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木離最後選了那把白色的劍,木離子對此沒意見,只是楚不遇不讓她帶走,無論出多少錢。

“樓主,你說話不算數,你不是讓我隨便挑麼。現在我好不容易挑好了你怎麼又不認帳了?”

楚不遇尷尬,忙賠禮道歉:“小離誤會了,並非在下小氣,只是這玄冰劍並不在這裡,你看到的只是它的模型。”

“那真正的玄冰劍在哪裡,丟了?難倒因爲是鎮樓之寶,樓主把它秘密藏在了別處?”

楚不遇搖搖頭:“此劍是我楚家劍祖生前所打的倒數第二件兵器,當年一個人在北極之巔得到了一塊萬年玄冰之鐵,來找劍祖幫他鑄劍。經過三年的時間,劍祖終於打出了玄冰劍。劍祖本着兵器是用來捍衛正義打造的劍,被那人用來殺人。持劍者所向披靡,無人能敵,爲所欲爲,人間腥風血雨。劍祖因爲幫那惡人打造兇器,成了幫兇,覺得自己的行爲違背了鑄劍者的宗旨,沒過多久便鬱鬱而終。但是,此劍卻在百年前一場大戰中斷掉了。”

“什麼?斷掉了?”木離一驚,覺得不可思議。不是萬年玄冰鐵所打造的麼,怎麼可能斷掉?

“沒錯,斷掉了。可能是上天見他作惡多端,開始對他小施懲戒,由於玄冰劍被毀,那場大戰那惡人受了重傷,從此再沒出現過,生死不明。但是,玄冰劍確實是斷了。”

“既然劍都不在了,爲什麼還要在這放個模型?”

“我楚家所打造的兵器都會留有模型,以此來記錄到底打造了多少。”

木離點頭表示知道了,因爲就在剛纔她在牆上發現的驚鴻劍的模型。可是,爲什麼自己偏偏挑中了一把已經毀掉了的劍?是了,自己從小運氣就不怎麼好的。

“鎮樓之寶是沒有了,老三再挑一樣吧,時間不多了。”一直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木離子突然淡淡說道。

木離搖搖頭,拖着木劍往下走。當自己突然很想要一樣東西卻得不到,即使此時出現了其他一樣好的東西,也不想要了。

“不挑了,這木劍陪了我多年,用着也還順手。再說,徒兒也不需要太厲害的兵器,又不是用來殺人。”

聞言,木離子感到欣慰。木離的這番話讓他覺得自己沒有把她教壞,當年收她爲徒是正確的。

走到一樓,楚不遇親自爲木離選了一件兵器,只因爲被她剛纔的一席話所感動。

武器不是用於殺戮的。

“小離,雖然不打算換兵器,但你的劍已經開裂了,用不了多久。雖然武器不是用來殺戮的,但你必須要有一件兵器防身才行。這白鐮雖不是什麼上成兵器,卻是鄙樓裡唯一的仙器,是劍祖生前打的最後一件兵器。”

木離接過白鐮,手觸碰到它時感覺一股寒氣瞬間轉到骨子裡。這種感覺只持續了半息不到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木離的手指甚至還沒來得及對此做出任何反應。

仔細看了一番,樣子雖然不太好看,但越拿越順手。除了小一點,除了全身通白,竟和街上賣的鐮刀一模一樣。

看樓主的意思,這是要送給她的節奏啊,是不要錢的。關鍵還是劍祖打的最後一件兵器,應該很有紀念意義。

“謝謝樓主,小離很喜歡白鐮。”

木離子不說話,拒絕了楚不遇留他們住一夜再走的好意,當天晚上兩人往西飛去。

一般情況下鐮刀都收進棍子裡,飛起來平衡感不錯。御貫了木劍,御白鐮多有不適應,可白鐮十分好掌控,沒一會就接受了它的新主人。

木離子嘴裡說大會要開始了,卻一點也不着急,途中還依次到武夷山,斷橫山去拜訪好友。

師徒兩到崑崙時,衆仙家早已入座,就等着木離子一人。

“天周仙君木離子到——”

人未到,已聽到宣聲。席上衆仙目光齊刷刷射過來,看得木離頭暈目眩,再不敢亂張望,乖乖跟在師父身後。

從來都是隻身赴宴的木離子這次帶了徒弟來,大家紛紛向這個可愛的小徒弟示好,木離也一一向大家問好。

木離子對大家寒暄一番入座,仙友會正式開始。大家聊啊聊啊,喝啊喝啊,看這架勢說個十來天也說不完。

會上酒香四溢,木離直咽口水,看得眼睛發直。也有弟子來請她喝酒,可是,木離子都視而不見,沒有師父的允許,她是斷斷不敢喝的。

好在這兒的仙果不錯,神仙門都吃肉喝酒去了,見木離愛吃,都把自己桌上的水果送給她。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水果,木離心裡美滋滋的,抓着一個就嗚啊嗚啊吃了起來。神仙就是好,想吃什麼有什麼,天南地北,春夏秋冬的各種水果都在這裡了。

遠處走來一十分好看的冷漠少年,木離也沒在意,誰知那少年問也沒問直接面向木離坐下。撿起一個蘋果,從腰間抽出匕首慢慢削皮,然後用匕首將果肉一塊一塊放進嘴裡。動作十分秀氣,從頭到尾沒看木離一眼。

從沒見過誰吃蘋果還這麼講究,就連一向十分講究的師兄吃水果也是能一口一個絕不會啃兩口。

木離盯着他看了許久,他還是面不改色,專心吃蘋果。

見他不理自己木離也不生氣,既然他不說話,木離也懶得說,兀自吃着。少年好像很喜歡吃蘋果,其他東西碰都不碰,不一會兒把面前的蘋果都消滅完了,時不時還伸手到木離面前拿。

見他這麼喜歡蘋果,木離把蘋果全部放到少年面前,這樣他就不用老是站起來拿了。少年擡眼淡淡看了眼木離,見他在看自己,木離也對他笑笑,誰知少年轉瞬間有低下頭去,“我要吃什麼,我自己會拿。”然後再也不吃蘋果,開始專攻葡萄。

這是警告麼?

木離像沒聽到,把葡萄全放少年面前,少年意料之中地沒再吃葡萄,開始吃桃子,木離又把桃子拿到他面前……

要看桌上的水果快被木離全塞到自己面前,少年終於再次開口,“住手。”

木離乖乖住手,問:“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像是沒聽到,反問道:“你覺得能進多少名?”

木離直直望着他,沒聽懂他問什麼。“什麼多少名?”

“你以爲你真是來玩的麼?”少年冷笑,提起一串葡萄走開,木離想要追過去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卻聽到師父的聲音。

我本來就是來玩的啊!

“老三,過來。”

少年愣了半秒,折回來又拿了一串葡萄,把剩下的蘋果全部帶走。

“師父有何吩咐?”

木離子二話不說,將手中的小酒杯和酒壺遞給她,木離立即明白師父的意思。

木離子得意大笑:“在下實在不勝酒力,就由在下三徒弟代在下敬各位吧。”

大家不斷打量木離,還是個娃娃,木離子怎麼捨得讓她代酒,而且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一般的娃娃喝了說不定就永遠睡死過去。

敬酒也要講究主客之分,木離最先敬的當然是崑崙掌門千行,可是他卻隨便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木離興沖沖舉起酒杯:“木離代師父敬各位一杯。”

在千行的監督下,儘管各掌門有多不情願還是將酒一乾而盡。

不知不覺,席上倒了一大片,把徒弟們給嚇到了,都紛紛來找千行要解救藥。不然,自家師父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醒過來。

才一杯,怎麼就都醉了呢,這神仙的酒量都不好麼?木離想不通,乾脆什麼也不想,見師父心情好,向他求了壺酒跑到樹下兀自喝着。

啊,真是好喝!

木離子神氣十足,這些人一個個早有預謀,還想灌倒他。還好此次帶了老三來,不然醉的時候多難看啊。

突然發現老三是個替酒的好人選,不過她好像是已經被白玉提前預定了。

一壺千日醉喝得木離身體暖和和的,心裡甜滋滋的。

千日醉,顧名思義,喝了一杯要醉千日才醒,所以大家都不敢喝它。只是木離喝酒從不會醉,覺得很甜很好喝,一個沒忍住又要了一壺。

千行忍住內心的驚訝,將解救藥發給各位掌門的徒弟。

等了半天,木離始終沒看到那位冷漠公子,也許,他是崑崙弟子。

酒也喝了,天也聊了,接下來就是徒弟們的時間了。各種遊戲和比試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如火如荼進行,最令大家期待的是仙劍大賽,每屆的仙友會除了各路神仙吃喝玩樂,共謀大計,也是讓各仙門弟子在一起切磋法術,取長補短的好機會。

雖然想去多少都行,但通常每個仙門都只派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前去出席別派的仙友會,長老可以帶一位弟子前去,也有隻身前往的。

爲了這一個名額,多少弟子不要命地爭,而木離,明顯是被誆來的。當初師父只說要帶她下山尋兵器,卻一次次被推上臺和人比試。上次好歹是和凡人比,這次可是和神仙們切磋啊,一個不留神死在上面可如何是好。

仙劍大賽的參賽者是跟隨各門神仙前來的弟子和全部崑崙弟子。

木離得知那位冷漠公子叫趙柯,是崑崙掌門的大徒弟,法術高強,小小年紀已得仙身,在遙遠的未來他極有可能成爲崑崙下一屆掌門。

儘管木離在每場比賽前都有求過考神,但在二十進十的進圍賽上還是遇到了趙柯。

雖然他面如寒霜,眼似死水,木離還是禮貌性問候一下,“趙師兄好。”

趙柯擡眼掃了下週圍,大家都在臺下看着,所以極不情願地說:“還請木師妹多多賜教。”

在比賽之前木離早就聽過許多關於趙柯如何厲害的各種版本的傳聞,卻從沒有親眼見過他到底有多厲害。

百聞不如一見,今日一比,纔算真正領悟到他的厲害。

知道木離是一個初學者,在幾千名參賽者中能進前二十已經非常厲害,趙柯整場比賽都只用了右手,還是不帶兵器的那種。雖然對方不出武器,還單手讓她,這讓木離覺得自己不受重視,卻還是希望他雙手都讓着自己。

木離將白鐮別在腰間,打算空手和趙柯比試,趙柯鄙視木離,“你的鐮刀呢,不用麼?”

“趙師兄都不用,我自然不敢用。”

“此刻還沒到該用的時候,而你若現在不用,會輸給我。”

“那我用它和你比試,是不是就能贏啊?”

趙柯一怔,隨即搖頭,“不是。但用它會感覺好一點。”

好一點也行,木離抽出白棍,鐮刀慢慢出現,對準趙柯,比賽開始。幾招下來木離幾乎毫無懸念地輸掉,與前十名無緣,而趙柯衆望所歸地奪得第一名。

“我門的仙友會趙師兄可會來?我今後定好好學習法術,到時我再與趙師兄好好比試,一較高下。”

“不知道……”趙柯冷冷丟下了句話就走了。

轉眼,仙友會已經結束,師徒兩人也該回山,一個御劍一個騰雲。到了天周山,沒有去正殿,而是直接回東殿,大老遠看見楚雲落和金弋在大殿前等候,身後是萬年不謝的雛菊和高大巍峨又美麗的大殿。

金弋還是那副淡淡的模樣,相比之下,一旁的楚雲落興奮不已,在木離子面前卻又不得不規規矩矩叫聲師父。

木離子點頭,回殿,金弋跟着進去,轉身關緊殿門。

“小落,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可還喜歡?”

楚雲落接過劍穗,上面穿着個黑得發亮的石頭,像顆黑寶石。楚雲落一向不喜歡寶石玉佩這種東西,卻覺得木離送的劍穗好看到不行,小心綁在佩劍上,舉起劍舞了兩下,十分稱心。

“這是黑曜石,有驅鬼辟邪的作用,帶上它便不會被鬼魅所糾纏。”

“謝謝師姐。”

突然,臉上有陣劇痛,像快要癒合的傷疤被人無情撕開,能把活人痛死,死人痛活。

傷疤?

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瞬間清醒。

“啊——”

疼痛難忍,紫尤一把抓住身上的發熱物體,只覺雙手握住了一個女人的身體,聽到強烈的心臟跳動的聲音,內心的恐懼非同尋常,驚恐地睜開眼,卻對上一雙充滿驚訝的火紅眸子。

女子趴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的手正緊緊抓着女子的肩膀,姿勢 曖昧 。

看得癡了,半晌才覺得臉疼得要命,認出身上女子,一把將她推開,緊緊捂住臉,手上全是血。

竟敢揭他傷疤,不想活了。

這是個漆黑的山洞,除了石頭什麼也沒有,洞內的唯一光源來源於插在石壁上的那把紅色寶劍。紅光使整個洞看起來十分詭異,即使在黑暗中行走多年,紫尤此刻心裡卻是感覺寒冷到了極點。

“你要幹什麼?”紫尤大吼,由於面部表情變化幅度太大,扯到傷口,疼得呲牙咧嘴,手指着女子,身體卻在發抖。除了臉沒變,劍沒變,其他都變了,但紫尤堅信就是她,化成灰他都記得。

這瘋女人,趁他出魔宮辦事時將他襲擊,莊越兒被她打成重傷,還殺了他幾百個手下,把他帶到此處,所爲何事?

難道……

紫尤搖搖頭,打掉這個荒謬的想法。自己不過是在比試時出言將她 調戲 ,也不至於如此報復自己吧,畢竟那件事已經過去好幾年,連自己都快要將它忘記。

還有,被自己 調戲 的女人不計其數,沒一個敢這麼對他,這女人簡直不想活了。

可是,自己好像不是她對手。

“你說呢?”女子身體重重撞在石壁上,濺起許多碎石,可見紫尤下手不輕。可女子不但毫髮無損,嘴角升起邪魅狂妄的笑,手裡握着個精緻的小瓶子,“那日不小心傷了你,嘖嘖嘖,看你全身的傷疤,有八層是拜我所賜,我來給你除疤,難道不好麼?”

紫尤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變成了一條一條布帛散落在一旁,連忙抓過衣服,惡狠狠盯着女子。

“好個不知羞的女子,你說是你傷了我,我何曾要你救?你殺了我數百名手下,這筆賬我還沒和你算,你竟還敢在這裡。可是,我很好奇,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和天周山的上官仙子差別實在太大,我竟差點被嚇到。你說是來救我的,可我這一身的傷無一不是拜你所賜,你先傷我,又救我,難不成,居心何在?”

女子笑而不語,上前就是一掌,再次趴紫尤身上,將瓶中藥慢慢倒在傷口上。

“哇——”紫尤一開口,血拼了命地往外涌。除了瞪着女子,竟是全身沒有半點力氣,什麼也做不了。

“這藥對去疤有奇效,你忍着點,幾個時辰就好。”給臉上好藥,又粗魯地觸碰他的傷口。

“你這是……啊!”話還沒說完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身上的傷疤一條一條被女子粗魯撕開,然後在上面撒上一些白色粉末。

紫尤想,這瘋子不會是往自己傷口上撒鹽吧,疼死了。

不但脫光自己的衣服,還敢如此侮辱自己的身體,紫尤伸手就要拔劍,卻發現全身動彈不得。

上好藥,女子起身,對身下男子的兇怒目光視而不見,赤炎飛回手中,女子俯身,“那日多謝你手下留情,下次別這樣了。你法力本就不如我,卻又以貌取人小看我,輸給我再正常不過,傷你臉並非我所想。我傷了你,又救了你,從此兩不相欠,下次見面我不會手下留情。”

明明是關心的語氣,卻透着不容忤逆的氣勢,讓人不敢說半個不字。

未等紫尤回答,上官衛兒已走出山洞,沒有了赤炎,洞內黑得像地獄。雖然是冬天,身下的水都結了冰,紫尤衣不附體,卻一點不覺得冷。反而,心裡熱烘烘的,久久在雲端飄蕩。

“嗖——”

赤炎劃過長空,周圍魔界弟子連忙朝洞口趕來,卻怎麼也進不了洞。

“喂,上……,衛兒,你回來——”

紫尤全身鮮血淋漓,像一條被剝皮的死魚倒地上一動不動。洞口被上官衛兒設下結界,別人不輕易進得來,任他如何叫喚,洞外的人都聽不到,最後,紫尤認命地閉上嘴巴。

好你個上官衛兒,等我出來,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一年好景君須記,正是梅紅梨落時。

從山頂往下看,整個小木村被揚揚灑灑的白雪蓋了個嚴實,一縷縷淡不可見的青煙拼命從瓦縫裡往外專,充滿了生活氣息,安靜美好。

木離子一襲藍衣佇立山頂,突然轉身灑然一笑,“我該叫你什麼,是和大家一樣叫你宋伯,還是……”

琴聲突然斷掉,宋伯按住琴:“你還是叫我宋伯吧,我早已忘記以前的名字了。”

“她,那個孩子,你爲什麼把她送給我?”

“她很聰明,也很有仙緣,給你介紹一個好徒兒不好麼?”

木離子一把抓起酒杯,猛灌了幾杯,擡眼看着宋伯,卻見他正在吃飯,心中幾番醉意,幾番苦楚,幾番無奈。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你從一開始就不怎麼相信我,不相信我會只愛她一人。你是在考驗我,對麼?”

“不是,我相信你是愛她的,我不是在考驗你。我之所以把小離送給你,是因爲你能幫她,這件事牽扯的事太多,事關寒冰膽的安危。”

木離子一驚:“寒冰膽?”

“木老爹被人用朽術所殺,相信這世上會這門禁術的人沒有幾個,不難找到。”

木離子點點頭,擡眼看着這光怪陸離的世界,千百年來沒有一點改變。開心也好,惆悵也罷,春夏秋冬來得從不遲疑,走得從不拖延。

所以,人是多麼地卑微,卑微得像一粒塵埃,被雨水打溼,最後變得什麼也不是,融進海洋裡。

“轉眼又是一年,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不打算回家麼?”

“去哪?我是小木村的村長,小木村就是我的家,你有空多來陪我這個老頭子喝酒彈琴。”

“是。”

正要離去,木離子疑惑不已,道:“你也需要吃東西麼?額,我說的是一日三餐,少一餐也不行,向凡人那樣麼?”

宋伯笑道:“本來不是這樣的,但和大家待久了,會很想過凡人的生活。像他們一樣夜息日作,每天精心準備一日三餐,然後留很多時間好好品嚐食物,是一件很令人滿足的事。”

木離子突然神色暗淡,喃喃自語:“是啊,城兒曾經說過她也想和我過你這樣的生活,我彈琴她跳舞,我挑水她澆花。”

雖說得小聲,可老人聽得毫不費力,嘆了口氣,道:“還沒找到城兒麼?這麼久,到哪裡玩也該回來了。”

“沒有找到,就像從界消失了一樣。你保重。”天羽受到主人的呼喚,飛出劍鞘。

宋伯擡手,道:“慢着。”

木離子收回劍,轉身:“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宋伯眉頭一皺,表情十分糾結。想說卻不知如何說,又或者不知從何說起,猶豫不定,最後才慢慢道:“那個殺人兇手,我見過,他當是一身黑袍,頭戴鬼面具。但是,從他的身手和背影來看,倒讓我想起了兩個人……”

第三十九章第二十四章第七章第十一章第九章第五章第三十九章第三十章第九章第二十五章第九章第十七章第三十三章第二十二章第二十章第二十七章第三十九章第三十七章第十八章第二十二章第四十三章第十七章第十章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章第十一章第十三章第四十八章第三十九章第三十七章第四章第二十二章第三十八章第五十章 這就是結局第十五章第四十七章第四十九章第三十二章第三十五章第二十七章第七章第二十七章第四十二章第二十七章第七章第十七章第二十五章第四十二章第三十六章第二十七章第八章第二十五章第四十三章第七章第二十五章第三十七章第四十八章第二十七章第四十五章第十三章第四十八章第二章第十一章第三十一章第四十五章第二十七章第四十一章第一章第二十三章第五章第四十六章第五章第三十一章第四十二章第四十九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五十章 這就是結局第三十七章第六章第四章第五十章 這就是結局第五十章 這就是結局第五章第三十七章第三十六章第三十二章第三十章第十章第四十五章第十三章第七章第三十五章第四十九章第二十八章第四十五章第五十章 這就是結局第四十四章第四章
第三十九章第二十四章第七章第十一章第九章第五章第三十九章第三十章第九章第二十五章第九章第十七章第三十三章第二十二章第二十章第二十七章第三十九章第三十七章第十八章第二十二章第四十三章第十七章第十章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章第十一章第十三章第四十八章第三十九章第三十七章第四章第二十二章第三十八章第五十章 這就是結局第十五章第四十七章第四十九章第三十二章第三十五章第二十七章第七章第二十七章第四十二章第二十七章第七章第十七章第二十五章第四十二章第三十六章第二十七章第八章第二十五章第四十三章第七章第二十五章第三十七章第四十八章第二十七章第四十五章第十三章第四十八章第二章第十一章第三十一章第四十五章第二十七章第四十一章第一章第二十三章第五章第四十六章第五章第三十一章第四十二章第四十九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五十章 這就是結局第三十七章第六章第四章第五十章 這就是結局第五十章 這就是結局第五章第三十七章第三十六章第三十二章第三十章第十章第四十五章第十三章第七章第三十五章第四十九章第二十八章第四十五章第五十章 這就是結局第四十四章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