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財務公司的黑賬洗劫一空,程於青扶着樑飛下令撤退,這種時候繼續留在這裡的意義不大,樑飛沒有再強撐,有美女在旁邊伺候,他是傻了纔會拒絕,這麼光明正大的機會要是錯過了,他保證自己會後悔一輩子。
“樑飛,喂,你還好吧?”程於青碰了碰他自從鑽進車廂後,就一下子倒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略帶擔憂的問道。
樑飛故作虛弱:“我有點頭暈。”
他擺出一副隱忍的模樣,愣是把程於青給糊弄過去,以爲他的傷勢惡化了,嚇得有些花容失色,“快,去老頭子那裡。”
充當司機的馬仔被她淒厲的嗓音嚇得夠嗆,腳一抖,猛地踩上油門,車子宛如一支離弦的箭,飛馳在街頭。
程於青一邊摸着樑飛的額頭,試探溫度,一邊掏出手機,吩咐下一步的行動,車子還沒開出多遠,一聲直衝雲霄的爆炸聲後,大樓瞬間化作廢墟。
“啊!着火啦!”
不遠處的羣衆發現了那沖天的火光,趕緊打119火警電話,沒過多久,消防車成羣結隊的抵達,這深夜的爆炸案,引來了無數媒體的關注,當大火熄滅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至於罪魁禍首,早就逃之夭夭。
車廂內,樑飛閉着眼睛,貪婪的嗅着程於青身上散發的淡淡香味,真TMD銷魂。
“樑飛,你哪裡不舒服說出來,別硬撐。”程於青不安的咬住脣瓣,利齒在下脣上咬出一排泛白的齒印。
明明平日裡是那麼高傲的女人,可這一刻,卻流露出了一絲不該屬於她的溫柔。
樑飛察覺到她話語裡的顫音,睜開眼,癡迷的凝視着她美麗的臉龐,“青姐,還說沒愛上我嗎?”
“你能不能別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他連受傷也不安分,真是夠了!程於青有過那麼一秒,想要把他給扔出去,讓他自生自滅,但這個念頭卻在見到樑飛略顯蒼白的面容時消失無蹤。
“呵呵呵,還是這樣的青姐更好。”樑飛低聲喃喃一句,嗓音溫柔至極,如一陣清風颳入程於青乾涸的心潮,讓她心尖猛跳。
他是爲了讓自己不擔心所以才故意說這種話的?
說不出此刻心底的滋味到底是什麼,是感動?還是歡喜?程於青一直以爲,樑飛不過是個好色、猥瑣的男人,可偏偏,這第一印象在一次次交流中被顛覆,直到現在,她竟不知道該如何定義他。
只知道這個男人很特別,特別到就連她也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吸引。
搖搖頭,她刻意忽略掉心頭的那抹異樣悸動,“還好沒發燒,應該只是燒傷。”
微涼的手掌從他的額上挪開,她長長舒了口氣。
“青姐,好歹我也是個爺們,沒你想的那麼柔弱。”樑飛壞笑道,有些刺的頭髮,不停的刺激着她脖頸間的肌膚,觸感癢癢的。
“閉嘴!你以爲你是什麼?鋼鐵俠還是變形金剛?剛纔的事,誰允許你自作主張這麼做的?你知不知道,萬一你有個什麼意外,我無法向小雪她交代。”程於青甚至不敢回想爆炸發生時的事,至今她仍舊心有餘悸。
樑飛笑了笑,“就算重來一次,我的決定還是不會變的。”
他不可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受傷,更不可能有能力救下她,卻選擇保全自己。
這是他的驕傲,也是他的原則。
對上他固執的目光,程於青頓時啞然,她彆扭的將腦袋轉到另一邊,吞吞吐吐很久,才從牙齒縫中擠出了一句話:“謝謝。”
“真要謝謝我,不如,親我一下?有美女主動獻上香吻,說不定我的傷會好得更快。”樑飛笑得愈發燦爛,開始得寸進尺的想要更多。
雖然這是他的願望,但他也清楚,程於青是百分百不會答應他,說不定一氣之下,還會暴揍自己一頓。
哎,這年頭,美女一個比一個有個性,這讓男人怎麼活喲。
程於青臉蛋瞬間爆紅,她惡狠狠瞪着樑飛,就在樑飛誤以爲,她要給自己一巴掌,或者給自己一拳時,她羞澀的臉龐竟在他的視野中無限放大,整個人微微一愣,直到額頭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後,他還沒從這驚訝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哇擦,發生了什麼事?
“滿意了?”程於青很快就挪開了嘴脣,故作冷漠的問道,只是那粉紅的耳朵,卻泄漏了她此刻並不平靜的心情。
樑飛嘿嘿的笑了:“青姐,我剛纔完全嚇傻了,不然,再來一回咋樣?我保證,這次我一定用心感受。”
媽蛋!剛纔他真的被嚇住了,完全來不及享受好麼?
程於青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再來一次?樑飛,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皮癢了是吧?”
她危險的目光,讓樑飛趕緊投降,但眼底的戲謔光芒卻沒有減弱,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青姐像只貓呢?還是一害羞就炸毛的那一種。
轎車在平海市東邊,荒廢的貧民窟外停下,這裡居住的大多是生活在這個城市最底層的農民工,又或者是些手腳不乾淨的傢伙,四周的建築大多破損,是上世紀末建立起,一直殘存到今日的活化石,晚風從寂靜的街頭一路刮到街尾,風聲鶴唳,這些破敗的建築羣裡,幾乎很少能見到燈光,街頭更是空無一人,僅僅是這場景,就透着一股子陰森,像是鬼片裡,猛鬼即將登場的畫面。
程於青打開車門,剛想吩咐隨行的馬仔把樑飛給扶下來,哪兒知道,他居然愣是不肯讓馬仔近身。
眉頭頓時皺緊:“你搞什麼鬼?這時候別給我玩小孩子個性,快點下車。”
他雖然看着沒什麼大礙,但那麼劇烈的爆炸,他的傷勢怎麼可能不嚴重?
樑飛苦着一張臉坐在後車廂裡,聳聳肩:“青姐,請你體諒一個不想被掰彎的直男的心情。”
要他被男人攙扶?做夢!
馬仔們尷尬的站在車外,看看一臉惆悵的程於青,再看看打定主意不肯下車的樑飛,一時間也糾結了,他們這是聽誰的命令好呢?一邊是跟了多年的大姐,一邊是道上冉冉升起的新秀,得罪誰,都不是一件好事。
最後還是程於青退步了,她親自動手,如來時一樣,架住樑飛的手臂,有些吃力的將他健壯的身軀從車廂裡扶了出來,整個過程,她愣是沒敢看他背部的傷口一眼。
樑飛雖然很想和她各種親近,但他還是選擇了體貼的將身體的重量從她身上挪開,自己支撐着,不願讓她太累。
倆人攙扶着步入這安靜街道的身影,看得馬仔們心頭各種羨慕嫉妒恨。
“哎你們說,弟兄們受傷,啥時候有見到青姐這麼着急?凡事親力親爲啊。”一名馬仔曖昧的笑了,他覺得自己有一雙發現奸、情的眼睛。
可他的話卻沒得到同伴的認同,反而換來了一雙雙白眼:“這種事不是明擺着的嗎?還用你來說?”
“臥槽!我就隨便說說,你們至於鄙視我嗎?”
……
互相調侃的聲音並沒有傳到前面兩人的耳朵裡,程於青架着他,艱難的在路邊一棟看着就快要倒塌的四層樓建築前停下,前面是一條雜草叢生的道路,可通往大樓裡。
“青姐,我們這是要鬼屋探險嗎?”樑飛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層虛汗,雖然他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但這麼一大段路,他既要避免身體的重量砸到程於青身上,又要咬牙自己行走,可想而知,滋味有多煎熬。
不過,想想能和青姐正大光明進行零距離接觸,也算是值得了!
“這裡是老頭子的基地,待會兒你別說話,老頭子性格很古怪,得罪了他,沒什麼好處。”程於青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提醒喜歡到處惹是生非的樑飛,“老頭子是道上出了名的醫生,醫術不比國內頂尖醫院的專家弱,他這裡設備齊全,什麼都有,你的傷不適合去醫院。”
“哦。”樑飛難得乖乖的點頭,應下了她的話,心頭琢磨着,這老頭子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讓程於青這麼忌諱,話裡話外恭敬得不得了。
這還是他認識程於青以來,頭一回見到她對一個人這般恭敬,與其說是一條道上的朋友,更像是親近的親人。
這能不讓他驚訝嗎?
順着漆黑的樓道口一路往下,整個過程只能夠聽見大家的腳步聲在空氣裡來回響動,腳掌踩在這臺階上,會有吱嘎的碎響傳來,樑飛甚至懷疑,自己要是稍微有點力氣,說不定會把這木梯給踩踏了。
馬仔們顯然已經不是頭一回來,倒是顯得輕車熟路,掏出手機,用微弱的光線爲他們照明。
總算把那該死的搖搖欲墜的樓梯爬完,樑飛身上已經出了一身的熱汗,“這可比對付曹叔還累啊。”
“閉嘴。”程於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隨後,深吸口氣,衝着面前緊閉的防盜門,重重敲了敲。
好半天,裡面也沒個人吱聲,可她卻不懈的繼續堅持,彷彿習慣了這種事。
“你確定裡面有人?”樑飛奇怪的嘀咕道。
“刷。”防盜門上居然是可以拉開的通風口,一塊移動鐵板被人從裡面打開,因爲光線太過昏暗,樑飛確實沒看清,那人的長相,只是被嚇了一跳。
“小子,我不是人難道是鬼嗎?”那人沙啞得刺耳的聲音,讓樑飛擰起眉頭,有種想要捂住耳朵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