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如潑墨般的寂靜之夜。
昏黃的路燈籠罩在這一片毫無人煙的馬路上,亦包裹住這對年輕一輩五星級強者。放眼望去,這方圓數裡竟是毫無人煙,只剩一片接一片的燈光,分外淒涼。可反觀這對四目相望的年輕強者,一股磅礴的戰意呼之欲出,竟是連那頭頂的路燈亦出現微妙的閃爍,彷彿電壓不穩。
嘶嘶——
忽明忽暗的燈光照耀在這兩個同樣英俊的年輕強者臉上,爲二人平添幾分神秘。
呼呼呼——
夜深,寒風起。
如刀子般的冷風拂面吹來,竟是連那垃圾箱裡的塑料袋亦迎風而起,凌空飄搖。
啪啪。
塑料袋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宛若竹簡撞擊聲,分外清脆。
咻!
寒風猛然一滯,隨風飄搖的塑料袋猛然滯留在空中,下一瞬間,那塑料袋彷彿被一股巨大無匹的力量拉扯而下,急速墜落。
嗡!
楚河動了。
在塑料袋從二人高空墜落而下時,骨劍如一道光影驟然射出。裹挾風雷之勢,呼哧而去。
鏗!
帝林右臂自後腰處猛然一拍,一柄長劍夾雜着綠光倏然而出,宛若一條綠色巨龍,隱含着奔雷之勢,迅猛無雙地朝楚河面門刺去。
甫一動,周身氣息瞬息萬變,卻盡皆朝二人中心涌去。中間那隻急速墜落的塑料袋亦是彷彿被兩股劍氣激盪得再度高飛,生怕被二人戳成馬蜂窩。
劍氣如雷。剛猛無雙。
楚河勢大力沉地一擊悍然而出,竟是攪碎了空氣,亦在空中留下一條長長的劍痕。
帝林與之稍微異樣,他劍走輕靈。一招一式中隱含千萬種變化,彷彿只要沒有力竭,便仍能生出無限可能。
二人劍鋒甫一碰擊,便迅速感受到對方劍鋒之上涌出的強悍力量。嗖地一聲身形一晃,便輕巧避開了正面攻擊,而是掉轉了方向,亦錯開了身軀,轉身對視。
甫一交手,二人便能感受到對方的強橫與恐怖。
方纔這一劍未必用了全力,可放眼全球,能攔下這一劍之人絕不算多,可對方非但輕描淡寫攔住,還能給予自己足夠大的威脅。這足以證明——二人的實力絕對在伯仲之間!
呼呼——
狂風大作,方纔冰寒刺骨的冷風之後,此刻迎來了更爲剛猛的勁風。但凡對天氣還算了解的人均知道,這是要變天了。
鏗!
帝林劍鋒戳地,出人意料地往前一拉!
撲哧!
劍尖驟然起火,那泛着藍光的火焰破空而去,竟是毫無熄滅前兆地朝楚河面門刺去。只是一眨眼,那藍色火焰便奔襲至楚河面門,直刺他心窩!
劍火?
楚河見狀,脣角泛起一抹微妙之色,劍鋒倏然朝燈柱上一劃,一道鮮紅似火的紅色火焰驟然而出,不止是劍鋒,連劍身之上亦是火焰熾烈,分外刺眼!
呼哧!
紅藍二道光芒迎風飄搖,直至二人劍鋒悍然碰撞,那遊走在劍鋒之上的火焰方纔盡數盪開。以星星之火朝四面八方激盪而去,極爲波瀾壯闊!
鏗!
劍鋒撞擊之下,楚河改變了作戰狀態。
二人實力已達到年輕一輩最強境界,想要以這般區區簡單方式取得最後勝利,這不論是對帝林而言又或者是楚河來說,都是決計不可能的。尤其是——如今的楚河深受入魔困境。根本沒把握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均保持完美的狀態。甚至於,他還有陷入神智混亂的危險。若是那時,也許他的實力會有更進一步地提高。而分析能力卻會大打折扣。那樣的狀態絕不是楚河願意出現的。畢竟,沒人願意將希望寄託在一個不可測的入魔狀態之中。
撲哧!
骨劍驟然化作鋒利小刀,在楚河操控下竟是纏繞帝林綠色長劍而去,只是一眨眼,那刀鋒便要削中帝林手腕。
哼!
帝林一聲悶哼,手中長劍一抖,那刀鋒便勉爲其難地被他激盪開來。但此時,楚河已悍然而至,迅速站在他的面前。
啪。
閃電般握住激盪開來的刀鋒,楚河凌空又是一斬!
呼啦!
刀鋒雖然微小,可一股極爲磅礴的力量迅速爆破開來。彷彿連那空氣中的氣流亦受到了波盪,極爲詭譎地發生了波動。
嗡嗡!
刀鋒光芒大作,一道道白光盡數刺入帝林眼眸之中,竟是刺得他頗有些無法睜眼。
噔噔。
情急之下,帝林迅速往後挪動數步,手中劍鋒一挑,勉強抵擋楚河那蓄勢待發地一刀。鏗地一聲巨響,星光四濺而出,帝林亦是感受到自手腕涌來的磅礴力量。
呼哧!
一擊得逞,楚河身形如一道利劍再度前傾,手中刀鋒如密集地雨點瘋狂砍去。
每一刀都蘊含風雷之勢,結合那狂作而起的寒風,竟是頗有幾分風神之姿,極有威懾力。
頂級高手交手,一招錯,將會爲自己帶來巨大的威脅。此刻的帝林便是如此。
楚河冒着刀鋒脫手的危險凌厲出擊,在瞬間佔據了極大的優勢。眨眼之間,帝林已經被楚河連續砍了數刀。雖說每一次均被他化險爲夷,極爲驚心動魄地躲避開來。可長此以往,他必然有被打敗的可能。
這對帝林而言絕對是不允許出現的事兒!
嗡嗡!
楚河彷彿一臺永遠不知道疲憊的戰鬥機器,每一刀下去都又快又準,根本不給帝林反擊的機會。除了疲於抵擋,竟是找不出太好的機會脫身。
時間就這樣在一個攻擊一個阻擋中過去,攻擊的楚河自然是體能下滑,而拼命抵擋的帝林也好不到哪兒去。也許他的體能消耗沒楚河那麼嚴重。可在極爲高壓的攻擊之下,他心神所承受的壓力是旁人難以想象的。
太快了!
太狠了!
楚河每一刀都極有威懾性,彷彿引出九天之上的旱雷。每每阻擋成功的帝林竟也是心驚肉跳,大感吃不消。
他和楚河一樣,同爲規則巔峰化形之境強者,放眼年輕一輩,恐怕也只有少數幾個年輕強者能達到他們的高度,而楚河早有年輕一輩第一高手威名,帝林能與之戰到現在而不敗,本已體現出他強大無匹的實力。可偏偏,此刻的他陷入困境,似乎沒了太好的挽救法子。
可是,真的沒有了麼?
帝林不信。
他是何等人物?
他是西方世界的傭兵之王!
也許面對楚河,面對商天涯這些華夏頂級年輕強者,他頭上的光環並沒那麼響亮。可他又如何是隨便能被人打敗的?
當初楚河沒能擊敗帝林。
如今呢?
他真的可以麼?
刀鋒一次又一次地攻擊他的死穴。
化形之境的帝林反擊了。
他的反擊沉穩有力。甚至是——走了楚河的路子!
他一劍而出,狠狠擋住楚河那凌厲砍來的一刀。但很快,他的劍鋒被楚河那強大無匹的力量震盪而開。
但這一幕——
帝林已經預先想到了。
他本就沒有楚河的臂力驚人。
再加上他守株待兔地抵擋,本就無法有力地擋住楚河那一刀。
但是——
他還有一隻空閒的手。
這隻手在楚河一刀砍來時,他便已經做好準備。準備犧牲!
撲哧!
帝林毫無徵兆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楚河砍來的刀鋒,登時鮮血飛濺,觸目驚心。
這一次,連素來拼命的楚河也震住了。
這是堂堂神會之主帝天之子會選擇的方式麼?
一時間,楚河竟有些被帝林的反擊方式弄得無所適從。
要知道,這一直都是楚河纔會使用的方式。而且,楚河之所以敢用這招,而不怕被對方的利器將手徹底斬斷,那是因爲他練過的——
在彩虹鎮的時候,他意識到當自己用冷兵器時,近身交戰時,另外一隻手除了維持身體的平衡之外,根本沒有太大的作用。攻擊?
極容易被人一劍斬斷。
抵擋?
那該如何抵擋呢?
這時,楚河想到了一個法子。
抓對方的兵器。
當手臂與掌心的肌肉達到一定強度時,縱使仍然承受不起鋒利武器的摧殘。可只是受傷,卻能反敗爲勝。以楚河極端的性格來看,這是值得的。而且很霸道。
可這一次,楚河沒有機會用這招,帝林卻用了!
帝林的驚豔捉刀讓楚河感到萬分意外,甚至還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此刻,他必須作出最有效的反應。
因爲——
當楚河刀鋒被握住時,帝林的劍鋒已直戳他心窩。
此時,他該如何抉擇?
是放棄刀鋒,還是——徒手接?
————
白城國際機場。
人流如織的機場內有兩名西裝筆挺的男人緩步而出。前者身高接近兩米。渾身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威嚴。別說成年人瞧着他害怕忐忑。就連那些三兩歲,連智商都還沒開發出來的小孩童也滿面寫滿恐懼,似乎極爲擔心他的存在。
而跟在他身後的那位老人家,也是渾身充滿了冷厲的架勢。那一縷縷陰森的氣息甫一出機場便蔓延開來,將其附近的人均是逼迫開來,不敢輕易靠近。
直至二人出了機場,上了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機場內的乘客方纔稍稍踏實一些。
“這人是誰啊?看上去怎麼那麼恐怖?”一名小女生收回落在高個男子後背的視線,心有餘悸地詢問身邊本地男友。
“不認識呢。也許是個很有錢的傢伙。你看那他一身穿着,哪樣不是私人定製的?”男友微微笑道。“當然,如果單單是穿着奢華未必就證明是個有身份地位的男人。這一點還得看他身邊的隨從。”
“什麼意思?”女友好奇地問道。
“隨從厲害,那才能證明主人是真霸道啊。”看過不少網絡小說的男友嘿嘿笑道。“你看跟在他身後的那男人。渾身殺氣沖天,好像分分鐘就能屠殺一座城市的市民。有這種人當部下,能不是厲害角色麼?”
“哦。”小女生輕輕點頭,懵懵懂懂道。“聽你這麼說好像有些道理。不過他就算再厲害也沒用。我這輩子可就跟定你了。”
“哈哈。那是。走吧。我爸媽等你吃飯呢。”男友替女友拖着行李出門打車。
……
上了轎車的二人坐在寬敞的後車廂。隨從瞥一眼窗外的夜景,轉頭朝主人說:“老爺,您已經足足三十年沒回來了。”
主人淡淡點頭:“變化很大。”
“是啊。當初離開時,這裡雖說也有了一些變化。可跟如今這夠資格跟國際接軌的現代化建設簡直沒法比。”隨從嘆息一聲。眉宇間透着一絲緬懷。
他們均是華夏人。卻已在紐約住了足足三十年。老話說的好,落葉歸根,不管漂洋過海闖出多麼大的一片天地,若老來無法回國回到故鄉,終究是一種莫大遺憾。
此人正是帝天。
自從他三十年前脫離妙門前往紐約發展之後,便從此再沒回來。如今一眨眼已經是過了三十年。
三十年,足已經改變一個人的一生。更能從一個呱呱落地的小嬰兒跨越到三十而立的成年人。三十年更能讓當年即將邁入而立之年的帝天成爲如今年近六十的神會之主。
三十年,實在太過漫長了。
可這三十年來。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帝天之威名?
這三十年裡,帝天成爲一個符號,一個標誌,更是一個讓美國人無一不聞風喪膽的恐怖存在。彷彿在美國人眼裡,他是一個比美國總共更讓人感到忌諱的人。就像那個被大叔弄死的大叔一樣。自打911之後,美國人便發自骨子裡的痛恨以及畏懼這個曾讓他們陷入絕望的大叔。
“您爲何要慢少爺一步?”
隨從滿面疑惑地望向沉默的主人。
他跟隨帝天三十餘年,他十分清楚帝天這三十年來最爲開心的並不是取得足夠高的成就,打下足夠大的江山。而是生了一個足夠出色的兒子。也許在曾經某一段時間,帝天一直以他的事業爲中心,並以自己的成功而喜悅。可當他的兒子,那位同樣潛力無限的少爺出生後,隨從再也沒見過能比少爺更讓老爺開心的事兒了。
也許,這位令人敬畏到無視他年齡的神會之主實際上是一個慈父?一個爲了兒子可以做任何事兒的父親?
這世上有許多父親註定不是一個可以讓人安心的男人。因爲在他們的一生中,也許有許多事兒要比自己的兒子更爲重要。比如皇宮庭院內。父子相殺,兄弟相殘的事兒還少見麼?有些兒子爲了奪得更大的權力,甚至可以親手斬殺自己的父親。而有些父親爲了繼續掌權,卻也同樣能夠讓自己的兒子離奇死亡。並不出生於平凡環境的隨從聽說過太多內亂,而在自己這位最可能做不了慈父的老爺身上,他卻發現了作爲父親的極大慈祥。
既然如此,老爺爲什麼不與少爺一道同去?
那樣豈不是更安全一些?
畢竟,華夏對老爺而言可是一個極爲危險的地方。
這裡有着老爺數不清的敵人。更有着讓隨從感到萬分不安的強者。世界最頂級強者!
“我能陪他一輩子?”帝天淡淡搖頭。“在某些方面,我已經幫他到極致。接下來的路,要靠他自己走了。”
這是大實話。隨從知道,少爺達到如今的境界,已是帝天竭盡所能的結果。而化形之境,縱使是放眼老一輩強者中,也是絕對的佼佼者了。而放在年輕一輩,更是
站在最巔峰的可怕存在!
若是少爺到了這個地步還需要老爺隨時保護。那正如老爺所說,老爺根本不可能保護他一輩子!
可對隨從而言,帝天這番話有一定道理。卻未必完全正確。
畢竟——少爺這一戰,註定無法輕鬆解決。否則,老爺爲何又會親自過來?
“不論如何。我們應該快些過去。”隨從臉色頗有些複雜地說道。
“嗯。”帝天平靜地點了點頭,閉目養神。
十幾個鐘頭的飛機,縱使對帝天這種體力達到驚人地步的超級強者而言不會造成太大的困擾,可他仍是安靜地閉目養神,以最快的速度恢復着體能。
……
嗖!
帝林並未辜負他父親的教導。縱使是面對號稱年輕一輩第一高手的楚河。他也營造了極爲有效的反擊。甚至於——將楚河一舉推向了懸崖邊,令其極爲險峻!
劍鋒極快地朝楚河心窩刺去。直至逼近楚河——
楚河沒有動。
他那隻空閒的手臂也沒出現任何的動作。
而手中的刀鋒仍然是十分沉穩地握在手中,並沒有脫手的跡象。
那麼——楚河打算如何化解這一次的生命危機呢?
楚河曾經無數次深陷對旁人而言無法化解的絕境之中。可他每一次都能化險爲夷。儘管每一次都承受了不同層次的傷害。但他終究是保住了生命。對楚河而言,只要活着,便一切都有希望。
但這一次,楚河並未打算受到任何的傷害。
甚至於——他能不費吹灰之力便脫離危險——他認爲的危險!
鏗!
楚河持劍的手腕猛然一緊,又是一蕩。
撲哧!
帝林掌心再度爆出一團鮮血,可眨眼間,那把被他握住的刀鋒毫無徵兆地化作了原型。並且毫無徵兆地刺向了帝林的胸口。
劍鋒極爲淺薄地割開了帝林胸口的肌膚。很淺,對帝林這等抗擊能力極強的年輕強者而言,甚至感受不到太大的疼痛。但也就這麼一瞬間,他即將刺入楚河心臟的劍鋒止住了。
就這般憑空擱在空中,不再有任何的動靜。
是的。
楚河的心臟近在咫尺,帝林只需要再這般輕輕地往前一探,便能終結這個也許是他此生中最強對手的生命。
但他沒有這樣做。
就像楚河也並沒有一劍劈開他的胸膛,將他一擊致命一般。
他們極有默契地停下了攻擊。四目相對,沒有任何言語。
寒風漸漸停了下來。頭髮凌亂的楚河與帝林亦是不再有任何動靜。只是這般相互看着,脣角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慢慢翹起來。
楚河笑了。
帝林也笑了。
他們再一次打了平手。
這已是他們第二次打成平手。
第一次時,楚河爲諸葛紅玉而戰鬥。
這一次,楚河爲了夏荷。
不論出發點如何,亦不論過程怎樣,二人均打成了平手。
“怎麼樣?”帝林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
“很好。”楚河笑道。“剛纔我差點就想不到辦法了。”
“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容易就破局。”帝林微微一笑。說道。“你是我第一個天天想着打。卻從來沒有打贏過的對手。”
“你卻是一個我天天認爲可以打得過,卻始終沒有打贏的對手。”
“這麼算來,我豈不是比你要謙虛得多?”帝林打趣道。
“我一直是個十分高傲的男人。”楚河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有高傲的資格。就像我父親。”帝林微笑道。
楚河微微一笑。又道:“怎麼樣?”
“既然沒打贏,我當然不會帶她離開。”帝林搖了搖頭。“做人要有誠信。說到一定要做到。”
楚河眼見此人如此心胸開闊,不由豪邁道:“今日沒能分出勝負,這一次,我們約定三年之後再戰。如果那時候我還活着。”
“君子一言!”帝林大聲說道。
“駟馬難追!”楚河高聲迴應。
鏗!
二人劍鋒相碰,發出激烈而刺耳的撞擊聲。
轟隆!
天空降下一道焦雷。可這道焦雷,似乎並不因這對年輕一輩最強者的平局而來。而是因爲——
“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生死激戰,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麼不讓人高興的結果。”
忽地,一道十分悠揚的聲音自遠方傳來。緊接着,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看上去十分緩慢,實則異常迅速地朝二人走了過來。
遠時,這對放下敵意的年輕人並沒能清晰地看見對方是誰。直至這位忽然冒出的不速之客站在路燈之下。二人才看清此人。
“商叔叔?”帝林先是一愣,遂又萬分好奇地望向他。
商天涯?
楚河眉頭一挑,除了一次暗殺,二人並未正面打過招呼,所以他只是微微眯起眸子凝視這個第二次見面的老一輩強者。
按上次戰鬥的結論,商天涯甚至沒能一舉突破規則之境。
那麼——他這次前來又是爲什麼呢?
不得不說的是,商天涯的出現實在是讓人意外。甚至是讓楚河跌碎眼鏡。
帝天來他一點兒也不稀奇。
父親來他也可以理解。
甚至是——那位妙門之主出現,楚河也絲毫不覺得意外。
可偏偏。所有人都沒來,卻來了一個境界實力遠遠不夠打的商天涯。
“怎麼,很意外嗎?”商天涯滿面微笑道。
帝林並未掩飾自己的意外,而是好奇道:“您來做什麼?”
“答案會讓你更加意外。”商天涯揹負雙臂,視線從帝天挪到楚河身上。“楚先生,上次你暗殺我一事我並未放在心上。我與你父親也無冤無仇。所以——請你閃開。”
楚河微微一愣,隱隱感覺到商天涯的意圖。內心卻陷入更多的困惑。
但不論如何,楚河從來不是一個向惡勢力低頭的男人,他收回劍鋒,傲然道:“我爲什麼要閃開?”
“因爲我要殺他。”商天涯伸出食指,指了指站在楚河身邊的帝林。
因爲——我要殺了他!
殺了帝林!
殺了神會之主帝天的兒子!
商天涯豈敢說出這番話?
他鬥得過大師兄帝天麼?
或許——他連帝林也未必打得過?
楚河下意識地四處搜索,試圖找出商天涯所安排的暗殺。
“不用看了。我一個人來的。”
商天涯往前踏出一步,渾身驟然爆發出一股連楚河也忍不住心口發顫的雄獅般威勢,平靜道:“楚先生,請你閃開!”
【作者題外話】:還是沒補,明兒再補,但這是一個大章。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