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磨劍(一)
賀峰一直都很奇怪,雲鴻飛自小就是賀勇堅定地追隨者,不管是打架還是玩樂,幾乎賀勇一句話,他就敢舍了命的幹,這他可以理解,可是自從“論資排輩”之後,雲鴻飛除了喊賀勇的時候會喊上幾聲“勇哥兒”或者“老大”,喊其他人不是喊“幾弟”就是喊“老幾”,剛開始的時候,賀峰每次聽到他喊五弟或者老五的時候,都有一種是在喊別人的感覺。
站在中間場地上,經過雲鴻飛的提醒之後,賀峰也有些惡趣味的選擇了用劍,大師姐白青的劍賀峰也算是垂涎不已了,這把劍同樣是白挺給的,但是就像白挺教給白青的劍法一樣,都沒有名字,這把劍也沒有名字,雖然至今賀峰也沒發現這把劍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吹毛斷髮、削鐵如泥卻是等閒,這可是賀峰自己多次試驗之後得出的結論。
不過他也從沒開口要過,雖然他相信只要他開口,白青說不定真的會給他。
站在對面的孔作山見到賀峰手裡提着一把劍,臉上露出濃濃的不屑,他不是無智莽夫,亦有自己的驕傲,那天在拳腳上落於下風雖然也有輕敵的成分在裡面,但在事後他冷靜下來之後,也是認可了賀峰的一身力氣不小,但要說到用劍,並不是說誰的力氣大,誰的劍法就會更好。
說到底,孔作山還是覺得賀峰來尚天苑的時間太短,幾個月的時間,再如何用功,又能學到多少東西?
他曾見過白青練劍,他也不得不承認白青劍法很是高明,就以他的見識來說,那套劍法至少要在玄階中級,甚至更高!
但是他也曾見過白青與人對陣,最後雖然是白青獲勝,不過他也能夠看得出來,白青並沒有將那套劍法得凌厲之處施展開來,相比於白青,你賀峰才學了多久?
孔作山心中想着,心中已有了幾分計較,手中把握自然更大。
武功術法自古便分爲四階,分別是天、地、玄、黃,每階有份爲三個級別,各位高級、中級、低級,幾千年來中間數次細化之後,終於在各級之後又分出了三個等次,有一等、二等、三等。
賀峰自然也看到了孔作山不屑的表情,雖然不知道他是真的很不屑,還是故意做樣子給自己看的,但是賀峰心中依然淡定自若,雖然有這麼多然圍觀讓他有點不是很自然,但是有把握的事情,他也沒什麼太多好擔心的。
“細則我就不說,只講一點,拳腳無眼,刀劍無情,雖然受傷無算,但是不能出現惡意索命,明白?!”
站在兩人中間的裁判很是嚴肅的陳述了一遍最重要的規矩,這一條每次有人在這裡比試的時候,當場的裁判都會嚴肅的講一遍以表重視,所以這一套流程大家都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
“明白!”
“明白!”
幾乎是同一時間,賀峰和孔作山同時答道。
“開始!”
聲音方起之時,還見那人站在賀峰與孔作山中間,話語未落,便見光影一閃,人就不見了蹤影,近乎同時,場地四周也罩上了一層光幕。
這層光幕有兩個作用,一是削弱比試場地中逸散出來的勁氣,之所以是削弱而不是全部攔下,則是想讓人們明白自知之明爲何物;二是保護正在比試中的兩個人,不僅是爲了阻隔外界的影響,同時也是防止有人惡意索命。
呲的一聲,孔作山從腰後抽出一把劍來,賀峰也不用抽,這把劍大師姐借他的時候,就已經出鞘了。
賀峰雖然心中並不擔心,但這畢竟是賀峰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與人對峙,在此之前就算是和白青之間也是點到爲止的切磋,儘管剛開始的時候賀峰是真輸,後來或真或假的多是平局,但他從來還沒經歷過真正的戰鬥,所以他也是藉助着暴風雨前短暫的平靜來靜氣凝神,雖然他沒有真氣,但是他力氣大,雖然兩者之間所代表的意義可謂天差地別,但是至少在孔作山面前,賀峰並不處於絕對的劣勢,更何況賀峰劍法招式的精妙要遠勝於孔作山。
孔作山雖然表面上便顯出一副很不屑的表情,但是在心中卻沒有絲毫的輕敵,獅子搏兔尚且要全力以赴,更何況此時的他在賀峰面前還算不上獅子,賀峰也不是兔子。當然,對於這一場,他亦是勝券在握的,能夠名列名人榜,他又豈是好相與的?
“有·無·繁劍式”
孔作山欺身上前,伸手遞劍,上手便是自己最爲拿手的劍法。
“劍行無端”
聲音飄然,一把長劍在他手裡更是如同無物一般,攻守之間亦是飄然無聲,無跡可尋。
賀峰並不急着搶攻,這一場打鬥本就不是他挑起來的,再者他終究還是不習慣被這麼多人看着,最後就是他的一點小心思,想要藉着孔作山來磨劍。
叮叮鐺鐺的劍擊聲不斷響起,賀峰雖然守多攻少,但一派淡然自若,絲毫不見緊張的樣子;另一方孔作山雖然至今還未碰到賀峰的一塊衣角,但他也從未想過上來一招敗敵,是以也不見一絲急色。
“一劍百花開”
一招無功,孔作山又起一式,話語未落,劍勢已改。
“守峰有道無人行”
賀峰心下一凜,他只是從雲鴻飛以及司道口中聽過這個孔作山,雖然兩者言語之間對孔作山實力的評價並不完全一樣,但有一點卻是相同——馬馬虎虎。但是他一見到這“一劍白花開”,心中不禁一沉,當下對孔作山的實力重新估算,不在依照司道和雲鴻飛的判斷來做依照。
聞名不如見面,古人誠不我欺。賀峰在心中算是給司道和雲鴻飛記上一帳了。
……
隨着中間場地上賀峰和孔作山兩人你攻我守的打得越來越火熱,周圍圍觀的人們的討論也越來越熱烈。
“那和孔作山對上的小子是誰,看起來好像也有兩手的樣子?”
“咦?前幾天的事情你不知道?”
旁邊不知情的人也馬上問道:“什麼事?”
之前搭話的那人環顧一週,見到周圍的目光聚集在了自己身上之後,才慢慢的說道:“那個人叫賀峰,據說是賀勇的弟弟,前幾天他輪值,聽說是孔作山使了絆子,那賀峰據說是偷襲之下將孔作山打了個鼻青臉腫、倒地不起,這纔有了今天的這場約戰。”
“孔作山針對他?不會是針對賀勇吧?不過他有這個膽子?”其中有一人有些嘲諷的說道。
“不是孔作山,而是方行天,他和賀勇可是‘老相識’了。”
“難怪……”
“還有啊……”這人有環顧了一週,發現周圍的人基本都是認識的,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據說這賀峰是那‘蠍尾釘’的師弟”
“蠍尾釘?”一些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但也有人反應的很及時“是她?!那種孔作山怎麼還敢……”
“有方行天嘛。”
“對啊對啊,那方行天可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人…嘿嘿…”
此話一出,頓時一片歡笑,而有的人在歡笑之餘又不禁嘖嘖感嘆幾聲。
“哼!”
相對於別處的火熱的議論,白青這邊則是要清冷很多,特別是在白青一聲分不清是冷哼還是怒哼的哼了一聲之後,就更加冷清了。
“白姐姐?少爺可沒丟師尊他老家的人啊,你看你看,打得不是挺好的嘛,哎呀,你看這招‘劍來劍去劍無蹤’可是得了白姐姐的幾分真傳呢。”
月兒就站在白青身旁,緊張的看着賀峰和孔作山的劍來劍往,雖然知道自家少爺定然能贏,但依然還是忍不住的擔心,突然間聽到白青哼了一聲,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但又怕她是在生賀峰的氣,於是趕緊在一邊替賀峰說起了好話。
“他騙我!”白青並沒有聽出月兒的意思,以她的眼力,在開始不久就基本看出來了,平時和自己切磋比試,自己這個小師弟肯定留了後手,這對於只認識三個人的白青來說,這無異於是在騙她。
騙你?哪裡騙你了?月兒心中有些想不明白,看了看白青又看了看賀峰,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
“白姐姐你看,少爺這招‘進退無間’用的是不是太沒水準了?等回去了你可要好好教訓教訓才行,不能總是時好時壞的,以前都被白姐姐你慣的不好好練劍了,以後可不能這麼慣着了。”
“時好時壞?我慣的?”白青嘴角一翹,似是找到了一個可以接受的說法。
“不過等這場真正的比試打完以後,說不定少爺的劍法也會有所精進的。”
“嗯”
聽到白青不再是“哼”,心中鬆了一口大氣,心中想道:少爺啊少爺,我只能幫你到這了,以後大師姐要是教訓你,可不能怪我。
武者和武士一般都是出於真氣的積累階段,而真氣積累的外在表現則是身體越來越精壯,力氣也會越來越大,而由於白青在勁力方面很是吃虧,所以導致儘管白挺教給他的一套劍法很是精妙,但她一旦碰上那種可以一力破十會的人物,便很難靠精妙的劍招挽回劣勢。
但是賀峰呢?以他現在來講,卻是無法將那套劍法的精髓施展開來,但是他卻不像白青那樣,最怕力氣大的敵手,賀峰可是最喜歡和力氣大的敵手硬碰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