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掌櫃見來了大生意,親自招待宋源入座。
小二帶着楊瑾煜上了二樓,開了一間上房。
宋傾淑吩咐小二上熱茶,跟着楊瑾煜進了房裡。
楊瑾煜將何言笑放在牀上,爲她取下斗篷,扶着她躺下,蓋上被子。
宋傾淑坐在桌前看着,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說:“你對笑兒還真是疼愛啊。”
“那是自然,笑兒是我媳婦,我不疼她疼誰去。”楊瑾煜理所當然的說道。
宋傾淑撅起嘴,心道:宋躍在的時候,對我也是很好的,可是他卻丟下我跑去從軍了。
哼!都是這個壞丫頭!
宋傾淑又抱怨起何言笑來。
每次她一想到宋躍離開的事,就忍不住埋怨何言笑。
但她心裡很清楚,宋躍離開是爲了娶她。
楊瑾煜取下揹着的罈子放在地上,蹲在牀前摸着何言笑蒼白的小臉柔聲道:“笑兒,可要喝點熱水嗎?”
“嗯,要喝。”何言笑蔫蔫的說。
“那個,我有話跟笑兒說。”宋傾淑瞅着楊瑾煜道。
楊瑾煜沒搭理她,依然輕輕撫摸着何言笑的小臉。
何言笑閉着眼睛,享受着溫暖的大手撫摸自己臉頰的溫柔,心裡沒來由的被填滿了。
宋傾淑見楊瑾煜不搭理她,氣得跺跺腳,卻是毫無辦法。
這時候,小二端了一壺熱茶來放在桌上。
宋傾淑氣呼呼的拿起茶碗給自己倒茶。
剛倒好茶水,放下茶壺,一隻大手降臨,拿走了她倒好的茶。
“哎!那是我的茶!”宋傾淑瞪眼。
楊瑾煜涼涼的看了她一眼道:“笑兒不舒服。”
而後,他坐在牀邊,輕輕扶起何言笑靠在自己懷裡,喂她喝茶水。
宋傾淑憋得臉紅,瞪着楊瑾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她的意識裡,除了她爹,她從來沒有伺候別人的道理。
就算是何言笑病了也不行!
茶水有點燙,楊瑾煜吹了吹,喂着何言笑慢慢喝了幾口。
熱茶下肚,身子一暖,何言笑頓覺舒服許多。
直到一碗熱茶喝完,何言笑長處一口氣道:“真是顛死我了。”
“什麼死不死的,以後不許說!”楊瑾煜皺皺眉不悅的說。
“屁股好痛,渾身上下哪都痛。”何言笑哼哼唧唧的往楊瑾煜懷裡鑽。
“那就躺下歇會。”楊瑾煜將手裡的茶碗輕輕一送,那茶碗便飛到桌上,穩穩當當的落下。
“嗯。”何言笑應了一聲,轉身側躺下,楊瑾煜給她掖好被子。
宋傾淑等得不耐煩,走到牀前道:“笑兒,我真的有話跟你說。”
“你說吧,我聽着。”何言笑閉着眼睛喃聲道。
宋傾淑看看楊瑾煜,“他還在呢!”
“他是我夫君。”何言笑回了一句。
楊瑾煜一聽,心花怒放的揚起一個豔麗的笑。
笑兒這句話簡直說得太動聽了。
宋傾淑嫌棄死楊瑾煜的笑容了,撅着嘴蹲下,哀怨的小聲道:“笑兒,爹好像發覺我的心思了,讓我回去祭祖之後,就……”
“我就知道,你這個傻瓜會壞事。”何言笑毫無意外的說,“你總是這麼心急。等宋躍有了軍功,當上將軍,再提這件事義父也不會那麼反對。你現在就讓義父察覺,恐怕宋躍在軍中就不那麼好混了。”
“那怎麼辦啊。”宋傾淑都快哭了。
“還能怎麼辦,一切都聽義父安排就是。”何言笑道。
“可是爹讓我嫁人啊!”宋傾淑都帶了哭腔了。
“你小心樓下能聽見。”楊瑾煜白了這位腦子不轉圈的大小姐一眼。
宋源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有個這麼傻的女兒?
宋傾淑急忙捂住嘴,將眼淚壓在眼眶裡。
“義父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乖一點。千萬別再露出你心有所屬的樣子。義父並不知道宋躍的心思,只要你不再提起宋躍,義父就會以爲你只是一時興起。”何言笑說道。
“可是,若是爹真的逼我嫁人怎麼辦?”宋傾淑眼淚汪汪的說道。
“先答應下來,事到臨頭可以跑。”何言笑道。
“我能跑到哪去呢?”宋傾淑喃喃的說。
“你可以去大涴國,天謫山。”何言笑道。
楊瑾煜驚訝的睜大眼睛,他沒跟笑兒說過他的師門啊。
“怎麼去啊?”宋傾淑可憐巴巴的問。
她是知道天謫山的,那是大涴國實力最強的江湖門派。
何言笑沒再說話了。
“笑兒,你怎麼不說話了?”宋傾淑焦急的問。
“咳!笑兒不說話,是等着我說話呢。”楊瑾煜似笑非笑的看着一直閉着眼睛說話的何言笑道,“我的師門就是天謫山。”
“你?”宋傾淑吃驚的看向楊瑾煜。
宋源在樓下坐着喝茶,左等右等,女兒還是不下來。
終於他等得不耐煩,吩咐侍衛上樓喊人。
侍衛纔上到二樓,就見宋傾淑從何言笑的上房出來。
宋傾淑一轉身,看見樓梯口的侍衛,便一臉笑意的說:“爹爹等急啦,我這就下去。”
侍衛行禮,轉身下樓。
宋傾淑腳步輕快的來到樓下,宋源看着她問道:“笑兒怎麼樣了?”
“那丫頭,真是嬌氣,躺在牀上不會動了。”宋傾淑坐在宋源身旁,給自己倒碗茶喝。
在何言笑屋裡,她可是一口水都沒喝上。
“沒騎過馬的人,第一次騎馬就連着跑了一個多時辰,即使身子好也受不住。再說笑兒又不會武功,那就更是不堪了。”
說到這裡,宋源一臉惋惜的說:“可惜了楊瑾煜這個好苗子,不願隨我從軍啊。”
“爹,你怎麼一看見好苗子就想攬到手裡啊。”宋傾淑灌下一碗茶說道。
“你以爲宋躍是怎麼來的?”宋源沒好氣的瞪她一眼道,“若是他毫無用處,爹爲何要培養他!”
宋傾淑吐吐舌頭,心說:這可不是我提起宋躍的,是爹提的!
其實宋源是故意提起宋躍的,他就是想看看女兒會有什麼反應。
然而宋傾淑卻因受到了何言笑的教誨,這會沒露出一絲異樣。
宋源盯着宋傾淑看了半晌,怎麼也看不出女兒有什麼特別的心思。
宋傾淑奇怪的眨眨眼睛:“爹,你盯着我看什麼?”
宋源欣慰一笑道:“我的女兒如今可是個美人了,爹很是喜歡,呵呵呵……”
只要女兒沒有對宋躍動心思就好,看來上次女兒問宋躍的去向,只是好奇罷了。
不得不說,何言笑太有先見之明瞭。
宋傾淑聽了她的話,將自己的心思藏的深深的,一絲絲也沒有露出來。
於是,在軍中的宋躍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