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年的表兄名叫白小寶,他的祖父是魔界赫赫有名的國師,是格魯派的大活佛,一邊娶妻生子,一邊飲酒吃肉,一邊篡改經書,一邊住持寺院,一邊把真正的出家人趕盡殺絕,用亂七八糟的巫術替代佛法,又是老夫人的左膀右臂,還是老夫人的面首之一,而他自己也是走馬章臺,仗着自己有貴族的爵位,認識了很多紈絝子弟,這些年過去,他們依然沒什麼長進,依然還是不求上進,和花惜容的地位一直天差地別。
花惜容一直是魔界的一個傳奇人物,是魔界貴族少年中的楷模與佼佼者,早些年大家都在認爲花惜容定會被老夫人奪權,最後會淪爲面首一般的存在,卻沒想到他居然成爲了富甲天下的大人物,甚至公然與老夫人叫板,甚至讓魔界與其他兩界合作相通,要把老夫人的勢力要連根拔起,實在是一個不屈不撓的厲害角色。
這些貴族少年都如紙老虎,向來狐假虎威。
他們知道花惜容的確惹不起,招不起。
然而,對於聖子,他們卻是非常的不服氣。
當然這些愚蠢的少年並沒有看到花惜容出席魔界會議,便認爲花惜容並不在此地。
聖子身旁沒有花惜容坐陣,他們當然要討個場子,爲老夫人尋回一些顏面來,也好鞏固自己的勢力。
蘇墨在會場那裡坐了一日早已經飢腸轆轆,她來到這個與人界看上去區別不大的都城,居然很有興致,夜裡甚至纏着花惜容與她一起去外面的夜市用膳,此地在天未黑前已經開始擺滿了攤檔,各種美食與小吃玲琅滿目,放眼望去,滿街兩側全都是富有特色小吃的攤檔,蘇墨一路逛街逛的很是開心。
身爲男人,花惜容雖然不喜歡逛街,但是與蘇墨一起,心情畢竟大不一樣,幕色慢慢降臨,魔界街道有各種戲曲表演,有人說書,有人算命,有人賣藝,有人賣藥,蘇墨美其名曰出來查探民情,花惜容與她走在一起時,心情居然有種說不出的高興。
跟墨兒逛魔界夜市,其他男人恐怕還沒有過吧!
遠遠望着蘇墨逛街的魔族貴族,個個目光鄙夷,覺着這個聖子果然是上不得檯面的。
此地都是平民百姓,他們這些貴族還真是瞧不上眼的。
只見蘇墨穿着一條白色的長衫,卻又隨意的把衣襬撩在身後,修長的美腿風情盡情展現了出來,而她的雙手輕放在桌子上,青蔥如玉,纖長而美麗,白皙的脖頸上戴着漂亮的珍珠串珠,與貴族官員的朝珠有些相似,都是花惜容爲她特意選來的,而她靜靜坐在那裡,渾身上下全都散發着難以言喻的風情與魅力。
看着蘇墨優雅的用魔界的餐具攪起食物送進口中,雖然用法還是不夠完全嫺熟,但是品嚐之後,蘇墨立刻眯起了漂亮的眸子,覺着味道非常可口,果然魔界最好吃的食物都在民間夜市裡出現,在這裡品嚐美食實在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花惜容以前從來不會來這種地方,但是他看得出,蘇墨這時候是很開心的。
只要她開心,花惜容自然會覺着非常開心。
蘇墨舒服的拍了怕肚子,毫無顧忌的打了個飽嗝,接着道:“老闆,再給我一份面,多添點排骨。”
花惜容不由挑了挑眉,眯了眯眸子,不由笑道:“小陌,看不出你身子這麼瘦,居然這麼能吃?”他記得沒錯的話,蘇墨已經跟着他吃了四五個攤子了,還吃了很多零食麪點,糖果蜜餞,不過他喜歡的女人就是再能吃,他還是養得起的。
蘇墨輕笑一聲,一雙精亮的眸子往花惜容的身上一照,“花爺以爲我沒有吃飽麼,這可是給葉老大的,算是給他賠罪的。”
花惜容慵懶地捏捏她的面頰,“你真是一個操心的命,葉老大那種實力的人,完全可以辟穀三年,真的不用擔心他。”
蘇墨對花惜容輕輕的擠了擠眼睛,睫毛翹起,十分迷人,“可我一整日都沒有看到他出來,大概葉老大真的很不好,何況是你說要我和他把關係弄好的不是?要我拍他的馬屁,我覺着我已經得罪了他,只有亡羊補牢。”
“小陌,大人物有時候可是沒有那麼斤斤計較的。”花惜容實則覺着她應該想着自己纔對。
“花爺,有時候小錢也可以打動帝王的心。”蘇墨一臉認真的說道。
花惜容暗忖:我的心已經被你打動了,爲何你視若無睹?
此刻月光輕輕灑在她隱隱流光的美麗白衫上,令得蘇墨彷彿就是漂亮俊俏的絕代少年。
“對了,小陌,你喜歡穿什麼顏色的睡衣,爺也想買一身,這裡夜裡睡着可不舒服呢。”花惜容想到在夜裡又要陪她一起,心中當然有些癢癢的,自然忍不住在她身上蹭了蹭。
“爺脫光了睡,或許是最好的。”蘇墨不屑的說道。
“好啊,既然你不介意,爺也願意脫光了睡的。”花惜容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的撫摸着蘇墨的後背,只覺着這個主意好極了。
遠處看着動作親暱的二人,白小寶的目光有些一些鄙夷,這個聖子大人不過就是仗着美貌出來橫行的麼?不知道勾搭上了什麼人,在他心中覺着長得好的男人都是兔兒爺,要不就是給人當面首的,總之心中非常的不屑。
他故意上前冷哼了一聲,甩開兩條悠長的大腿走了過去,慢慢地坐到了蘇墨的對面,挺起胸膛,下巴一昂,語氣不善地道:“你就是聖子大人?”
蘇墨沒想到在外面居然遇到了認得自己的人,而且看上去態度似乎很不友好。
她懶得理會這些人,只是客氣的點了點頭,索性拉了拉花惜容的袍子,低聲道:“我們走吧!”
白小寶也算見多識廣,當然感覺出蘇墨的客氣是一種敷衍,至於旁邊的那男子他更是沒有放到眼裡,於是他揚起了俊美的臉蛋,用很不客氣的口吻說道:“我表弟昨夜被閣下打了,難道閣下不知道這麼做其實很不好?”
蘇墨回眸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原來此人是給那個面首找場子的,她冷冷一笑,出聲道:“你想怎樣?”
白小寶冷笑一聲,輕輕拈起一隻盛滿美酒的犀牛角酒杯,低聲道:“閣下不過是一個人界的凡夫俗子,居然以爲自己很了不起不是?別忘了我們纔是聖女那一脈的人,你不過是個冒牌貨而已,以後你出門在魔界,什麼人都可能會遇到,我給你提個醒,花惜容可不是老夫人的對手,而且有些人的本事可是比你要大多了,記得滿招損,謙受益,所以做人還是謙虛一點好。”
語落,一衆人已經圍了過去,把蘇墨團團圍住。
蘇墨不由一笑,看了一眼男子,“你這是要教訓我?”
白小寶輕笑,“教訓談不上,只是要請你喝酒而已。”
蘇墨慢慢坐下了身子,目光掃了掃周圍,知道遇到了鴻門宴,看來自己在魔界也開始招人忌恨了。
白小寶目光淫邪的笑道:“既然你是聖子,那麼我倒是覺着你這身細皮嫩肉挺適合伺候人的,不如給我做個胯下孌童如何?”
“閣下好大的口氣,只怕沒有這個資格。”蘇墨倒是不慌不忙,慢慢的坐了回去,指尖輕輕拿着面前的精美的酒杯,如今這些魔界貴族,只要蘇墨輕輕的擡一擡手指,就可以全部把對方給滅掉,但是她最反感打走一批,又來一批,就像是蒼蠅一般很是討厭,而她最想一次性處理了這些。
“是啊!居然來找爺的小陌喝酒,甚至要讓她做孌童,以爲小陌好欺負不是?”旁邊的花惜容終於忍不住掀起了帷帽。
“花惜容,是,是你。”白小寶看到花惜容後,表情頓時一變。
“白小寶是不是?想喝什麼?爺請你。”花惜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不必。”白小寶此刻臉色已經變得煞白。
“女兒紅如何?”花惜容嘴角浮現出一絲詭譎的笑容。
“好,那就女兒紅吧。”看到花惜容後,白小寶頓時沒有了聲氣,旁人或許他不怕,但是花惜容他卻是非常的害怕的。
“嘭”一聲,花惜容伸手把一罈酒砸在了白小寶的腦袋上,頓時酒罈碎落一地,白小寶麪皮脹得發紫,立刻捂着腦袋大叫了一聲,連連的退後幾步,雖然魔界人的身體強健,但也被砸得眼冒金星,滿頭是血。
花惜容一雙眸子斜睨着白小寶,冷笑一聲道:“你以爲自己有資格與聖子喝酒不成?想要她當個孌童不成?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白小寶滿臉是血,捂着頭連聲道,“不是的,誤會啊!真的是誤會!我不挑剔,我來尋聖子只是景仰而已,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方纔不是說要我當孌童?”蘇墨冷笑了一聲。
“沒……沒有……”白小寶不由連連後退,這時候準備開溜。
花惜容笑呵呵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又輕又慢地道:“白小寶公子,你父親怎麼也是老夫人身旁的大人物,今天你要是敢就這麼跑了,我跟你保證,從此以後在魔界你可以成爲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就是你父親從此也消停不了。”
看着花惜容陰惻惻的笑容,白小寶打了個寒噤,他知道花惜容極恨,把老夫人諸多暗探都抽筋剝皮,甚至做出了人皮鼓,而他兩條腿好像沒有了骨頭,忍不住打着擺子,再也邁不動。
花惜容手中拿着一排酒罈,聲音渺然而輕遠,冷笑着道:“嗯,很好,我這裡一共有十壇酒水,這樣吧小寶公子,自己把這十壇酒砸到你的腦袋上,今天就先饒你一回。”
遠處衆多人看着這裡,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白小寶臉色煞白,自己堂堂貴族身份,居然當街做出這種事情。
然而他知道花惜容不會輕易饒了自己,尤其是他幾乎看見花惜容表面笑嘻嘻的,眼底裡卻有着可怕的冷寂,他從沒有見過花惜容這麼可怕的眼神,他索性咬了咬牙,拿起酒罈便狠狠砸了下來。
十壇酒砸的他頭暈眼花,白小寶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花爺,您滿意了沒有?”
花惜容修長白皙的指尖慢慢地掠過蘇墨鬢邊的長髮,看也沒有看他一眼,悠悠笑道:“小陌,那小子可是個蠢才,我讓他用酒罈砸自己他就居然這麼做了,看來此人的腦子真是太蠢了,我若是讓他去死,那麼他是不是可以去死了?”
蘇墨不由一笑,“花爺威武,可惜這種白癡實在是太多了。”
花惜容抿了抿嘴脣,方纔可怕的眼神似乎不再,眸子裡色如夜魅,妖嬈入骨,看向白小寶衆人道:“你們以爲聖女教的傳承是誰都可以隨隨便便就得到的麼?我說你們實在是太愚蠢了,就是你們家老夫人都沒有得到不是?卻反而在這裡嫉妒賢能?你們記得回去告訴那老夫人,我花惜容的大都城已經快要建立好了,本人是不可能去尋她的,讓她來尋我宣戰,看看這個魔界究竟是她的,還是我花惜容的?”
如今,花惜容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準備與老夫人一戰。
此刻,白小寶滿臉是血,覺着自己是不是太倒黴?自從他覺着自己在魔界有些本事,沒想到這次還是栽到了花惜容的身上。
“瞧瞧,這不是赫赫有名的聖子嗎?”遠處的魔界貴族們也走了過來,其中一名黑臉老者已經看到了蘇墨,連忙上前打招呼。
衆人表情諂媚,目光恭敬,儼然就像是見到了高貴的人物。
白小寶瞪圓了眸子,沒想到這個聖子居然如此受人尊重。
“聖子大人,別來無恙,這些日子老夫還想要去拜訪您。”黑臉老者笑容可掬。
“原來是您,這次我出來帶了一些禮物,正好送給你。”蘇墨看到了黑臉老者立刻一笑。
看到蘇墨手中拿出了一些機關送給了衆人,白小寶看出那機關就是父親也很想要得到的。
這種機關,最尋常的都要好幾萬黃金呢,若是定製版的就不用提了,最低都得十來萬一品魔石,而且還不是你有權利有銀子就能夠買得到的,據說魔界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都開始排隊買定製機關,有的已經排到了好幾年之後了。要說白小寶也是一個貴族子嗣,也是魔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也不是能買得起這種奢侈機關的人。
看來這個聖子真的懂得機關術,真是此言不虛。
同時,他往蘇墨的手中看了看,頓時瞪大了眼睛,這個聖子居然又拿出了無數的機關。
他立刻覺着自己腦袋暈眩了起來,眼睛也看不清楚東西,腦子有點缺氧,這個聖子究竟是什麼人?分明大家說他只是一個以色侍人的小人,沒有身份,沒有地位,卻是巴結到了花惜容,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的機關。
看來傳言果然是真的不可信啊!
別的不說,對旁人如此大方,這一點便不是魔界什麼人可以做到的。這個聖子一定是哪個人界隱世古老門派的傳人,說不定他還是天空城的人,白小寶這時候才覺着自己捅了大簍子。
周圍的貴族子嗣眼睛都紅了,若是他們與聖子關係好的話,恐怕也能得到這些好處。
然而,就在白小寶搖搖晃晃想要起身的時候,忽然腦袋後面又是狠狠的一下子。
“砰”又一個酒罈在白小寶的頭上碎裂開來。
但見花惜容不知道什麼時候抓起了堅實的鈍器,照着白小寶的腦袋狠狠的打着,白小寶一個踉蹌,接着軟軟的摔倒,花惜容隨即拿着鈍器在他的頭頂上一下下狠狠地砸,他只是在冷笑,也不說話,那邪魅猙獰可怕的表情令人見了不寒而慄,“小寶公子,居然讓小陌當孌童,你以爲爺會放過你,爺很少親手打人,這次破例打你,而且誰來了也救不了你,而且爺要滅你全族。”
蘇墨一怔,沒想到花惜容出手如此狠厲,眼下只給對方留了半口氣,只怕也活不了太久。
滅對方全族,她知道對方這是怒了,他爲她而怒。
此刻,她心中五味陳雜。
“花爺倒是越來越痞了。”黑臉老者不由搖了搖頭,覺着打死這個小子實在是有些狠厲。
“爺就是個痞子。”花惜容慢慢直起身子,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看着蘇墨,“真的。”
“爺怎麼也應該是個雅痞。”蘇墨指尖托腮,美目流轉。
“雅痞做事情都是沒有規矩的。”他悠悠一笑,居然低頭親吻了她。
“花惜容?”蘇墨瞪了瞪眸子,故意帶着一臉的怒意。
花惜容卻是輕輕的攬住了蘇墨的肩膀,笑道:“小陌,回去我們接着喝酒好不好?爺現在要告訴你男人就像一把劍,而劍就要找到一個極合適的劍鞘,不過小陌應該看過了,爺那把劍實在是鋒利了些,器大活好是不是?所以爺也一直沒有尋到合適的劍鞘,爺現在看中你了。”
蘇墨吸了口氣,冷笑一聲,“可惜,我已經有劍了。”
花惜容低聲道:“不介意再多我一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