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狡詐江湖
酒牙子長槍一劃,便是一條直線,猶如一道風雪形成的牆,而那兩人見此情形,想要退去卻早已不能,只得上前,只希望能夠打斷逼退酒牙子,自己等人也能有機會退去。
說起來,不知道這三個人原本就是擅長拳腳功夫,還是因爲之前的打鬥過程中丟了兵刃,這三人無論是被月兒一指點退的那個人還是一直在和酒牙子激戰的兩人,竟一直都是赤手空拳。
只見那兩人欺身而上,可哪知他們剛剛纔越過那道風雪形成的的壁壘,就只聽酒牙子一聲暴喝:“去!”
其實酒牙子若真是一槍刺下去,雖然對方有兩個人,但酒牙子亦有將這兩人當場格殺的自信,但是最終出手的那一瞬間,他還是改變了主意。
酒牙子心想:這三個人想來定然與追殺他們的人是生死仇家,不死不休,而自己現在與追殺他們的人雖然算不上生死仇家,但以後肯定也是敵對關係,他也沒有必要爲以後的對手當打手,不划算。
酒牙子既然打定主意不殺,但還是打算給對方一個不輕不重的教訓,長槍一揚,向着兩人既快又重的砸了兩下,兩人頓時吐血不止,向後飛掠,原先被月兒一指點飛的人因爲忌憚月兒,所以一直沒動,而月兒又害怕賀峰有什麼危險,所以不敢稍離,但此時那人卻也顧不了許多,直向着那被酒牙子一槍砸飛的兩人奔去,想要接住兩人,但誰知酒牙子因爲心中惱恨,雖然打消了殺他們的念頭,但是這一槍砸下去,卻也極重,所以那人剛碰上那兩個人就被一起帶的飛起。
那三人一路鮮血狂吐不止,身上原本大大小小的傷口又重新裂開,流血不止。三人剛砸到地上滾了幾圈,卻又迎面一股旋風直直的向着他們衝撞而來,他們還未穩定身形就又被旋風推的不斷後滑,直到狠狠地撞在了身後的大石上,才堪堪停住。
現在的酒牙子對於氣勁所形成的旋風,基本可以做到隨意調控了,所以幾人在被一槍砸倒在地之後才感受到那呼嘯而來的旋風氣勁。
酒牙子只看了一眼那十分狼狽,幾乎都要站不起來的三人便不再關注,而是轉過頭看向了剛剛趕了過來的那羣人,酒牙子淡淡的看着那個剛纔衝他說話的那個領頭的人,他此時也是已經回過味兒來了,他只是沒有在江湖上行走過,但他並不傻,相反,他很聰明,不然也不會如此年紀就能有如此戰力。
那個人或許是真的認出了他,但也或許沒有認出,但這些都不重要,他當時估計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主要目的只是在於詐那三個人而已。
華銘率領衆人到了地方之後,便對着旁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自帶着人去處理那三個人,而他本人卻是笑着朝酒牙子這邊走來,好似閒庭信步一般。
“慢着!怎麼,不打算給個交代嗎?”酒牙子自然也看到他的小動作,他要是此時再不說話,恐怕就真的要背這黑鍋了,他最終還是希望那三個人背後的勢力能夠和眼前這人多多的廝殺一番呢,這樣一來,自家少爺做的那點事,等過個幾年,再想擺脫干係,似乎也就容易的多了。
“原來還真是兄弟你啊,小弟華銘……”華銘笑着說道,那剛纔準備過去拘拿那三個人的人也停了下來,等着華銘新的指示。
“化名……”
“華銘!”華銘稍稍顯得嚴肅了些。
“呵……”酒牙子無所謂的笑了笑,終究只是個不認識的人,管他叫什麼呢,隨後酒牙子也稍稍顯得嚴肅了些,目光盯着那剛纔準備拘拿那三個人的人,口中卻是對着華銘緩緩說道:“這三個人現在是我的!”
華銘轉過頭看了看那三個,稍稍沉默了片刻,隨後又是無所謂的笑了笑,拿手搓着下巴,似乎在想着該怎麼說。
“恩……要是按你這麼說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們首先得是我的,然後纔是你的,你是屬於撿了個便宜”
這個時候,酒牙子身後的一種護院在經過剛開始的混亂之後,此時已經集結在了一塊,丁明站在酒牙子身後,月兒則是拉着賀峰站在那倒地不起的三人的不遠處,皺着眉看向酒牙子這邊。
事實證明,酒牙子雖然很聰明,但其實算不上多麼精明,與何平仁那樣的老江湖更是不能比,他有着與他自身實力相符的絕對自信,但他終究還是初出江湖,年輕氣盛。
酒牙子似乎沒有聽到華銘的話,也似乎聽到了,但是卻沒有放在心上,將目光緩緩移到華銘身上,似是在擔心華銘聽不清楚自己說話一般,緩緩說道:“人終究是在我手上!”
酒牙子和華銘之間的談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更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所以基本上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而那三個癱坐在地上的三個人此時已經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不過卻是爲時已晚。
對與酒牙子的心思,華銘一點都沒有猜到,畢竟他還不知道他這次真正想要斬草除根的人已經被賀峰救走的事,他只是想到酒牙子應當是第一次出來闖蕩,多少有些狂傲不羈,對於這點,在前夜的時候就多少有了些判斷,此時再見,只是更加肯定了而已。畢竟如果是一個老江湖,當初也不會像他那樣,緊張、衝動、而又像是在劃地盤一樣的示威。
華銘來回轉了幾圈,似乎有些難以決斷,實際上他是在忌憚酒牙子和月兒,而其他人看起來好像也都不是普通人,不然哪裡會這麼多的廢話,說不定直接就搶人了,酒牙子這些人他會不會留活口都不好說。但這些畢竟只能在心裡想想。
“哈哈,左右不過是三個人,既然咱們都有份,而且人又在你手裡,那我就問幾個問題,問完之後,不管結果如何,人都教你處置,怎麼樣,夠意思吧。”華銘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十分不在乎的說道,此時的他還不知道之前酒牙子故意手下留了情,他只是大概的知道,剛纔酒牙子出手有所保留。他和初出江湖的酒牙子不一樣,只要能把事情辦成,他也不願意節外生枝,更何況,不管是酒牙子還是月兒,他都看不出深淺來。
這下換酒牙子爲難了,他本來就沒打算摻和這事兒,他原本是想跟這個華銘打上一場的,至於最後輸了要如何或者贏了又要如何,他還沒想過,他只是想跟這個華銘打一場罷了,但是現在華銘這樣說了之後,他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變相的,好像最終還是和這華銘走到了一條路上。
雖然心中思緒萬千,但實際上也不過是在一瞬之間,酒牙子依然面色不改,看着華銘,但卻是在對月兒說話:“誰毀了少爺的馬車,那這幾天就讓他當牛做馬吧!”
“明白。”
“呵呵……”華銘自詡給足了這個愣頭青面子,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會這麼做,這多少讓他有些惱火。
“我們走。”酒牙子說道,隨後月兒揮手讓身旁的護院將那個之前被她一指震退的人拖走,說實話,她心裡多少有些失望,幾乎沒有經歷過什麼激烈打鬥的她,經過剛纔的打鬥之後,她此時以及心中躍躍欲試。
酒牙子心中也有些躍躍欲試,他雖然轉過身背向華銘,但他一直都在防備,或者說他一直都在等華銘出手。
畢竟之前都是在大山中,雖說也有與人爭鬥的時候,但畢竟大多數還是在於那些獸類打鬥,那個時候,他見過一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也親身經歷過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世情百態,但那裡和這外面的江湖,終究是不一樣的。直到此時,他才隱約明白,以前老人們常說的:大山雖大,卻不敵江湖之大。
大山之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恨、情、仇,但是從來都不會有這麼多的彎彎繞,愛就昭告天下,仇就一刀捅死。現在這些讓一向在大山中看慣了生死的酒牙子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但同時,他偶有些想要試試看的想法,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試什麼,但他就是想——試試看。
“稍等……”
“嗯?”酒牙子揮揮手,示意其他人不用管他,然後看似無所謂的停住身形,微微側頭。實際上他已蓄勢待發,只要華銘有一點動手的意思,他不介意先下手爲強,之前那口氣他可還沒出完呢。
華銘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酒牙子暗中的小動作,將雙手背在身後,似是在開玩笑的對酒牙子說道:“這樣的話,那我可就不欠你什麼人情了。”
這個時候酒牙子才驀然想起之前華銘貌似說過這樣的話,不過酒牙子原本就沒有在意過那什麼人情,就算退一步講,他要了這個人情,以後對方知道了自家少爺做的事,那這微薄的人情估計有和沒有也沒什麼兩樣。
“人情?什麼人情?”酒牙子故作不知的問道。
“呵……沒什麼,不送。”華銘心中着惱,但在語氣和表情上卻是不露絲毫,對着酒牙子輕描淡寫的說道。
儘管華銘掩飾的很好,但是酒牙子還是感覺到了,嘴角微微勾起,心中的沉悶之氣也漸漸消散,隨即,踏步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