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蕭玉手上的酒罈,李林香等人都愣了一下,世間以乾坤袋裝酒的修煉者可不多。?待到蕭玉將塞子打開,李林香更覺得蕭玉行事太過有些出人意料了,誠如蕭玉所說,他的確不是什麼好酒。
“誰先來?”
“小妹先來吧!”
蕭玉愣了一下,將酒罈遞到了李林香手上。
李林香對着蕭玉微微一笑,如玉的柔荑在酒罈上輕拍一下,一道酒箭就從酒罈中飛進了她的口中。
“好!”
蕭玉讚歎一聲,從李林香手上接過酒罈,如李林香一般在酒罈上一拍,從酒罈中逼出了一道酒箭。
喝罷,蕭玉就將酒罈遞給了李林昌。
不一會,李林昌、燕無雙、燕無涯也都喝了一口。
酒雖不是好酒,可一口酒下肚,幾人之間的關係似乎親近了不少,言談之間也不似剛纔那般客氣了。
在蕭玉與李林昌等人小聲說話的時候,白文軒已經贏了萬子笑。
萬子笑剛離開鬥寶臺,一個茅山道士躍上了鬥寶臺。
作爲九大天宗之一,茅山的手段自然不會是受人詬病的控屍術。
茅山有兩大鎮派秘典,一是《三陰符經》,二是《真靈喚神術》。
一般茅山道士的法寶法器都是青木法劍,一身的奇門秘技全以一把青木法劍和一些特殊器物來施展。
往鬥寶臺中心只走了兩步,上臺的茅山道士就停了下來。
“陰櫆法劍,抱成!”
“天運劍,白文軒!”
待白文軒報出神兵名與姓名,抱成道人一手持陰櫆法劍,一手掐着手印,就開始施展茅山秘法。
抱成道人在陰櫆法劍上打了一道符文之後,青色的陰櫆法劍就出現了一道道蝌蚪一般的詭異符文。
“天陰聚靈,地陰聚煞;以人引之,化爲青雷。”
隨着抱成道人的引雷咒,陰櫆法劍之上飄出一道符文,化作一道青雷朝着白文軒劈了過去。
青雷的速度奇快,白文軒手上的天運劍舉起的很慢,可是,當青雷飛到白文軒跟前的時候,白文軒的天運劍卻剛好擋在了青雷之前。
只見白文軒輕震動了一下天運劍,那道青雷就無聲無息的消散了。
剛纔白文軒與萬子笑比斗的時候,蕭玉正在跟李林香等人說話,沒將注意力放到臺上;現在他將注意力放到臺上了,與白文軒比斗的卻成了一個擅長符咒的茅山道士。
在青雷被白文軒以天運劍震散的時候,抱成道人又在陰櫆法劍之上印了一道符文。
白文軒與抱成道人鬥了好一會,蕭玉都沒能看到王邪十分推崇的《天運劍法》,不過,單單從白文軒能輕鬆抵擋抱成道人的法術上,他對白文軒的實力也有一個大概的估計。
抱成道人施展了一會符咒之會,又將茅山另一鍾鎮派秘法《真靈喚神術》使了出來。
蕭玉只見抱成道人拿出一支玉香以心火點燃祈禱了一番,玉香燃燒之後所化的香菸就變化成了一個手持青色長槍、身穿青色盔甲的神將。
當初蕭玉在八卦奇門之中遇到的神將乃是以陣法幻化出來的,而現在抱成道人以信仰香火之力召喚出來的神將卻是洞天的仙人以一絲真靈形成的。
所謂拜神以求庇佑,這在修煉界之中並不是誆人的謊話。
抱成道人之所以現在能以信仰香火之力喚出這個神將,是因爲他平時經常對這個神將進行供拜。
這時蕭玉在關正山的記憶中就知道修煉界有一種喚神術可以召喚出神將,對喚神術一直都十分的好奇,可是,當他真正見到這喚神術的時候卻突然覺得喚神術也不過如此。
茅山道人以信仰香火之力召喚神將與世俗凡人使錢請打手在性質上沒什麼分別,那些平時受萬民供拜的神將其實也就是一羣打手而已。
想到這些東西,蕭玉突然明白蕭元豐爲什麼不讓蕭青依和他對各路仙神的神像跪拜了。
神將完全凝成實體之後,就化作一道青光衝向白文軒。
當青色的長槍幻化出幾朵槍花出現在白文軒面門之時,白文軒依舊只是輕揚了一下天運劍,就將長槍擋了下來。
劍法以刺挑爲主、削劈爲副,大都是以奇巧制勝,而白文軒的劍法卻是堂堂正正盡顯光明。
觀白文軒使劍,就好像是在聽諸賢講解道理一般。
“好邪門的劍法!”
白文軒的劍法看起來是堂堂正正的,可是能影響人的精神的劍法又能用堂堂正正來形容?
蕭玉識海中的劍魄幫蕭玉記住了白文軒的每一式劍招,故而他將白文軒的劍法看的比別人更加的清晰。
潛意識裡,蕭玉幾乎可以肯定,若是換一個人來使用白文軒的劍法的話,肯定早就被青衣神將打敗了。
“這劍法到底有什麼玄妙呢?”
在蕭玉還沒看出白文軒劍法中有什麼玄妙的時候,那青衣神將在被逼退了八十一次之後突然化作一道青色的閃電劈向了白文軒。
蕭玉自問他遇到這樣突然的攻擊,只能依靠幻影神衣來躲避,而白文軒卻以似緩實快的天運劍擋住了那道青色閃電。
只見天運劍上藍光一閃,那道看起來威力非凡的青色閃電就化作道道青光消散了。
見到天運劍上的藍光,蕭玉眼中精光一閃,依然猜到白文軒的劍法爲什麼在平平無奇之中會有那麼大的威力了。
白文軒施展的劍法雖然平平無奇,可是他一身的真元必定十分的玄妙。
“只有聖道功法才能無聲無息的影響人的精神,難道白文軒修煉的是聖道?”
若是將所有的習武之人都看成是神道修煉者的話,那麼天下間,修煉神道的人可以說是最多的。
除了神道修煉者之外,天下間的絕大多數修煉者修煉的都是仙道或佛道。
天下間有大功德在身的人也有一些,可是,天下間的聖道功法卻只有《人皇化龍訣》一部。
無修煉功法,即使有功德在身也很難成聖道。
看着靜靜的等待下一個對手上臺的白文軒,蕭玉眼底浮現了幾道詭異的光芒。
“七君子之首,豈不就是天下年輕一代的第一人嗎?”
朝着崑崙一方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蕭玉就又將目光轉到了鬥寶臺上。
此時,鬥寶臺上已經又出現了一個年歲在二十四五歲的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面貌俊美、氣質儒雅,倒是一個與白文軒不相上下的美男子。
一步一步的走到白文軒身前一丈之地之後,白衣青年才站了起來。
“凌雲笛,宋元!”
宋元一邊說着,一邊將他的神兵召喚了出來。
凌雲笛,就是一根白玉笛子。
在白文軒道出神兵名與姓名的時候,蕭玉心裡一動,突然看着李林昌問道:“二王子,七君子中的姜澤與司馬玉林也來了嗎?”
李林昌朝着司馬玉翎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淡笑着回道:“姜澤來了,司馬玉林卻沒來。”
回了蕭玉的話,李林昌將姜澤的所在的位置給蕭玉指了指。
七君子之中,王邪、宋元、姜澤雖然都在世俗中長大,可是他們卻都是修煉界大宗門的弟子。
王邪乃是天機府的招魂使,宋元是南海瀟湘劍派掌門的關門弟子,姜澤則是羅浮山外門的大師兄。
蕭玉順着李林昌的目光朝着姜澤看了一眼,又對着李林昌微微拱了拱手,就將目光轉移到了鬥寶臺上。
此時,白文軒與宋元已經鬥在了一起。
宋元以一根玉笛爲神兵,顯然精通音功之術,不過,他與白文軒對敵時所使用的卻是劍法。
瀟湘劍派的劍法以奇幻聞名天下,而宋元卻在奇幻的劍法之中加入了一點詩意,他手上玉笛所留下的殘影形成了一個個清晰精緻的小篆,而一個個小篆又組成了一片片錦繡文章。
宋元以奇幻而帶着詩意的劍法對白文軒,白文軒也以帶着詩意的劍法回擊宋元。
論劍法,白文軒技高一籌;論文采,白文軒還是勝宋元一分。
宋元的劍法才氣雖然十分值得稱道,可是與白文軒比起來,他的劍法才氣卻成了引美玉之磚石。
在看臺上衆人嘖嘖的讚歎聲之中,宋元與白文軒鬥了一百餘招之後敗了下來。
白文軒與宋元之間的這一場比鬥,就好像是兩個滿腹經綸的才子在一起品茶談詩一般,讓人看的心曠神怡。
與白文軒與宋玉之間的這一場比鬥比起來,前面的那些比鬥好像都成了市井潑皮在打架一般。
蕭玉幾乎可以肯定,在這一場神兵鑑寶之會結束之後,能讓人津津樂道的不會是他這個突然出現在修煉界的年輕高手,而是宋元與白文軒之間的這一場別開生面的爭鬥。
宋元剛離開鬥寶臺,之前與蜀山長真道人鬥過一場的青河劍段塵躍到了鬥寶臺上。
看到面貌粗狂的段塵做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書生模樣,蕭玉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看着段塵,蕭玉不禁想到了當年他在煙雨城教書時所碰到的一個矯揉造作的胖婦人。
想到那個胖婦人顯擺身段的滑稽模樣,蕭玉不由自主的輕聲笑了出來。
“蕭公子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了?”
蕭玉偏頭看着李林香,低聲笑道:“當年在煙雨城的時候,在下曾在一座小橋上見過一個撐着小傘胖婦人。”
李林香愣了片刻,就輕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