定會來帶你走的,不論你在哪裡!”
斬釘截鐵的語氣,讓我硬生生憋回去的眼淚,有再次出來的衝動。
“幹嘛說這麼煽情的話,真是討厭!”
輕輕的拍打了一下阿呆的身子,我閉上眼睛,靜靜的靠在阿呆的身上,享受着和阿呆來之不易的靜謐時光。
阿呆瞥了我一眼,眼睛裡流露出了寵溺的目光。
半響,馬車突然停住了。阿呆的身子也驟然間緊繃起來,讓我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裡面的人,出來敘敘舊吧!”
墨賢慵懶而具有魅惑的聲音響起。
我一聽,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