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市公租房片區,寧靜的小區內,各家燈火通明,忙碌着做飯的家庭主婦,正在廚房忙活,誰也不知道,一場大戰即將展開。
“組長,消息是真的,我們的弟兄被青幫抓住,他們要拿弟兄們的屍體在今晚的大會上炫耀!(日)”一個尖嘴猴腮的矮小男人,正在這三居室的房屋客廳內,焦急的說道。
在他對面,隔着一張玻璃茶几,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吐着香菸。
他正是山口組二組的組長--本田一郎。
雄渾的肌肉,被西裝包裹住,一張平凡卻也縱慾過度的面孔,此刻略顯猙獰:“青幫?那是什麼玩意兒?居然敢挑釁山口組(日)?”
“組長,不能讓他們繼續得意下去,一定要讓這些東亞病夫看看咱們的力量!”男人得意的揮舞着拳頭,提起青幫,滿心的不屑。
一個在國際上連名頭也排不上的幫派,有什麼資格和山口組叫囂?
“通知弟兄們,帶好傢伙,弄死這幫病夫。”本田一郎狠狠將香菸踩滅,咬牙命令道。
他要讓中國的這些混蛋們見識到,山口組的厲害!
與此同時,樑飛帶着程於青,來到了酒店現場,他的出現,引起了一陣小小譁然。
早已在飯廳等候的兄弟們,個個面帶恭敬,向他問安。
“飛哥!”早到一步的各堂口大哥,還有歸附青幫的幫派大佬,紛紛從餐桌旁的椅子上起身。
“都坐,自己人,不講究那些虛的。”樑飛哈哈大笑,同程於青一起,在長桌的上首位置並排落座。
堂口大哥們依次在下方的兩側坐下,這些人,全都是如今平海市裡響噹噹的人物,也是青幫的骨幹力量。
黑煞的弟兄們靠牆站着,緊緊盯着周圍,密切留意四周的動靜。
“飛哥,這是菜單。”阿天將今晚的晚餐菜單交給他過目。
“各位都看過了?”樑飛笑得格外溫柔。
“飛哥做主就好。”負責幫內軍火生意的林浩然第一個出聲,他帶着黑框眼鏡,宛如一個知識分子。
可幫裡誰都知道,這人是隻鐵公雞,幫裡大大小小的生意,經過他的協商,每次都能拿到最大的利益。
“那就把酒店裡最好的東西通通送上來,大家今天隨意點,可別給我省錢啊。”樑飛合上菜單,特土豪的吩咐道。
“哈哈哈,飛哥,我們這不是擔心把你吃窮了嗎?”張新也坐在席上,他和樑飛的關係不錯,自然也敢同他開玩笑。
“去你妹的,就你那身板,還想吃窮我?下輩子吧。”樑飛笑罵道,同在場的衆人說說笑笑,卻絕口不提正事。
他不說,這些人也不敢主動詢問。
他們都知道,今天這頓飯,不是那麼好吃的。
別看飛哥現在笑得這麼爽朗,他真要狠起來,就跟厲鬼索命沒啥兩樣,在座的衆人對樑飛是又敬又畏。
他們尊敬着他的身份和地位,又恐懼着他對待敵人的手段。
當廚師將一盤盤豐盛、精美的菜餚端上來,樑飛舉起香檳,含笑道:“今晚呢,特地把大家叫來,其實也沒什麼事。”
這話一出,衆人的神經立馬繃緊,知道重頭戲來了!
“最近市裡不太平靜,有些人,想要趁着我忙公司的事,鑽漏子。”
“飛哥,”情報部門的部長一臉愧疚的站起身,“這事是我沒有及時偵查到,才讓那些矮國人得逞,對不起!”
情報部門是青幫在統一平海市黑道後,特別成立的部門,和科研組一樣,屬於新型的部門,很受樑飛重視,而這次,他們卻沒有及時的掌握矮國人的動態,造成遮天公司在開業當天遇難,兄弟們受傷的慘淡後果,作爲部長,他滿心愧疚。
“都是自家兄弟,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一個部門想要成熟,需要時間,這一點我懂,別說是你,就連我,不也沒察覺到矮國的突然舉動嗎?下次注意就好。”樑飛沒有責怪他,他要的是弟兄們的態度!
而情報部門的人交出的答卷,顯然讓他十分滿意。
“昨天呢,青姐在洗浴中心抓到了兩個小嘍囉,你們說,這些矮國人腦子是怎麼長的?得逞以後,不急着逃跑,反而光明正大的跑來咱們的地盤找樂子,嘖嘖嘖,真特麼以爲,在中國他們能橫着走?”樑飛仰頭將香檳喝盡,目露一絲兇光,如一隻沉睡的雄獅,緩緩睜開了眼睛。
“飛哥,你就直說吧,咱們要怎麼做?”一名大佬豪氣沖天的問道。
“不着急,長夜漫漫,我們邊吃邊聊。”樑飛笑得有些高深莫測。
可心裡有顧忌的大佬們,哪裡吃得下東西?一個個猶如嚼蠟吃着桌上的美食。
阿天忽然拿着手機走到一旁,低聲交談後,重新走回來,彎腰朝樑飛低語:“飛哥,軍區出動了。”
握着香檳酒杯的手指頓時一緊,呵,和他預料的一樣。
“讓兄弟們拖住他們。”寒芒轉瞬消失在他的眼底,“周圍有動靜嗎?”
“暫時沒……”話還沒有說完,一束紅外線的光點從落地窗外直射而入,樑飛迅速擡腳踹上桌沿,連人帶椅子整個人因慣性朝後滑開。
“有埋伏!”光頭高喝一聲,率領黑煞弟兄在窗戶邊以人牆的形勢堵住任何可以涉及的方向。
漆黑的槍口對準窗外高低錯落的大樓,尋找着敵人所在的方向。
“沒事吧?”程於青被嚇得不輕,跑到樑飛身邊,急切的問道。
“哼,沒事,人到了,把屍體掛出去!吩咐弟兄們行動。”山口組的人果然來了,正和他意!
早就埋伏在酒店四周的馬仔展開天羅地網,搜捕狙擊手的下落。
被封鎖的幽靜街頭,不斷有身穿黑衣的漢子提着槍來回穿梭。
樑飛被大佬們團團包圍着,護在餐廳裡,要想狙殺他,除非踩着這些人的屍體跨過去,否則,根本傷不到他半根頭髮。
阿天指揮着弟兄們,從餐廳的廚房,扛出兩個巨大的麻袋,袋子剛打開,冰凍的屍體搖搖晃晃砰然倒地。
“快,打開窗戶。”他一拽繩索,將屍體從窗戶口朝外拋出,繩索的另一端,就掛在窗戶的把手上。
屍體孤零零被懸空垂釣,還有馬仔特地拿出手電筒照明。
“組長,你看!”距離酒店八百米的高樓頂層天台上,山口組二組成員吃驚的指着酒店外的光滑牆壁,“那是秀桑!”
本田一郎一把奪過望遠鏡,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被懸空掛着的屍體,清楚的映入他的眼球。
真的是他的手下!
“八嘎!這幫無恥的小人。”本田一郎深深的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挑釁!這些該死的中國人,居然敢這麼對待他的弟兄?
“本田桑,我們和他們拼了!爲兄弟報仇。”羣情激奮的組員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一雙雙被怒火侵染的眼睛,彷彿放着森冷的綠光。
“喲西,讓中國人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本田一郎命令道,他從來沒把什麼青幫,什麼樑飛放在眼中。
“HI!”組員們整裝待發分作兩批,一批佔據高處,狙殺街頭的馬仔,另一批秘密溜下大樓,開啓街頭亂戰!
槍聲劃破夜的寧靜,從漆黑的大樓裡衝出來的敵人,如同進入沙場的兇狠猛獸,見人就殺!
“他們來了。”樑飛推開面前的大佬,一步步走到窗邊,居高臨下的俯瞰着下方街頭的血腥戰況,“光頭,帶兄弟們下去,把人活捉。”
“是,飛哥!”光頭渾身一震,率領七名精銳組員離開酒店。
剛衝出大堂,他衝着戰圈裡的敵人連開四槍,可這些人都穿着防彈衣,且身手個個矯健,愣是在這麼多青幫弟兄的圍堵和槍林彈雨中,硬扛着殺出一條血路。
“草你妹!”光頭扔掉手槍,脫掉西裝外套,將腰間的皮帶抽出來,在裡面的夾縫裡,藏着兩塊鋒利的刀片,他嗜血的笑了,握拳正式進入戰局。
“全特麼給老子滾開。”虎虎生威的一句話,讓正在交戰的青幫弟兄迅速散開,山口組的兩名組員還沒喘口氣,眼前只聞拳風呼嘯而來,脖子上就傳來一陣劇痛!
藏在指縫間的刀片無情割破他們的咽喉,鮮血如同泉涌,嘩啦啦濺了光頭一身。
“好樣的!兄弟們,殺啊!”他乾脆利落的出手,讓青幫的漢子們鬥志大漲,一個個嗷嗷叫着,撲向最近的敵人。
“槍。”樑飛蹙眉望着被高處的狙擊手打傷倒地的弟兄,向阿天伸手。
後者立即遞來一把遠程狙擊槍。
他迅速上檔、架起槍柄,瞄準鏡對準遠方被黑夜籠罩的高樓,一隻眼睛微微眯起。
從瞄準鏡的有限視野裡,能夠清楚看到,八百米外的高樓上,匍匐着的黑色人影。
涼薄的嘴脣無情勾起,“拜拜啦。”
手指利落按下扳機。
“噗噗噗噗噗!”
盤帶式機槍迅速噴射出漫天彈雨,火花四濺,遠遠看去,好似一場星光般的煙火,絢爛至極。
“啊!”
狙擊手們被子彈打穿全身,發出在人世間最後的聲音後,無力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