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來愈深。
那黑衣人臉色流露出驚詫,爲何會是這樣?
這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沒想到對方的真容居然是如此絕色。
若非是自己故意射下對方的面紗,否則還真以爲這女人是刻意用美貌來折辱自家小姐的。
連他都沒有想到,這世上居然有這麼妖媚無雙,姿容豔麗,風華絕代的女人。
其他人震驚之後,有人情不自禁地問道:“這姑娘究竟是誰?長得可是真漂亮。”
很多婦人好奇的看着眼前絕色麗人,不時探問自己身旁的人。
還有些女子甚至目光好奇且放肆地向夏雪兒望去,帶着探究,畢竟夏雪兒一直表現的高高在上,自然有人幸災樂禍的想要看一看對方的反應,果然瞧見夏雪兒的神情是非常的震驚,非常的尷尬,非常的不可置信,一直很自信的面容上笑意有些勉強。
美麗的女孩子往往會最先注意到比自己更漂亮的女子,因爲她比任何人都在意這些。
以往,夏雪兒被人稱爲韓國第一美女,而且覺着自己的確有些自傲的資本,絕非浪得虛名。
但見眼前的五皇子的新婦讓她感受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見對方眉眼精緻,笑容妖嬈,氣質明豔,整個人都豔光逼人,與夏雪兒的故作端莊不同,兩人雖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美麗,但是對方那種妖媚更能吸引人的目光。此刻有蘇墨這麼一比對,夏雪兒那種給人帶來驚豔的氣質便趨於平淡了許多,甚至猶如星空遇到了皓月頓時黯然。
“嘖嘖,這個美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啊?五皇子從哪裡尋來的美人?”
“這姑娘還真是傾城無雙,妖嬈惑人,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妖豔的美人,只怕夏雪兒在皇宮的第一美人的稱號是要根本保不住了。”有人忍不住低低說道,雖無惡意,卻讓夏雪兒聽得心中暗恨無比。
蘇墨在衆目睽睽之下情緒無比淡然,脣角一勾,優魅而笑,笑容中帶着淡淡魅惑。
比起夏雪兒的故作鎮定,她的骨子裡卻是如同春風般優雅。
但見她來到裁判內侍的面前,挑起眸子悠然道:“我的獎勵何時給我?”
內侍不由呆呆望着她,仲怔了很久,接着嗯嗯啊啊了半晌,如聾如啞。
雖然太監骨子裡不算完整的男人,但看到如此美麗的女子也有幾分愛美之心的。
這時,皇后再次忍不住叫道:“且慢……她居然是妖姬。”
離得近的婦人方纔留意到皇后的話語,不由好奇問道:“妖姬?哪個妖姬?”
皇后暗恨,咬牙切齒道:“她就是那個三皇子的妖姬。”
三皇子的妖姬!三皇子的妖姬!
這一番話語如霹靂彈投入到池水中,衆人都驚愕,隨之水溫升高,漸漸沸騰。
這時明顯殿中氣氛一變,衆人面面相覷,三皇子的妖姬,這是什麼情況?
畢竟,關於妖姬的事情齊國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衆人耳熟能詳。
連夏雪兒的臉色也是一沉,嘴脣微張,眼神中流露出複雜情緒。
真是從上到下皆失態,有人更是興致高昂。
眼前是什麼情況?居然是妖姬出現了,還真的是無比震驚,無比震撼,無比瘋狂。
在場人中,最感覺到不可置信的當然就是三皇子,他看着蘇墨,目光卻是恍惚片刻。
隨後只見他的黑眸中掠過一道陰沉,同時各種複雜的情緒涌出來。
看到對方眼如寶石一般,看到她體態盈盈,渾身上下流轉着一種絕世的光輝。不錯,的確是妖姬,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再次見到了妖姬,而且是在這樣大庭廣衆的場合之下。
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他本是第一次狠心地放棄了一個喜歡女人,甚至以爲自己已徹底淡忘了這個女子。
成大事者不拘於兒女情長,他從不認爲放棄妖姬有什麼不對。
畢竟一個有野心的皇子心中,江山權勢都是排在第一位的,且若有一日成爲九五至尊,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擁有的女人無數,什麼樣的絕世美人都可以收入宮中,只有權勢才能帶給他更多莫大的好處,他絕不可能因爲沉溺於美色最後落人話柄,因小失大。
在他心目中,妖姬流放到惡人島與進入冷宮沒有什麼差別。
一個打入冷宮的女人,不論容貌再美,都會在歲月流逝中漸漸失去所有。
他的母親,皇后娘娘爲此甚至專門帶他去了一趟冷宮,讓他目睹那些發瘋發狂的女人,昔日無不是姿容豔麗,最後淪爲紅顏白髮,讓他深有感觸。
他有些恨,恨那個妖姬對他忽冷忽熱,讓他陷入沉迷。
男人不能讓女人爲所欲爲,必須掌控女人的一切。
總而言之,一個男人的心就是要夠狠,夠冷,夠硬方纔能成就大事。
但凡利用過的,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人事物,都要拋之腦後。
這些都是皇后一日日教給他的,以及他在權勢鬥爭中慢慢領悟到的。
三皇子對原本的妖姬本來還有一些小小的心結,自從妖姬去了惡人島後,他又遇到了夏雪兒,見異思遷的他漸漸的也就完全放下了。
他的王妃就應該像夏雪兒這樣端莊大方,儀態高雅,風姿楚楚,知書達理,明豔動人。
不但飽讀詩書,精通六藝,一舉手一投足都要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還要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德才兼備,心態豁達,虛懷若谷。
甚至背後還要有強大的勢力背景支持,這纔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應該具備的。
不論如何,兩個女子比起來,夏雪兒都更加佔優勢。
然而男人的心思總是非常奇怪的,當自己放棄的女人站在其他男人身側時,心裡卻有些不舒服。
如今當他仔細打量起妖姬來,看到對方眼眸如晨星般閃着耀眼的光芒,卻發現她與以往陪伴自己的身後大不相同,少了幾分邪魅放縱,多了幾分真誠,眸中綻放睿智,氣質竟然不比夏雪兒差些什麼。而且對方在萬衆矚目裡淡如春風,笑容淺淡,一身紅色新人的豔麗打扮竟襯得惑人的面龐兒如同絕世精緻的粉瓷,細膩,白皙,淡雅,妖媚當中甚至有了一些雍容華貴的大氣和從容。
固然妖姬在他心中並沒有太多的利用價值,卻是讓他感覺耳目一新。
他以爲妖姬只是一個會用美色惑人的女子,卻在聞人奕面前有着新婦的純真可人,就是對方表現出的箭術也令衆人敬佩不已。
這個女人一定瞞着他什麼?眼下的她纔是真正的她。
若說眼前的妖姬他沒有再次動心,那是騙人的。
然而他萬萬沒有料到,當他再次看到她時,發現她的與衆不同,卻已經是物是人非。
她不再是被皇后打入惡人島的悲哀女人,不再是可悲可憐的妖姬。
令他無法忍受的是,昔日寵愛的女子,居然成爲了聞人奕的女人。
固然他已經拋棄了她,但是對方依然曾經是他的女人。
只有他可以拋棄女人,女人卻不能背叛他。
想到這些,三皇子的面容越來越難看,目光越來越深沉,面色泛青,雙手捏拳。
遠處的八皇子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眼神帶着算計,他早就發現這個女人就是妖姬。
這個真相,在所有的皇子之中他是第一個發現的,他不由用手輕輕的摸了摸下巴,暗忖自己還真是英明神武,偉大不凡,終於算是等到了這一幕,下面就不知道三皇子與五皇子要怎麼鬧起來了,到時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實在不行他就去煽風點火,而後隔岸觀火。
他詭譎的笑了笑,總之事情真的越來越有意思了!
如今蘇墨,聞人奕,三皇子已經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不論何時,八卦緋聞永遠都是衆人關注的目標,就是皇宮貴族們也不能免俗。
這一幕可真是新歡對舊愛,昔日妖姬搖身一變成爲五皇子的新婦。
三皇子與五皇子爲江山,爲美人,爲權勢開始對決。
甚至,有人的目光已偷偷落在蘇墨與夏雪兒的身上,比較這兩個女子究竟有什麼優劣。
有人讚歎着昔日妖姬美人的傾城風姿,可以魅惑世人,讓男兒不愛江山愛美人,五皇子居然爲她不顧世俗的眼光。有人卻理智的覺着夏雪兒身世背景纔是最重要的,三皇子定是需要這種女人成爲他堅固的後盾,總之更多人都將八卦的目光落在三皇子身上,看他如何處理兩個美人間的關係,這個妖姬姑娘居然能夠嫁給五皇子,手腕可見了得,這次妖姬歸來的目的是要打擊報復負心人不成?
衆人捕風捉影,猜測了各種版本的前後緣由。
頓時個個心跳加快,亢奮不已,覺着自己發現了極大的秘密。
虞染輕輕一嘆,手中捏着聚骨扇,隨意擡眸看向聞人奕,眸光流轉,懶洋洋地說道:“看吧,我就知道定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很快就有流言蜚語滿天飛,到時候衆口鑠金積毀銷骨,閣下真是緋聞纏身,妖姬嫁給閣下真是沒有好事呢!”
聞人奕冷冷說道:“流言蜚語不攻自破,我從不在意,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蘇墨也是從然淡然,雲淡風輕,安之若素,居然比起夏雪兒更有三分雍容端莊的氣勢。
她只淡然道:“本以爲成婚後就可以離開,沒想到還是鬧得沸沸揚揚。”
聞人奕道:“無妨,既來之則安之,以後我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即可。”
虞染卻是搖了搖扇子,身材顧長俊秀,眸色深深,卻是不贊同的笑道:“聞人奕啊!聞人奕!如今哪裡還能夠安穩度日?總之眼下皇宮裡已經是要大鬧一出了,現在已經是風雲暗涌,劍拔弩張。說不定就在我下一個劇本中,就可以此爲題材,寫一個標新立異的妖姬傳奇,那妖姬因爲兩個皇子之間互相爭奪,大打出手,兩敗俱傷,總之情形非常不妙……”
“然後呢?”聞人奕冷冷掃他一眼。
“是啊!後來呢?”蘇墨不知道他還能說出什麼版本。
虞染接着把玩着扇子,又深又濃的睫毛擋住他漆黑的眸光,微微勾了勾嘴脣,“然後兩個皇子都沒有好下場,妖姬從此嫁給了一個會寫書會跳舞的世子爺,兩個人一起過上幸福的日子,我這個故事如何?卿卿?”說着,虞染的肩膀輕輕向蘇墨蹭去,卻被聞人奕暗中狠狠踩了一腳。
虞染一時不防,頓時臉色一變,暗道狐狸無恥。
蘇墨不由輕笑一聲,這一笑百媚頓生,瞧在衆人眼裡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夏雪兒表情已是不太自然,如今知道五皇子的婦人居然就是妖姬,雖然並不清楚其中一些細節,可心中的滋味越來越不好受,她在夏家本就是個高不可攀的公主,又生得美貌絕倫,羞花閉月,風華絕代,國色天香,又很是聰穎睿智,所以在夏家家族裡,衆人一直對她非常重視與期望。
哪怕她來到齊國後,無論是皇后還是三皇子都對她寄予厚望。
而妖姬這個被拋棄的女人,明明被流放到惡人島的女子,居然會突然出現這裡,實在匪夷所思。
自己居然一開始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她偏偏是這樣出其不意的出現了。
夏雪兒平日習慣眼高於頂,她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犯下了輕敵的毛病。
這個女人不論如何都曾是三皇子昔日的妖姬,自己如今是三皇子的未婚妻,與自己當然關係很大,對方的出現讓她覺着根本就是在打自己的臉。
她終於認認真真地打量起了這個妖姬,心中有了一些考量。
不對,她一定是有備而來。
夏雪兒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覺着這個女人肯定是針對自己來的。
然而皇后已經尖聲地叫了起來,眼神裡迸出一道陰狠的流光,伸出長長的玉甲鑲鑽的假指套,指着蘇墨道:“妖姬賤人,你究竟是怎麼從惡人島出來的?”
“賤人叫誰?”蘇墨紅脣輕啓,惑人的眸子一擡。
“賤人叫你。”皇后咆哮,依然不查自己口誤。
衆人想笑卻不敢笑,半晌皇后才反應過來,卻是無法叫罵。
虞染也忍不住笑起來,這對話可是他書中所寫,這女子用起來真是隨意。
見皇后居然吃癟,八皇子心中幸災樂禍,連忙走出來推波助瀾道:“啓稟皇后娘娘,我聽說過五哥曾經去過惡人島一次,而後肯定就帶着她偷偷地離開了,兒臣是這麼猜測的。”
蘇墨不屑的掃他一眼,輕輕一笑,這猜測真是有趣。
看來妖姬離開的消息一直隱瞞的很好,誰都不會相信妖姬卻是自己離開的惡人島。
殊不知,卻是聞人奕不讓那裡的人透漏出半點妖姬逃離的消息。
他是東陵衛總指揮使,那裡的兵衛自然也是聽從他的調動。
這時聞人奕眼神又冷又冰,已上前淡淡道:“不錯,是在下去惡人島把妖姬姑娘帶出來的,我因爲從前聽說三皇子有一位絕世妖姬,我遇見之後對她一見鍾情,何況三皇子有眼無珠,居然不懂得珍惜她,而她這樣的女子也只有真正懂得的男人才配得上,既然三皇子根本配不上她,就由我來娶她。”
蘇墨聽到聞人奕面不改色的說謊,卻是字字句句維護自己,心中微微感動。
他口口聲聲說三皇子配不上她,卻是說出自己則更優秀。
聞人奕此話一出,登時賽馬場四下俱靜,氣氛淡淡凝滯。
有人暗忖,原來老五早就覬覦了老三的女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還真是看不出老五外表冷漠,內心火熱。
這番舉動與他平日冷冷淡淡的樣子完全不符,也只是慕名而已,就跑到惡人島尋妖姬,還娶了這個女人,這是何等執著的心情?甚至有些浪漫情懷了不是?
可惜他們沒有聞人奕的實權,否則也要向他學學。
當然也有人覺着聞人奕的話語是覺着自己各方面都勝過三皇子,這是在覬覦皇位不是?
此刻,皇后已氣得渾身發抖,怒喝一聲:“聞人奕,你太放肆了,誰准許你帶人離開的?”
聞人奕依然面無表情,渾身卻透出一股肅殺之氣,冷冷道:“妖姬姑娘只是一個無辜女子,皇后居然狠心將她流放在惡人島,想必已經放棄了她,讓她自生自滅,而我卻是真心真意喜歡她,你的三皇兒待她薄情,我卻是真心,我救出一個女子於水火有何錯誤?何況,我堂堂東陵衛指揮使帶走一個囚犯的資格還是有的,後宮之人何必干涉?”
皇后頓時無言,她有資格抓人,對方也有資格放人。
八皇子沒想到聞人奕還是有些實力,原來東陵衛的權利遠在他想象之外,他眼珠轉了轉,接着挑唆道:“五皇子,我有一句話還是要說,這個妖姬固然很不錯,但是三哥放棄她也是爲了權宜之計,說不定還會帶她走的,五哥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把他的女人帶走呢?”言外之意是三皇子並沒有真的放棄。
兩個男人爲了一個女人打起來,纔是有趣不是?
然而,三皇子凝視着蘇墨,眼神深沉無比。
自從認出她就是妖姬,他的目光已經不知不覺膠着在她身上,一時也不曾離她片刻。
他的目光灼灼,妖姬肯定會知道,然而對方卻自始至終與聞人奕深情款款,眉來眼去,都不曾瞧他一眼。
不管對方是不是欲擒故縱,但他心中覺着又生氣又羞惱。
當初是他放棄了她,眼下雖然不捨,但他絕不能表示出不捨之意。
這時聽聞八皇子的話,三皇子立刻開口表示出立場道:“在座的諸位,父皇,母后,各位兄弟,本皇子當年因無知寵信了一段時期妖姬,如今浪子回頭,已經與夏雪兒姑娘訂婚,在下承諾絕不會重蹈覆轍。”
他接着深情意重地瞧着夏雪兒道:“何況雪兒姑娘高貴溫柔,知書達理,才華橫溢,又是韓國第一美女,美名遠揚七國內外,其煉器師的家族的背景身份更是高貴,可遇而不可求,兒臣以爲那個妖姬雖美貌,卻完全無法與夏雪兒姑娘相提並論,所以我對她妖姬沒有任何的留戀。”
聽聞這番話,八皇子隱隱有些失望。
皇后立刻點了點頭,覺着兒子做事情非常穩妥。
她也接着道:“夏雪兒身份不凡,風儀出衆,本宮身爲一國之母都覺着甚爲喜愛,而且此女有才有德,如何能與那尋常的妖媚之女相提並論,孰優孰劣我想大家應該分得清楚。”
衆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夏雪兒身上,夏雪兒面上掛着的笑容依然是有些僵硬,但聽聞皇后娘娘如此的推崇自己,聽聞三皇子對衆人向自己表白的話,她深吸一口氣,立刻回過神來,畢竟她還是年輕,無法做到遊刃有餘,只顧得先將背脊挺了挺,面容方纔再次從容不迫,古井無波,神情儘量做得大大方方。
她徐步上前道:“能得到皇后與三皇子的稱讚,小女子感覺無比榮幸,只是妖姬姑娘如今箭術超羣,而且又是五皇子的新婦,實在也是有過人之處呢!”
她故意誇獎蘇墨,顯得自己並無妒忌。
尋常的女人會在衆人面前詆譭對手,睿智的女人則會在衆人面前稱讚對手。
周圍衆人眸子一亮,不由對她的心胸稱讚。
“嗯,這個夏雪兒姑娘果真是絕色佳人,極有心胸,令人心折。”齊帝的目光定在夏雪兒身上,不由點頭。
三皇子忍不住目光掃過蘇墨,他緊緊地盯着她,只覺着自己此番說出不屑於她的話語,這個妖姬總會瞧自己一眼,沒有女人能容忍被男子忽視的,可是他卻未料到妖姬依然與聞人奕站在一起,兩人手臂輕挽着,她正側着眸子與旁邊的男子說着話語,連那個金虞堂的虞染與她都很是熟悉,不停的在她面前說話,伸手拽着妖姬的袖子,似在表白着什麼,那女人竟然連一眼都沒有看自己,這個女人……實在是讓三皇子心中不甘。
他雖然不是心胸狹隘的人,可是從來沒有被人這般忽視過。
八皇子左右望了望,無聊的撇了撇嘴,覺着眼下還是不夠激烈,自己居然沒有挑唆出兩個皇子之間的火花,還真的是非常失策。
他立刻忍不住拍着手大聲道:“嘖嘖,夏雪兒姑娘真是頗有胸襟,那個妖姬不過是被三哥拋棄不要的棄婦,棄婦如何能與正室相提並論,她連夏雪兒姑娘的一根頭髮都不能比的,夏姑娘可一直是冰清玉潔的,不像有些女人水性楊花,朝秦暮楚,可惜我這個三哥當初陷得有些深了。”
言外之意,就是妖姬已經與三皇子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
三皇子立刻道:“男人成婚前有幾個女人也不是錯事,只要一心一意對待正妻就可以了。”
皇后立刻很是傲慢的重重一哼,不屑道:“不錯,男人成婚前誰沒有一些通房?誰沒有風流韻事?不過夏雪兒姑娘就如天上的雲,那個妖姬卻是那地上的泥濘,三皇子不慎在鞋子上沾染泥濘,所以便棄了那隻鞋子,有些女人只是棄婦罷了!”
她不但比喻對方爲泥,同時暗喻對方爲破鞋。
聽聞此言,夏雪兒心中當然非常愜意,冷冷斜睨了蘇墨一眼。
她本想在妖姬的面容上看到羞愧,看到沮喪,甚至希望看到對方擡不起頭來,然而卻未果,那女子依然妖嬈魅惑的笑着,彷彿一切與她無關,她只是在看戲罷了。
只有聞人奕一身冰冷,彷彿一支出鞘的寒劍。
“對了,皇兒,我說的可有錯?”皇后忽然厲聲問道。
“母后說的是。”三皇子應了一聲,卻是垂着眸子。
“妖姬可是你鞋子上的泥濘?可是棄婦?”
“是。”三皇子已經不忍再看蘇墨,蘇墨卻是冷笑一聲。
話音剛落,周圍肅殺之意暴漲,卻是來自聞人奕與虞染二人,只見聞人奕目光一凜,“我當有些人失去了之後總會懂得珍惜,犯一次錯誤就會知道什麼是對是錯,可是萬萬沒想到三皇子如今越來越沒有眼力,分不清珍珠和魚目,自己不懂得罷了,還要任人詆譭,註定閣下要失去真是的好寶貝。皇后娘娘也是,我聞人奕在這裡發誓,終有一日要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後悔莫及。”
皇后與三皇子的臉色一變,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這樣咄咄逼人的聞人奕。
這個男人說話總是一言九鼎的!不得不讓他們警惕。
虞染卻是“嗤”一聲,笑着打破了冰冷的氣氛,他悠然搖着扇子道:“嘖嘖,這皇宮中的眼神不好的人還真是越來越多了,老太婆眼神不好就罷了,年輕人也跟着瞎,但是眼盲並不可怕,就怕有些人一直是有眼無珠,可謂是眼瞎心也瞎了。要我說,有些人丟了西瓜撿了芝麻還沾沾自喜,因小失大,得不償失,真真是有些好笑,快要笑死本公子了。”
蘇墨慢慢悠悠道:“有人是不是瞎子與我無關,只要我的夫君既然說要讓你們後悔,那麼我相信夫君一定會讓你們後悔,我也不會客氣。”
好極了!好極了!戰火紛飛!
八皇子見眼下果然挑起了怒火,不過卻是五皇子對三皇子下了戰書,這二人的名聲卻是影響不大。
他立刻道:“嘖嘖,這妖姬一定是口是心非,我想肯定是對三哥餘情未了?”
他一個眼神使來,他的心腹暗藏人羣,跟着叫囂着:“看看,家族裡老五居然娶了老三的女人。”
又有人藏在人羣中叫道:“不錯,這是醜聞啊。”
“真是不知廉恥,真是太不要臉了。”
“這樣的兩個人能繼承皇位嗎?能不能?”
“哼!我當是什麼美人呢,原來是被三皇子拋棄的妖姬啊。”那黑衣男子立刻出聲詆譭蘇墨,一切只是爲了維護夏雪兒的聲譽。
“五哥,三哥不要的女人你也要?你的這個眼光實在是不怎樣啊?”八皇子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地叫囂着。
齊帝不喜事情鬧大,冷冷道:“老八,你喝多了。”
八皇子連忙笑道:“抱歉,抱歉,好像是有些喝多了!”
喝多了?他根本就沒有喝酒,這次讓老三老五一損俱損纔好。
眼下他已經激起衆人的情緒,總之他已經達到了一部分目的。
這時黑衣人冷冷道:“五皇子,你這樣有失體面,不如休了那個妖姬纔是,不然大齊皇族哪裡還有臉面?齊帝齊後如何見人?畢竟,你這婦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好女人。”雖然他平日有些懼怕聞人奕,但皇宮之內,他是貴客,對方無法對自己出手。
忽然“錚”的一聲,一支匕首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寒森森的,陰惻惻的,不知何時有人抽出了匕首?
他目光一側,看到一隻雪白的素手,那手竟然拿着一支匕首對着他。
她正是那個妖姬,沒想到對方出手這麼快,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周圍衆人不由驚呼。
齊帝齊後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如此大膽,竟然對夏家的人出手,真是瘋了。
“你要作甚?”黑衣人驚訝問道。
“閣下是夏家人對不對?”蘇墨悠悠問道。
“不錯。”男子掃她一眼,“既然知道我是夏家人,還敢這樣對我出手?”
蘇墨笑道:“我偏偏最不喜歡的就是夏家的人,不巧我一位兄長正好贏了夏家的煉器師。”
黑衣男子連忙道:“你的兄長是何人?”
蘇墨淡淡道:“以後你會慢慢知道,總之他也是一位煉器師。”
“煉器師?”黑衣人當然知道煉器師的實力,額頭莫名的流下一滴汗水。
那女子冷笑道:“但是閣下似乎對我很不滿,一直一逼再逼,方纔是你用袖箭射去我面容的面紗,眼前這一切事情都因爲你而起,本姑娘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本想先放過你兩日,閣下卻是咄咄逼人,多嘴多舌,不如劃破你的喉嚨如何?”蘇墨說着已經在他頸部劃了一道血痕。
“饒命,饒命。”男子的臉色頓時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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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一些文字沒寫完,弄好了就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