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日子裡,這一天,天高雲淡。
京城長安的街道上比起已往顯得越發熱鬧,跑京城的商人明明依舊辦完了事情卻不離開,刻意多停留一段日子,就爲了能夠看到今天的景象。
納徵的時候張家給王家送什麼樣的禮已經成爲了凡是得到消息之人最期盼的事情,他們非常想要知道,富可敵國的張家究竟能夠送出價值多少的東西?
近期準備了一段時間,加上以前鋪下去的攤子都給運作起來的張小寶,今天沒有再去找李隆基給其做飯,和李隆基已經達成了協議,只今天一天,可以隨便動用任何的地方,甚至是長安城的城牆也可以動一動。
在皇宮中的李隆基此時正在打扮,準確地說是化裝,他也想看看張小寶究竟能擺出來什麼樣的場面,連吃了一個多月的飯,他也僅僅是知道張小寶想向京城調兵,從吐蕃那裡調來。
沿途已經有消息傳來,吐蕃那裡有大批打着張家旗號的軍隊,於一個月前出動,快馬朝京城而來,在六天之前便駐紮到了京畿到的外面。
本來萬騎營也要跟着過去看看,又被李隆基給攔了下來,只有負責皇宮保護的金吾衛整裝準備,顯得非常擔憂。
至於張小寶不願意給告狀的宗室之人東西,李隆基也沒強求,一部分宗室的人還不死心,正好讓他們藉此機會見識一下張小寶和王鵑的根基有多麼雄厚,好使他們老實點,別沒事找事兒。
在衆人的期待中,在王鵑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等候時,張小寶終於是開始了行動。
卯時正,京城的啓夏門被張家的人守住,城中所有人不準在這個門裡路過,離着還有一段距離的大雁塔上站滿了人,一個個身份尊貴,手中拿着望遠鏡,正好斜斜地對着啓夏門的那條路。
隨着鑼聲響起,衆人登時集中精神,眼睛一眨不眨地朝着那裡看去。
張家的隊伍緩緩地出現在了門口,前面是挑起來的幡,後面緊隨着的是兩輛車,車上的旗幟書有一個大大的‘醫’字,這是張小寶答應給王鵑送的醫術三千卷。
兩輛車向前走,一直走出去百丈,後面竟然沒有別的對付再出現。
這讓看熱鬧的人臉上顯露出無盡的失望。
“就兩個車?張家的納徵送兩車東西?”當先有個站在別人後面的人,收回伸出去很長的脖子,遺憾地嘟囔道。
在他前面那人覺得熱,稍微動動,頭也不回地說道:“可能是兩車紙幣,每張都是一百萬錢,你想想是多少?”
話是這樣說,可他也覺得很失望,還不如一個稍微有點錢的人家,甚至是京城的尋常人家也不可能僅僅這一點隊伍,該有的排場得擺出來,不然誰知道你送了什麼?
他話音剛一落,還不等別人附和,啓夏門的地方又出現了一個隊伍,同樣是挑着幡,鳴着鑼,這次出現的車稍微多幾輛,一共二十輛,車上的旗幟寫有‘雪蓮’二字,便是張小寶答應送給王鵑的一萬朵雪蓮花,只是無法保持盛開的樣子,製成幹藥材,裝在車中。
“我知道了,雪蓮,二十大車的雪蓮,前面那個應該是醫術,看看,後面還有什麼?”一個反應比較快的人當先喊道,聲音不算太大,卻也讓整個塔上的人聽個真切。
沒等太長時間,又是一個隊伍出現,只不過這回沒有那麼多的車,只有幾個人合力舉起一張大布,布上有畫,看着好象是某個地方一般,上面還有字,在街邊離近的人能夠看清楚,上面寫的字是‘洛陽億花園’。
在看圖上的花,竟然全是牡丹。
街道兩邊登時傳來一片驚歎的聲音,只要不是傻掉的人都能猜出來是什麼意思,洛陽周圍一定有一個長了無數牡丹花的大花園,拿不過來,所以畫在布上。
如果說剛纔的醫術和雪蓮還讓人覺得很平常,至少沒有看到一萬朵雪蓮,不那麼震驚,可知道有如此大的一個花園,那感覺就不同了,洛陽那裡的地價可不便宜,竟然能買下那麼大的一個花園,要是自己能有個小點的,也不枉此生。
驚歎聲還沒落下,第四個隊伍出現,這回可就不是幾輛車的問題了,一輛接一輛的車順着路朝京城王家所在的地方走去,衆人看着,前面的已經變成的小點,後面的車還沒走完。
車上沒有罩任何的蒙子,只是用繩子花住了,一車車的全是錦緞,平常的人家是送點粗布什麼的,用肩挑,挑個幾擔,那就不錯了,張家竟然一送就是那麼多,估計全卸下來堆在一起就可以成山。
李隆基也找了個地方,他的地方好,熱氣球,在別人的保護下,朝着門口看,見到這一個隊伍之後,對旁邊的高力士、王皇后還有武惠妃說道:“據說小寶跟鵑鵑說的是‘錦船一千帆,千載駐容顏,醫書三千卷,春來無傷寒,雪蓮一萬盞,夏日不見炎,億草一花園,秋裙舞翩翩,如山一州綿,冬雪風難喚。’如今看來這就是如山的帛了,往前飛飛,朕要看漕渠。”
命令一下,幾個熱氣球開始朝前移動,下面也有人跟着保護。
這一刻漕渠的兩邊已經站滿了人,他們到不是知道張小寶會送船,而是認爲想運來更多的東西,必須得走水運。
不等着李隆基的熱氣球飛到漕渠的上空,從東面便出現了點點帆影,藉着向西吹來的風飛快接近。
“船,船,很多船。”岸邊一個眼睛尖的小孩子,被大人高舉在頭頂,正好看到了那些帆影,高聲地叫着,衆人朝那裡看去,果然,一張張的帆出現在視野當中,沒人能數過來有多少船,只知道很多很多。
“陛下,全是花船,沒有炮艦。”高力士沒去數,按照張小寶說過的話,明白那是一千艘花船,上面彩旗飄飄,每隻船都用錦緞給打了包裝,見沒有大炮架出來,放心地對李隆基說道。
“朕看見了,又不是要攻打京城,派炮艦幹什麼?力士,你說一千艘的花船駛到海上,突然遇到了新羅或日本的武裝船,有兩千艘,會不會打不過?”
李隆基先是說沒派炮艦的原因,接着又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
高力士愣了一瞬,搖搖頭,回道:“陛下,臣覺得就算是一萬艘兩國的船,真要想打,估計最後也剩不下來幾隻完好的,臣覺得那船上應該有點防禦的手段,對,有點。”
“有點?嗯那繼續看,朕想看看,張小寶究竟能擺出多大的場面,哎~朕成親的時候估計也比不過啊,或許能與朕泰山封禪時差不多。”
李隆基知道眼前看到的僅僅是個開始,不然張小寶也不會連續做一個多月的飯,每天都不重樣,那麼累,如果僅僅是一點軍隊,說不過去。
其他人不如李隆基瞭解的透徹,在岸邊看着的人眼睛直直地盯住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的船,心中充滿了震驚。
尤其是還沒出嫁的女子,滿眼都是小星星,幻想着自己成親的那一天是不是也能有這樣的隊伍來顯示實力。
要成親的男人則是臉色比較難看,比如某個富貴的人家中的,要是沒出現張小寶給送的禮,稍微拿出點錢,擺擺場面也算是不小的面子,但他們現在明白了,成親的時候無論擺出多麼大的場面,也無法與之相比,女方家也就不會那麼高興。
大雁塔上的人這時就看不清楚漕渠上的具體情況,只能瞧見一片帆影,猜不出船上是否還裝了什麼貨物。
“厲害,三水的張家果然非同尋常,竟然能擺出這麼大的場面,這輩子算是見識到了。”一個以爲船過來就結束的人放下望遠鏡,感慨地說道。
周圍聽見的人紛紛點頭,不說那如山的帛,光是無數的船隻就不是一般的富貴人家能拿得出來的,哪怕是王爺成親,或者是其他的鉅商,能調動如此多的船,也不可能把買賣放下弄到這裡,看樣子除了張家,別人沒有此等閒心。
就在很多人認爲張家的納徵快到尾聲,結束的時候,啓夏門這裡安穩了,水上的船隻停駐在那裡,但別的門卻是動了。
離興慶宮不遠的街道上,沒看到啓夏門情景的人正遺憾時,旁邊的春明門動了,有六隊人衝了出去,每隊人都攜帶了一個個大的滾軸,十幾個人擡一個,從春明門出去,就開始貼着城牆跑動,邊跑邊放線,金燦燦的線,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那樣的晃眼。
每跑出去十來丈,就會有人在城牆上釘兩下,然後讓金線搭在上面,後面還有一隊人,手上拿着小燈籠,撐開來是一巴掌大,一個個的開始往金線上掛。
“金子,這是金子。”有專門做首飾的工匠不用到近前,只站在遠一點的地方,看到絲線的反光就判斷出了那是什麼。
“金子?把金子拉成錢是要幹什麼?”有人想不通,在吵雜的人羣中大聲問道。
六隊人繼續跑動,速度並不是太快,看樣子好象做好了長距離跑動的準備,如此一來,有那心思活的人,急劇地喘息起來,用驚恐的眼睛往着那六個隊伍,聲音顫抖地說道:“不……不會是……不會是要用六條金線繞長安吧?”
附近的人聽見,再看着六隊人的架勢,不由得也開始往這方面想。
“得多少金子夠繞一圈?看燈籠,掛在上面就是讓人知道金線的粗細,細了的話,根本掛不住燈籠,有錢,真他孃的有錢,將來我閨女嫁人,用銀線繞一圈我也知足了,不用六圈。”
一個二十來歲的人,懷中抱着一個小女娃,木木地說道。
“要金的,要金的。”女娃反而不答應,小手攥成拳頭在那裡揮舞着,引旁邊人發出一陣笑聲。
王鵑此時在家中,確實在家中的宅院上面的熱氣球裡,同樣舉着望遠鏡觀看,張小寶那天跟她說過了會給她傢什麼東西之後,就自己忙去了,她還真不清楚張小寶具體能做到何種程度。
前面最開始的五個都有了,剩下的就是那一首數字詩中的,一看便知道,金線是金絲繞城過六圈的那個,剩下的還有很多。
“娃,這得花多少錢?”王鵑的母親陪在旁邊,問女兒。
王鵑微微搖頭“娘,我也不知道,小寶自己做的,到時候我問問他,就知道弄這些場面的事情,追求虛名。”
王鵑嘴上是一副不在乎,貶低的意思,臉上卻是一點看不出平時的冷靜,興奮的耳朵都紅了,眼睛汪汪地望向在得意居上空飄着的熱氣球,似乎馬上就能滴出水來。
王鵑的母親哪裡不知道女兒的心思,嘆了口氣,說道:“娃這輩子值了,以後可要把小寶侍侯好了,別總欺負他,讓他做飯。”
“娘,誰欺負他了?就他欺負我。”王鵑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真好,娘當初成親的時候比起現在,萬一不如,等小珠和小遠成親的時候,也讓小寶幫着想辦法。”王鵑的母親有點遺憾,又有點期盼。
停留在京城看熱鬧的人,不等着在知道的啓夏門和春明門的情況之後朝兩個地方移動,長安西邊的金光門也有了動靜。
從西邊過來的同樣是鳴鑼的隊伍,在隊伍的後面是一幅幅巨大的畫卷,跟在啓夏門那裡看到的洛陽花園一樣。
這邊的人眼睛定定的看過去,第一幅畫,上面是一個大的湖泊,在旁邊寫有小字,‘一灣湖泊潮兩岸,蘇州太湖。’
第二幅是一條河以及三座山,同樣有一行字‘三山環繞泗水邊,河南道泗水,青龍山、安山,聖山。’
第三幅圖是五座山,字爲‘五嶽樓臺’,正好是五嶽,每個上面最好的位置處都修了一個樓臺,不用別人介紹,看的人也知道是什麼意思,那是張家在五個山上給王家修的。
第四處還是一個湖泊,只是上面開滿了荷花,仔細看,有點見識的馬上能知道是什麼地方,那是杭州的西湖,上面寫的是‘萬畝荷香千頃田’。
第五幅畫是一片林子,上面長有沉香木,只有去過陸州十萬大山的人才能認識,寫的是‘五林沉香四起鶴’。
五幅圖所代表的地方,看過的人都懂了,以後那幾個地方就屬於人家張王兩家的,一定是花大價錢給買下了。
“老天呀,他們家把西子湖給買了,以後去還讓遊玩嗎?”一個穿了一身水雲牌子衣服的商人,愣愣地看着那圖,絲毫不懷疑從今天開始,西湖歸人家王家所有,只是擔心哪天到了杭州的時候無法進去玩。
旁邊另一個商人也皺着眉頭想,說道:“估計能吧,他們家買的東西不少,很多地方一直讓別人進,根本不管,可能是就想要個名聲,知道那地方屬於誰而已。
大手筆,這纔是真正的大手筆,別人給納徵給點田地就不錯了,哪能比得上張家,一送不是山就是湖,比不了,也比不起,從今往後,還有誰不知道他們家?”
“能去就好,可稅收該怎麼辦?”先前的商人又開始爲朝廷操心。
“自然得給,買地方和該交的稅沒關係吧?估計到時候和以前還能一樣,誰在這幾個地方做買賣,誰得交稅,想是張王兩家額外又得交一部分,歸他們了,能修的更好看,明年,明年一定去看看。”另一個商人羨慕地說道,此時他已經生不起任何嫉妒的心思,差距大到一定程度的結果就是如此。
兩個商人還真猜對了。
在天上飄着的李隆基,絲毫不在乎地方被張小寶買去,高興地對武惠妃與王皇后說道:“以後有機會就去西子湖玩,小寶買下來了,說是送給鵑鵑家,最後還是要他來管,一定會投出大量的錢財來修。
憑他的本事,到時賺的錢更多,湖中的景色也會比現在好,力士,小寶怎麼說來着?朕記得他在朕的手買去後,說是……。”
“陛下,小寶說是以前依靠他買到地方的人可以繼續做買賣,但必須要聽他的安排,不能亂市,該交的稅一文不要,他們自己賺的錢會再交一份稅,如此,比已往能多收一份稅。”
高力士連忙回話,地方本來不能賣,但小寶只要一個名義上的所屬權,如果打仗等重要的時刻,還得歸朝廷管,再加上做出的承諾,這才賣給他,不然做夢去吧。
李隆基其實知道,故意讓高力士再說一遍,高興地頷首“對,是這樣,往後小寶說弄出那個什麼電話,朕離京城遠點也不怕,可以開電話早朝,就像小寶說他們以後的電話會議一樣。
朕有更多的時間在大唐各個地方遊玩,力士你得作證,小寶答應朕,只要朕去的地方有他家的買賣,花消就全由他負責,不動用國庫一文錢。”
“是,臣,作證。”高力士篤定地說道。
“不容易呀。”李隆基又感嘆一下“平時總算計不過他,終於讓朕找到機會,他急着跟鵑鵑好,想不妥協,朕怎能答應?”
“陛下聖明。”高力士又附和一句,可這話怎麼聽着都不對味,就好像李隆基趁火打劫一般。
旁邊的王皇后和武惠妃也跟着嬌笑出聲,武惠妃貼在李隆基的身上,柔柔地說道:“陛下以前是不跟張小寶一般見識,不然張小寶哪能騙得了陛下?”
“且莫誇朕,朕此刻心中也沒底兒,不知小寶是真的無奈妥協,還是以退爲進,朕總覺得他妥協的那麼容易,有其他方面的算計,只是一時想不明白而已,力士,給朕多打聽打聽,地方賣給他的時候可是不貴,若是他還有其他的利用,朕要找他好好說道說道才行。”
李隆基高興了一會兒,又不確定起來,主要是在芙蓉園吃張小寶做飯的時候,商量事情,只要自己提出來的條件,張小寶全是絲毫猶豫沒有地點頭答應,那叫一個痛快,越是這樣就越讓人懷疑。
王皇后在另一邊跟着說道:“陛下,小寶和鵑鵑,即便是有點算計,無非也是錢財方面的,多賺錢而已,他們又花不完,最後還不是用在大唐百姓身上?”
“嗯~再看,還有沒出來的呢。”李隆基應了一聲,眼睛繼續看向金光門的方向,剩下的估計全是從那邊來。
金光門這裡確實是開始了接下來的步驟,五幅畫過去,隔了有百丈遠,是一輛車,緩緩地朝着城門移動,在車上擺了一個大盆子,盆子中裝有一個十尺高的血珊瑚,分九杈,八杈守一支,如衆星捧月。
看到這麼大的珊瑚,而且還是血珊,讓看熱鬧的人羣有響起一片喧譁之聲,幾疑不在凡間。
“血珊瑚?是不是真的?估計能成仙了。”這是一個京城的官員說的話,他從未見過十尺高的血珊瑚,別說見,聽都未曾聽說過,今天就突然出現在眼前,讓他激動不已。
其他人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緊怕過了之後再也沒有機會。
在喧譁中,珊瑚過去了,隨着而來的是一羣女子,每個女子手上端一盤子,盤子裡面擺着一寸直徑的大珍珠,如果是一個還好說,可那每個盤子中至少放了二十來個,女子的人數加起來大概看一下,能有一千人。
即便是後面的珍珠看上去小點,那直徑也有八分了,一顆顆的珍珠在盤子中隨人的走動而晃動,能聽到湊在一起是放大的嘩嘩珍珠走盤聲。
看到的人被那珍珠的光晃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一個個懷疑,是不是全大唐的珍珠全被他們給弄來了。
珍珠過去,後面又是一輛車,單獨地走過來,車上還是一個大花盆,只不過裡面裝的不再是血珊瑚,而是一棵高達丈二的鐵樹,僅僅是鐵樹還沒什麼,但那鐵樹中間冒出來一個像放大了的鬆塔一樣的黃色的東西。
“開花了,啞巴說話,鐵樹開花,他們從哪找到此時開花的鐵樹?天下間還有他們尋不到的東西?好看,真好看。”
一個老頭誇讚着,其實鐵樹的花並不是那麼特別好看,有很多花比鐵樹花好,主要是鐵樹很難開花。
經老頭一說,附近的人還吸吸鼻子,道:“可不是麼,真香。”
開花的鐵樹過去,後面這時來了兩輛更大的車,外面有一層錦緞的罩子,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但看上去很高,後面的那個像樓一樣,下面的車竟然是稀少的從海外運回來的橡膠做成的輪子,十六個大輪子,即便這樣,也把地給壓出很身的車轍。
離着城門越來越近,當先的那兩車上的罩子別人掀開。
“啊?”看到的人幾乎不約而同地大喊一聲,那竟然是上下各三間,兩個高的由水晶打造的屋子。
唯一讓人稍微安心一點的是,房子不是一整塊水晶雕刻出來,能看出顏色不同,但拼接的很好。
所有人都知道,這絕對不是玻璃的,玻璃張王兩家有很多,那自然不可能用來當財禮,不知從何處找到的這麼多水晶,房子不用說住進去,看一眼都迷糊。
前面的水晶房子過去,後面的更高的過來,同樣有人把上面的罩子掀下去,白晃晃的一片,目測一下,竟然高達七丈,衆人紛紛回頭看城門,不知道能不能過去,那城牆後來用水泥修的,高五丈。
‘這可怎麼辦?’很多人心中同時有了擔心,怕房子過不去,房子的質地他們也看出來了,絕對不是什麼鋼鐵的,那色澤只要稍微有點見識的就能確定,白銀。
用白銀打造的七丈高的房子,怪不得那種輪子,那種材料的車被壓得咯吱作響,明明是最俗氣的銀錢,此時卻看不出絲毫的庸俗。
趕車過來的人到是沒有像觀看的人那樣緊張,房子到了城門口的時候,城門上面落下來幾個鉤子,正好把房子上面勾住,另一邊絞動鐵索,房子一分爲二,下面的四丈多點,上面的那個兩丈多,就這樣分開過去了,到了另外一面再裝上。
這個過程很慢,持續了兩刻鐘,直到車子行出很遠,衆人還沒有回過神。
轟隆轟隆的馬蹄聲傳來,驚醒了衆人,眼睛再次向西邊看去,這時看到的就是一輛輛的車,車不是太大,就和平時拉腳的人使用的車差不多,可是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除了西邊,長安的東邊,北面,還有黃河的南面,全有車被人趕着朝京城來,一輛輛的車上裝着糧食,薰醬的肉,酒罈子,桌椅等等,有的上面還有太陽傘。
看到的人疑惑不解,不清楚看不到尾的車運東西過來幹什麼?難道是給王家人吃?別說現在的王家人,就算是多一百倍,也吃不了這麼多的東西。
車子一輛接一輛還在往這邊來,前面的頂到城牆之後停下,後面的每個相隔兩丈左右,也跟着停下,紛紛靠到主路的旁邊,把中間的道路騰出來,看樣子還有隊伍需要通過。
黃河南邊的就一直過橋,在橋的一邊與漕渠連上,一路延伸着到了南岸,同樣是望不到邊。
如果不是每隔一段,車的前面挑起來的旗幟代表了大唐一個個的物流,還真容易讓人以爲全是張家的車子呢。
但就算是這樣,依舊讓人心潮起伏,似乎除了張王兩家,還有皇帝,再也沒有人能調動如此多的運輸隊伍。
四個方向,如果騎馬測量距離,就會發現,每一個方向都有二十多裡,比起泰山封禪時候的隊伍更長。
“這就是小寶說的百里車架畜千連,朕以爲他不過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真的弄出來四個方向,加在一起的百里車駕,還有那白銀做的閨閣,說七丈,寧肯在過城門的時候分開,也不願意做成五丈的。
張小寶啊張小寶,人說爲博佳人一笑,烽火戲諸侯,還有金屋藏嬌,張小寶做起來比他們還厲害,而且真敢做,壞了,力士,小寶還說什麼了?”
李隆基在天上感慨的時候,突然想起重要的問題,連忙問高力士。
高力士嚥了口唾沫,他也沒想到自己的乾兒子對鵑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一點不摻假,說百里車架,四個方面就綿延出去二三十里。
想了想,哆嗦下,回道:“陛……陛下,小寶還……還說……還說七隊精銳八營幡,九天遮陽十日綿,還有,說六軍齊,當時跟陛下說時,陛下答應過,小寶說的六軍,現在也沒有啊?什麼神策軍,哪有?後來小寶說就是禁衛軍,陛下,您真要借他用?”
“啊~是呀,朕以爲他就像讓禁軍露個面而已,看樣子不像啊,難道他要調朕的萬騎營?哎呀,早知道那天就不喝他刻意送來的酒了,朕明白了,他是故意的,沒開玩笑。
這麼說一會兒那個七隊精銳八營幡也得來了,說八營,他的營可全是加強營,最少每營一千人,弄不好他能一營一千五百人,不知七隊精銳又是多少?
這還沒什麼,來一萬多人而已,朕現在怕的是後一句,九天遮陽十日綿,他是想,想要……?”
李隆基也傻了,當看到以爲當初張小寶說的話是個誇張說法的事情真的出現的時候,他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一想到九天遮陽十日綿這七個字,他首先看的是腳下的長安城。
旁邊的武惠妃也張個嘴,說不出任何的話,她猜出來這句話的意思了,張小寶想把長安的天給遮上十天。
使勁晃了晃腦袋,武惠妃又哆嗦了一下,臉色蒼白地說道:“陛……下,張小寶他真能幹出來?只爲博佳人一笑?真做出來,點烽火的周幽王又算得了什麼?”
李隆基此刻也是嗓子眼發乾,接過王皇后遞來的水,使勁灌上一大口,點點頭“朕終於知道了,瘋子,張小寶他就是一個瘋子,一個月的飯真不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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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同的就是,周幽王點烽火會亡國,張小寶只是花錢多,而且組織調度的本事不一般,朕的長安這下出名了,朕現在想起,威名赫赫的翼州後勤營才發現,那算得了什麼?比起今天的陣勢,小巫見大巫爾,力士你說呢?”
高力士剛纔也喝了不少水,猛點頭“陛下,這說明咱大唐打仗不用擔心,小寶今天能爲鵑鵑擺出來此等場面,以後打仗的時候,後勤交給他就可以了,他若是找理由不管,陛下應治他的罪。”
“嗯朕也是這般想的,以後但凡涉及到組織調度的事情,他若敢推脫,朕絕不輕饒,命萬騎營準備,朕估計小寶快來找朕要人了。”
李隆基咬着牙說道,決定以後多讓張小寶乾點活,你今天不是能給朕擺出這個場面麼?那別的也一樣得行,不行就是欺君。
果然,李隆基想的不差,話音落下不長時間,張小寶就來了,飛過來的,熱氣球一點點靠近,遠遠地就給李隆基行禮,大喊:“陛下,臣想陛下了。”
李隆基一臉無奈地看着逐漸接近的張小寶,直到距離不過十米,快要撞上的時候,讓自己一方的熱氣球朝旁邊挪挪之後,才說道:“小寶,朕也想你啊,此事過後,估計得好好想你一陣子。”
張小寶也知道自己做的有點過分,可誰讓他喜歡王鵑呢,不想讓王鵑有任何一點委屈,趁着別人疏忽,這才把說的話變成現實。
對着李隆基又非常不好意思地行了一禮,說道:“陛下,臣那天與陛下飲酒時,陛下曾答應臣一事,陛下可還記得?”
“記得,你是要動金吾衛還是萬騎營?”李隆基已經沒心情與張小寶閒扯,直接問道。
“金吾衛乃是保護陛下的,臣哪敢用?就萬騎營好了,幫臣維護下下面的秩序,臣準備宴請長安及附近的所有人,東西都用車拉來了,等忙過今天,臣去芙蓉園給陛下做兩道臣新琢磨出來的菜式,賊好吃。”
張小寶目的達到了,金吾衛他不能動,萬騎營還是可以的,又不打仗,就是維持下秩序而已。
“哪個軍隊不是保護朕的?去吧去吧,朕陪你瘋一把,也好讓其他國家的人看看我大唐的富裕,以後誰敢不服,朕可以直接用小寶你來威脅他們。”
李隆基琢磨了一下,覺得也沒什麼,又不需要國庫出錢,張小寶有錢就讓他花。
張小寶也不客氣,領了命令,拿上令牌,轉身就去安排。
眼看着張小寶漸飛漸遠,李隆基突然又想到剛纔說的事情,對着張小寶喊道:“小寶,朕問你,你是不是想把長安城遮上十天?”
“不是,絕對不是,臣是想讓大家涼快一旬,臣去了,晚上芙蓉園給陛下做吃的。”張小寶含糊一句,用最快的速度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