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老九都出面了?”
向百陌身子向前一靠,看着紙箋咂了咂舌。
荀洛不喜的瞪了他一眼。
向百陌縮了縮脖子,兀自道:“也是你吧,換而一個人你能看到陰老九的人影不。”
荀洛沒有說話,隨手把紙箋遞給穆豐。
穆豐接過紙箋低頭掃了一眼,笑了。
用力抻了一個懶腰,站起來道:“此間事了,我們也應該回去了。”
向百陌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點頭。
能掌軍武的幾位大佬已然被這幾位爺一一攻克,想來除非像梅劍庭那樣純粹的武修外,是不會有人再來挑事的。
這幾位爺實際掌握的真是好啊。
想來他們應該也一直在旁窺視着,關心着,只是不好出頭。
初一開始,穆豐尚沒發威之際任何人出面都不會好使。而等第一日第二日過後,穆豐逐漸顯露鋒芒,將心懷不軌之人震懾住,到了遲遲不見人出面的最後半日,他們再行出手,無往不利。
其實,這不僅對穆豐好,也是給他們一個臺階下。
主要還是怕他們舍不開面子,不甘這麼失敗,從而動用底牌。
他們出手一切不同了,沒有人會感覺是丟面子。
不信,你數一數,驚天九人龍出現七位,再加一個凌雪峰,足足八位凝魂尊者,還有人會感覺丟臉嗎?
“他們終於突破了,整整十年時光啊!”
向百陌提着一罈老酒跟在荀洛身後,一邊走着一邊喝着。
荀洛幾乎跟他一樣,提着酒罈默默的聽着他說話。
“兩年前,在桐城關我感覺空斷羽那傢伙快了,沒想到還是拖延了兩年。”
向百陌豪爽的對着酒罈用力灌了一大口。
荀洛默默的跟着也是一大口。
“他們,不會喝多了吧?”
彤城兒跟在後面,偷偷的拉了下穆豐。
穆豐一笑道:“那是高興,開心酒不會多!”
彤城兒眨了眨眼,偷偷的看着向百陌,他能感覺到向百陌和荀洛跟他那日一樣,完全是在用身體撐着,這樣可是會喝多。
“我那天也開心,怎麼喝多了呢?”
彤城兒不懂得問道。
“他們是酒鬼,天天灌,哪能吃多。”
穆豐不在意的回了句。
陡然,一個空酒罈飛了過來,“你小子說誰是酒鬼呢?”
穆豐笑笑一閃身,腳跟在酒罈一推,刷的一下,酒罈穩穩的落在道旁。
“還不是酒鬼呢,這開始耍酒瘋了!”
穆豐樂呵呵的抱着大夏龍雀閃到一旁,而這時荀洛手的酒罈已經被向百陌奪下,飛了過來。
海蜃擡手一抄把酒罈接過,順勢一推,還剩半罈老酒的酒罈穩穩的挨着哪知空壇落在地面。
“走了走了,咱們年輕人不跟這老酒瘋在一起,都不夠丟人的了。”
穆豐笑笑一揮手,向啓聖書院跑去。
“這小子,你也不知道管一管!”
向百陌看着穆豐遠去的身影,撇着嘴,用肩頭頂了下荀洛,告起狀來。
荀洛一愣,隨即笑道:“他,你讓我咋管。憑什麼去管。”
向百陌一愣,跟在他們身後的殷無咎也是一愣。
“那個,他不是你什麼人嗎?”
向百陌眨了眨眼睛。
荀洛愣了一下,有些怪的看着向百陌:“你從何處認爲,他是我的什麼人?”
向百陌蹙着眉頭道:“你連蟠龍身法和彈龍劍法都傳授給他了,他還不是你的什麼人?”
荀洛笑了,微微搖頭道:“我到是想,可惜,他,真的不是我的什麼人。”
向百陌、凌雪峰和殷無咎都沉默了。
荀洛連本命功夫,除了心法不得外傳外,都交給穆豐了,他們以爲二人除了叔侄相稱外,或許會是傳人的關係。
結果荀洛卻說,其實二人什麼都不是。
如果不是他們相信荀洛不會騙他們,這話,真的沒有人會信。
荀洛顯然也知道他們無法相信,卻還笑笑道:“其實,我還想把蟠龍心法傳給他呢,可他說,師門心法不容更改,所以,沒得傳呢?”
這一句出口,三個人的身子都是一顫,有些震駭的看着荀洛。
凌雪峰更是眉頭一蹙,低聲道:“老洛,那可是皇室秘藏,你的情況特殊纔沒人說什麼,換二一個,不成的。”
荀洛的頭微微下垂着,呵呵笑了一聲:“他成的,他想學,沒有不成的,誰敢不讓,從我身踏過去。”
說完,他仰着頭,握着彈龍劍的手咯嘣咯嘣直響。
凌雪峰、向百陌對視一眼,默默低下頭。
他們知道荀洛對穆豐十分看重,可今天的話一出口,他們才知道,原來荀洛不僅是看重,而是視若生命。
“爲什麼?他不是你兒子吧?”
殷無咎的聲音輕輕響起,微如蟻語一般,卻讓向百陌和凌雪峰支起了雙耳。
荀洛笑笑搖了搖頭,嘴角帶着一絲神秘笑意看着殷無咎。
神秘的笑容,向百陌和凌雪峰不知道是爲什麼,可殷無咎卻是心神大動。
一種古怪,彆扭的心思在心底泛起,那是從來沒敢猜測的想法,現在卻在荀洛彆扭的提醒下泛起。
他用力甩了甩頭,再也不敢去想。
“哈哈...”
荀洛仰頭一聲長嘯,向穆豐遠去的背影追去。
向百陌看了眼凌雪峰,晃了晃頭,各自回各自的家。
殷無咎心情異常的煩躁,雙手無意識的揉搓着,雙腳不停的碾搓着地面的積雪。
他有心向穆豐哪裡追去,卻又知道,剛纔荀洛隱晦的挑了一下,其實是在警告他。
“少爺,今天荀大爺和穆少爺應該很忙。”
季樂看到殷無咎矛盾的樣子,悄悄走到他身旁,低聲道。
“我看,不如我們先回去,讓晴川跟着打探較好些。”
殷無咎長長吸了一口氣,默默頷首。
“你先回書院,大誠齋有任何事,速速稟報給少爺。”
季晴川鄭重的點點頭。
現在他對穆豐的印象異常的好,你不僅是因爲他與主人的關係,更因爲這兩天他也一直待在青黛院,看到穆豐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那種欽佩和好感是從內心底升起的,沒有絲毫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