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復仇者聯盟(四)
賀峰再次醒來,已是深夜,大抵是深夜的時候這個世界才陷入沉寂之中,所以也同樣會給人一種十分寂靜的感覺,似乎連內心都被淨化了一般。
躺的時間可能有些長,渾身都有一種要酥掉了的感覺,頭也有些疼,但卻格外的清明,側了側身子,斜躺着看着窗外的夜色,雖然入目滿是漆黑一片,但他卻彷彿看到一個絢麗多彩而熟悉的世界。
這一覺睡得時間客觀來講,其實是沒有以前的時間長的,但是對賀峰來講,卻好像是睡了好久一樣。
他想起了很多事,所以,他忘記了很多事。
他把一直以來藏在自己內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於是,這些事情便消失了。
有人可能會覺得既然都想了一遍,那就說明沒有忘記,那是如何消失的呢?曾經的賀峰不是已經看破了那些“前塵往事”了嗎?現在爲什麼有需要想起,然後讓它消失?這不是很矛盾?很說不通?也很沒有道理嗎?
賀峰是勘破了曾經經歷的一切,他可以無所謂的把以前的事情拿出來開開玩笑,搞搞幽默,但這又代表着什麼呢?代表着他會經常性的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以前,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之前以爲的自己已經“勘破”,只是一個自我心理安慰。
現在,當他醒來的那一刻,看到了夜色中的景色,然後他便想通了,沒有什麼勘破或者看不透,也沒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或者一定要讓別人或某個人知道的,無論是過去的還是現在的,無論是在哪一個時空,總歸是自己的經歷,是自己所特有的一段旅程,只要自己認真過,又有什麼好記憶的呢。
就好像曾經的賀峰因爲這樣或那樣的原因,也經常會到一些比較有名的地方走走看看什麼的,每當他看到身邊形形色色的人們,一對對的青年男女們不斷地找一些場景,然後不斷地擺着各種各樣的姿勢來拍一些照片或視頻之類的,賀峰很難理解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因爲賀峰從來都是覺得,能記住的,到死都不會忘記,記不住的,又豈會是一張照片就能夠挽回的?
所以賀峰一直以來對這種行爲很是不屑一顧。
但是現在似乎隱約間明白了一些。雖然賀峰無法猜度別人是如何想,但是賀峰是這樣想的。
那不只是在給自己留什麼紀念,而是在爲對方留,不是怕自己忘記什麼,而是怕在這茫茫人海當中,如果有一天,你我走散了,你該拿什麼來想起我?你又要拿什麼來想念我?我愛的人。
心中想着這些有的沒的,嘴角淡淡的露出了一點笑容,可眼角卻是流下了一滴猶如泥水般渾濁的眼淚。
此後往事就如微風拂柳一般,風來過,柳條也曾因微風而盪漾飛舞過,微風將柳條的婀娜多姿展現在了世界的眼前,柳條也是微風曾來過這個世間做得力的明證。
這,就足夠了。還要求什麼呢?!
生生世世,夢一場,虛虛實實,真性情。足矣!
“吱呀~”一聲輕響,卻是房屋的門被打開了,月兒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彷彿是害怕吵醒賀峰一樣。
賀峰微微一笑,突然起了小孩子心思,準備嚇她一下,誰知剛閉上眼睛,準備等她走近的時候再來個“殭屍跳”嚇她一嚇。
月兒自是不知道賀峰怎麼想,只是往常一樣,點燃了明燈,然後緩緩的向着賀峰的牀鋪走來。
“是不是太餓了不想動呀,少爺?昨天老爺給你看過身子了,說是沒有什麼大礙,好好休養幾天就好,你要是不想動,我就把吃的拿進來吧,你可睡了差不多快有一天一夜了呢,還有啊······”月兒不停地跟賀峰講着他不在的這幾天,全府上下剛開始不知道的時候還好,可賀烈和蘇馨一連幾天都見不到自己心肝小寶貝了,剛開始的時候還道是到誰家玩的太晚了,忘記了時間,小孩子嘛,這樣很正常,但是後來幾天也沒見着,那這還了得?!找人來一問,都不知道,就連月兒也不見了。
後來找到幾個孩子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月兒和賀峰根本沒有在一起,月兒出去做了一些事,聽他們說這些事還都是賀峰親自交代的,而他們並不知情,很巧合的,李純和聶初影都不在,而其他人雖然也覺得賀峰突然間消失不見了很奇怪,但他們覺得這和他們借用賀峰的人出去調查個把人是沒有什麼關聯的,而他們既然是借人出去調查,而不是直接派自己的人出去,當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幕後操辦手,所以很自然地也就沒有提起過這事。
直到月兒回來,賀峰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可那又能怎樣,對賀峰消失不見這件事情沒有半點線索。
直到月兒說起賀峰最近在練什麼煉體累的什麼功法,這纔想道可能在外面某個地方打熬自己的肉體,可這遠山鎮說小它就小的可憐,小到兩個老死不相往來的人走在路上都是低頭不見擡頭見,可要說大,那他也大了去了,大到若是誰想要在這個地方藏上個把人,哪怕鎮上的幾大家族聯手,都不敢百分百打保票一定能把人找到。
這可就急壞了賀烈和蘇馨,賀烈還好,大風大浪走過來,還能壓下心中的狂怒以及內心的慌亂與不安,可是蘇馨就沒有那麼鎮定了,雖然她也是水裡火裡走上個來回心不慌、氣不喘的人物,可就在兒子失蹤這件事情上,她失了平日的雍容風度,變得惶惶不安起來。
自然,這所有的一切就要賀烈來安排,直到聽到賀烈一系列的安排下來之後,蘇馨內心的慌亂才稍稍的平復了一下。
賀峰雖不知道那種心情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因爲他從未產生過這樣的情愫,但他卻大概能夠想象得到,他曾見到過很多這樣的事情。
只是就連月兒也不知道的是,當賀烈做了最壞的打算的時候,到底做了什麼樣的決定,而月兒也只是知道一點,這次事件中,幾大家族幾乎都在聽從賀烈一人的命令,因爲一旦賀烈開口,無論是哪家的人,都無需向自家主子回報什麼,只要聽賀烈的話把事情辦好就行,甚至這幾天就連賀府的下人都敢揪着幾家的小少爺不放,質問自是不敢,但遠遠的跟着,他們卻也是沒有脾氣。
也是直到聽到月兒說起這些事,賀峰也才真正的瞭解到,自家到底有着什麼樣的勢力,他一直都以爲自家只是一個頗有錢財的富商,而剛好的事,這個富商又有那麼一點武道的天賦,所以在支撐家族的同時,也能夠將武道修爲推上來,可現在想來,看來自己真的實在是太過低估自己父親身上所具有的能量了。
原來自己這個看起來什麼時候都一副笑呵呵的,萬事好商量的父親,纔是真正的扮豬吃老虎的行家呀。
賀峰突然覺得自己在“低調做人,高調裝逼”這條路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停,月兒,你是怎麼知道我醒了的?我可一直都沒有動呢······”賀峰有些鬱悶,心想,我都沒動呢,你就知道我醒了?本來還以爲月兒是在跟睡着的自己說些什麼悄悄話之類的,當然,賀峰絕對沒有什麼窺探別人隱私的習慣,他只是好奇月兒會說些什麼而已。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他想的那麼回事。
“少爺呀,你不知道,你睡覺的時候可沒有翻身的習慣,也只有醒着的時候會動動身子······”月兒很是熟練的坐到牀邊,然後把賀峰扶了起來,讓他靠着牀頭坐了起來,而她自己也是像往常夜裡睡不着的時候和自家小少爺說些閒話時一樣,脫了鞋襪,坐到了被子裡去。
月而這一番可以說哪怕一點把自己當做下人的自覺都沒有,若是讓別人知道一個下人敢在自家少爺面前脫鞋,還敢坐到被窩裡,不知道會驚掉多少人的下巴,或者是受到多少人的鄙夷。
可賀峰覺得事情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纔對,也只有這樣,他在和月兒說話的時候也纔會更加的舒服自然些。
“那要是我剛開始的時候醒了,然後動了動,但是之後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呢······”賀峰有些像是一個執拗的小孩一般。
“少爺啊,你看我剛進來的時候,你被子可都沒有掖好呢,這可不是比一直以來的習慣呢······”月兒笑着彎下身子,將被子慢慢的掖好,然後又向着賀峰的位置靠了靠,他覺得這樣要更暖和一些,不至於散掉那麼多的熱氣。
“你看,你都說了,那都是我清醒的時候的一些小習慣,那要是我剛剛翻了個身就有昏了過去,其他的什麼事情不是都沒有時間來做了?”
“少爺呀······”
·····
像這樣的深夜,這樣的對話,多少是沒有什麼營養的,但是兩個人卻也顯得有些自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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