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等穆豐吃過早餐,飲過茶水,天色逐漸大亮,還不見一個挑戰的人來。不止是穆豐在那裡悄悄說話,連前來觀戰的人也竊竊私語着。
初始時,大家還都不理解,不知道爲什麼最關鍵的半日竟然沒人前來挑戰。
待竊竊私語後,逐漸有人明白,也理解了。
主要是昨日穆豐的表現太猛,最後幾位的結果更顯他的兇殘。
一夜修養,天知道爲了最後一戰的勝利,他會不會玩命。
修爲高深戰力高絕的大能,如果玩起命來,他的對手會落得個什麼悽慘下場,誰能預料。
誰會想承受這個結果。
至少觀戰的這些人不想,甚至不敢去想那個場景是什麼模樣。
沒實力的人,根本不敢場。
自覺實力與穆豐相差不多的人,不敢接受失敗的後果。
那可是生不如死,或是生死不知。
“可是...”有人遲疑着,低低問了句:“那些太玄巔峰,或大圓滿的強大能呢?他們應該沒問題的!”
這個疑問,很多人點頭認同。
可更有人笑着搖了搖頭,手偷偷的指了指荀洛:“那位可是凝魂尊者,真把那位傷到了...”
這人偷偷的指了指穆豐。
“那位要是被傷到,那位會瘋!誰能擋得了?”
聲音一落,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看看穆豐又看看荀洛,這爺倆都不好對付,弱了不行,強了可能也不行。
不是穆豐、荀洛蠻不講理,而是大家都明白,這不是江湖爭霸,也不是武林揚名。
穆豐是用自己的命爲背嵬軍謀出路。
無論是爲了大義,還是爲了小節,穆豐荀洛真要過份一點,誰都不能太過挑剔。
當然,現在不僅是這些人在猜測,穆豐他們也在疑惑,猜測。
“穆大哥,看樣今天沒人挑戰了?”
彤城兒滿心歡暢的笑着。
海蜃雖然也有此心,但還是有些顧慮,“怕最後時刻有人出手?”
彤城兒有些不懂得反問:“現在不出手,最後時刻出手,爲什麼?”
海蜃認真道:“因爲越是到最後,心情越是不安,心境不穩的話會被人趁勢出手,也許會翻盤!”
說着,他轉過頭看着穆豐。
結果海蜃發現,穆豐安穩的倚在哪裡,絲毫看不到異樣。
“那是太玄大能,他的心境是那麼好破的。”
沈襄靠着彤城兒向前一擠。
彤城兒默默的點點頭,他家裡太玄境更多,自然明白太玄大能的非凡。
穆豐吸了一口氣,然後徐徐吐出。
瞬間他的身散發出一股火氣,不止如此,他身的天倉虎袍隨着真元的回覆,也開始散發着淡淡的火氣。
天倉虎是有名的屬性異獸,即便身死多年仍然散發着濃郁的火氣。
尤其被尤綃紅縫製成袍,再被穆豐玄元煉製,與天地靈氣溝通,讓它帶着一絲生前所沒有的靈動。
前幾日被向新河一掌擊,火元被天倉袍吸納,爲了它不被火元毀掉,穆豐調動着玄元轉化天地靈氣,一點點的把火元消弭掉,所以天飄雪落纔不會被火元融化。
現在火元力完全被消弭掉,天倉戰袍煥然一新,穆豐所坐之地的積雪轉眼融化,並散發着騰騰溼氣。
不消片刻,穆豐尺許方圓竟然化爲一片乾地,見不到一點潮溼。
“這個好呀,簡直是寶衣!”
沈襄湊了過去,一邊遞過酒罈,一邊羨慕的打量着穆豐身的暗金戰袍。
穆豐接過酒罈點點頭:“當然是寶衣,這麼多年我還沒看到第二件呢!”
的確,穆豐走南闖北,大富大貴的豪門世家見過不少,太玄大能凝魂尊者也見到不少,可天倉虎袍這般寶衣還沒見到過第二件。
不是沒人能硝制,而是沒有像他這般好的材料。
老不死啊...
穆豐仰頭望着天空,忍不住又想起那位鶴髮童顏的老人。
這件天倉吞天虎皮還是老不死送給他的,當年他再山崖底學藝兩年,一身衣物依然破爛不堪,老人毫不在意的給他挑了一件皮衣,後來在尤綃紅縫製時才知道是這樣了得。以至於多少年過去,還未曾見到能與之相的第二件。
天涯內域啊!
也許只有能隨意出入哪裡的人才能有這般神的東西。
說說笑笑的,時間來到日三竿。
青黛院裡,幾個人低聲說這話,吃着酒,看似毫不在意。
外面觀戰的人越來越多,氣息也越來越強悍。
直到最後,當凌雪峰和向百陌穿過人羣,落在荀洛身旁時,時間已近巳時。
“該有人蠢蠢欲動了吧?”
向百陌剛剛站定,前方一道黑影迎着他腦門砸了過來。
“你小子...”
向百陌手指隨意的一頂,一曲一伸,迎面而來的碩大酒罈順勢變了方向,穩穩的一跳落在他的掌心。
然後他衝着穆豐齜了下嘴。
“你說誰蠢蠢欲動呢?”
穆豐頭都沒擡,隨意問了句。
他的那個樣子以及那個態度看得圍觀衆人冷汗直流。
在帝都,任何大能和尊者都沒有向百陌廣爲人知,主要是他這個人過不得隱居的生活,最喜歡的是出入民間酒肆,閒來戲耍一下各家所謂的天才。
多少年來,無數的天才強者都拿這位凝魂尊者無奈,哪知道穆豐不但無懼,還敢主動戲耍於他。
這可不是關係好能做到這點的,唯有實力。
瞬間,無數人看向穆豐的目光更加凝重起來。
“難道這兩日還沒有人逼出他全部實力?”
衆人目光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產生這樣一個念頭。
“對了,據說他還會彈龍劍法!”
冷不丁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彷如旱雷霹靂般在他們心頭炸響。
“你怎麼知道的!”
又一個低低的聲音追問。
“古涇河,他與苦行道君張姒單挑時,據說動用的是彈龍劍法與一種不知名的刀法。這兩日他還很少動用那柄大夏龍雀斬!”
那個聲音似乎更加微弱,可他的話卻清晰的傳入所有人的耳,進入他們的心裡,怎麼都抹拭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