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姨的臉泛起一抹桃紅,但是很快被嗔怒代替,她柳眉一蹙,惡狠狠的盯着顧遙,隨手已經拿起桌上的果盤。
“顧……遙……”咬牙切齒的聲音傳出,卻隱晦的送了一口氣。
蕭月夜在一邊暗笑看戲,他小時候對顧遙也是咬牙切齒的很,這個傢伙整了他們三兄弟不知道多少次。還美其名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說的好像自己就是正義使者一樣,上天專門派來拯救他們三個墮落少年的。
可是偏偏,他又是先生,而且一肚子壞水,只要不動用武功,蕭月夜三人根本只有被欺負的份!……
離開了畫舫,蕭月夜也沒那個閒情逸致欣賞湖畔的美景,轉身回家。
剛剛進家門,還沒來得及從柔柔手上接過茶呢,歐陽小花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大聲喊道:“小夜,事情大了!”
蕭月夜讓他坐下來,疑惑的問道:“怎麼了?你不是去找那個什麼玲瓏姑娘的嗎?”
歐陽小花的神色有些嚴肅:“別說了,剛剛上船就被一個手下找到了。我看你不知道跑到哪條船上風流快活去了,就先趕過去了。城東張員外的三女兒被採了,人剛剛被我們六扇門的捕快找到,正尋死覓活呢!”
蕭月夜頓時感受到背後涼涼的,不用說也知道是豔煞和柔柔的醋勁犯了。
“尋死覓活?難道?”蕭月夜算是瞭解爲什麼歐陽小花這種表情了,事情看起來搞大了。
歐陽小花點點頭:“沒錯,被玷污了。”
柔柔和豔煞大吃一驚,尤其是豔煞,她當年也是被人玷污過的,所以此刻,無邊的殺氣不受控制的瀰漫開來。好在在心被奶孃帶了別的房間去了,不然說不定會被嚇哭。
歐陽小花有些震驚豔煞的殺氣,不過一想到豔煞的身份,也就釋然了。
蕭月夜朝柔柔做了個眼神,示意她安慰下豔煞,才皺着眉頭說道:“不是說那個採花賊從來不玷污女孩子的嗎?難道不是同一個人?”
“我們剛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根據這個女孩子斷斷續續的敘述,和我們的調查,現恐怕就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這個採花賊開始真正的採花了!”
“我靠!”蕭月夜暴了個粗口,這叫什麼事啊?自己不接手還沒事,自己剛接手這個案子,立馬事情就大了。
這劫人不採花可以當作是一場鬧劇,但是現在開始,這事情可就嚴重了啊!
歐陽小花顯然也想到這點,他有些無奈的說道:“之前我們還可以以沒出事爲藉口,可是這事情一,瞞得住市井小民,瞞不了那些達官貴人啊。現在我們六扇門被各方勢力施加壓力,要求我們一個月內破案。你,哎!”
這也太背了吧!
蕭月夜不由的哀嚎一聲,難道真的有關人品問題?這件案子的兇手,來無影去無蹤的,一點線索都沒有。
一個月內限期破案,怎麼可能啊!
使勁搖搖頭,蕭月夜苦笑的說道:“算了,我還是先跟你過去看看吧。”
城東張員外的家裡,蕭月夜沒空欣賞他家有多麼豪華,一進院子就聽到尋死覓活的哭喊聲,不過似乎有些是在乾嚎。
在來的路上,歐陽小花也大致說明了情況:張盈盈,女,年方十六,剛剛許配人家。她下午申時的時候,出去賞花遊玩,誰知道酉時丫鬟就急匆匆的跑回來說小姐不見了。這個張員外派人找不到,卻驚動了六扇門,後來在城郊找到了一身襤褸,明顯被姦污過的昏迷的張盈盈。
張員外找人時候鬧的太大,不少人都知道了,這纔有各方勢力壓迫的一幕。
蕭月夜擦了把汗,這些“各方勢力”是不是長了個狗鼻子啊,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正廳裡,幾個捕快正站立,苦惱的看着面前幾個撒潑的婦人。說起來這個張員外雖然是個普通人,但是背後也有點勢力。他的幾個夫人也和朝中不少大員有着遠方親戚的關係。再加上六扇門一貫的宗旨,所以他們心中儘管再鬱悶,也只得忍着。
張員外在一旁也是重重的嘆氣,這個張盈盈是他最疼愛的女兒,而他也好不容易和工部侍郎的侄子攀上姻親,就準備下個月將女兒嫁過去,可是現在,哎!
“我可憐的女兒啊,你們這些捕快,都是做什麼的啊?連個採花賊都逮不住,可憐我女兒……!”
“就是啊,盈盈那麼好的孩子,卻被人玷污了,這京師中的防衛都是做什麼的?”
“都這麼久了,怎麼只會杵在這?”
“我可憐的小姐啊,現在可這麼辦啊?都怪你們沒用……”
蕭月夜一進門,就聽到這些,有真心難過的,有冷嘲熱諷的,但是大多都喜歡把責任推到六扇門的捕快身上,真是莫名其妙!
六扇門怎麼可能知道你女兒被人採花?你自己沒有保護好女兒,現在出了事了,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就把事情怪在別人頭上!這樣一來,乾嚎一陣之後,也能落的個心安理得,真是不知所謂!
更何況,要論京師安全,那是九門提督的事,關六扇門什麼事?
這些捕快也是一臉的無辜加鬱悶,要不是礙於規矩,早就兩拳頭把這幾個婦人給打趴下了,尤其那幾個一看就是在煽風點火,幸災樂禍的女人!
“小花,這家大業大的,內部矛盾也大嘛!”蕭月夜笑笑說道。
歐陽小花一旦涉及辦案,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一臉嚴肅。
進了門,那幾個捕快就急忙跑過來,算是看見救星了。那個張員外聽介紹,知道來了兩個捕頭,連忙點頭。
歐陽小花介紹蕭月夜的時候,只是說蕭捕頭,並沒有說名字。
那幾個婦人一聽來了捕頭,嚎的聲音就越大了。其中一個一臉悲切,卻明顯在偷笑的婦人冷冷的說道:“終於知道六扇門爲什麼現在辦事效率這麼差了。毛頭小子也能當上捕頭,真是笑話。”
那伏在案几邊上哭的婦人聲音更大了,她指着蕭月夜和歐陽小花說道:“我可憐的女兒,你們六扇門連個採花賊都抓不住了,我可憐的女兒啊!”
歐陽小花的眉頭皺了起來,冷冷掃了一眼張員外,後者擦擦冷汗,卻是一臉的無可奈何。雖然他的幾個婦人都是朝中大員遠房親戚,八竿子打不到的關係,可是終究比自己厲害。他這個家,自己的地位實在不怎麼樣。
“夫人,你別這麼說嘛,這兩位六扇門的捕頭一定能幫我們抓到淫賊的。”
哪知道撲在案子上的婦人一聽,哭的更兇了:“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怎麼能這麼說?可憐我的女兒啊,要是指望這些捕快,我女兒就不會這麼慘了。我可憐的女兒啊,靠這些捕快有什麼用?誰不知道六扇門是吃白飯的?我可憐的女兒啊!”
那個站在邊上的濃豔婦人也是豎着眉毛說道:“老爺,指望這兩位有什麼用?要是他們有用的話,我們盈盈會落的個這樣的局面嗎?”
蕭月夜面色一寒,這兩個婦人估計也就是仗着自己八竿子也打不到邊的朝中親戚,纔敢這麼放肆。那個哭泣的婦人也就罷了,還情有可原,可是這個始終煽風點火的,實在是可惡。
他冷哼一聲:“來人,把這兩個婦人給我押到一邊去,誰再敢辱罵我六扇門,就扇她耳刮子,罵一句,扇一巴掌,打到她不敢罵爲止!”
那幾個捕快有些猶豫,但是一想到蕭月夜可是皇上的紅人,再聯繫自己受的氣,都大喝一聲,就要抓住這兩個罵的最兇的婦人。
那個哭泣的一臉愕然,也忘記了哭泣,隨即就大吼起來。
而那個煽風點火的,直接大聲叫了起來:“你們幹什麼?放開我,你們知不知道,我舅舅的表哥的表嫂是九門提督的四太太,你們敢這樣對我,我讓你們以後吃不了兜着走!”
而先前哭泣的身邊一個丫鬟也兇悍的說道:“放開我家太太,我告訴你們,我家太太的堂兄是莫宰相的管家,你們想死不成?”
那幾個捕快一時真的不感動了,那個煽風點火的罷了,可是這位正房太太的來頭確實還不小啊,誰都知道,宰相管家可是見官大一級啊!
蕭月夜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喝道:“你們幹什麼?有我撐着,怕什麼?剛纔叫嚷的,每人十巴掌,動手!”
“你敢!你個小小的捕頭,我不會放過你的。哎呀!”
蕭月夜不屑的哼了一聲,淡淡的說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不放過我?!我叫蕭月夜,你有本事,就讓你背後的勢力來找我!”
一語驚倒衆人!
蕭月夜,原來這個蕭捕頭就是震驚京師的蕭月夜?!
鎮住這幾個吵鬧的婦人之後,蕭月夜和歐陽小花的耳邊纔算清淨了。
“張員外,帶我們去看看三小姐吧。”……
“你怎麼回事?你竟然敢玷污人家女兒家的清白?”
“我……我看她又不是什麼官家小姐,一時就沒忍住。”
“哼,你給我注意點,下次纔出現這樣的事,我就把你忍不住的東西剪下來喂狗!記住,現在六扇門蕭月夜負責這件案子,他這個人不簡單,你小心點。下個動手目標,我會告訴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