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彷彿一個熱鬧的舞臺,你方唱罷我登臺。好不容易平靜幾天,隨着花旗國的一支航母戰鬥羣到訪菲律賓再度沸騰。
高調現身於南洋的航母戰鬥羣屬於第五艦隊,來自波斯灣。每每菲律賓與漢龍國叫板時,花旗國都會以軍演的名義派軍艦爲之撐腰。與以往大相徑庭,今年花旗國的動作大了許多,三個月之內來兩次,而且規模之大打破歷史記錄。此次來南洋耀武揚威的力量包括“企業號”航母、一艘黃蜂級兩棲攻擊艦、兩艘阿利伯克級驅逐艦、兩艘提康德羅加級巡洋艦,另有輔助艦隻8艘之多,陣容龐大,嚇人。
並非猴子面子大,牛逼的是大秦國。路人皆知,花旗國的航母戰鬥羣恫嚇的對象只有一個——南洋艦隊。
南洋艦隊膽大妄爲,行動往往出人意表,普通規模的軍事力量已經鎮懾不住她。
南洋,巴拉望島附近,破空聲啾啾,硝煙瀰漫。那是一個火箭彈發射的場面,菲律賓海軍噸位最大、火力最強的“拉賈·胡馬邦”號護衛艦在展示其反潛能力。
世人以爲菲律賓海軍殘破,孰料它還保留着一丁點反潛能力,儘管形同虛設。
或許是敝帚自珍,在現代化的花旗國軍艦面前,菲律賓海軍上下並無一絲愧疚感,相反,士氣高漲,因爲它們剛打贏了一場戰鬥,擊沉兩艘越南戰艦奪回失去的島嶼。“拉賈·胡馬邦”號在其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就像好萊塢大片中的1號英雄人物,力挽狂瀾於既倒,驚天地泣鬼神。
反潛科目演習進入尾聲,鳴金收兵之際,“拉賈·胡馬邦”號突然脫離編隊,朝着北部禮樂灘方向開去,未幾,其餘數艘參演的菲律賓軍艦跟隨而去,留下瞠目結舌的“企業”號戰鬥羣。
答案很快揭曉,偵察機報告說,百十海里外發現一艘疑似大秦國船隻。
“總統命令我們扣押入侵船隻,如果確認該船爲大秦國國籍,允許擊沉!”
“拉賈·胡馬邦”號上,通訊兵如實向指揮官桑切斯少將報告。
首先傳來消息的是海岸警衛隊,轉達漁民的偶然發現——禮樂灘有一艘懸掛大秦國國旗的大型船隻,看樣子像在做勘探活動。
大秦二字深深刺激着菲律賓海軍的自尊。甫接到消息,桑切斯甚至忘記通知聯合艦隊司令,懷着復仇的慾望掉頭單幹。
“傳達本將軍的命令,本艦向西北迂迴,全速前進,絕不能讓她跑了!”桑切斯催促身邊的一名參謀。
120海里的距離,以“拉賈·胡馬邦”的速度,幾乎要10個小時,氣喘吁吁跑到現場,恐怕對方早已逃之夭夭。如果對方真的在進行勘探作業,一時半刻未必會離開,堵後路甕中捉鱉是上上之選。
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過去,至半夜,桑切斯少將率領艦隊到達預定海域。一聲令下,數艘軍艦展開,呈扇形搜尋。
搜了半天,一無所獲。據先期趕到監視的海岸警衛隊巡邏艇報告,勘探船在一小時前啓航,以夜色爲掩護遠遁。
“該死!FXXK!”桑切斯破口大罵,詛咒對手狡猾,埋怨“拉賈·胡馬邦”的慢烏龜速度,繼而痛恨政客貪墨軍費中飽私囊,以致於堂堂一國海軍旗艦的雷達竟與漁船相差無幾。
當他以爲功虧一簣準備悻悻收隊,“乾爹”悄然而至,及時指出目標所在——北方十餘海里,逃亡中。
追!
桑切斯意氣風發,一邊追擊,一邊聯絡速度較快的海岸警衛隊巡邏艇前出堵截。
菲律賓的巡邏艇產自西班牙,艇齡新,速度快,經過兩三個小時的追逐,縮短了與對方的距離。
令菲律賓海軍爲之瘋狂的是一艘懸掛大秦國國旗、隸屬漢秦石油公司的油氣勘測船,“好運號”。 “好運號”原本屬於漢海油的資產,一直在大秦沿海從事油氣勘測工作,爲了工作方便而改懸大秦國國旗,今年回國維護,恰逢漢秦石油公司成立亟需勘測船,“好運號”被資產重組。
船長許輝有些想當然了,以爲菲猴忌諱大秦強勢,懶得改掛漢龍國國旗。直至發現菲猴艦隊氣勢洶洶撲來才意識到自己託大。由於撤退倉促,還是沒能躲過追捕。
雷達顯示,身後出現兩艘小型船舶,緊緊相隨。
大副憂心忡忡,建議呼救。
“別擔心,他們不敢對民用船隻動武。”徐輝抱着一絲僥倖心理。
事實殘酷,惡猴劣性不會因爲人的意志而改變。槍聲無情粉碎許船長的一廂情願。
一名船員跌跌撞撞衝進駕駛室,“他們
,開,開槍了。”慌張導致結巴。
“停,停船吧。”大副心驚肉跳。菲猴製造的南洋血案歷歷在目,彷彿就發生在昨日。
“糊塗!”關鍵時刻,許船長表現反而理智,“燈火管制,提高速度,呼救!”一連三道自救命令脫口而出。
“好運號”的加速似乎刺激了菲律賓人,槍聲倍加密集。追逃持續,險象橫生。後艙水手報告,船尾可能中了很多子彈,方向舵失靈。
方向舵問題不大,一直向北就行,那是漢龍國所在。如是自我安慰沒過多久,一顆流彈擊碎艦島指揮室的玻璃窗,擦着徐輝的頭皮穿透木質地板。
徐輝驚出一身冷汗。這種距離,只有大口徑機槍纔有如此效果。也就是說,菲猴惱羞成怒了,草菅人命罔顧後果。
相隔數秒,“噗噗噗!”一串子彈橫飛,鑽入指揮艙內的一個電子設備裡,火星四濺,發出沉悶的響聲,設備應聲爆裂,起火。頓時,指揮艙內充斥着燒焦塑膠的惡臭味。
“救火!”許船長果斷撿起滅火筒搶險。相當幸運,搶救得當,未釀成火災。茫茫大洋上遇火宅,後果只有一個——船毀人亡。
然而,更可怕的災難在後頭。過了十數分鐘,廚房告急,一顆子彈引發廚房大火,艙內濃煙滾滾。
徐輝急火攻心,顧不得危險,提着滅火筒一頭衝出指揮艙,剛出艙門,一顆子彈掠過,切斷其頸脖。
“船長——!”大副慘叫。
船長倒在血泊之中,身首分家。
大副悲憤抓起特高頻通話器,用近乎哭泣的聲音向全世界發出哀嚎:救命!
相信菲律賓人也收到大副的呼救了,但是並未換來絲毫的憐憫之情,嗜血掃射依舊。
至黎明,曙光輝映下,“好運號”燃起熊熊大火。菲律賓巡邏艇趁機追了上來,圍着速度減緩的“好運號”團團轉。
“好運號”甲板上擠滿了船員,人們放下救生艇自救。可惜僧多粥少,救生艇只能容納下一半乘員。
未能登上救生艇的乘員拼命朝兩艘巡邏艇揮手呼救,但是菲律賓人選擇了袖手旁觀,不,他們盯上了救生艇的災民,竟然企圖趁火打劫!
“突突突”千鈞一髮,空中傳來直升機特有的旋轉翼噪音。
近了,近了,越來越近,近在眼前。直升機沐浴在朝陽的光輝之中,機身標誌清晰醒目——黑底紅秦!
菲律賓人的臉色發綠,很明顯,南洋艦隊在附近。兩艘巡邏艇放棄抓人,灰溜溜向己方艦隊靠攏。準確而言,是尋找乾爹的保護。
得救了,終於得救了!“好運號”的乘員,有的激動向直升機行軍禮,有的則嚎啕大哭……
江湖,恩怨情仇的總和。大秦的南洋艦隊與菲律賓的無敵艦隊各在江湖上留下一筆債務。昔日南洋艦隊羞辱了無敵艦隊,而無敵艦隊則炸傷“中業島號”護衛艦。
仇人相見,格外眼紅。以菲猴殘破艦隊去挑釁南洋艦隊等於送死,按說菲猴應該退避三舍,但是,對抗偏偏發生了。
有時候,乾爹可以翻雲覆雨,可以顛倒常理。菲律賓深諳此道理,在實踐方面走在世界前列。
大秦南洋海軍來了,菲律賓的巡邏艇退走,其海軍旗艦登場亮相。
“拉賈·胡馬邦”號又一次強行從大秦南洋艦隊的991艦前方駛過,阻擋其靠近濃煙滾滾的“好運號”。“好運號”火勢失控,每過一秒,滯留船上的乘員的生命如點亮的蠟燭般,遠去一分。有的船員等不及了,套上救生圈跳海。
911艦見狀,放出氣墊船接應。菲猴立刻針鋒相對,兩艘去而復返的巡邏艇氣勢洶洶撲來,憑藉噸位大的優勢,掀起涌浪擠開氣墊船。
接應失敗。跳海船員命牽一線,隨時可能被海浪淹沒。
“媽的,一炮轟沉它!”
陳鯤鵬血氣方剛,氣得嗷嗷直叫。由於花旗國大肆實施電磁壓制,雷達雪花一片,暫時喪失所有功能,反艦導彈成了昂貴的擺設。菲猴因此猖獗。
敢在花旗國艦隊面前造次的鳳毛麟角,至少目前尚未誕生。必須承認菲猴的靠山很強大。確實,徐東海投鼠忌器。拼火炮,他有信心以寡勝多完敗菲猴,只是無力應對花旗國這個大麻煩。菲猴以龜兒子自居綁架花旗國艦隊這招實在陰險。
陳鯤鵬的建議可行性爲零,一旦開戰,“好運號”的乘員或葬身火海,或葬身魚腹。
“撞沉它!”
徐東海出狠招,艦身當炮彈。菲猴軍艦相對噸位小,速度慢,
不堪一撞。與擊沉相比,撞沉之舉解釋爲事故,歷來兩國紛爭,多采用碰撞示威。久而久之,撞擊成了國籍潛規則,至於盈利吃虧,各安天命,豁免官司。
擒賊先擒王。一聲令下,“漢中號”乘風破浪勇往直前,艦艏如箭直指甚囂塵上的“拉賈·胡馬邦”號的側翼。
無敵艦隊司令官桑切斯察覺到對方的意圖,心下大駭,一邊向乾爹呼救,一邊指揮水手用艦炮瞄準,準備攔截。
首先遭殃的是橫亙在911艦與“好運號”之間、“漢中號”與“拉賈·胡馬邦”號之間的菲猴巡邏艇。猴子欺負氣墊船過於得意忘形,忽略了突如其來的危險。“漢中號”無視其存在,霸道駛過,在周圍的一片瞠目結舌之下,其龐大身軀如重型坦克碾小車般泰山壓頂……
眨眼功夫,一艘200噸級巡邏艇灰飛湮滅。海面上,大量破碎木板與屍體隨波逐流,情景悽慘。海風吹過,拂拂作響,斷斷續續,彷彿夾雜着剛纔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絕望呼救聲,又彷彿在控訴“漢中號”的滅絕人性。
200噸級小艇只是撞擊盛宴前的一道開胃小吃,主菜在後頭。時間消逝,距離縮短,“拉賈·胡馬邦”號眼看劫數難逃。
“轟轟轟!”炮響,菲猴喪心病狂打響第一槍。菲猴射擊的武器是20毫米高平炮,3座齊射,省略了警告程序,直接對準“漢中號”的艦艏。
數顆炮彈擊中“漢中號”艦艏的主炮,炸壞座基和炮管。
“漢中號”無懼,艦艉劃過的白浪軌跡展示其堅定的意志。此刻,任何武器都顯得多餘,浪費,狹路相逢勇者勝。
菲猴垂死掙扎,高平炮失去射擊角度,換高射機槍上,大口徑子彈橫掃“漢中號”艦島建築,一時間,桅杆上的各式雷達遭殃。即便如此,很快,高射機槍也英雄無用武之地,太近了,近到可以聽到撞擊巨響的假象……有人跳水了,一個兩個,三四個……
“砰”“砰”“砰”!連續劇響如期兌現。“拉賈·胡馬邦”號舷側出現一個大洞,60度傾斜角而來的強勁動能硬生生將其漂移數米,搖搖晃晃幾欲翻側……
“拉賈·胡馬邦”號老邁,架構脆弱零件殘舊,逢此大劫,經脈盡斷魂飛魄散。
指揮艙內,雜物與人體交錯,一片狼藉,空氣中充滿血腥味。桑切斯少將趴在地板上,迷迷糊糊,伸手四周摸索,隱形眼鏡鏡片掉落徹底隱形。
尋找鏡片無果。他吃力地想爬起來,無奈發現自己身受重傷:左手骨折,前額破裂鮮血直流。
“FXXK!”
仇恨因爲傷痛而呈幾何級數增加。
災情陸續匯聚,上報:引擎罷工、龍骨彎曲、尾舵鬆動、電路系統損毀,船艙進水......太多了,而且每一個都是致命的,此時的“拉賈·胡馬邦”號就像一個百病纏身、令再世華佗愁腸百結的糟老頭,下一秒,即將走到油盡燈枯的終點。
棄船。
危難時刻,乾爹成了救命稻草。在“拉賈·胡馬邦”號沉沒之前,“企業”號上的直升機前來營救,接走桑切斯少將與十數名傷員。
年近古稀的“拉賈·胡馬邦”號終於壽終正寢,帶着數十名海軍官兵沉入海底。
乾爹,請爲兒子作主,報仇哇!
桑切斯甫登上“企業號”,不顧傷情,苦大仇深地在跌坐在艦隊司令迪克中將腳下哭訴。
當然,用詞有所區別,但是語氣情景與在外吃了苦頭的狗腿子極度相似。
迪克中將聳聳肩膀表示同情,“恨遺憾,我無權對大秦軍艦開火。除非他們首先發動攻擊。”
其實,迪克心裡直罵娘,明天,明天媒體將會把眼前這位菲猴描繪成十惡不赦的海盜,而他,是站在海盜身後包容其惡劣行徑、邪惡的冷血將軍。
身敗名裂,全拜他所賜!
“他們開火了呀,擊沉我方兩艘艦隻!”指鹿爲馬混淆黑白。
迪克直翻白眼。上帝啊,我居然淪落到與這羣殘暴的低能兒爲伍的境地!
見迪克沉默,桑切斯以爲打動了他,繼續煽動:“把他們都滅了,死無對證。”
“死無對證?”迪克嘴角露出嘲諷意,反問:“你知道水下有多少艘潛艇嗎?漢龍國的,大秦國的,哦,忘了,唯獨少了你們菲律賓的......”
就算水下無幽靈,迪克也無法承擔與挑起大秦戰爭的責任,何況他們正在營救一艘遇難的商船。迪克輕蔑地掃眼前的桑切斯一眼,腦海裡浮現兩個詞——禽獸,豬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