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護國天師與西遼公主的婚禮,爲了更加喜慶,西遼二皇子與安陽郡主的婚禮也同時舉行。
那日被西遼二皇子選爲妃子,安陽公主回到家之後就開始大吵大鬧,整日裡尋死覓活,把恆王府弄得雞飛狗跳。恆王妃整日以淚洗面,很快就病倒了。
恆王又氣又急,一邊要提防女兒上吊,一邊又要擔心夫人的身子,不過幾日,頭髮都白了一半。
這日正在屋裡着急,下人過來稟報,榮王南宮鴻飛求見,恆王忙請他進來。
兩人來到書房。關好門,南宮鴻飛就皺起眉頭,“皇叔,瞧着您精神不太好,可是爲妹妹的婚事?”
恆王嘆道:“唉,不就是爲了這事啊,你妹妹日日鬧,說是死也不嫁,我都快愁死了。”?????南宮鴻飛道:“這也不怪妹妹,任誰都不願嫁到西遼那種荒蕪之地,更何況妹妹自小嬌生慣養,何曾受過一絲委屈,若是嫁過去,怎麼吃得了苦。”
“是啊,想到這個我就難受,可是皇命難違,又有什麼法子啊!”恆王之前帶兵打仗,在西遼邊境呆了數年,深知那邊氣候嚴寒,土地荒涼,百姓的日子極其艱難,皇宮裡的日子即便要好些,比起靖國,也相差甚遠,自己的女兒若是嫁過去,還不知要吃多少苦。
南宮鴻飛沉吟道:“皇叔,辦法不是沒有,就看你敢不敢冒險了。”
“你說。”恆王眼睛一亮,他知道自己這個侄子一向足智多謀,說不定能想出好辦法。
南宮鴻飛低聲說了幾句。
恆王吃了一驚,馬上搖頭,“不行,這樣太過冒險,若是被人知道,我一家子都性命難保。”
“皇叔。只要咱們小心行事,絕對不會被人發現。”南宮鴻飛勸道:“你要想想,這事若是成了,就可一箭雙鵰,不但妹妹不必遠嫁,負責婚禮的皇后也難逃其咎,上官睿必定會遷怒於她,就不會再幫他們母子,南宮雲逸若想做太子,就沒那麼容易了。”
“可是西遼皇子肯定會不滿,萬一鬧出事,西遼來找麻煩怎麼辦?”
“找麻煩也是找皇后母子和上官睿的麻煩,正好可以借西遼的手把他們除去。這麼好的機會,我們一定不能放過。”
恆王想了想,咬一咬牙,道:“好吧,爲了你妹妹,本王豁出去了。”
兩人又仔細商討了一下,把計劃安排好,南宮鴻飛就準備告辭,被恆王叫住。
“鴻飛,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那還玉公主究竟是什麼身份?我見皇上對她的寵愛程度不亞於六公主,玉妃更是把她當作親生女兒一般,你說她不會真的是那怪胎吧?”
南宮鴻飛失笑道:“皇叔,您多慮了,她怎麼可能是那怪胎?當年那怪胎不是又被上官穆抓回來重新鎖在鷹嘴崖下了嗎?怎麼可能出得來?再說,她如果真是怪胎。又怎麼可能不作亂?”
恆王道:“說得也是,只是我見她在這宮中與二皇子三皇子及六公主都有來往,不僅僅是皇上和玉妃對她寵愛,就連上官睿都對她另眼相看,我怕她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
其實南宮鴻飛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他一直認爲,花雲曦就是那個叫春桃的宮女。
那日品酒大賽,他親眼看見春桃跟着南宮雲逸進了承德宮,之後又以另一種面目跟着南宮雲逸去參加酒宴,他原本可以抓到她,誰知最後卻被她跑掉了,氣得他好幾日都沒睡好覺。
雖說他不確定那桂花釀裡的毒藥是不是南宮雲逸做的手腳,但是隻要抓住那名宮女,就可以把下毒的事按在她頭上。也就能把南宮雲逸和南宮展鵬一起拉下水,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他皺起眉頭,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然後又道:“這事我們必須要趕緊查清楚,若是她真的跟老二和老三有關係,必須儘早除去。”
……
在南宮展鵬的安排下,小彤很順利地進宮了。
她的性子雖然沒有小柔那麼溫和,但是做事幹脆利落,又愛說愛笑,性格更加討人喜歡,不過兩天,就贏得了玉瓊宮中所有人的喜愛。
對她的長相,玉瓊宮裡的人都覺得很驚奇,最初人人以爲是小柔生還,都嚇了一跳,後來見她的面相雖然跟小柔一樣,聲音與性格都完全不同,並且做女紅的技藝也相差甚遠,才相信她是小柔的妹妹。
因爲小柔的事,花雲曦心中一直很歉疚,對小彤特別照顧。吃穿用度都比其他宮人要好很多。小彤卻不願意,說是不想讓其他姐妹嫉恨,拒絕了她的好意。
無奈之下,花雲曦只好要南宮展鵬幫忙,讓人好好安置了小彤的家人。
這兩日因爲小柔和小彤的事,花雲曦一直沒有去琴香殿找師兄師姐他們,明日就是上官睿和西遼公主大婚的日子,她不能再耽擱了,要小彤選了幾樣首飾,就往琴香殿而去。
她要藉着給西遼公主送賀禮的機會,好好勸說一下師兄師姐,放棄幫玉妃報仇。
看見花雲曦過來,楚亦塵十分高興,若不是有宮人在場。他就會拉住她的手好好訴訴衷腸。
花雲曦裝模作樣地說了幾句恭喜的話,就讓小彤把賀禮放下,在外面等候。
沈妍雪會意,也屏退宮人,屋裡只剩他們三人。
“雲曦,你現在身子沒事了吧?”小柔跳塘,花雲曦爲此大病一場,這件事在宮裡穿得沸沸揚揚,也傳到了琴香殿,把楚亦塵急得要死,若不是沈妍雪攔着,他早就跑去看望花雲曦了。
花雲曦淡淡一笑道:“我沒事,能吃能睡,你們放心吧!”
沈妍雪摸了摸她的臉蛋。“瞧着都瘦了一圈,這麼不愛惜身子,你知不知道,亦塵都擔心死了。”說着,她笑着瞟了楚亦塵一眼。
楚亦塵正關切地看着花雲曦,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忙把話題岔開。“對了,雲曦,明日就是舉行婚禮的日子,你回去就趕緊做好準備,等我們一得手,你就跟我們走。”
原本是打算以選妃的名義把花雲曦娶走,如今情況有變。楚亦塵只能讓花雲曦跟他們一起逃。
他已經跟沈妍雪商量好了,他在這邊先把安陽公主弄暈,然後就過去幫她一起對付上官睿,等到得手之後,就連夜帶着花雲曦出宮。
至於泉州那邊,師傅已經派人過去保護花守信夫婦,花雲曦完全不必爲他們的安危擔心。可以放心跟他們離開。
花雲曦今日過來就是爲了阻止他們向上官睿下手,腹稿也已經打好,楚亦塵話音未落,她就搖搖頭道:“不,我暫時不會跟你們走。”
“爲什麼?”楚亦塵和沈妍雪齊聲問道。
“因爲我不要你們爲我冒險。”花雲曦道:“師傅要你們過來殺上官睿,其實是爲了替我和我娘報仇。如今我們母女都平安無事,就沒必要再爲上一代的恩怨冤冤相報。我看你們今晚就趕緊離開這裡,等到這件事淡下來,我再找機會出宮,去仙瑤山看你們和師傅,好不好?”
沈妍雪和楚亦塵互看一眼,齊齊搖頭,“不好。”
沈妍雪沉下臉來,“這是師傅的命令。我們絕對不可以違抗,明日必定要取上官睿的首級,而你也要跟我們出宮。”
“是啊,雲曦,師傅說了,我們仙瑤派與上官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未必就是爲了你們母女的事,你還是不要理會這件事,等我們把上官睿殺了之後,你就跟我們走。”好容易才混進宮找到心愛的小師妹,楚亦塵怎麼可能就此罷手,留她在如此危險之地?
花雲曦沒想到師兄師姐半點也不聽勸,心裡一陣着急,“師姐。師兄,你們要相信我,師傅肯定是爲了幫我們母女報仇才這麼做的,我這個當事人都不在乎了,你們就別操心了,今晚你們就走,出宮的腰牌我都帶來了。”說着,從袖中掏出一塊腰牌遞給楚亦塵。
這塊腰牌還是那日玉妃向皇帝討來的,花雲曦用完之後並沒有立即還給玉妃,而是收了起來,打算給楚亦塵他們跑路用。
楚亦塵和沈妍雪眼睛一亮,齊聲笑道:“太好了,有了這個腰牌,我們就更方便出宮了。”
花雲曦笑道:“是啊,你們拿好,今晚就走,安全之後就給我發一個信號。”
沈妍雪拿過腰牌看了看,然後放進懷裡,對花雲曦說道:“多謝師妹送來這份大禮,明晚你幫我們備好馬車,在南門等我們。我們一得手就過去跟你會合。”
“我今晚就幫你們準備馬車,你們今晚就走。”花雲曦簡直要氣暈了,師姐他們怎麼油鹽不進,自己說了這半天,他們就是不聽。
楚亦塵見她急得額頭都在冒汗,忙拿了手巾幫她擦汗,一邊柔聲道:“雲曦,你彆着急,師傅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肯定要完成,否則怎麼有臉面回去見師傅?你不必再多說了,趕緊回去做準備。記住,千萬別讓人發現。”
“是啊,雲曦,你快回去吧,在這裡呆得太久,會讓人懷疑的。”沈妍雪說完就大聲叫宮人進來。
花雲曦又急又氣,還想再勸勸他們,可是宮人很快走了進來,她無法再多說,只好氣惱地離去。
勸說失敗,花雲曦只好把南宮展鵬叫來,商議明晚的計劃。
“你真的要去搗亂?”之前還以爲花雲曦是一時氣憤,過了這麼幾天冷靜下來,應該會改變主意,沒想到她還要在明日的婚禮上向西遼公主下手。
花雲曦白了他一眼,“廢話,我說過的話怎麼會改變?趕緊的,我們好好合計合計。”
南宮展鵬無奈。只好按照花雲曦的吩咐,着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