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二孃瞧着元明珠建起的院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孫二孃的丈夫趙有喜,是村裡專幹包工頭的,這十里八村,但凡有個建房方面的事,都要找他,談好了價錢,準能將房給建出來。
那日,梅娘找的就是她。
她當時並沒有將梅娘放在心上,就來了句:“你兒子當了逃兵,是個孬種,除非出雙倍工錢,否則,不幹!”
梅娘哪裡能忍受得了這話,當即就走了。
走了,孫二孃也沒在意。前些時候,趙有喜接了幾個活,也不在乎這點活,誰知道,這些時日,趙有喜流年不利,接的活,因着這樣那樣的原因泡湯,這都閒着幾日,沒接到活,孫二孃就有些着急了,所以今日,就過來看看。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自己建起了圍牆,建的可是比那些專幹瓦工的都不差!
孫二孃這心裡,就有些不平衡了。
孫二孃瞅着剩下的院牆,心裡盤算着。
“明珠啊,在建院牆呢,明珠可真本事,這男兒家乾的活,都能幹的這麼漂亮。”
元明珠低頭,見是孫二孃,沒怎麼搭理。
她這人有個毛病,記仇,誰得罪過她,她都記在心裡。
孫二孃見元明珠不理她,臉色有些掛不住,可想着心裡的盤算,又道:“你娘在家嗎?我找她有些事。”孫二孃說着,就往屋裡進。
元明珠趕緊從凳子上下來,站到孫二孃面前:“嬸,你找娘有啥事?”
“你一個小孩子,我和你也說不清。”孫二孃正說着,瞅見梅娘從鍋屋出來,立刻笑着走了過去:“哎呀,大妹子,可瞧見你了。”
孫二孃走過去,直接挽住了梅娘,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梅娘有些不自在。
“嫂子怎麼來了?”梅娘性子好,並不記仇。
“找你有些事。”孫二孃說着笑着,就拉梅娘進了屋,彷彿這是她自個家似的。
原本扶着凳子的元小寶,看了看元明珠:“還弄嗎?”
“不弄了,看看她想幹什麼。”元明珠說着,連手都沒洗,就進了屋,剛好聽到梅娘問:“什麼事?”
“自然是好事。”孫二孃樂呵呵地道,扭頭瞧見杵在一邊的元明珠,並沒有放在心上。
“大妹子,前些時候,真是對不住了,我不該那樣說大寶,我就是心直口快,這張嘴啊,就是欠打,我家老頭子回了家,就教訓了我一頓,讓我一定要來跟你道歉。大妹子,你可千萬別記恨我啊!”
孫二孃說着,緊抓着梅孃的手,梅娘抽了幾下,沒能抽出來。
元明珠笑呵呵地道:“嬸,咱娘不是那種人,怎會記您的仇,不過啊,您說的沒錯,您是挺心直口快的。”在說到“心直口快”幾個字的時候,她刻意咬的重了些。
孫二孃笑笑,面色有些尷尬:“明珠可真會開玩笑。”
“是啊,我在開玩笑,嬸不必放在心上。”元明珠笑着,笑的十分燦爛,可那笑容落到孫二孃眼裡,卻覺得後背發寒。
“嫂子,明珠說的是,其實這也沒啥,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就知道大妹子寬宏大量。”孫二孃說着,瞅了一眼外面:“我剛纔瞧着明珠在砌牆,哎呦喂,可不得了,一個姑娘家,竟然幹這樣的活,這幾日,恐怕累壞了吧,大妹子若是不介意,我就讓我家老頭子找人給你幹,保證不出兩日,就將你這圍牆給建好,而且價格還便宜,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