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駱祥的眼睛裡已經滿是淚水。他這才繼續說道:“當時秦殤說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定下了小天和天意的婚事;第二件事情是將她的遺體交給守望一族的族人處理。作爲守望一族的小公主,她希望自己死後能夠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第三件事情,就是讓我們幾個好好照看小天和天意,讓他們健康的成長。當時老夫盛怒之下,數次潛入皇宮刺殺劉昊。只是皇室守護者君唯明乃是和老夫並列於神州十大高手之中的人物,雖然他的武功遠遠比不上老夫,但是皇宮之中高手衆多,而英武又希望小天長大之後親自報仇,所以不願意和老夫聯手。因此這才讓劉昊這個狗賊多活了這麼多年。不過老夫讓他輕鬆,這二十年來,他從來不敢走出皇宮大院半步。”
“所以先生這麼多年來一直和楚大人一起矢志推翻清風?”玄機張口問道,而心中則是暗自吃驚,以一己之力封鎖了整個皇宮,駱祥,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不錯。老夫就是要滅了清風,就算劉昊已經身死,老夫也要將他掘出來鞭屍!老夫要誅他九族,爲秦殤報仇!嘿嘿,天不負我和相成,小天現在已經長大****,而且還手下還擁有着數十萬雄兵。多則五年,少則三年,老夫必定能夠實現這個願望。劉昊死了,那是他的福氣。不過別以爲死了就能夠一了百了,哼,老夫必定會將他挫骨揚灰,並且讓他的九族之內全部到陰曹地府去陪他!”
玄機心中一嘆,他其實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畢竟他的二師伯英武居士也是當年的當事人之一。不過他的心中也是一陣擔憂,駱祥爲人陰沉狠毒,以他的怨恨,日後河套若真的是攻破天都聖京,恐怕清風皇室不管是血脈遠近,都比定會被他誅滅。而楚相成老成謀國,雖然看似平和,但是能夠這樣隱忍二十年,心中的怨恨自然也不下於駱祥。如果那一天真的會到來,他真不敢相像天都聖京是否會屍積成山血流成河?不過從駱祥的話中,他還是聽出了一點東西。如果塞外異族沒有突破長城防線,朝廷的北征軍沒有大敗,那麼昊天絕對不會有崛起的機會。而如果真的是那樣,以這兩個老人的老謀深算和多年的籌劃,他們是否也會像極樂聖教一樣公開起兵造反?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覺得沒有必要想這個問題,於是試探着問道:“那先生你爲什麼不將當年的真相告訴主公?”
駱祥搖了搖頭:“主公爲人至情至性,而且又極爲孝道。如果真的讓他知道了這些事情,那他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的進攻天都聖京,族滅劉氏皇族。雖然那也是老夫所願,但是我們現在的實力畢竟還不夠強大,絕對不能夠意氣用事。況且,秦殤爲人最是悲天憫人,而如今民族危亡之際,我們切不可莽撞行事。但是如果有朝一日我們能夠收復幽雲十六州,奪回長城防線,那我們離南下之日也就不遠了。我們不急,都等了二十年了,老夫和相成的身子骨在熬個幾年也不是問題,我們還有的是時間。況且主公現在有老夫等人的保護,安全上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再等一等,等到清風耗幹了最後的一份力量,便是我們報仇的時候了。”
玄機讚許的點了點頭,剛纔他一聽見駱祥稱呼昊天爲“主公”而不是“小天”,就明白這個老人已經恢復了冷靜。清風現在雖然已經是千瘡百孔,但是畢竟還擁有着數十萬大軍,而且三大柱石也不是泛泛之輩。如果真的在這個時候鬧起了內訌,那絕對是神州子民的不幸。姜畢竟還是老的辣,當年的顯烈三才子能夠在清風朝野叱詫風雲,確實不是浪得虛名。看着駱祥那似乎蒼老了十多歲的面孔,玄機的心中又是一嘆:“那先生就不害怕主公得知了當年的事情真相之後發狂嗎?而秦仙子的遺體現在究竟又在何處,爲什麼某人從來沒有聽人提及?”
“知道當年的真相的也就是那麼幾個人,劉昊、非常和秦殤已經作古,卜先至是不願意趟這趟渾水。英武和老夫二人都是相同的想法。至於太師三人和安永昌,雖然知道我們被貶謫的真正原因和非常被刺殺的事情,但是秦殤彌留之際的事情,他們卻是完全不知情。只要我們幾個人不說,別人絕對不會知道。老夫也知道主公秘密下令冠英調查當年的事情,也有了些眉目。不過當年的那些線索,全部都已經被老夫掐斷,冠英就算是上天入地,又能怎樣?”頓了一下,駱祥接着說道:“至於秦殤,當時是有她的族人親自前來接走了她的遺體,爲了不打擾秦殤的在天之靈,我們幾個而都沒有跟蹤下去。況且守望一族向來隱秘,不然英武追查了這麼多年,就不會沒有一點的線索。”
玄機皺着眉毛說道:“守望一族的聚居地難道就真的那麼神秘,居然能夠隱匿數百年而不被人發現?”
駱祥淡淡一笑:“軍師並非是江湖中人,自然不知道江湖中的這些辛密。像守望一族、鬼女一族、妖女一族這些,都是和天機一族一樣的世外隱者。而且他們的族人鮮有踏入江湖。當年秦殤若不是因爲特殊的原因,也不會進入江湖。不過妖女一族,老夫倒是有了一點眉目。”
玄機也是一笑,他是一個聰明人,自然知道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駱祥既然沒有說出原因,那很顯然是暫時不能說出來的秘密了。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圖,玄機這纔將話題拉了回來:“東南現在是黑雲壓城,各方勢力也是犬牙交錯。呵呵,鐵帥今天又來信了,希望我們能夠和秦川士兵齊心合作,共抗強敵。”
“這也真苦了他老人家了。”駱祥一聲長嘆。如果是別的像他這樣年齡的老人,現在恐怕都是在家中安享晚年。可是他不僅無後,而且還得爲這個已經風雨飄搖的帝國盡忠,確實是很不容易。微微搖了搖頭,駱祥也跟着看向桌上的地圖。
在揚州路的寧州地區,已經集中了金宗彪的十萬東北聯軍,近衛十四補充完整的五萬東倭陸軍,極樂聖教平郎的十萬大軍以及教主程顯清的十萬親軍。除此之外,還有親自趕來的巡遊在大河之上的加藤鷹的近十萬水師。而在寧州南部的眉州和淮水饒州的交界處,還有燕悲歌已經補充完整的十萬士兵。這樣算起來,豫州路的東面共計有敵軍五十餘萬。鐵真現在手中的兵力有限,而秦川路李鐵鳴是不願意主動挑頭,而河套昊天又被輔政王和安永昌所猜忌,鐵真自然是特別的頭疼。
面對河套大軍的南下,極樂聯盟也是頻繁的調動兵力。東倭水師已經將巡遊範圍擴展到了許州附近,原本還呆在江南的渡邊下也不斷的通過水師將陸軍調往揚州路寧州地區。極樂聖教明輝部似乎也有北上的傾向。而卡辛巴斯雖然還沒有到達大河,但是已經在下令東北聯軍抓緊戰備,很顯然是準備一口氣打斷清風的脊樑。
在豫州路的許州,主要是李鐵戰的赤眉軍團,劉難策的青龍軍團和昊天雪傾城的十五萬河套大軍以及李蕭漠已經補充到十萬人的秦川士兵。而在洛州南面的丘州地區,則是向行的東方軍團和朱兵揚的北方軍團,以及數萬當地駐軍。加上還在大河之上巡遊的秦川淮水七萬水師,總兵力大約八十萬人。然而北方軍團和地方駐軍的戰鬥力實在是無法保證,而且又是各自爲政。如果真的拉上戰場,究竟會有怎樣的後果,誰也說不清楚。
“噬魂剛剛傳來一個消息,眉州極樂大軍的主帥已經變成了軍師兵恆,而燕悲歌卻神秘消失。”玄機繼續說道。
“燕悲歌乃是一員難得的悍將而非是戰將,將他放在一個軍團級別的位置上,雖然能夠將他的悍勇本色發揮的淋漓盡致,但是絕對不利於軍隊整體戰鬥力的發揮。換上兵恆,想來是極樂聖教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而必定也有更需要燕悲歌的地方。”駱祥微笑着說道。
“那先生覺得燕悲歌和信帥相比如何?”
“老夫雖然沒有見過此人,但是觀看他和嫡清公主的饒州之戰,雖然極盡悍勇,但是卻不懂變通。而且他很喜歡堂堂正正的擊敗對手,從這個方面來說,他是一個和主公一樣的真正的軍人。而信刻雖然那看似粗獷,但是心思卻特別細膩。他對於戰場的整體佈局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對於戰局變化有着敏銳的嗅覺。而且他總能夠最大程度的激發士兵的鬥志,因此老夫認爲,信刻完全能夠勝任軍團級別的統領。僅僅是這一點,就比燕悲歌高出了一籌。如果饒州之戰是信刻來指揮的話,嫡清公主斷不可能支撐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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