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失望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早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內心還是忍不住疼痛,雙手再次握緊方向盤,低沉的言語,“我打電話給迦佑,他同意我照顧你,同意我搬到你家去”,見雪兒想搶話,我的音量壓過她繼續說着,“雪兒,你也知道那樣大家都不會累,我不會違背對迦佑的承諾,你也不用再擔心我兩頭跑,心生無限的愧疚,我們三個都是很明事理的人,你就聽我的安排吧”。
“哥哥嘴上不說,心裡不會想嗎?我怎麼可以讓你住在我家”?
我眼睛溼潤的望向雪兒,“他去了廣州,不在你身邊,你難道認爲他就沒想過嗎?我們光明磊落怕什麼?迦佑如此成熟,他很瞭解你我的性格,你只是過不了自己這關而已”。
雪兒大嘆了口氣,看了看錶,爲難的說着,“先回家吧,到中午我給哥哥打個電話”。
我點了點頭,再次啓動起麪包車。
中午,等在電話亭旁的雪兒算着時間撥通了電話,迦佑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寢室了,見電話亭裡的雪兒沒等多久便開口,坐在車上默默抽菸的我一下皺起了眉頭。
早上給迦佑打電話,是別的同學喊他來接的,現在這麼快速的交談,難道迦佑一直守在電話旁嗎?他真是太聰明,算到雪兒會打電話,雪兒也真是太在乎他,生害怕他誤會一點點。
半晌,雪兒打開玻璃門,輕喊了一聲,“葉楓,你來接”。
我瞬間甩掉菸頭進入了話亭,迦佑顏笑的語調,輕聲的開口,“我已經勸過小妹了,你搬到她家去住吧,起居飲食那些注意點,不要吃發物,傷筋動骨一百天,儘量不要讓她下地…………”。
說了一大堆關心的話語,我也不停的附和,放下電話,心中有說不出來的壓抑,迦佑如此豁達,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他成熟,不想在雪兒無助的時候跟我計較太多,另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太害怕失去雪兒,太在乎她,很清楚此時雪兒身邊很需要一個人照顧她。
如此膩愛自己的女人,讓我想邪惡都沒有邪惡的能力,如果雪兒不是擁有這樣的性格,那這麼睿智迦佑也不會這般對待,更不會愛上她。
再次感慨,爲什麼我跟他愛上同一個女人,爲什麼我們三個是同一種性格,如果我的人格稍微次點,肯定都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發展,更無法維持今天這樣的狀況,這抹三角戀就是如此微妙的維續着。
電話已經掛斷很久,雪兒一直愣愣的看着電話,我雙手撫上了雪兒的肩膀,溫柔的開口,“回家吧”!
雪兒強顏歡笑的轉過了頭,瞬間緊緊的抱住了我,“我好想爸爸,好想媽媽,我好想去廣州”。
她邊說邊哭着,我輕撫着她的頭髮無聲的安慰着她,我怎會不懂雪兒的意思,雪兒早把迦佑的父母當成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人沒有親情可言,此時更加思念能給予自己親情的叔叔、阿姨。
雪兒的哭泣聲漸小,我提議道,“要不要給迦佑的父母打個電話”?
“要”,雪兒哽咽的轉身,又撥通了號碼,對方傳來了慈祥的聲音,雪兒再次大哭着,緊隔話筒的我能清楚的聽到對方的安慰,阿姨溫柔的語調勸慰着,“小雪,乖啊,不哭哈,誰欺負你啦?告訴阿姨”。
雪兒斷斷續續的講着,叔叔又接上了電話,“小雪啊,聽叔叔的話,現在就呆在家裡,多陪陪父母,等明年我跟你阿姨退休就去新加坡,到時你跟我們一走,很多年都不會再回中國,現在先忍一忍哈,父母養你們這麼大,盡點孝心”。
“我知道,叔叔,我讓你們操心了,我真的好想你們”。
“不哭哈,我們小雪最堅強了…………”。
叔叔話還沒說完,拿着分機的阿姨再次搶話的安慰着雪兒,“我們也想你呀,過年,等過年的時候你到廣州來……”。
家庭會談,我自覺的退出了電話亭,靠在玻璃門上無助的望着藍天,點燃香菸頹廢的吞吐,原來住廣州只是暫時,出國纔是最終歸宿,雪兒一旦出國,我不可能還有能力跟去。
明年我們這一批的父母大多都會退休,我的父親也打算退休之後搬回老家廣西,曾經這麼團結的同學各奔東西,現在跟雪兒的分離也近在咫尺,內心說不出來有多難受,心中像堵了塊大石頭,想哭哭不出來,壓抑的快讓自己窒息。
接下來的日子,我忍不住心中的陰霾,總是獨自坐在涼臺的搖椅上眺望着遠方,雪兒靜靜的走向了我,遞了一杯白開水,“在想什麼呢”?
“想你”,我隨手把水放在身邊的茶几上,將雪兒抱在了懷裡,不顧她的抗拒,緊摟住不放,頭埋向她的肩膀,疼痛的說着,“就算安靜的坐在這裡,我都能感覺到時間的流逝,想抓卻抓不住,心裡很恐懼,我跟你在一起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雪兒聽着我如此悲傷的語調,不再做任何掙扎,她溫柔的撫上我的手,目光移向了西海公園的山頂,“楓葉,不管我去了哪裡,我都會跟你聯繫,我們永遠都是朋友,不要這麼難過”。
“可是你不在我身邊”,我執意跟她十指相扣着,悲痛的閉上了眼睛。
“你應該早就知道結局,這幾天總是看你強顏歡笑的,我真的很難受”,雪兒轉過頭來凝視着我,輕撫着我的後腦勺,“本來還打算趁你請假的時候好生休息一下,結果你是日夜難寐,寢食難安,也許我不給你說這些,悄悄的走掉,對你要好一點”。
大吐了一口氣,“雪兒,如果你無故消失,我會瘋的,現在告訴我最起碼我還有時間去適應”。
“可是你卻少了很多快樂”。
“呵”!我苦笑的望上了她,“這幾天你總是想方設法的逗我開心,我怎麼會少了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