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豐硬撐着一翻身,躺在地大力的喘息一下,一使勁坐了起來。品書網
“殺個人把你累成這個樣子。”
清冷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站在穆豐面前時才發現,竟然是冷漠的斷刃。
斷刃淡漠的看了眼穆豐,一絲欣賞一絲關切在他眼眸間閃過。
“殺個人到累不到哪去,是這身體強行施展彈龍劍法,還是有點勉強。”
穆豐大力的喘息着,淡淡的血霧從他鼻口間逸出,漸漸的由弄轉淡,最後隨着他吐納頻率的衰減變換變淡,直至消失不見。
噗...
許久之後,穆豐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氣浪翻涌直射數丈之外。
吐氣成箭轉瞬即至,速度快的驚人,力道也大得驚人,彷彿是將空間洞穿,震出道道漣漪向外蕩去。
“好險好險,差一點將我肌膚掙裂,變成一個破裂的瓷娃娃。”
穆豐撫着胸口,好似一絲後怕還掛在臉。
“裝腔作勢,好像再來一回你不會用彈龍劍法似得。”
斷刃清冷的聲音毫不留情的揭穿穆豐僞裝的面孔。
“這不是一回事好不。”
說着穆豐站起身來,抻抻胳膊蹬蹬腿,整個人好像又重活過一般。
他剛纔那話說得十分輕鬆,實際危險蘊藏其,是肉眼所看不到的,否則斷刃也不會緊緊跟過來爲他護法。
彈龍劍法,無的神級功法,根本不是小小真元境能施展的。
真元震盪的頻率,在體內循環碰撞,乃至讓整個人在空隨心所動,一切的一切不僅需要渾厚的真元,還需要強橫的身體。
這種級別的功法,在穆豐驚駭世俗般施展出以前,能夠現世的最低都是天罡巔峰。真元境能施展,穆豐是有記載以來的唯一一個。
穆豐,真的差一點肉身崩碎,再度殞落。
幸好他有一顆大心臟,讓他控制着真元將這一式彈龍劍法完整施展出來,另外不得不說的是,他前世大宗師境界讓他對真元對身體的掌控完全超越他自身境界,達到不可思議的精微地步,否則也不可能將這一式劍法完全釋放,未曾留下一點反噬。
我這算是又活一世嗎?
穆豐嘴角噙着留餘生的喜悅,一步一步的走到山坡最高處。
“很美是嗎?”斷刃淡漠的話語如同刀子一般狠毒:“你在盡情享受死求活留有餘生的喜悅嗎?”
“你很毒舌,知道嗎?”
穆豐很不情願的翻了翻眼皮,但在他雙眼投向遠方的那一刻,歡喜在他心頭綻放,斷刃惡毒的話語再也聽不進他的耳朵裡。
天白雲冉冉,一會兒如花,一會兒如草,一會兒像鹿,一會兒像鳥。
左下方一條大江衝奔而來,繞過山坡向右側奔流而去。
陽光照耀,江水粼粼,對岸的山巒倒映在江面,隨波而動恍如畫面一般。
右方土地開闊平坦,一個小村莊點綴其,仟陌交錯,被翠色濃重的羣山環繞作襯。
在一片恬靜惟只江水滔滔,澎湃奔流。
“多麼美,多麼祥和的景象啊!”
穆豐悠悠的嘆息一聲。
“可惜,亂世將臨,這麼美這麼祥和的景色也不知道能保留多久!”
斷刃繼續毒舌着。
穆豐回眸瞪了他一眼:“這麼好的畫面,難道你不應該豪情涌起,像大江般奔騰不止般大喊一聲‘我來了!’”
說着,穆豐衝着江面怒吼一聲,“我來了”,瞬間,迴音在兩岸間飄蕩轟鳴。
斷刃一臉正色的看着穆豐,下下的打量一翻後點點頭:“這纔像你這個年齡乾的事。”
穆豐無奈的翻了翻眼皮:“行了,行了,別調侃我了,你說鬼蜮王我也殺了,還有什麼事樣我做的?”
斷刃一愣,隨即笑了:“不是有什麼事讓你做,而是有件事我認爲應該告訴你。”
“哦,什麼事應該告訴我?”
“有個人,嗯,北淵凌,應該是你師弟。”
“什麼?”
穆豐身子一震,猛地轉過頭,認真的看着斷刃。
斷刃一向淡漠的臉終於露出一抹微笑:“知道鬼蜮王爲什麼出現在萍鄉,最後又來到揭陽縣,並且知道十幾家勢力找他都不肯離開嗎?”
“是因爲我師弟?”
穆豐強忍着焦急的心態,認真的問着斷刃。
斷刃點了點頭:“那孩子,我聽無知說,似乎和你一起在天涯內域消失的,卻不知爲何從弘農縣的洗馬川出現,然後跟山王寨碰撞在一起,單人匹馬斬殺三十幾個山王寨的削刀手。”
“他沒事吧?”
斷刃一說,穆豐頓時想起昨天年商人陳嘯臣說過的話,心恍然,原來陳嘯臣救下的那個報恩少年是師弟北淵凌。
雖然穆豐知道北淵凌安好,但仍擔憂的追問起來。因爲斷刃所說的似乎跟陳嘯臣所說不大一樣。
難道不是因爲陳嘯臣的緣故,北淵凌纔跟山王寨犯起糾紛嗎?
斷刃掃了一眼穆豐道:“聽無知說,飛羽真人算你在內,一共收了四個俗家弟子。”
“嗯!”
穆豐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斷刃爲何轉移話題,不過仍老實的回答一聲。
“你們師兄弟感情真好!”
斷刃讚歎了一聲。
“聽說,你是因爲北淵凌遇險纔跟着闖入天涯內域的。”
“嗯!”
穆豐仍然老老實實的回答着,他知道,斷刃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個話題。
“你失陷在天涯內域,飛羽真人未歸前,你道門大師兄太常道人帶着四個師弟硬闖天涯山脈,接連兩次都無功而返,甚至太銘道人爲此還身負重傷。直到飛羽真人迴歸,又兩次衝擊天涯山脈,還是沒有你的蹤跡才被羽化真人叫停。”
斷刃讚歎一聲。
“飛羽真人被的不說,弟子們真是不錯。”
斷刃不是多花的人,能跟穆豐說這麼多,還是因爲穆豐在天涯內域失蹤後對這些事情不明瞭,他纔多說兩句。
當然,也是因爲飛羽真人對他的弟子,以及飛羽真人弟子們之間的感情讓他從內心感到讚歎。
“太銘師兄,二師兄!!!”
穆豐心頭也是一陣火熱,他真沒想到,平日交情淡泊的道門師兄竟然會對他以及北淵凌如此付出,眼眸一溼竟有些紅潤起來。
“然後呢?”
穆豐乾巴巴的問了一句,隱晦的摸了摸眼角。
斷刃瞭然的無視着穆豐的動作,繼續道:“當所有人都以爲你倆定然殞落在天涯內域時,北淵凌竟然從弘農縣洗馬川活着走了出來,然後遇到山王寨。”
看了一眼穆豐,斷刃解釋道:“嗯,山王寨本來是崖州三都府的綠林盟主,距離陽州當在千里之外,誰能想到他們竟然悄然潛入陽州。”
穆豐點點頭,這個山王寨原本他並不知道,還是昨日第一次從陳嘯臣口聽說過。
“想來他是撞破山王寨什麼隱秘,被山王寨一路追殺,原本山王寨三十幾個削刀手被他屠戮一空,卻不想又有一路破軍山的人繼續追殺於他。”
穆豐眉頭一挑:“破軍山?”
“嗯,山王寨是崖州綠林盟主,破軍山是渚州綠林盟主。還有一路神射山,後加入追殺北淵凌的人馬,是灤州綠林盟主。三路綠林盟主齊齊出手,你這位師弟闖禍的本事不小,逃命的本事更大!整整兩年,雖然他一直被追殺,一直無法迴轉師門,但三寨合手仍拿他沒有辦法,相反還讓他屠滅數路追殺他的人馬,這手段,不得不讓人佩服!”
斷刃微微鎖緊眉頭,目光也充滿了疑慮。
“灤州、渚州!”
穆豐眉頭一緊,有些迷惑不解。
渚州他知道,瀾滄城,也是北淵凌家族的北淵谷歸屬瀾滄城管轄,按理說北淵凌跟破軍山應該有聯繫。
灤州更不用說了,穆豐戶籍落在灤州興德府西峽郡欒川縣的牛家村。
不過,他到沒聽說過灤州有什麼神射山,當然,也是那個時候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也沒人跟他講過灤州綠林的故事。
“崖州與陽州的北輿郡接壤,渚州與陽州的雲郡接壤,灤州翻過天崖山外域與雲、綏陵兩郡接壤。還有重陽門、乾坤宗、歸元派、天擎宗,雖然不知道你哪個師弟北淵凌爲什麼鬧成整個地步,但想來與這四宗三寨人馬齊會揭陽有關。”
斷刃認真的看着穆豐。
“先不管爲什麼,總之你師弟十分危險,雖然無知在找他,不過想來怎麼都應該告訴你一聲。”
穆豐點了點頭,一臉正色的向斷刃拱了個大禮。
“你快去吧,北淵凌應該也在揭陽。”
斷刃揮了揮手,又告訴了穆豐最後一個消息,一個跨步邁到山下,然後又一個跨步消失在遠方。
“好俊的輕功。”
穆豐望着斷刃遠去的身影,身子一長,元海內一股暴動的真元再也抑制不住翻滾起來。
強行御使彈龍劍法,穆豐非只是爲了試驗他對彈龍劍法的領悟所得,其實更是爲了臨戰突破。
他距離天罡境其實只在一線之間,真元境他壓抑的太久了。
不突破,實是因爲老不死所說,身體磨礪不足,不要着急突破。如果所有需求全部達成時,破鏡只是小事,瓶頸無需強求會自然突破。
而今在他強行御使彈龍劍法,讓他的身體破而後立,終於達到肉身所差的最後一塊。
終於!
穆豐終於壓抑不住。
天罡境,水滿則溢般自行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