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定州之後,昊天這才發現自己面臨的事情是多麼的複雜。城中雖然有堆積如山的後勤物資和哈布里達拼命收刮而來的金銀珠寶,但是也還有近二十萬百姓,他手下根本沒有一個行政官員,雖然他父親以前是青雲的縣令,但是他自己根本沒有半分從政的經歷。面對着這些麻煩的事情,昊天是頭疼欲裂。好在駱祥以前還有這方面的經驗,有他接手之後,昊天這才鬆了口氣。
軍事方面,由於這是一場成功的突襲,因此他的一千士兵傷亡甚小,加上四萬名戰俘的補充,昊天手下突然就多出了四十倍的兵力。然而這些士兵都是當時北征軍的殘部,所有百夫長以上的軍官全部都已經被殺害。他們之所有留得了性命,還是因爲柔然人希望用他們和清風帝國換取財富,只是沒想到居然落在了昊天的手中。想到附近的延州、克州等處很快就會知道自己攻佔定州的消息,昊天無奈之下,只好暫時將他們整編爲部署,由奉敬信刻等人加緊操練。也許在過一兩天,他們就將成爲自己再次征戰的主力。
“主公,我們在戰俘營裡面發現了兩個奇怪的人。”昊天正忙的焦頭爛額之時,奉敬帶着兩名奇怪的戰俘來到城守府說道。自從進入了定州之後,無論是最開始的天意奉敬,還是後來加入的駱祥等人,在公開場面下都是叫昊天主公。昊天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也就這樣應承了下來。
“哦,你先帶上來看看。”昊天放下手中的事務,奇怪地說道。奉敬細膩縝密,既然他認爲這二人有些奇怪,想來就真的是有問題。
“主公,人帶上來了。”片刻之後,奉敬再次走進了大廳,而他的身後則跟着一名高大魁梧的漢子和一名身形消瘦的老者。
“國師,怎麼是您?”奉敬還沒有張口,主座上的昊天就已經驚奇的叫了出來。然後他大步走到老人的面前,不由分說的將老人攙扶到了主位之上。
“昊天將軍,原來是你。唉,這次幸好爲你所救,不然老夫真的無顏去見先帝了。”老人很顯然也認出了昊天,於是也就沒有推辭,而是長嘆了一聲說道。
“國師你先休息一會兒。奉敬,快來拜見國師。”昊天將頭轉向一邊的奉敬說道。
“下官奉敬,拜見國師。”奉敬聽到國師二字的時候,就已經呆住了。眼前的這個老者居然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清風第一智者的國師龐燁。他不是清風第一智者,六十萬北征軍的隨軍軍師嗎?怎麼會淪爲俘虜?和昊天不同,當初北征軍北上的時候,他軍職太低,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這個老人。但是對於這個清風三大柱石之一的老人,他可是聞名已久。
雖爲國師,但是龐燁並非是傲氣凌人之人。受了奉敬一個鞠躬,他便雙手扶起了奉敬:“將軍不必多禮。老夫若不是爲你所救,現在也沒有機會在這裡和你說話。老夫應該先謝過你的救命之恩纔是。”
“國師誇獎了,奉敬只是一個百騎長而已。”奉敬連忙說道。帝國軍中,十個百騎隊爲一個千騎隊,設千騎長,軍銜校尉。十個千騎隊爲一個萬騎隊,設萬騎長,軍銜督尉,俗稱將軍。奉敬不過是一個百騎長,如何敢擔當如此稱謂。
“奉將軍不必過謙。雖然將軍現在只是一個百騎長,但是將軍將來的成就必然不止於此。想我太祖皇帝最開始的時候也只是一介平民而已。”龐燁毫不在意地說道。昊天和奉敬倒還沒有什麼,畢竟他們和龐燁素無接觸,也就僅僅把這句話當作了一個厚德長輩對晚輩的期望。然而他們身邊的那個魁梧漢子神情卻是一怔,他和龐燁相交甚深,知道他平時很少誇讚別人。可是今天居然對這個百騎長如此誇讚,莫非這人日後真有大才?
“兩位將軍,這位乃是帝國東方軍團副軍團長,向行向將軍。唉,老夫當日被亂軍衝散,如果不是向將軍一直陪伴在左右,恐怕也活不到今天了。只可惜向將軍爲了老夫,也一同淪爲了俘虜。”龐燁見昊天二人的目光不時便在向行的身上停留,也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於是解釋着說道。
“原來是軍團長,末將剛纔失禮了,還請軍團長見諒。”昊天連忙躬身說道。自己剛剛還是想爲什麼這四萬戰俘中就沒有一條大魚,哪知道這一下就蹦出了兩個,而且還是大的不像話的魚。
“將軍客氣了。如果不是你們,向某恐怕也命不長久了。”向行也是一個爽快人,沒有計較昊天等人剛纔的失禮,而是哈哈一笑說道。
龐燁揮了揮手,止住了向行的笑聲,這才轉過頭來對着昊天說道:“昊將軍,現在你已經控制了整個定州,想必那四萬戰俘將軍也已經編入了軍中。不知道將軍日後有何打算?”
“有國師和軍團長在此,哪裡有末將決定的道理?況且末將才疏學淺,有年少氣盛,還請國師和軍團長示下。”昊天也是一個乖覺人,他雖然已經有了初步打算,但是在這個名滿天下的老人面前,他還是很老實的選擇了謙遜。
“將軍就不用套老夫的口風了,看將軍在城中的這些手段,恐怕早已經有了主意。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將軍何不說出來讓老夫也聽聽?”龐燁笑着說道。他擔任帝國國師二十餘年,雖然由於近年來皇室衰微,三大世家實力大漲,但是正是由於他們這些忠臣棟樑的存在,才使得皇室在清風帝國依然擁有者極大的權勢。他經歷的風浪之多,自然不是昊天等一干小輩所能夠比擬的。只是一番細想,他便已經明白了昊天的打算,於是纔有了這麼一說。
“那末將就放肆了。國師和軍團長請看,我定州地處河套西南,西面是在崇山峻嶺中穿梭的滔滔大河,南面是號稱天府之國的益州路和八百里秦川的秦川路,地理位置極其重要。如果定州不保,那麼塞外異族就可以通過定州隔着劍門雄關和陰風古堡威壓益州秦川二路,並且死死的堵住了我清風北上收復故土的道路。所以末將認爲,當前我軍的主要任務不是南下和北征軍的餘部回合,而是牢牢的守住定州,在這裡遏制住塞外異族南下的腳步,然後將定州變爲收復故土的橋頭堡。”昊天老老實實地說道。
“將軍所言正合老夫之意。將軍年紀輕輕便能夠有如此見解,以後前途必定不可限量。”龐燁摸了摸自己長長的鬍鬚說道。不過看着昊天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的心中微微一動:“莫非將軍現在還有什麼難以處理之事?”
“正是。”在這個和藹餓老人面前,昊天沒有絲毫的拘束:“末將這裡還有一些麻煩。首先,我手上的可用之兵實在太少,就算加上這四萬人,我手中也不過四萬兵力。當時塞外異族南下之時,可是擁兵百萬。現在雖然主力已經北撤,但是也在河套六州留下了近二十萬大軍。若是他們舉兵來犯,末將不知道能否守住定州;其次,我手下幾乎沒有理政之人。國師也知道,我原本就只是一個千騎長,手下也只是一羣只知道上陣衝殺的漢子。讓他們衝鋒陷陣還可,但是要治理一方,恐怕太難。最後,末將原本只是青雲駐軍千騎長,如今卻據府自立。雖然屬下一片忠心,但是難保不會招來口舌。還請國師指教。”
龐燁點了點頭,看昊天不多二十出頭,原本也只不過是一個區區千騎長,但是想問題能夠如此全面,面對這場大勝也能夠不驕不躁,而且很細緻的分析了自己的處境,看來確實是一個人才。想到河套六州畢竟是皇室的直轄領地,如果他真能夠在這裡生根發芽,那麼對帝國也有莫大的好處。想到這裡,龐燁不禁微微一笑:“昊將軍不用煩惱。當初異族聯軍雖有百萬,但是六族並非齊心,而且事出有因。雖然在河套六州還有近二十萬大軍,但都各自爲政。將軍若只是攻其一點,其餘之人必不會救。只要將軍能夠好生把握這點,想來並非沒有機會。而且當初帝國北征軍潰敗,但是他們都是帝國的精銳。除了大半被俘,其餘的一部分都在河套六州遊蕩。將軍若能夠將他們集中起來,那無疑又是一大助力。將軍只需要稍加調教,他們便會再次成爲一隻虎狼之師。”
昊天心中大喜,他現在最發愁的就是自己的兵員問題。由於帝國北征軍迅速潰敗,因此整個河套六州都成爲了塞外六族的獵場。不到半月的時間,河套六州的百姓就從當初的八百萬下降到了現在的六百萬。要想立足定州,第一是要加緊練兵,第二就是迅速恢復生產。可是現在用於生產的人手已經嚴重不足,如果再從這裡面徵兵,那無疑會極大的降低河套復甦的速度。但是如果招納這些潰散的士兵們那可就不同了。他們本來就是職業軍人,不僅可以節約大量的訓練時間,而且還不會和恢復生產相沖突。
“當年帝軍南撤,河套六州幾乎所有的軍政人員都隨着大軍南下到了天都聖京。所幸將軍勇武過人,不僅本部平安,而且一句攻克了定州,而且全殲三萬駐軍。如此功勞,老夫自當稟報皇上。而在這之前,老夫就暫時命令將軍暫任定州知府之職,不知道將軍是否願意?”龐燁笑着說道。
“那末將就先謝過國師了。”昊天又是一喜,雖然他現在已經控制了定州大局,但是有了龐燁的這句話,自然是名正言順的多了。而且這還是一州之長,想當年自己父親奮鬥了整整二十年,也不過是青雲的一個縣令。想到這裡,昊天不由得對這個老人生出了幾分感激。
“至於你的最後一個問題。”龐燁皺了皺眉頭,思慮了一下這才說道:“這次異族入侵,河套打亂,衣冠士子也遭遇劫難。但是河套六州也並非沒有人才。只是這些人都是隱居的世外高人,如果將軍能夠請的他們出山,那即使是治理河套六州也是舉手之勞而已。”
“哦,那國師能否爲末將引薦一下?”昊天很顯然還沒有適應自己的代理知府的職位,一張口就是一句末將。
“這倒不是問題。我也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見過他了,如今順道,不妨也去拜會一下他。唉,此人學究天人,只是生性淡泊,總是不願出仕,不然這清風第一智者的稱號也不會爲老夫這等庸碌無爲之人竊據。”龐燁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想起當年的如煙往事,即使是這個年過半百的老者,也不禁生出了一抹惆悵。
“敢問國師,這人究竟是誰,居然能讓國師如此推崇?”昊天很是好奇地問道。而身邊的向行和奉敬也是一頭霧水,他們實在不知道河套六州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個人才。
“老夫暫且賣一個關子,時間一到,你們自然就會明白。”龐燁哈哈一笑,然後轉過頭來看着昊天說道:“你若真的有意,那不妨隨着老夫一同前去。他的隱居之地離這裡不過半天路程。呵呵,他這人最擅長推演天地,如若將軍有幸,說不定他會破例爲將軍算上一卦。”
“半天時間嗎?那麼一天能夠跑一個來回了。只是不知道國師什麼時候動身,末將也好下去安排一下。”昊天恭敬地說道。
“當然是越快越好,老夫見過他之後,還要迅速趕回朝中。”龐燁想到這事,也是一陣頭疼,他已經失蹤了將近半月,也不知道朝廷中現在變成了怎樣。
“既然如此,那國師稍候片刻。末將這就前去安排。”昊天點了點頭,大步走出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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