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竄而逃,而且是十分狼狽的鼠竄而逃。 ”
宿竹心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滿臉苦澀,似乎現在回想起逃竄的那段日子,仍然讓他心有餘悸、苦不堪言。
捧起茶碗,深深的嗅了一口茶香。
宿竹心突然發現,自己這段日子長吁短嘆的次數似乎有點多。
揉了揉髮際,宿竹心感覺,在這樣下去,搞不好白髮都要出來了。
可實際,他才二十出頭的歲數,愁個啥!
茶碗重重的在石桌一墩,宿竹心將書籍翻開,大大方方的向花陌幾人展示了一下。
“前輩們應該能想到,我和狐唐潛入的是白翎軍的一處巢穴。吸月玉觀音實際是他們起事的主要烽火陣基,一經動用,能接受一府之地八百里方圓迴應。而這書籍,實則是白翎軍暗羽名冊,越州、靈州、撫州,近乎半個韻州都記錄在冊。”
雖有猜測,到底不如宿竹心直接掀開謎底來得驚人。
花陌、慈淨和尚、談公雅幾乎瞬間站在宿竹心身旁,兩眼直直的盯着秘籍。
宿竹心將名冊向花陌處推了推。
他的動作很輕,卻引得好幾個人的手微微一動,險些沒控制住,伸手去奪。
夏爲峰擡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花陌,手狠狠的一攥,沒敢動。
宿竹心看着花陌笑了,他一直苦悶的心似乎隨着名冊的遞交疏泄出去,整個人恢復回平和正常年輕人的心態。
“吸月玉觀音,狐唐那小子拿走了,說是要偷偷的交給月娥姐,因爲不管那是寶還是災難,畢竟都代表着他的心意。唯一可惜的是,他不能正大光明的親手遞交給月娥姐。正如他不敢迎親一般,怕給花家、狐家帶來災難。”
宿竹心的手指又向前推了推,暗羽名冊一直抵在花陌手指才停下來。
“這個給了我,畢竟兩個東西不能留在一個人身,否則被人抓住,一勺燴的拿回去了。”
宿竹心別過頭看了眼旭日和尚,笑了:“有這個東西在,家是不敢回了,可別的地方,我也是不知道跑到那裡是好。幸好碰到旭日老友,他說觀行師在近前。我想,這個東西要真正能起點作用,怎麼地也得是太玄大能才成。”
看着花陌,宿竹心收回了手,捧着茶碗繼續道。
“沒想到能碰到花世叔,把他交給您,我想煩勞方外人強。觀行師莫怪!”
觀行師低頭看着暗羽名冊,初時有些不喜,可隨即想到白翎軍的身後是苦行道,又有些疏解,點點頭:“確實如此。”
花陌拾起暗羽名冊合,沒有翻動,而是有些苦笑道:“放在我這的確放在你那穩妥,可這個燙手芋頭,怎麼處理呀!”
簡單一句,在場人又鬱悶了。
說實話,白翎軍沒有人喜歡但更沒有人願意得罪他。
尤其是世家。
白翎軍現在像只刺蝟,渾身是刺,正不知道向那裡下口,誰原因觸他的黴頭。
大家正苦惱時,穆豐卻笑了,站起身來,拍了拍談公雅的肩頭,看着花陌道:“這不是有個人,想接還接不到呢,你愁什麼?”
花陌順着穆豐的手看到談公雅,頓時樂了。
宿竹心的本意,其實也不是與白翎軍做對,而是交給花陌讓他選擇是還給白翎軍,還是繼續敵對。
還給白翎軍,難道宿竹心不能嗎?
這個,還真不能,如果還的人是宿竹心。實力不夠,搞不好會把他的小命一起還掉。太玄大能,最少白翎軍想動,得先想一想。
當然,是想一想,而不是不敢懂。
所以說,暗羽名冊是個黴頭,誰接誰倒黴。
可談家卻不同,古臺府談家不但是世家,都天玉虎談開崖還是朝廷堂堂一府之守,雙重身份讓他天然是白翎軍的對頭。再加談開崖太玄大能的修爲根本不懼白翎軍任何威脅。
暗羽名冊落到他手,不但不是黴頭,還會是他建功立業的好幫手。
“走,去古臺府!”
穆豐一語點破迷津,花陌一把抓住暗羽名冊,一手拉住談公雅站了起來。
“好了,好了,你們都得去吧,我正好回去吃早餐。”
穆豐環顧四周大笑一聲,擡手抓起傅一搏蘇久,飛身而起遁入空。
身形一長,跳到山外。
“穆兄弟!”
花陌急忙叫了一聲。
穆豐卻未迴應,右腳一個踏步踩在虛空,噗的一聲輕響,雙手提着兩個小傢伙,宛如大鵬展翅一般,凌空向飛起,然後順勢想着少谷峰滑翔而去。
英俊、飄逸、灑脫,天資不凡。
直看得談公雅、玉朧煙、花月嬌、宿竹心和旭日和尚羨慕不已。
他們都知道穆豐是太玄大能,也知道太玄大能能飛天遁地,卓越不凡。
尤其是談公雅、玉朧煙、花月嬌幾人與穆豐交往數日,卻從沒見到穆豐顯露過身手,今日一見頓時驚爲天人。
要知道,這可不是單人飛行,而是提着兩個小人,還是剛剛踏進修身境的小人。
修身境武者,血脈不同,經脈不暢,俗體凡身滯重無。
即便是太玄大能,想要帶着這麼兩個人飛行,也是沒幾個能做到。
“那個,父親,你呢嗎?”
花月嬌渾然不顧這裡外人衆多,直接開口問道。
花陌臉色一紅,卻也不感覺尷尬的爽直道:“帶你倆沒問題。”
說完,暗羽名冊往懷裡一揣,左手拉着談公雅,右手拉着花月嬌,學着穆豐的樣子飛身而起,遁入天空。
“老爸,我倆是天罡境呦!”
半空傳來花月嬌嬌嗔的聲音。
“我說的是天罡境沒問題啊!”
然後是花陌混不在意的回答。
“也是說你不行唄!”
“我也沒說我行啊!”
在花氏父女啼笑皆非的一問一答,觀行師笑了。
“來,我也試試...”
見觀行師左手一拉旭日,右手一把抓住宿竹心,騰空而起。
“嗯。也不是太難的事!”
“師叔,我倆也是天罡境啊!”
“阿彌陀佛,師叔說的是天罡境啊,不算太難的事!”
“噗哧,師叔,其實我也想問,修身境怎麼樣!”
“不算太難的事可以做,太難的事,不做!”
花氏父女帶着談公雅,觀行師帶着宿竹心直飛古臺府。
唯餘下玉朧煙、慈淨和尚和夏爲峰三人,三個本地門派代表。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花陌和觀行師留下他們三人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