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到寢室,喚雨從一個很小的袋子裡拿出了兩盒飯,房間瞬間香氣瀰漫。木離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喚雨,不是每個弟子都發得有仙丹麼,我們爲什麼還要吃飯啊?”木離一邊非常努力地和飯菜作鬥爭,一邊含混地說。

“你是說那壺白玉長老煉製的丹藥啊。我爹說那仙丹是白玉長老隨便煉出來的次品,又沒有營養又難吃,吃了除了不餓,什麼作用都沒有,像這種仙丹,我一般都拿來喂靈蝌或者拿來當彈珠打。像我們這樣的小孩子吃仙丹對身體不好,你以後也別吃了。”喚雨也一邊努力地和飯菜作鬥爭,一邊含混地說。

“喚雨,你爹是幹什麼的啊?懂得好多哦。”

木離發現菜裡有個小小的黑黑的東西,被飯菜遮住了,木離拿着筷子把飯裡三層外三層的翻了一遍,才發現原來是顆小豆豆,放到嘴裡,酥脆清香。

“他是正殿的廚師,只是對飲食方面很有研究罷了。”喚雨頓了頓,繼續扒飯。

“成仙了就應該不用再進食了,就連纔是半個仙人的聶大哥都不吃東西,更何況身爲上仙的掌門。”木離喃喃自語。

“掌門也要吃飯麼?”木離問道。

“嗯……,掌門不用吃飯,但是仙都是可以吃飯的,只是他們想不想吃而已。仙也有貪戀人間美味的時候,我爹做得一手好菜,常讓掌門吃得欲罷不能。”

“你爹是給掌門做飯的,那豈不是很忙?你叫他做飯他忙得過來麼。”木離突然很羨慕喚雨有這麼個爹可以做飯給她吃。

“我爹很喜歡做飯,如果我有一天說不要他給我做飯,他一定會以爲我不喜歡他做的飯,會不高興的。”

木離嘴角 抽動 兩下。

果然是父女,這性格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吃完飯,洗好澡,木離打開明天要上的書開始預習,喚雨則躺在牀上玩。

木離沒有像喚雨一樣早看過書,也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所以每一頁的內容木離都要慢慢地看,不能跳過一個字。有時候一頁木離要重複看兩到三遍才能記住,實在記不住的就再多看幾遍,直到把內容記得牢牢的才肯繼續下面的內容。若是遇到難以理解的字或者詞,木離往往要研究半天,實在不行的就問喚雨。

喚雨不僅對書本的內容理解得非常通透,有時候由一個詞所牽扯到的其他相關內容,喚雨也一一給木離講解。

這天早上,大家早早就到教室坐着等老師了,木離和喚雨來晚了,只得做在最後面的位置上。

“喚雨這是什麼課啊,怎麼沒書啊?”

平時的課都有課本,木離每次都會把第二天老師要上的內容認真預習幾遍。若上課時老師突然提問木離她也好應付。

也不知道爲什麼,所有的老師上課都喜歡抽這個又瘦又黃的小丫頭回答問題。

但這節課竟然沒有書,那上課時老師如果又抽中自己回答問題可如何是好。

“是制丹藥的課。”喚雨懶懶的說了一句,她昨天晚上爲了研究一種新的髮型而沒有睡好。

話畢,一個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舉着個大石鉢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中年男子的頭髮全部披散在肩上,油光可鑑,眉毛像大刀的形狀,又粗又黑。眼眶深陷,眼神暗淡,鼻子又大又肥,嘴脣又厚又油,滿臉絡腮鬍。整個打扮給人一種很邋遢的感覺,若不是他身着道袍,大家還以爲是集市上的莽夫闖了進來。

“他就是白玉。”喚雨一眼便認出來人的身份。

白玉,多麼好的名字啊。木離覺得,取這個名字的人應該是一個白淨面色,溫潤如玉的人。

但是她錯了。

首先,白玉的黝黑臉龐顛覆了木離對白這個字的一切想象。其次,白玉的長相和打扮讓木離對玉字有了一個全新的概念。

平日裡來上課的老師都衣冠楚楚,有的老師的衣服還特意用香薰過。這位白玉老師卻反其道而行之,一點老師的樣子都沒有。

白玉站在講臺上,把手上的大石鉢放下,開始了一段漫長的自我介紹。

此處省略一萬字。

自我介紹完畢,只見白玉彈指一揮間,大石鉢裡發出“咔嗞咔嗞”的聲音,然後一隻黑白大蜈蚣從大石鉢裡爬出來,教室裡一陣尖叫,有膽小的女孩早已經被嚇哭了。本來木離都不怎麼怕的,但一聽到哭聲,木離也開始慌了起來。

“別怕,這是白玉弄來唬人的。”喚雨淡定的說。

“你怎麼知道,你……你不是也沒上過這種課麼?”木離一慌,舌頭又打結了,一句話說了半天。

“我不知道,但你看況無涯,她多麼淡定啊。”喚雨語氣中隱隱透着笑意。她知道況無涯是最怕蟲子的,更別說蜈蚣了,何況這還是隻陰陽蜈蚣,身藏劇毒。若那蜈蚣是真的,第一個跑的就是她。

但是,況無涯沒有。

木離一怔,隨即發現蜈蚣是透明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是假的這是假的。

木離從容的坐下,前面的況無涯也慢慢的坐了下來,轉頭看了看木離和喚雨。

“制丹藥不是應該帶一些草藥啊人蔘之類的東西麼,老師怎麼帶蜈蚣來啊?”

“這你就落伍了,你所說的制丹藥是狹義的制丹藥,這裡的制丹藥其實是廣義的制丹藥。此制丹藥非彼制丹藥。這不僅僅只是制丹藥而已,還包括制香,製毒和御毒,這節課老師估計是要教我們如何製毒。”喚雨做了個思考者的動作,聲音甜美,與喚雨娓娓道來。

什麼狹義制丹藥廣義制丹藥,什麼制丹藥不是制丹藥,木離都快瘋了。

緊跟着陰陽蜈蚣爬出來的是數不清的蠍子蟲蛇,一轉眼的功夫,教室裡已經成了蟲子的天地。“咔嗞咔嗞”的聲音不絕於耳。地上,桌子上,有些同學的衣服上都爬滿了蟲蛇,有些同學都已經跑出教室。

白玉瞟了瞟教室裡一動不動的同學,以爲是因爲大家看出了這些蟲蛇的真實面目所以才從容淡定地安靜坐着,於是白玉欣慰的點點頭,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好好,你們之中竟然能有人看出這些東西是假的,嗯不錯不錯。你,就是你,你說說你是怎麼發現它們是假的。”

喚雨平時最擅長邏輯推理,只見她站起來,頓了頓,說道:“回老師,我知道況無涯平時最怕蟲子,但不怕假的蟲子,她既然都不怕它們,那自然是假的咯!”

“哦?”白玉轉了轉他那又肥又粗的脖子,對着況無涯輕輕一笑。

“喚雨說的是你吧,況無涯,你起來說說你是怎麼發現它們都是假的。”

況無涯站起來,慢吞吞的說:“老師,我我並不知道它是假的。”

白玉瞪大雙眼,似不相信況無涯所說。

“只是我曾聽人說遇到這些東西儘量不要動,它們會慢慢走開的。”

白玉暈厥,醒來後把況無涯狠狠教育了一番,並告訴她見到這些東西第一時間應該是跑,而不是站着不動。

“你呢?”白玉的心情不好啦,隱約有要發脾氣的徵兆。

少年抖了抖,用手指了指自己:“我……我?老師……是是……叫我嗎?”

白玉不耐煩的說:“就是你。”

“我我……”少年臉色慘白,有點語無倫次。

“站起來回話。”白玉怒聲吼道。

“我……我一害怕就動不了啦。”少年終於一口氣把那九個字吐完。

“你……”白玉再次暈厥。

“你呢,是嚇得走不動還是覺得它們沒有毒?”白玉怒聲問。

木離站起來看了看白玉,又瞧瞧地上的噁心蟲子。

“這些蟲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它們都是透明的。所以我知道它們都是假的。”

此話一出,大家都驚訝地朝木離看來,因爲沒有人看出它們是透明的。除了白玉,在大家眼裡它們都是真實存在的,就連喚雨也一臉疑惑的看着木離,心裡暗暗驚訝木離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白玉的臉色終於變得正常一點了,他點了點頭表示木離所說的正確。

“可是有一個是真的,而且它還含有劇毒。”

“什麼?在哪裡?”白玉瞪大眼睛。

學生是天周門的花朵,是天周門的未來,白玉若是帶了一個真正有毒的東西來教室,便會對絲毫沒學過法術的同學們的生命造成威脅。若此事被掌門知道了,白玉領不到薪水不說,還有被革職的危險。

木離攤開手掌,一條七色小蛇趴在手心裡,朝着白玉不停吐着蛇信。教室裡突然爆發出白玉的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痛哭聲。

“小七,你怎麼混進來啦,你沒事吧!”白玉一把搶過小蛇。

衆人暈厥。

白玉把小蛇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裡,望了木離一眼,繼續上課。

白玉先是給大家講製毒的方法,然後自己在講臺上親自演示一遍製毒過程,再然後叫大家開始動手製毒。

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白玉在給大家演示,一旦某位同學做不好或者做錯了,白玉總是會再演示一遍。白玉之所以對同學們這麼有耐心,除了他本人可能良心發現外,更多的原因是怕大家把他帶小七來教室的事情說出去,所以要好好在同學們表現。

到了宿舍,木離一直對着手上的牙印發呆。這是上課時小七咬的,喚雨說小七雖然是白玉的寵物,卻身藏劇毒,可木離卻一點事都沒有,被咬時連痛都沒感覺到。這才半天的功夫,傷口已經慢慢癒合,變得不太明顯了,若不仔細看都看不出傷口。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百毒不侵?這種奇葩的事堅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然自己非被抓去研究不可。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木離花了半年的時間把所有的知識都記熟了,就是劍術不怎麼熟練,在上劍術課時總是被其他同學欺負。

剛開始是喚雨帶着木離慢慢練,時間久了木離也能學到一些重要的攻防之術。可好景不長,所有與況無涯搭檔的同學都不是況無涯的對手,況無涯常要求換人,到最後已經沒人敢和她對練了。爲了升學率,老師把喚雨和況無涯安排在一組。

沒人願意和木離一組,木離就一個人跑到樹林裡去對着樹砍來砍去。

有一天喚雨有事回家了,難逢敵手的況無涯在樹林裡找到了木離。

“劍不是這麼握的,喚雨沒教過你麼。”

木離轉過身來,看見況無涯靠在樹上,雖然是在和木離說話,眼睛卻看着手中的劍。半年來,這是況無涯第一次和木離說話。

“那如何拿纔算是正確的?”木離發現和況無涯說話有點不自在,兩個人每天在同一間教室上了半年的課,明明很熟悉卻從沒有說過話。

“自然是這樣的。”

一股冰涼的感覺襲上木離的手。況無涯握着木離的手,教木離正確的握劍方式。木離呆呆站在原地,低頭看着況無涯一個一個掰開自己的手指,然後將它們換了種姿勢握在劍柄上。

木離想:這要是金師兄就好了。

“你是來找我比劍的嗎?”木離突然警惕起來。平時況無涯都是暗中使用法術和喚雨比的,喚雨也用法術和況無涯比。木離不是喚雨,不會法術,若兩人真比起來木離一定不是況無涯的對手。

木離心裡苦笑:喚雨啊喚雨,你爲什麼要回家呀,這裡只有你能陣得住她了。

“如果我說是呢?”況無涯擡起頭來,一對明眸望着木離,似笑非笑,像是在等待木離的回答。木離心裡咯噔一下,警惕地向後退了幾步。況無涯卻噗一聲笑了出來,這是木離第一次見這個美麗女子笑,況無涯平時都是一副不喜不怒的樣子。只見她臉頰飛紅,模樣嬌羞無比,像夏日裡的山茶花,美豔無雙。

“我逗你玩兒的。”況無涯輕輕抿着嘴笑。

木離嘴角猛抽不止,這一點都不好玩。木離握劍擋在身前,狠狠地盯着況無涯。

“那你想做什麼?”

見木離像只小兔子緊張兮兮的樣子,況無涯突然很想逗逗她。

“我想趁喚雨不在……”況無涯慢悠悠地說,故意把每一個字都拖得長長的。

她想幹什麼?平日裡有喚雨在身邊,原來這個況無涯早就盯上自己了,只等着喚雨不在好好收拾自己了。都怪老師,平日裡老師總是當着全班人的面批評況無涯,誇獎自己,還不厭其煩的叫她多向自己學習。她這麼傲慢的一個人,怎麼甘心被自己壓在下面,都怪自己太愛出風頭了。可那也不能怪我啊,是老師抽我站起來回答的,我也不想這樣的。

木離往回望了望,老師和同學們離自己太遠了,如果木離大叫他們未必聽得到。

“我只是來請教你一個問題而已。”

“……”

不早說。木離腿都軟了,知道況無涯不是來找自己比劍後,木離慢慢坐下來揉腿。

木離越來越看不起自己了,這也太膽小了,一個況無涯都能把自己嚇成這樣。

“不知道你要問我何事?”木離壯着膽試探性問了一句。

“好吧,其實我有好多問題想請教你,是……是關於課本的。”況無涯面帶尷尬,但語氣誠懇。

木離聞言差點當場就吐了二兩血,外加咳嗽不止。

木離還以爲況無涯會問一些非常高深的問題,比如命運,比如婚姻,比如財運,又比如壽命云云。剛開始木離還以爲況無涯會問一些難以解答的問題,就連況無涯會找她解夢這種可能她都想過,卻萬萬沒想到況無涯會……問這個。

“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情況。”

木離點點頭表示知道。

“我只希望考試能過。”況無涯期盼地看着木離。怕木離不答應,又說:“喚雨雖法術高深,但劍術略有不足,你看這麼久了你連如何握劍都不會,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木離總算停止了咳嗽。

“我教你劍術,你給我補課。”

“時間?”木離擡頭問。

“在考試之前的每晚子時。”

“地點?”

“這裡。”

“可以,再見。”

木離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去。風迎面而來,將木離的黃衣吹得高高拂起,給瘦小的木離平添了幾分瀟灑。

木離發誓,她從未如今天在況無涯面前這般瀟灑過。有人願意教自己練劍木離求之不得,反正木離晚上睡得很少,有時候甚至一整夜都沒有睡意。

通過這一次的交談,木離發現況無涯人其實並不是很糟糕,還是有可愛的一面的。就是不知道喚雨爲何有點討厭況無涯。

還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着木離。爲什麼況無涯非要進天周門,五年前考試都失敗了一次,事隔五年又從頭再來,實在勇氣可嘉。正如聶無雙所說,天周門不留人,可以去蓬萊,也可以去崑崙,據說除了天周門要進行文化考試,其他仙門都對弟子的文化水平沒有太大的要求。況且,蓬萊和崑崙的教學水平也不錯。

難不成是天周門的魅力所惑?

之後的日子木離每晚都準時來樹林,有時想叫喚雨一起,卻不想喚雨說她與況無涯有不共戴天之仇,說什麼也不去,問有什麼仇喚雨又總是紅着臉哼哼唧唧半天不肯說。

雖然況無涯平時總是冷冷冰冰高高在上,但在教木離練劍上卻是仔仔細細很負責任,每教木離一個動作,都要求木離重做一遍,若不滿意況無涯就會再教一遍。在這一點上況無涯和白玉十分相似,是一個合格的老師。

木離仙資本就極好,只是之前的劍術老師路雲是個不合格的老師,每每給大家演示一遍就叫大家自己組隊練習,然後他自己去找白玉喝酒去了,也不管大家何時下課了。除了喚雨況無涯和一些本就有練劍基礎的同學能一眼記住路雲所練的劍路,其他同學都是在不斷地領悟中成長。所以,在上其他課時老師總是誇讚乙班同學的悟性非常高,老師點一句,同學們就已經知道老師要說什麼了。

可木離的悟性不高,所以總練不好劍。

但自從有了況無涯這個輔導老師,一切都在慢慢發生變化,三個月下來,木離的劍術隱約有趕況超喚之勢,這讓路雲狠狠地驚訝了一番,還以爲她開卦了。但路雲也並沒有對木離是否開卦多做研究,每次還是匆匆給同學們耍一遍劍就迫不及待地跑去白玉那兒找酒喝了。

據說白玉不僅能製得一手好毒,煉得一手好香,更是能釀得一手好酒。天周門中人人都知道白玉釀得一手忘憂酒,人只要喝上一口便會上癮,越喝越想喝,越醉越想醉,從此便是再也離不開了。這教劍術的路雲老師便是忘憂酒的千千萬萬受害者中的一個。

可木離卻明顯與千千萬萬個忘憂酒的受害者不同。一次煉香課上,小七不知何時爬到木離腳邊,木離一個不小心,就把小七給踩得粉碎性骨折。於是的於是,木離就被白玉帶到了他的酒窖。臨走前聰明的喚雨已經猜到白玉要對木離實施什麼酷刑,於是流着哈喇子告訴她用凝奚之術將體內的酒變爲水就怎麼喝都不會醉了。

可說到一半她纔想起來木離根本沒學過法術,只能燒高香求菩薩,希望白玉的酒窖在木離到之前突然爆炸。

然而,酒窖並沒有爆炸。

木離一到就被白玉塞了一罈酒,聞着醇厚濃郁的酒香,木離感動不已。這哪裡懲罰啊,分明是請她喝酒。

這忘憂酒味道果然不錯,可是就是不醉人。在木離喝到第N壇時就被白玉趕回來了。臨時白玉說,木離要想得到小七的原諒,以後就在酒席上爲白玉擋酒。木離望了望全身綁着繃帶,只露出兩隻眼睛的小七,十分愧疚的點了點頭。

白玉本來是想爲小七報仇,讓木離醉他個三天三夜,不想這才十歲的小丫頭竟深藏不露。喝了他這麼多酒竟然一點醉意都沒有,就連臉色都不曾有過變化,看來很有替他擋酒的潛力。白玉看着一堆酒罈傷心的不得了,這裡的每一罈忘憂酒都是他的心血啊。

回到宿舍,木離把偷來的一小壇酒拿給喚雨,她早看出喚雨的饞貓本性。卻不想喚雨抿了一口,還沒嚐到味道就醉死到次日,差點沒上成太虛的課。

這天晚上,木離照常到樹林裡去,等到了樹林纔想起況無涯之前說過快考試了,她要複習不會再來了,她該教的都教了,叫木離自己練。

這麼大的事怎麼就忘了呢!木離打算起身而返,卻聽到身後有聲音。

一時間狂風咋起,三月的夜晚還殘留着冬日的寒冷,木離緊了緊衣服,身後的沙沙聲越來越大。

樹葉的響聲?不像。

“誰?”木離大喝,一個轉身藏於樹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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