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當時好大喜功的金帝完顏亮一心想“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滅掉南宋,一統天下。心想趙構老兒偏安江南,荒淫無度,軟弱無能,不思進取,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甚至幻想着自己在臨安宋宮摟着趙構寵妃劉貴妃飲酒作樂的場景,常常不自禁笑出聲來。
但是完顏亮卻低估了南宋軍民抗金的決心,雖然一開始挾六十萬大軍威勢,把當時負責淮西防務的建康都統制王權嚇得望風而逃,宋軍羣龍無首,不戰自潰,金軍順利渡過淮河,兵鋒直指長江。
但在長江邊上的採石磯遭到了儒將虞允文率領南宋軍民的頑強扺抗,金軍慘敗。採石磯大捷捍衛了長江防線,使完顏亮渡江南侵的計劃徹底破產,南宋王朝轉危爲安。
採石磯大敗之後,完顏亮不得不退守揚州,意圖繞道京口渡江。但新敗之後,金軍士氣盡喪,加之虞允文防守嚴密,長江防線固若金湯,金軍無隙可乘,軍心動搖。
屋漏偏逢連日雨,就在採石磯大敗之際,完顏定國趁機在燕京扶完顏雍篡位稱帝,是爲金世宗。完顏亮不敢北退平叛,那樣很可能遭到南宋軍隊和完顏雍的兩面夾擊,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渡過長江,滅掉南宋,再回頭平叛,只能硬着頭皮向南攻擊。
當時形勢對南宋和中原義軍極爲有利,辛文雄綜合多方面的形勢判斷,力主義軍應趁機奪取山東西路首府東平。東平位於山東西路要衝之地,戰略地位十分重要,歷來爲兵家必爭之地,同時也是北宋時天平軍節度使駐地。
耿飛京做夢也沒想到義軍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勝利接踵而至,人馬空前壯大,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也完全不能掌控,對辛文雄自是言聽計從。
辛文雄當即安排探馬去東平刺探軍情,命令各部督造弓箭,準備攻城器具,積極備戰。當時義軍氣勢如虹,震動中原。
完顏雍剛剛登基,北方就爆發了契丹大起義,既要安定後方,又要平定契丹起義,內外交困。根本就無力派兵遠赴中原平叛,境況跟完顏亮差不多,山東的金軍守軍更是戰戰兢兢,如驚弓之鳥,緊閉城門,惶惶不可終日。
攻打東平準備事宜一切就緒,辛文雄鄭重其事地發佈了討金檄文:“夜郎妄窺九鼎,犬戒竊居神器。北虜南犯中原,宗廟盡毀,二帝蒙難,餓殍遍野,哀鴻盈川!舉凡治下五十載,敲天下之骨髓以供一人之歡娛,苛政暴行,罄竹難書!視民如草芥,役民如牛馬,殄命如螻蟻,人神之所共憤,天地之所不容!今克承祖宗家訓,武穆遺志,金戈鐵馬,驅逐胡虜,光復河山,直搗黃龍!”然後率領大軍浩浩蕩蕩直撲東平。
金軍東平守將粘得力早已得報,率兩千兵馬全神備戰。東平府城高堅固,而且還有寬廣的護城河,易守難攻,粘得力據險而守,意圖堅守待援。
大軍浩浩蕩蕩開到東平城下,旌旗招展,一望無盡,正所謂“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衝而南鬥平”,軍容之盛,令金人不寒而慄。
數十架發石機,霹靂炮和雲梯一字排開,後面緊跟着是數百騎戰馬,有的馬上還馱着沙袋,然後是高聳的雲樓,雲樓上威風凜凜去站着一位白袍小將,正是辛文雄,再後邊是手持藤牌,軍容嚴整的步軍。
金軍在城牆上張弓搭箭,嚴陣以待,粘得力還正在納悶義軍戰馬上馱着沙袋幹什麼,就聽見城牆下義軍鼓聲震天,第一波攻擊開始了。
無數的霹靂炮帶着死亡的訊號呼嘯而至,在城牆上爆裂開來,頓時便有不少金兵躲閃不及,被炸得血肉橫飛,一時城牆上硝煙瀰漫,粘得力忙命衆軍到女牆下暫避。
而就在這時,辛文雄從雲樓上飄然而起,如飛天神龍,直撲護城河吊橋而來。粘得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慌忙命軍士冒死射箭,不讓辛文雄靠近吊橋。
辛文雄運掌一圈一送,羽箭便調轉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回射而來,有些金兵幾乎是連人帶箭被釘在城樓之上。而就在這時,辛文雄已飄落吊橋之上,劍光一閃,吊橋纜繩應聲而斷,辛文雄隨即飛身返回雲樓。
吊橋剛一落地,義軍騎兵便策馬而至,將一袋袋沙袋扔在吊橋之上。粘得力忙命軍士火燒吊橋,但沙袋已鋪滿吊橋,火根本就點不起來。
義軍騎兵穿梭往返,不停地將沙袋堆砌在城牆之下。粘得力驚出一身冷汗,嚴令士兵不惜一切代價阻止騎兵靠近城牆。金兵深知一旦城破,決無倖免,故而人人拼命,不少騎兵被射死在城牆前。
辛文雄見狀,忙命人取過三百餘斤的神臂弓,一次搭上四根羽箭,弓似滿月,矢如流星,決無虛發,金兵心膽俱裂,不敢露頭。義軍歡聲雷動,騎馬砌沙袋的速度加快了,有幾堆沙袋甚至直接碼到了城牆垛口。
總攻的時間到了,鼓聲震天,義軍騎兵高舉軍刀,一隊隊踩着砌好的沙袋策馬衝上城牆,雲梯也順勢搭上城牆,金軍的攻勢瞬間被瓦解。義軍士兵或順雲梯,或騎馬衝上城牆,與金兵絞殺在一起。
衝車衝開城門,辛文雄一馬當先,義軍吶喊着攻進城內,金兵鬥志全無,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粘得力被辛文雄一劍穿胸而亡。
義軍攻佔東平府,天下震動,四方義軍紛紛來投,部衆達空前的二十五萬餘人。賈瑞敏也率部從蔡州來投,河北王義直也遣人來信,表示願歸耿飛京,辛文雄節制。義軍聲勢一時無倆,同時耿飛京自立爲天平軍節度使,東平知府並詔告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