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爲媽媽代言
魏翌晨打車陪呂薇回家。
路上閒聊。
魏翌晨感謝呂薇站出來替他講話，呂薇依偎在魏翌晨懷裡，漫不經心道：“最近恰巧知道這些。”
其實並不是恰巧。
而是她主動在網上搜索的。
她實在受不了眼睜睜看媽媽受爺爺奶奶摧殘。自責促使她必須有所行動。她的第一反應是去找爸爸，讓爸爸出面跟爺爺奶奶談。
很快，不需要聰慧的呂梁點撥，她就意識到，爺爺奶奶之所以如此囂張跋扈，不正是因爲有爸爸撐腰嗎？
在愛情和親情的選擇中，爸爸毫不猶豫選擇背叛媽媽。他不僅明目張膽勒令媽媽對他父母孝順，還藉口應酬，桃色事件不斷。
雙胞胎弟弟呂梁曾經說過父母之間還是有愛情的。呂薇對此持保留意見。倘若真的有，也一定是單向的。
放棄找爸爸出面後，呂薇找過呂梁。呂梁討厭就討厭在，他歪理一大套，能落到實際行動上的，卻一項沒有。
逼急了，他就往“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上賴。言外之意，媽媽雖然在爺爺奶奶面前受了委屈，卻也以此立身，不用外出工作也能揮金如土。
呂薇已經不是大學裡的傻白甜。呂梁的結論說服不了她。從去年開始，她就暗中留意到，媽媽對她鍾愛品牌的當季新品失去了興趣。
媽媽像是插在花瓶裡的花朵，失去源源不斷的生命滋養，日漸枯萎。
呂薇找媽媽談過，旁敲側擊地詢問媽媽是否想過離婚。也不知是她暗示得太委婉，還是媽媽壓根就沒有轉過離婚的念頭。總是，旁敲側擊，無一例外不以失敗結尾。
路路不通，倒逼得她另闢蹊徑。她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
這個這個絕妙的主意之所以能想出，還多虧魏翌晨。
魏翌晨找了份養老院的工作。養老院三個字，猶如一盞指向燈，給救媽心切的呂薇指明瞭方向。
爺爺奶奶養尊處優慣了，自然不可能住街道養老院，也不可能住區或市養老院。公辦養老院不能滿足爺爺奶奶那顆膨脹的心。她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大型保險公司創辦的高端養老院。
動輒幾百萬的保單費，絕對可以成爲爺爺奶奶心中劃分階層的標準。
呂薇想過直接詢問爺爺奶奶對養老院的態度，但轉瞬就自我否定了。
直接問，等於露了底牌，也就沒有了迴旋餘地。
勸爺爺奶奶住養老院這件事，得慢慢來，徐徐圖之。
她放棄了找呂梁當諮詢。原因有二：一，呂梁並不覺得媽媽受委屈；二呂梁似乎少了點正義心。動機不強烈，就不會花心思。她決定一切靠自己。
呂薇網上找到其中一家高端養老院的聯繫方式，大致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家庭情況，特別聲明爺爺奶奶“信外面的人勝過信自己的家人”，因此，她想讓養老院的市場人員假裝市場推廣，偶然打進她家裡。
聽完“投足保單額度完全不是問題”的業務員，迭聲答應下來。
呂薇提前知道養老院市場人員會打電話進來，特意守在客廳。電話鈴響了，她自己不接，也示意媽媽不要接。
奶奶接起手側的座機來電。 接聽沒多久，奶奶就接連說了幾聲“不需要”。呂薇的心，頓時就開始悠悠下墜。好在說完不需要後，奶奶並沒有掛斷電話，而是繼續聽了下去。
呂薇假裝隨意走過去，調皮地側頭傾聽。電話結束，呂薇笑嘻嘻問奶奶：“啥人來的電話，聽得這麼認真？”
奶奶自付耳聰目明，頭腦聰慧，於是一五一十地重複起來。
她自己耳背，說話的聲音於幾年前就不自覺大起來。
爺爺本來在打盹兒，被奶奶連綿不斷的講述聲驚醒。側耳聽了一會兒，道：“哦，保險公司開的養老院啊，聽說硬件很好。”
就着這個話題，呂薇也將“聽說”渲染了一通。
正渲染着，奶奶突然狐疑地看一眼呂薇，強勢打斷道：“你怎麼這麼瞭解？是不是你媽給你出了什麼餿主意？”
呂薇嚇得直襬手，不遠處呂薇媽媽差點失手打碎一個正在擦拭的風景盤。
“奶奶，你還記得有一天晚上，呂梁帶回來一個朋友嗎？一個叫魏翌晨的男孩子？”
“是有這麼個孩子。關他什麼事？”
“他不是在養老院工作嗎？人家志存高遠，雖然眼下在街道公辦的養老院上班，但他有清晰的發展目標，最終渴望進入養老行業的天花板養老院。就是他說的！他說目前硬件最棒，軟服務上也標準最高的，就是保險公司開的養老院。他說的，除了貴，沒別的毛病。”
呂薇沒有意識到，她爲了撇清媽媽的關係，反覆強調是魏翌晨說的。打盹兒的爺爺擡了擡眼皮，看呂薇一眼：“這孩子有點急眼了。”
呂薇心裡一驚，好在最終鎮定下來。她噗嗤笑出聲：“爺爺，你最會看我笑話，老逗我。你以爲我希望你們去養老院？撇開我想不想，老爸還不一定捨得花這筆錢呢。”
呂薇笑得沒心沒肺，好像就是爲了懟爺爺，隨口說了句機智的話。其實，這纔是她花了很長時間想出來的絕妙之辭。
爺爺奶奶微妙地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再說話。
呂薇將這一眼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知道以爺爺奶奶的個性，這件事一定不會到此爲止。
在客廳穿着圍裙擦拭東西的媽媽心裡捏了一把汗，找到沒旁人的機會，她緊張地追問呂薇，呂薇到底有沒有瞞着她計劃做什麼事情？
呂薇環着媽媽的腰撒嬌，讓媽媽相信她，她做什麼都不會瞞着媽媽的。媽媽已經瘦骨嶙峋，瘦得失去了美感。
安撫好媽媽，呂薇耐心等待爸爸出差回來。
出租車在馬路上疾馳。燈紅酒綠的門面一閃而過。
“我爸明天出差回家。”呂薇冷不丁說道。
魏翌晨不明所以，錯誤地理解成明天不適合約會。
“好。明天我在家乖乖看書。”他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