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程於青對他的小動作各種無語,這人就不能正經點麼?
“青姐,我這叫有備無患,誰敢保證將來他們不會尋仇?”樑飛將手機塞到褲兜裡,笑吟吟的說道。
程於青勉強接受了他的解釋,在奎爺三人似要吃人的目光中,揮揮手,吩咐馬仔將人帶出去。
送人的轎車早已經停靠在酒吧外,嚴陣以待的手下,正凝神注意着四周的動靜。
程於青先上車,正等着樑飛進來,可他卻站在車外,遲遲沒有動身。
輕輕搖下車窗,她疑惑的問道:“你不上車在等什麼?”
樑飛聳聳肩膀:“青姐,你們先走,我留下來斷後。”
既然信號是奎爺傳出去的,那只有一個解釋,他在向人求救!樑飛腦子裡早已經有了一個主意,所以纔會拒絕和程於青一起離開。
“這裡不安全。”程於青提醒道,“你別硬撐,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這三個俘虜轉移到相對安全的地點。”
“我知道,青姐,你先走吧,我保證不會亂來,相信我,恩?”他邪笑着衝程於青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暗送秋波。
出於對樑飛的信任,雖然不太放心,但程於青最終還是答應了他,而且留下了十多名馬仔,保護他的安全。
目送轎車迅速遠去,樑飛慵懶的伸了個攔腰,“喲西,現在咱們哥幾個進去喝一杯?慶祝今晚的計劃圓滿成功?”
他爽朗的笑着向身後的馬仔說道。
“飛哥,這不太好吧?”馬仔有些遲疑,他們留下來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嗎?這時候,怎麼能喝酒?
“安心啦,一切我自有打算。”樑飛伸出手臂,左右開弓,將身邊的馬仔摟到自己的懷裡,痞氣的口哨聲,在酒吧外安靜的街頭不停響起。
回到酒吧後,馬仔們迅速將地上的狼藉打掃乾淨,騰出一個相對乾淨的地方,讓樑飛坐下。
“飛哥,要煙嗎?”一名馬仔拿出一個香菸盒,遞到樑飛面前。
“這玩意兒我可不會。”樑飛搖頭拒絕了他們的好意,砰砰的將酒瓶撬開,與馬仔對飲。
男人的友誼在打架和喝酒中最容易增長,沒過多久,這些馬仔就開始和樑飛稱兄道弟,喝得滿臉微醺。
樑飛看了看時間,拿出電話,端着一杯洋酒,走到洗手間外的走廊上,撥通了戴陵的私人手機號碼:“戴市長。”
“樑飛?”戴陵愣了一秒,“你這小子怎麼每次都要挑這種時候找我?”
上回是這樣,這回還是這樣。
“市長,明人不說暗話,這次我可是給你送立功的機會來了。”樑飛靠在牆壁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說清楚。”戴陵臉上的柔色瞬間冰封,變作了嚴肅與鄭重。
樑飛和他秘密交談了一陣,在得到滿意的答案以後,他樂呵呵的笑了,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飛哥,咱們還要在這裡等多久啊?”好幾個馬仔喝得顛三倒四的,躺在地上,靠在吧檯上,嘴裡還念念叨叨的說着酒話,一名還算清醒的手下,見樑飛回來,急忙走上前去,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滿嘴酒氣的問道。
“放心,過不了多久,一切都會解決。”樑飛篤定的說着,在這句話說完後不到三分鐘,酒吧外就有急促的引擎聲轟隆隆的響起來。
張新沒有隨程於青離開,而是在酒吧裡研究着信號源的那塊手錶,當他看見電腦上信號波動持續加重時,他剛想把這事告訴樑飛,卻見到他正慵懶的坐在卡座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品酒。
他怎麼有種飛哥早就胸有成竹的感覺呢?
張新奇怪的想着,默默的將這個念頭壓制在心底。
“砰!”酒吧緊鎖的大門被人在外邊用力砸着,咚咚的巨響,像是要拆房子。
一些喝得醉濛濛的馬仔被這噪音騷擾得很不舒坦,他們搖搖晃晃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靠啊!誰特麼這麼沒公德心?大半夜製造噪音?找死啊!”
一聲怒喝後,房門再也承受不住對方的擊打,轟的一聲,倒塌在地上,濺起無數塵埃。
樑飛眼皮一跳,仰頭將杯子裡的洋酒喝掉,餘光微微轉動,掃過門口穿着防彈衣,胸口佩戴着重火力槍械,手裡還握着棍棒、片刀的六七名人高馬大的男人,眼底迅速掠過一道幽冷的暗光。
總算來了,也不枉費他在這兒等了這麼久。
“你們是什麼人?”張新嚇得直接從吧檯前的高腳凳上站了起來,厲聲問道。
他啪地將筆記本合上,另一隻手摸到腰後,心裡有些害怕,可更多的,卻是面對敵人的熱血與澎湃豪氣。
來人穿着統一的黑色西裝,渾身散發着一股駭人的殺氣,他們冷冷的掃過滿屋子七零八落的男人,最後目光定格在樑飛身上。
“把這裡給我圍起來。”帶頭的男人向手下命令道,嗓音略顯沙啞,他的下巴處有一道已經結痂的像是蜈蚣一樣的疤痕。
樑飛坐在沙發中紋絲不動,像是一座雕塑。
在場除了他,大概只有張新和兩三個頭腦還算清醒的馬仔,此刻他們四人立即聚攏到樑飛的身邊,把他牢牢的保護在身後。
“兄弟是哪條道上的?今晚這裡不營業,要喝酒,請移步到別家去。”張新深吸口氣,對方明顯來者不善,但他還是想要拖延時間,眼睛不停的朝樑飛的身上瞥着,示意他找機會逃走。
“你是樑飛?”男人凶神惡煞的問道。
樑飛耳朵微微動了動,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耳力好到可以清楚的感應到四周四五十米以內的動靜。
外邊有不少人,將整間酒吧團團包圍,如果他猜得沒錯,這些人就是奎爺請來的幫手了。
嘴角勾起一抹涼涼的笑:“我是。”
他隨手放下手裡的酒杯,終於擡起眼眸,看向了那名帶頭的男人:“我還以爲奎爺請來的幫手多有本事,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兄弟,奎爺給了你多少好處?我給你雙份,從今天起,跟着我樑飛混,咋樣?”
“放你妹的屁!”一名馬仔氣勢洶洶的怒斥道,嗷嗷叫着就想衝向樑飛,給他一個教訓。
樑飛彷彿沒看見直面衝向自己的來人,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
“臥槽!你敢這麼衝飛哥說話?想死嗎?”一名手下怒得火燒眉毛,掄起拳頭,就要和那人打起來。
“誒,我可是文明人啊。”樑飛搖頭晃腦的嘆息了一句,他這副絲毫沒把對方放在眼裡的狂妄,不知道惹怒了多少人。
帶頭的男人心裡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他們這兒沒有多少幫手,可這樑飛爲什麼還能這麼鎮定?還可以這般無所畏懼?
“嘀嘀嘀--”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酒吧外,一陣刺耳的警笛聲,響徹雲霄。
剛被敵人一拳打在面部的馬仔,還沒來得及還手,就被衝進酒吧裡的警察給嚇壞了。
喂喂喂!這幫穿着制服的警察怎麼會來?
一批佩帶着*實彈的武警轟的從卡車上衝了下來,裡三層外三層將酒吧圍住,他們高舉着防暴盾牌,戴着堅固的頭盔,車頭燈刺眼的光暈,將這幫不請自來的幫手籠罩住。
“所有人聽着,馬上放下武器投降。”帶隊的組長拿着擴音器命令道,卡車上一支支狙擊槍,牢牢對準衆人的背部,躲藏在防暴盾後的警察,同樣是一副隨時準備出擊的模樣。
所有人徹底傻了眼,誰也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會出現警察!
樑飛優雅的拍着衣袖,從張新和兩名馬仔身後走了出來,“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市民,遇到歹徒當然要採取報警的手段來維護自己的權利。”
他的話,讓衆人恍然大悟,搞了半天,警察是他叫來的?
“樑飛!”帶頭的男人顯然氣得夠嗆,在平海市的黑道中,從來沒有過發生火拼時,請警方出面制止的先例。
他們所信奉的原則是,道上的事,用他們自己的手段解決。
“你特麼真卑鄙!”男人咆哮道,雙手驀地抓起衝鋒槍,就要朝樑飛開火。
“飛哥!”張新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他轉過身想要將樑飛推開。
“砰砰砰!”震耳欲聾的槍聲忽然間響起,男人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背部就已經被警察的子彈刺穿,鮮血噗噗的從他的身體裡飛濺出來,他死不瞑目般的瞪大了雙眼,雙目充血的望着樑飛。
高大的身軀微微踉蹌幾下,砰地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白癡。”樑飛不屑的鄙視道,在警察面前殺人,他的腦子確定沒有問題嗎?
帶頭的大哥被解決,剩下的馬仔只能在警方的控制下,拋下武器,選擇投降,他們沒有其他的選擇。
武警很快就將現場控制住,把所有人拷上手銬,關進了警車中。
直到現場的危機解除,帶隊的組長才推開自己手下的人,擡腳走進酒吧。
“樑飛是吧?你做了一個公民最應該做的事,接下來,請到警局錄一份口供。”組長重重拍了拍樑飛的肩膀,誇讚了一句。
兩人相顧一笑,有些事,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