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染鳳眸輕擡,鬢如刀裁,眉若墨劍。
指尖緩緩撫過白色聚骨扇,修長的手指顏色恍若與骨扇融爲一體。
手腕一轉,扇墜輕搖,青色光芒交織一片,金虞堂頂上的天空漸漸變暗。
霎時幾名修爲略高的侍衛,很是敏銳的感覺到天地靈氣的詭變,一時間神色變幻莫測。
饒是先前還朗朗晴空,青天白日,饒是頭頂一輪明日當空,瞬息間烏雲滾滾而來,遮擋住頭頂這片天地!虞染手中的聚骨扇隨意一翻轉,清風徐徐而來,驟然洞開,一縷金色陽光直直的照在了虞染的周圍,一時間此地儼然變成了眼前男子一個人的舞臺。
此時此刻,衆人的目光均不由自主的朝向那藍色的身影看去。
周先生見狀,拿起桌上一旁的三絃置於腿上,指尖開始輕輕反覆撥弄。
那藍衣男子俊美修長的身影立在半空中,藍色的衣訣飄飄,衣衫漫卷恍若踏歌而來,驀然間聚骨扇完全展開,在他手指尖優雅地轉動着。
男子腰肢柔韌,瞬息舞出極難的姿態,人如暗夜之中的舞者,周圍已經成爲他一人的天地,但見他舞姿瀟灑,風姿飄舉,廣袖善舞,骨子裡面透着一種傲然和凌厲之美。聚骨扇玉骨重重,藍袖翻飛不時遮擋住他的俊面素顏,給人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但見那骨扇半掩,明璫亂墜。男子足尖一點,如泛扁舟,龍章鳳姿,天質自然,潘安宋玉不能爲伍,嵇康衛玠哪堪風流?
在場的衆人看得如醉如癡,昂着頭傻傻看着,眼下已不分敵我,彼此皆都是癡迷。
真是個風華舞因人而美,世人心因舞而動。
染公子舞的瀟灑,身形矯健而輕快,一道道扇影破空而出,身姿欣長如詩如畫,男兒之姿不謝風流。所有人都呆怔的望着他,幾乎所有人都沉溺在他那完美的舞蹈當中,感受着品味到了一些人生不同的意味,完全忘記了自己究竟爲何而來?甚至不知敵我,不知自己的立場又是如何?
這一刻,每個人都被催眠了一般,徹徹底底被他的舞姿所傾倒,所折服。
眼下,只有三個人始終保持着頭腦清醒,正是聞人奕與周先生,還有蘇墨。
周先生闔着眸子,飛快彈奏,恍若未見,聞人奕負手而立,目光清冷,表情漠然。
但見虞染的舞姿韻律美感愈發舞到極致,身姿極其完美修長,落地旋轉,霓裳輕舞。
蘇墨目光深深凝望着虞染的舞姿,臉色漸漸流露出一絲優雅的笑容,眸子明亮,好似有着什麼東西點燃了一般。
此刻,在她心中漸漸的有了一股明悟,眼前男子每一個動作自然而流暢,每個動作都完美的演釋出複雜的陣紋圖,與天地日月輝映,甚至從舞中她能感受到對方的內心深處,從最初始她就感覺出這不是尋常的一舞,於是,她一瞬不瞬的看着,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姿態都深深的印刻在她腦海裡。
當然,蘇墨覺着這個男子不但才華橫溢,而且實力卓絕,不得不說此人給了她很大的驚奇與震撼。
她看過他所有的書,知道此人各方面都均有涉獵,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不知道還有什麼是他所不會的,覺着他那這麼多的本領,擁有那麼多的權利與財富,活得自在灑脫,的確是世間罕見的男子。
最終,三絃的聲音急促起來,正是結尾之時,衆人更是瞪大了眼睛凝視着他,彷彿不捨,他一曲舞罷,姿態瑩然,風姿絕世,聚骨扇合攏,花開荼蘼,灑落星河,
只見在他頭頂漸漸聚起來的雲霧,凝成旋窩,旋轉時愈來愈快。
聚骨扇置於脣畔,絕色男子薄脣輕啓,美目流轉着低低道:“雷落!”
他長袖一揮,驀然之間,寒風飄蕩,金光一閃,雷聲乍起。
頂上“轟隆隆”傳來一陣天雷的轟鳴聲,彷彿從厚厚雲層深處爆裂開來。
恍若有一條條金龍從雲中躍出,那密集的電流從天而降,閃電如蛇。
衆人方纔回過神來,頓時一個個變得面色煞白,目光驚恐萬分,紛紛抱頭鼠竄的閃避着,院內傳出一片哭天喊地的悽慘叫聲。
雷電來勢洶洶地擊落在院內衆人的周圍,方纔諸多護衛因穿着鐵質的鎧甲,霎時被雷電纏繞周圍,個個衣衫焦黑,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倒地不起,就連神王侯亦不例外,而那些言臣御使大人們則捂着胸口,因爲老邁的緣故,被驚雷嚇得心慌發悸,被驚得面色煞白,橫倒在地上,望上去一片狼藉。
只有夏公子一人呆怔的站在那裡,身上大概穿着上品皮質護身衣的緣故。
固然如此,眼中依然滿是驚懼與不可置信。
蘇墨目光靜靜地看着衆人,依稀想起當日刺客來襲的時候,染公子妙筆生雷,雖然威力不及眼前,也足夠對付這些人幾次。
不過,眼下他這是在造勢,帶給神王侯強大的威懾力,讓對方知道他真正的實力,從而對他避之不及。
大世之爭,永遠都是實力說話,只有強悍的實力對方纔會真正忌憚,虞染向來都是一個聰明的男人。
當然,不論是在她前一世,還是重生於此,蘇墨從來沒有見過誰施展出如此凌厲的招數。
這種實力,絕非淬體期頂峰的人可以施展出的,所以,她猜測出虞染一定是擁有特殊的體質。
蘇墨輕輕抿起紅脣,肌膚如玉,眸光瀲灩。心中自然清楚這一定是他最強悍的招數。
她固然善舞,但是她知道若是把此舞看作是武技的話,憑着自己的實力不知能施展出幾成?一成?兩成?
當然,虞染居然會傳授給她如此厲害的武技,也是她根本完全沒有想到的。
不知不覺中,她看向虞染的目光,一時有些複雜。
這時候,只聽周先生冷冷叫道:“此地是金虞堂,染公子不想諸位骯髒的血污了此地,方纔沒有大開殺戒,汝等若還要如此,下次必不會客氣。”
言訖,衆言臣雖慘不忍睹,依然還是飛快地爬起,狼狽不堪地奔了出去。
接下來一些無法動彈的血影侍衛,被金虞堂的衆小廝們擡起來,丟了出去。
只見虞染正徐步向蘇墨走來,脣邊勾起惑人的微笑,悠悠道:“卿卿,這舞蹈你記住了幾成?”
蘇墨嘴脣彎了彎道:“自然是全部。”
染公子目光閃過一道驚喜,在蘇墨耳畔輕聲說道:“當年我可是隻記住了三成,卿卿真是讓我驚喜,此法可以召喚雷電之力,只因在下體質特殊方纔能駕馭此術,卿卿是純陰之體,完全可以海納百川,若卿卿學會之後,願意與我共赴巫山雲雨,這一招日後你我必有提高呢!”
聽聞此言,蘇墨的好心情立刻散去,冷冷道:“染公子,據說男人喜歡用下半身思考,此言果然不虛。”
虞染輕笑耳語,“我只想和卿卿做些喜歡做的事情,在下已是弱冠之年,身側需要一個女子,而我一直潔身自好,日後牀榻上有你一個女人足矣。”
蘇墨媚眼微擡,勾起嘴脣,柔聲不屑的道:“你讓我做你的女人?”
“嗯,自然是。”
“你喜歡我?”
“自然是有一點點喜歡的。”
“染公子,我知道你的喜歡只是一時興趣罷了,因爲家族的緣故不得不尋個女子,一來買足自己的獸慾,二來推脫家族的婚約,據說男人在想要一逞獸慾的時候,就如同處理內急一樣,當時自然非常爽快,事後對待女人的態度與待夜壺的態度無異,公子固然潔身自好,卻只是想尋個私人夜壺罷了!而且男人永遠不會愛上一個夜壺對不對?”蘇墨目光沉沉的說道。
她接着道:“男人的性與愛向來都是分開的,就像公子不愛我,我也不愛公子,固然公子對我有興趣,但是我卻對公子半點興趣都沒有,這世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願意被男人輕賤的。”
虞染聞言一怔,隨後輕笑,頭一低,在她耳邊吹氣,“卿卿,你還真是有趣。”
忽然,蘇墨感覺對方靠在她的肩頭,身子一沉,她正欲避開,卻發現虞染眸子一闔,好似渾身無力,居然靠在她的肩頭沉沉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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