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涯的到來,打破了穆豐和蘇雲的私人空間。
不過都是大男人,即使是久別重逢又能如何表現,相反他們到是對天蒼涯產生不小的好。
銀戟太歲、小溫侯!
這個名號穆豐是初次聽聞,但也知道他對關外人有何影響力。
他很怪,當年離開的少年是如何闖下偌大名頭的。
於是,三個人脫離大軍,撥馬來到山坡,隨意選擇一個乾淨地方坐下,聊了起來。
天蒼涯對穆豐沒有任何隱瞞,隨意的講了起來。
其實他的故事很簡單,並沒有太多玄古怪。
從古涇河逃脫,一路奔波來到雁門關外天貺山,按照外祖父的標記抓到空靈鳥,找到燕啄泥,開啓神識,讀取巨靈神功後續。
一路修行,順風順水的突破到天罡境,突破到太玄境,除了身形驟然成長外,沒有絲毫不適。
太歲軍是天蒼涯突破天罡境後遊歷關外組建而成的。
武修的成長從來不是一個人藏在深山,閉關修行能增長,能突破的。
在任何一個境界都離不開遊歷,離不開戰鬥,只有經過對抗,經過較纔會戰鬥自己的弱點與缺陷,然後才能糾妄扶正。
關內太亂,天蒼涯不敢進關。
不敢進關不是他膽怯,而是怕一個忍耐不住,找苦行道,找白翎軍。
所以他唯有出關,去尋戎族的晦氣。
於是,在戎族殺戮救援,救援後的殺伐,他聚集起一批人,開始成建制的剿滅戎族。
一年,兩年,三年的過去,天蒼涯在成長,太歲軍也在成長,成長到關外關內任何勢力都無法故作不知,可以隨意忽視的程度。
“穆叔叔,現在大葉程家瞄我的太歲軍了,五次三番的招攬於我,甚至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冊封我爲小溫侯。”
天蒼涯有些茫然無措,有些不知應該何去何從。
“你能帶起一支太歲軍,會不知道何去何從?”
穆豐有些怪。
天蒼涯苦笑道:“太歲軍是譚叔帶出來的,只是用了我的名頭。”
說完他有些無奈:“我只是知道殺伐,衝鋒陷陣!”
然後天蒼涯講起巨靈神功的特色,穆豐這才發現,天官十二令無怪乎有一個官字,因爲他不獨是一種武功,還蘊含着軍殺伐之技。
認真的說,他算是一種兵武相合之道,不是純粹的武學。
這還差不多...
穆豐默默的點點頭,在他初次接觸巨靈神功時,隱隱有此猜測,現在得到天蒼涯親口述說,證明他沒有猜錯。
不過倒是讓他沒想到,白衣聖手譚月影竟然還在扶持天蒼涯,不離不棄,更想不到的是,譚月影竟然有如此能力,在天蒼涯之下爲他支撐起如此一翻勢力。
天蒼涯停下述說,眼巴巴的看着穆豐。
穆豐沒有說話,而是轉過頭,看着蘇雲。
雖然兩人並沒說幾句話,但穆豐知道,蘇雲此時此刻能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無因的。
蘇雲不是來找他的,因爲蘇雲不可能知道他會在這裡出現,但蘇雲能來這裡,必有原因。
果然,在穆豐目光投來時,蘇雲笑了,大手在穆豐肩頭用力一拍:“小弟,我知道,你的腦袋好使,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穆豐咧嘴一笑,什麼話都沒說。
蘇雲笑道:“我是大方蘇家,蘇雲。”
說着,他轉過頭看着天蒼涯。
天蒼涯肅然起敬。
韻州國也如古州一般,與蠻夷毗鄰。
古州北方毗鄰的是鬼車國,在古州和巖州交界的邊疆還有一個南禺。
韻州也是如此,在他正西方的是驪戎族,戎族最大的一族。在北側靠近烈州的地方,還有一個姑墨族,那是一個僅此於驪戎族的大族。
於是,韻州面臨的情況是,在天貺山、浮黎山之間築起一座雁門關,將驪戎族關在外面。
西方能將驪戎族關在外面,可天貺山沒有那麼長的山系,根本防不住北側的姑墨族,那裡又能怎麼辦。
五百年前,東陵九州還是無敵於天下的霸主,八荒蠻夷還不敢像現在這般明目張膽的欺凌,只能小心翼翼的侵略,偶爾打打草谷。
三百年以來,東陵王朝日益衰落,八荒蠻夷的膽魄也一日強一日。
而是這個時候,一批又一批權閥爭鬥失敗的世家被趕出城市,落魄的走進山林。
於是,綠林崛起了。
於是,一波敢於在荒野山林與蠻夷爭鬥,在山道官路與朝廷世家爭嘴的人出現了。
大方蘇家是此佼佼者,因爲他們雖然在官路、商路敗給有朝堂勢力支撐的世家,但憑藉武力他們還是成爲半世家半綠林的存在。
南方有天南段家,北方有大方蘇家。
數百年以來,完全不依靠官府力量抵抗戎族侵略的存在,而且還一做是數百年,從不放棄也從不低頭。
所以蘇雲什麼都不用說,只是一句大方蘇家,天蒼涯立刻拜服。
無他,抵禦外寇,大方蘇家不弱任何人,從這裡說,與太歲軍的成立和崛起同出一轍。
再加穆豐與蘇雲的關係,都不用穆豐說什麼,天蒼涯把太歲軍的何去何從交給了蘇雲。
蘇雲、穆豐看着天蒼涯,幾乎同時搖了搖頭。
“你這樣不行啊!”
蘇雲嘆息一聲,扭過頭看着穆豐。
穆豐聳了下肩頭,擡起頭一聲長嘯:“譚先生,請來一敘!”
嘯聲悠揚,傳出很遠很遠,霎那間數千人的目光同時投了過來。
譚月影眼眸精光一閃,嘴角忍不住流出一絲笑意。
梅天方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但他從譚月影的笑意看到一絲滿意。
顯然在穆豐出現時他彷如無覺一般沒有出現,是一種考驗。
因爲關於太歲軍,世人皆知是銀戟太歲統領的部隊,幾乎沒有人知道還有一位白衣聖手譚月影在默默的影響着他們。
此時,穆豐陡然一聲長嘯,將他請過去,顯然是知道太歲軍不能光憑天蒼涯一人能決定。
當然如果穆豐想要爲天蒼涯做出,怎麼決定都可以,可是把他叫去,那是商討,而不是專橫的爲他們做主。
也許,商討與不商討,決定和結果是相同的。
可商討與不商討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甚至可以用南轅北轍來形容。
因爲,他代表着,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