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既然是魔界的人,看你生活得悠閒自在,無拘無束,應該不受魔尊七重的管束。既然不受魔尊管束,想必身份不一般,魔界四大護法沒一個是你。你是……”

“我是誰?”

“以你現在的年紀,應該比七重大上三四個紀。如果魔界的魔尊傳位之法是禪讓,你是上屆的魔尊,若是一脈繼承,你就是七重的爹。但你卻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餘鴻。”

木離將腰間的黃色小宮牌拿到手上,冷笑道:“不過,你們百算卻有一疏,我只是天周門的一名普通學員,並不是什麼掌門之女,這個小宮牌不是我的。所以,我對你們沒有一點用處。”

男子站起來拍了拍手,笑道:“木姑娘果真是冰雪聰明,真是什麼也瞞不住你,沒錯,我就是餘鴻,魔界的上一屆魔尊,七重他老子。不過……”餘鴻無害地笑笑。

“不過什麼?”木離追問。

“不過木姑娘難道沒感覺到我對木姑娘一點想法也沒有?我在這呆了快一百年了,無趣得很,只是想有個人來陪我說說話而已。”

這個理由木離始料未及,抓她來這裡就是想讓她陪他說說話麼。

“自古正邪不兩立,你是正,我是邪,我不僅不會陪你,一有機會我還會殺了你。怎麼,你還要留我說話麼。”

餘鴻臉上略有慍色,緩緩說道:“哦?那敢問木姑娘什麼是正,什麼是邪。”

木離正氣凜然地說:“正者救人,邪者害人。”

“哈哈哈,說得好,可木姑娘可知道,正邪只在人心,而不論幫派?木姑娘說正者救人,那是木姑娘你心思單純,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正派的幌子殘害百姓,魚肉凡人,手段卻是我們這些所謂的邪者百倍所不及的。百年前的仙魔大戰使界民不聊生,人人只道是魔界有意爲之,木姑娘可知這是仙魔兩界共同造成的。勝者爲王,敗者爲寇,百年前魔界輸給了仙界,殘害蒼生的罪名自然由我魔界來擔,而仙界只會有守護蒼生,心繫六界,救人於水火的美名。”

“那是你們要搶寒冰膽,所以才引發的戰爭。”被那深不見底的眼睛注視着,木離有點底氣不足。

“可誰又告訴你寒冰膽是仙界的東西。寒冰膽乃無主之物,爲什麼仙界要佔爲己有。”

“凡事講究先入爲主,寒冰膽先被仙界得到,自然應是仙界的寶物。”這是木離的個人看法。

“哦,是嗎,那我魔界萬魔老祖所留的無字書被仙界奪了去,木姑娘對此又有何看法呢?是否還堅持先入爲主的規矩?”

無字書,什麼是無字書?她可沒聽過什麼無字書。木離咬緊嘴脣不說話,她其實並不知道什麼是正什麼是邪,聽了餘鴻的話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木姑娘想必不知道到如何走出這裡吧。”餘鴻突然轉開話題,乾咳兩聲,見木離不理自己,只得乾笑。

“總會出去的。”木離歪頭看天。雖這樣說,但她真沒把握能出得去,心裡盼着門中弟子早日找到這裡來。

“是啊,你總會出去的,這結界三日後就打開了,到時候你就可以走了,沒有人會攔着你。不過你得在這裡待三天,這三天裡,你不打算吃點東西嗎?”餘鴻看着遠方,不知在想什麼。

“我不餓。”木離倔強地搖頭。

“我又不會毒死你。”

“誰知道呢。”

“剛纔的話就當我無聊隨便說說的,你何必較真。你也說了,你對我沒有用,我何必害你個小娃娃,這要是傳出去多不好。”

木離瞪了餘鴻一眼,道:“你纔是小娃娃。”

“我屋裡有吃的。”

“我不吃。”

“不吃會餓死。你難道就沒有什麼事情要出去辦麼。”

有,當然有,拜師學藝,然後報仇,每一樣她都想做。

“其實木姑娘早知道我不會害你,對不對?”餘鴻意味深長的看着木離,他知道她一定什麼都猜到了。

“是又如何。”

“不如何。”

“咕嚕嚕”木離尷尬地別過臉,餘鴻笑了笑,沒有說話,朝東走去。木離再三權衡,覺得眼下活下來纔是最重要的,於是彆扭地屁顛屁顛地跟在餘鴻後面。

其實木離對餘鴻的印象不壞,相反,感覺他還不錯,可仙是仙,魔是魔,自古便勢不兩立。

雖感覺餘鴻是在很悠閒的散步,可木離怎麼走都跟不上,不得不一路小跑,可肚子裡什麼都沒有,木離跑着跑着就沒力氣了。木離一把抓住餘鴻的衣角,餘鴻停下來,搖了搖頭:“你坐着做什麼,快快起來,我慢慢走就是了。”

木離起來拍拍身上的灰,慢悠悠走在男子後面,問道:“餘鴻,你剛纔的話,是要請我吃飯麼?”

“當然不是,這飯不是請你吃的,是借給你吃的,你是要還的。”餘鴻一本正經地說。

“借?那我借了要如何才能還給你這頓飯,我身上有九兩銀子,你看可夠買你的飯?”

“不夠。”

“那可怎麼辦,我身上就只有這九兩銀子,若是不夠,我是吃不起你這頓飯的,我還是不去了。”木離站着不走了。反正她吃不起飯,還是到處找一些樹根充飢算了。

“能幹活嗎?”餘鴻轉頭問道。

“會……會一些。”除開一些很重的體力活,木離自認爲她還是相當能幹的,什麼燒柴熱水,洗鍋刷碗,澆花掃地,她都會。

“那便可以了。”餘鴻向前走去,木離連忙跟上。

他的意思是要她給他幹活,來抵飯錢?管他呢,只要吃飽了,什麼活她還怕幹不了。

“餘鴻,你剛纔彈的曲子叫什麼啊?真的好好聽,我在進魔宮時好像聽過。”

“你記性真不錯,這首曲子名叫《舞傾城》,是百年前仙界最最受歡迎的曲子。你想學麼?”

“當然,可這樣你就成了我師父了,你是魔界之人,我是仙界之人,我可不能拜你爲師,我的師父另有他人。”

“我可沒說要教你。”

“……”

木離跟在餘鴻身後走進一個小木屋,小屋裡一覽無遺,除了一鋪牀,就什麼也沒有了,連坐的地方都找不到。餘鴻一揮袖,屋裡頓時桌子,凳子,鍋碗瓢盆樣樣俱全,木離提着籃子到屋後面摘菜,又到小河邊洗菜,纔回到屋裡。

到了炒菜的關鍵時刻了,木離心跳加速,從小到大她還沒炒過菜呢。看看餘鴻,在屋前撫琴等待,一臉無比期待的模樣,木離猶豫了一下,挽起袖子就開始了。

是你叫我做的,難吃了可不能怪我,中毒了也不能怪我。

餘鴻坐在樹下靜心撫琴,突然聽到屋裡乒乒乓乓一陣響動,擡頭見木離手持木劍,把一根根胡蘿蔔拋高,然後用劍將它斬成片狀。餘鴻笑了笑,道:“刀功不錯。”

“餘前輩謬讚了。”木離難得在他面前謙虛一回。木離從沒聽過別人誇讚她的刀功,她也從不做飯,這項技能是她劈石頭練出來的,想不到現在用來切菜還很應手。

餘鴻眉毛一挑,一副很意外的樣子,自從這小丫頭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和自己說話就沒怎麼客氣過,看來她是真的很滿意她的刀功啊,既然還叫自己前輩。

隨即傳來把菜下到鍋裡的嗞嗞聲,然後就是一陣菜香飄到餘鴻的鼻子裡,看來今晚能吃到一頓豐盛的晚飯了。他在這裡呆了快百年那,每頓飯從來都是馬馬虎虎吃,有時候乾脆飯都懶得吃,隨便運一下氣就匆匆了事。近百年來這木屋算是第一次有了點人氣。

“乒乒乓乓”

“叮叮咚咚”

“咔嚓咔嚓”

“好啦,終於做好了。”想不到做飯這麼累,木離大汗淋漓地搬飯菜上桌。看到餘鴻吃驚的樣子木離心裡樂開了花,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木離把劍插桌上,擼起袖子抹了把汗水,問:“怎麼樣,還不錯吧?這可是我這十一年的生涯裡第一次做飯。還不錯吧。”還沒等餘鴻回答,木離自己說:“我覺得相當不錯的,你看這裡的每一道菜,道道都是色香俱全。”木離拿着筷子把碟子敲得當當響。

“介紹一下吧。”餘鴻淡淡地說。

木離拿起一盤青蔥炒土豆泥,得意地說:“這道菜的名字叫翻雲覆雨。”

餘鴻一口茶差點嗆住,問:“雲呢?”

“土豆泥就是雲啊。”

“雨呢?”

“這裡面還有點湯呢,這就是雨。”

餘鴻發現有一道菜只有一個圓圓的芋頭,好奇地問:“這個叫什麼?”

木離懊悔地給自己頭上敲了一記:“我怎麼給忘了。”然後跑進屋裡端了碗紅紅的辣椒醬出來,把辣椒醬澆在芋頭上,說:“這叫狗血淋頭。”

“你自己想的?”

“當然。”

“呃……不錯不錯,挺有創意的。”餘鴻痛苦地乾笑幾聲,開始動筷,夾了點“翻雲覆雨”的土豆泥放入嘴裡,閉上眼睛慢慢品嚐。木離張大眼睛,不放過餘鴻的每一絲表情,只見他閉着眼睛,腮幫子一動一動的,臉上的表情真是變化萬千,一會兒是歡喜,一會兒是思索,一會兒又是一副很陶醉的樣子,木離忙問:“味道怎麼樣?”餘鴻也不回答,只是很享受地“嗯”了一聲。木離欣喜若狂,連忙也夾了一夾土豆泥放嘴裡,“嗯,真好吃,想不到我的廚藝這麼好啊!”

餘鴻睜開眼睛,似不信木離的話,爲什麼他感覺這麼難吃呢,於是又夾了一大夾土豆泥放嘴裡,沒錯,是很鹹啊,很難吃得不行,怎麼會好吃呢。

“哈哈哈,你還想哄我,被我騙了吧。”木離往地上呸了一聲,看着餘鴻笑得前仰後合。

“小丫頭,竟然騙我。”餘鴻一開始就覺得“翻雲覆雨”很難吃,卻裝作很好吃的樣子,想騙木離吃,誰知道木離將計就計,讓他上了當。

心想是這小丫頭太厲害,還是他老了。

剩下的菜有一箭雙鵰,雞飛狗跳,隔山打牛,馬革裹屍,牛頭馬面,狼心狗肺和萬箭穿心。木離熱心地給餘鴻一道道慢慢介紹,聽得餘鴻一愣一愣的。九道菜把桌子擺的滿滿的,可真正能吃的沒有一個,不是太鹹就是太苦,不是太酸就是太辣,爲了不浪費食物,兩個人還是將它們一掃而光。

菜雖然難吃,這卻是餘鴻這百年來吃得最舒心的晚飯。

吃好飯,木離洗好碗筷,走到餘鴻面前,問:“你飯也借我吃了,說吧,要我幹什麼還,我可是渾身都是力氣。劈柴燒水,掃地種菜我都會,你要我幹什麼?”見餘鴻不說話,又說:“我不想欠你人情,我一定要還的,你快說。”

“你給我做三天飯就可以了,你說的什麼劈柴種菜,我都不需要。”餘鴻起身走回屋裡,“嘭”一聲,門狠狠摔上。木離這才反應過來,“喂,那我睡哪啊?”

“隨便。”餘鴻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來。

“這大夏天的,蚊子這麼多。”木離喃喃,靠在樹幹上,走了一天了木離此刻好想睡一覺。可一閉上眼睛,眼前就出現餘鴻那張再普通不過的臉,他問:‘敢問木姑娘,什麼是正,什麼又是邪?’然後耳朵裡全是《舞傾城》的琴聲,時而緩慢時而急促,時而撥雲散霧,雲開見日,時而低怨婉轉,如泣如訴。再然後,是一位女子在花海里跳舞,她白衣勝雪,膚若凝脂,眼如波,眉如黛,木離的情感被女子的一顰一笑所深深牽引着,女子笑,木離便感到很高興很快樂,女子一蹙眉,木離便覺得心痛如絞,難以呼吸。女子一邊跳舞一邊與蝴蝶玩耍,五彩繽紛的蝴蝶將女子團團圍住,隨着女子動人的舞姿而歡飛着。

木離猛地睜開眼睛,再無睡意,卻見遠處架着一把琴,琴絃再月光下發出淡淡的幽光。

這琴木離一看便知道不是凡物,餘鴻竟然沒有把它收走。

木離走過去,“叮——”試着用手指勾起一根弦,“咚——”木離又勾起另一根,參照着心裡的《舞傾城》慢慢彈起來,畢竟沒接觸過琴這種玩意兒,彈出的聲音木離自己都發指,

“咦。”木離發現琴身下有本琴譜,正是《舞傾城》琴譜,木離把書慢慢翻開,裡面記着密密麻麻的符號,木離一個也看不懂,索性將它丟一邊,注意力被桌上的碗碟所吸引。木離把碗碟一字排開,試着用筷子敲了下碗,“叮叮”,又敲了碟子,“叮叮”,不過碟子的叮叮之聲比較低沉,暗淡,碗的叮叮之聲比較清脆。將碗裝上水,敲出來的聲音的音色更是變化萬千,木離給碗碟里加水,有的一滴,有的兩滴,有一半碗,有一小碗,也有的滿碗。木離用筷子一一試音後,滿意的點點頭。

她就說嘛,有什麼事情是難得倒她的?看不懂琴譜不要緊,不會彈琴也不要緊,隨便弄幾個碗碟就行了,這聲音可比琴絃發出來的聲音好聽多了。

餘鴻難得睡着,卻聽到屋在吵鬧不修,又是敲碗又是敲碟子,時不時還冒出幾聲敲桌子的聲音。

“叮叮,噹噹,咚咚,嗆嗆,乒乒,乓乓……”慢慢聽下來,卻是《舞傾城》的聲音。彈琴餘鴻可能還能睡得着,對這種打擊器所發的聲音,他是萬萬不能忍受,可這聲音這麼久了卻沒有要就此打住的意思,隱隱有加強之勢。

餘鴻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頭像現在這麼大過。“別敲了。”外面的打擊聲還是源源不斷從門縫裡擠進來,然後狠狠地撞進他耳朵裡。

餘鴻飛身至桌前,卻一怔,見桌上擺着十六個碗碟,有一個碗碟是空的,其他七對碗碟從最少的一滴水由少漸多,到最後一碗水,整齊地排放在桌子上,他還是第一次見人這麼弄。

不知道怎麼的,剛纔還覺得這打擊聲無比聒噪,現在卻覺得無比悅耳,看來真的老了,開始喜歡小娃娃弄的這些玩意兒了。

等木離一曲敲完,餘鴻低頭問:“還挺會玩嘛,好玩嗎?”木離一擡頭,見餘鴻興致盎然地打量桌上的碗碟,“好玩。”

“會玩琴麼?”

木離搖頭:“不會。”

“可想學?”

木離不假思索:“當然。”隨後又搖搖頭,“不想。”她纔不想跟他學。

見餘鴻伸手過來想要拍木離的頭,木離想躲,卻怎麼都躲不了,還是被他給拍着了。餘鴻拍拍木離的頭,惋惜道:“你要是我徒兒該多好啊,可惜我年少是立下毒誓永不收徒弟。”

木離瞟了他一眼,這不是自相矛盾麼,想收徒弟又發誓不收徒弟,好奇怪的一個人啊。

“不如我把我畢生所學都教與你,你也不用拜我爲師,你看如何?”然後嘆了口氣,“本來是想傳給七重那臭小子,誰知他竟然嫌我的這些本事沒用,真是氣死我了,這個逆子。”然後餘鴻大口喘着氣,差點七竅生煙。

木離聞言,狠狠地搖了搖頭。

“人道三人行則必有我師,你道好,寧願讓自己一直這麼笨下去,也不願意向別人學習,一點學習的慾望都沒有。天周門的門規好像只規定不得學習邪門的法術吧,我又不打算教你什麼法術。”

木離驚恐無比,他怎麼知道天周門門規上所寫內容。

餘鴻知道木離心中疑問,也不回答,只是微笑,那些仙門的門規爲了防止弟子步入邪道,哪個不是這麼規定的。

“那你是要傳我什麼?”他乃魔界上任魔尊,一身法術最是厲害,他不教法術還能教什麼。

餘鴻長嘆一聲,感慨良多,“我自負擁有世上最精湛的琴藝,最絕妙的畫功,卻不想沒有徒弟傳承,真是枉此一生。”

木離表現出很同情的樣子,心裡卻覺得這個餘鴻未免太自負了點,竟然敢自稱天下第一,難道他忘了天周仙君木離子了麼。

“那你的棋和書呢,這可還差兩樣啊!”

餘鴻咳了聲,尷尬地轉過臉去,丟了幾本書在桌上,清了清嗓子:“你若想學,便把這些看了。”然後頭也不回,“嘭”地一聲,關上門睡了。

“要我學這些,你要我幹什麼活兒?”

“把飯做好吃點。”

“……”

木離黑着小臉,他竟然敢嫌自己做飯難吃,她除了“萬箭穿心”,其他的菜都沒吃上,全被他一掃而光,現在還好意思說她做的飯難吃,真是氣死木離了。

木離翻開一本叫做《瞭如指掌》的書,裡面密密麻麻的記載了彈琴所要用到的各種指法,詳細簡單,通俗易懂。

這書名怕是他自己取的吧。

木離實在弄不明白餘鴻爲什麼非要說服她學他的琴和畫,明明一仙一魔,本不該有任何接觸。正如餘鴻所言,天周門並沒有規定弟子不能向魔界之人學習除邪法之外的東西,她學了琴又不代表她就成了魔界的人。

木離將桌上幾本書慢慢看完,基本上能識得一些譜了,又將所有書細細看幾遍,開始看琴譜,邊看邊彈,看一眼琴譜彈一下琴。

如果說剛纔木離敲碗讓餘鴻睡得很不好,那這會兒木離斷斷續續的琴聲便讓他徹底失眠了。反正也睡不着,乾脆起來手把手教學,木離自然是學得極快,才短短兩天時間就把《舞傾城》給學會了,纏着餘鴻教她彈《高山流水》,餘鴻也毫無保留全教給她,順便送她一首《恭喜發財》。當然,木離的廚藝也在飛快的進步中,除了仍然不怎麼好吃,菜也不怎麼鹹了,其中進步最大的是“狗血淋頭”,這道菜還得到了餘鴻的誇讚。

“前輩,這是我爲你做的最後一次飯了,你快嚐嚐這狗血淋頭是不是又有進步了,還有這萬箭穿心,翻雲覆雨。”木離把所有的菜一樣夾一點放到餘鴻碗裡,餘鴻看着木離,乖乖地把菜全嚐了一遍,“嗯,小離做的菜越來越好吃了,要是多做幾遍,都能趕上大廚師的水平了。”

是木離叫餘鴻叫她小離的,木離覺得這樣叫聽着舒服一點。

聽出餘鴻話中之意,木離心裡也不是滋味,若她沒有仇要報,若她的爹沒有被人殺死,她也願意和木老爹生活在那小林子裡,過着與世無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每天都做狗血淋頭給他吃,就像現在一樣。那時候,誰還會想要去天周門學什麼法術,成什麼仙呢。

“前輩,明天我就要走了,不能給你做飯了,到了天周門我也不用做飯了,廚藝想必也不會有什麼長進了。但你要按時吃飯,那運功什麼的哪有吃飯來得實在,知道嗎?”

“嗯。”餘鴻像個做錯事被大人教訓的孩子。活了幾百年,第一次被人管,餘鴻突然覺得挺好。

吃好飯,洗好碗,木離沒有練琴,也沒有畫畫,而是直接在樹下睡了。夜來風雨聲,巴掌知多少,餘鴻躺牀上,卻睡意全無,仔細數着屋外的巴掌聲,不知道又有多少蚊子慘遭毒手了。

夜已深,餘鴻撇撇嘴,嘴裡全是狗血淋頭的味道,過了半晌,喃喃自語道:“真的是最後一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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