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洛沒有說話,陰沉着臉,彈龍劍帶着呼嘯掃向夏爲峰。!
夏爲峰身子一扭,長劍堪堪擋住迎面而來的劍芒。
罡風凜冽,颳得他麪皮刺痛,出現無數小口,幾近毀容。
“荀洛...”
夏爲峰怒喝一聲,身子強行扭轉過來,雙手抱着長劍盡力的向外推去,一邊挪移着腳步,半個身子撤到張姒身後。
他知道,夏石客剛纔那一手很不光彩,雖然他不知道鐵女林如碧與荀洛是什麼關係,但一定是讓荀洛不高興了。
荀洛這番出手,針對的是他,爲的是泄火。
夏爲峰不知道荀洛是一劍出氣了,還是要繼續出手。
在出手,他無論如何是抵擋不了。
幸好,夏爲峰不是一個人作戰,能對他伸以援手的也不僅是苦行道君張姒,還有蝶舞于飛完顏勁宗,和穆靜妃。
說實話,苦行道君張姒現在很尷尬。
往日裡沒有凝魂尊者,他到任何地方都是無至高的存在。
即便出現一個穆豐,也稍是差他一籌。
現在面臨強橫的荀洛,真正讓他感覺到彼此之間的差距。
在荀洛、完顏勁宗、穆靜妃三人交手的戰場,除了穆豐稍稍能應付一二,張姒和夏爲峰竟然只能堪堪自保,想主動出手都是不可能的。
這時,所有人不禁將注意力放在穆豐身。
憑什麼一個小小的太玄境能在三位凝魂境大戰之任意出入,隨意出手。
當張姒、夏爲峰認真觀察片刻發現。
原來穆豐不是能對完顏勁宗和穆靜妃隨意出手,而是他的每一次移動,都精準的踏在兩位凝魂尊者出手的變招換式間,每一次轉換身形,都完美的讓開兩人的鋒芒。
這是絕對的技巧,以及應戰能力,與修爲和境界無關。
他們認爲,這是在刀尖跳舞遊走在生死之間,可穆豐並不這麼認爲。
因爲他的感知和技巧、經驗是在萬人戰場磨練出來的,是從無數次生死廝殺練出來的。
那裡有無數支流矢暗箭,隨時準備奪取你的性命。而這裡,不過是兩個人而已,更何況還有一個荀洛隨時關注着他的安全。
他們倆感到驚訝,完顏勁宗不只是驚訝,而是震驚了,震驚之後他出手的目標立刻轉到穆豐身。
現在是亂世,只有殺戮,不講恩慈,凡是不能爲我所用的天才必須得死。
完顏勁宗一旦用心,穆豐立刻招架不住,左躲右閃的狼狽不堪。
荀洛正在向夏爲峰大大出手,見此一幕頓生退意。
其實他和穆豐早可以退走了,只是爲了纏住他們,給予林如碧安全撤離的時間。
現在過去一段時間了,想來他們也不可能再去追趕鐵女,荀洛迅速身形一轉,彈龍劍仿若九天墜星般鋪灑一地。輕鬆的將所有人籠罩在他劍輝之下。
“要走...”
穆靜妃和完顏勁宗幾乎同時冷喝一聲。
只見完顏勁宗雙手微揚,黃袍同時飄在空,隨着他的手臂飄飄而動,這一刻不再是醜陋的蝠翼,而是宛如兩支鳳翼般炫動起來。
“天鳳舞旋,不是蝶舞,你隱藏的好深吶!”
荀洛臉色一變,雙腳接連錯動,彈龍劍勢向一挑,靈活舒展的飛在空。
劍勢蜿蜒,氣勢雄壯,宛如活物一般左撥右挑的將兩支翩翩鳳翼攔在了外面。
鳳凰擊九千里,絕雲霓,負蒼天乎窕冥之。
此時的兩支鳳翼或旋於九天之,或環于山間林海,尊貴祥和,千姿百態。
可惜龍翔萬里,雲霧環繞,或盤或踞,神秘而不可方物。任憑雙鳳如何盤旋攻擊都不能奈它如何,只能焦急的在外鳴叫。
荀洛一出手,穆豐迅速明白他是何意圖,身子向下一伏,盤旋着向外逃竄。
穆豐可是知道,完顏勁宗和穆靜妃即便是聯手也奈何不得重傷的荀洛,但要一心一意擊殺他,即便是有荀洛保護,也不會很難。
所以說,這個時候,他能否順利逃走,對他對荀洛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在帝都面對兩位凝魂尊者,對抗,穆豐是不可能的,但要想逃走卻是有可能,甚至簡單得多。
畢竟帝都環境複雜,尤其這裡還有無數世家、豪門、朝廷大員的府邸,任何一家都有無數護衛守護。
這裡不說有多少太玄大能,至少有數不清的天罡境強者存在。
可是,任何事都不會如人所想那樣,說戰戰,說走走。
荀洛的彈龍劍雖然防住完顏勁宗的天鳳舞旋,可也讓完顏勁宗將他糾纏在那裡,並不能對穆豐有什麼幫助。
穆靜妃白皙的雙臂在不遮掩,一手劃開兩道玄元佈下的層層屏障,一隻手精準的點在荀洛的彈龍劍。
荀洛長劍微顫,一劍三幻影,兩道龍影撲在鳳翼之,另一道龍影盤旋着向穆靜妃的腰間兜去。
穆靜妃冷笑一聲,“偃月銘!”
瞬間一道月白色的光波在烈日下具現出來,帶着柔和的光波向荀洛掩去,似乎要在着一瞬間將他吞沒。
月光盪漾,無聲無息間釋放的威壓把張姒和夏爲峰壓制得喘不過氣來。
一陣波動掃過荀洛和完顏勁宗,力道強勁,一瞬間讓兩位凝魂尊者都有些失神。
而月光的目標還是剛要側身而去的穆豐。
霎那間,穆豐感到一股死亡的預兆籠罩他的身。
“不好...”
穆豐一聲驚叫,在也顧不得什麼,身子勢一撲,瞬間身形向前翻滾過去,肩、肘、腰、胯幾乎將他身體能用的一切都用了出來。
“咄咄咄...”
在穆豐撲倒在地之時,月光從他身掃過,摧枯拉朽一般將街面掃蕩一空。
無論是欄杆還是石桌石凳,無論是街面還是樓體,任何東西都無法阻擋月光的侵襲。
那麼,無聲無息的湮滅,在穆豐眼前化爲灰燼。
穆豐的動作何其迅速,雖然不知道身後到底有何東西,如此厲害,他還是憑藉第一感知飛速的滾動過去。
幸虧他的感知沒有出錯,合身一撲,讓他的身體憑空矮了大多半,正好將頭的月光躲過。
否則此時的他,半個身子都將湮滅在月光的輝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