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應該是安永昌親自佈下的局。這個老狐狸,果然夠奸詐狡猾,不過幸好我們這邊集思廣益,主母天賦過人,不然真會吃一個大虧。”血殺呵呵笑道。
張月婉將手中的教條遞給血殺,血殺連忙擺了擺手:“主母,這岸上的事情,我們幾個可以決定,不過現在還是在海上,都是你說了算。”
張月婉聞言,也不推辭,於是臉色一肅,沉聲道:“傅一山將軍,你率領兩萬水師作爲大軍先鋒,你的任務是堵住清水川江口,並且牽制住下關城內的東倭伏兵的注意力。記住,對方既然是準備好火攻,你首先得有準備,若是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計劃還被東倭殺個落花流水,那你也不用回來了,看着哪裡的海水深一點,你直接跳下去吧。”
“皇妃殿下請放心,末將必定不辱使命!”傅一山連忙答道。
傅若水見狀,有些不放心地說道:“月婉,傅一山這邊我去督陣。他這人沒什麼腦子,我要是不去,總提心吊膽的。”
傅一山眉毛一昂,不過看着傅若水那飽含威脅意味的眼神,連忙垂下了腦袋。
“小公主怎麼像個母老虎一樣,看來以後真的嫁不出去囉。”傅一山畏懼傅若水的威勢,可並不是所有人都畏懼,這個頗爲流氓的聲音剛剛響起,旁邊便傳來了兩聲輕笑。
“信刻!”傅若水柳眉倒豎,惡狠狠的看着信刻。
信刻也不以爲意,笑呵呵地說道:“不知道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傅若水看着信刻那一臉得意的模樣和旁邊笑得相當猥褻的血殺,權衡了一下,最終說道:“本公主現在懶得理你。傅一山,你還在這裡站着幹什麼,還不回自己的戰艦去?這裡又沒有免費的午飯招待!”
張月婉無奈地搖頭一笑,河套除了奉敬,全部都是臉皮巨厚的老流氓,不過幸好獨孤這個流氓巨擘沒有在這裡,不然有着信刻血殺這兩個哼哈二將,誰知道傅若水會不會被氣得跳海。
“賀將軍,我們立刻率領其餘水師,拉起風帆以最快速度殺向這裡,先將東倭水師全部殲滅。哼,他們既然是想以逸待勞,那麼必然防備鬆懈,本宮這次就要將東倭水師連根拔起。”說完,張月婉又轉過腦袋,對着正一臉猥褻笑容的血殺等人說道:“血帥,原計劃是在下關城內將你們全部卸下,不過現在情況有變,我們也必須改變戰術。在我們水師圍剿東倭水師的時候,後面的運輸船會將所有的將士全部卸下。東倭既然準備在下關城內設伏,想必他們埋伏的兵力必定不少,應該不會讓你們失望。”
“主母這句話本帥愛聽。”血殺眉開眼笑地說道。
信刻也眉飛色舞的道:“東倭方面既然下了如此籌碼,想必陸軍方面的領軍人物應該是渡邊下文。”
樓京一臉的沮喪,他虎賁軍團的兩萬騎兵,士兵全部集中在了傅一山帶走的兩萬水師戰艦之上,看來這下根本無法參加戰鬥。五小郎君也是垂頭喪氣,他們的一萬騎兵全部都在蛟龍軍團的戰艦上,同樣無法參戰。
“不過這裡不是港口,恐怕登陸的時候速度會很慢。不管是安永昌還是渡邊下文,都是相當謹慎奸詐的人,因此,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截斷對方的退路。”賀不歸皺着眉頭道。
“先把騎兵卸下船。下關附近屬於沿海平原,利於騎兵衝殺。只需要兩萬騎兵,我們必定能夠截斷對方的退路。”血殺道。
奉敬心思終究細膩了一些,補充道:“這隻能擋住一時。東倭陸軍既然來了,我們就要儘可能的將他們留下。如果若水那邊的表現能夠出色一點,將東倭的注意力完全吸引,我們這邊就要放心多了。”
張月婉乃是水師將領,對陸軍方面並不是很關心,她只需要負責將血殺等人安全護送上岸,其他的事情就不在她的考慮序列。不過她現在手中至少有着兩倍兵力,對付東倭的五萬水師,已經是綽綽有餘。
“賀將軍,你先率領五萬水師將對方拖住,以保證所有的運輸船隻能夠安全靠岸,本宮也儘可能迅速的將戰艦上的士兵護送上岸,然後再來協助你全殲東倭水師。”張月婉道。
賀不歸領命。五萬對五萬,雙方兵力相等,不過河套這邊佔據了主動,而且東倭五萬水師之中,真正精銳的也就只有德康佐佐夫的三萬。唯一讓賀不歸擔心的就是,如果東倭水師察覺到不對勁,率先逃跑,那自己要想截住對方就有些困難了。
既然敵情已明,命令也已經下達,衆人也就鬆了口氣。如果自己這邊沒有察覺到東倭的陰謀,那麼突然出擊之下,肯定會吃大虧。不過既然已經摸清了對方的部署,自己這邊又佔據了兵力優勢,自然不會在中計。站在寬闊的甲板上,迎着撲面而來的海風,張月婉神情,心情比剛纔不知道好了多少。
大概是閒着無聊,旁邊的血殺奉敬和信刻三人,又在爭論起到底是誰的騎兵先上岸的問題來。至於樓京丹秋以及五小郎君等,他們的級別還不夠格,因此根本不敢插話。
看見剛剛收起地圖的五小郎君神情有些落寞,張月婉在船舷的另一側對她們招了招手。算起來,五小郎君也勉強可以稱之爲她的義子義女,而對於河套軍方的這幾個後起之秀,張月婉也頗爲看重。
五小郎君連忙一起走了過去。雖然戰艦在行進過程之中還有些顛簸,不過多少已經適應了這種情況的五小郎君已經分外從容,當然,要想像張月婉賀不歸那樣,即便是大海上狂風巨浪,他們也是走的穩如泰山的情況,他們暫時還辦不到。
“你們幾個,是不是很想登陸作戰?”張月婉笑眯眯地說道。
五小郎君都是一怔,然後都很老實地點了點頭。他們終究都是小孩子心性,即便是最大的唐劍,現在也不過十九歲。不過,奉敬和信刻在他們這麼大的時候,已經跟着昊天起兵定州然後遠征塞外。
“不過,我們的騎兵戰士和戰馬都在後面,要想登陸上岸,恐怕得墊底去了。”初月影惆悵地說道。他們五個前來東倭,本來就是爲了給天意報仇。最開始的時候,玄機的意思是,只讓其中一人領兵前來即可,不過五人根本捨不得分開,在駱祥和玄機面前軟語相求了一陣,兩人拗不過他們,乾脆聽之任之。以至於現在的龍驤軍團,臨時的負責人居然成爲了玄機。
張月婉輕輕一笑,順手幫初月影把被海風吹亂的秀髮綰到耳後,道:“鳳舞軍團的一萬女兵已經她們的戰馬都在前面,不過若水在傅一山那邊親自坐鎮,她們這裡缺乏得力的將領,你們幾個要是有空的話,就去鳳舞軍團看看,怎樣?”
“真的?”五小郎君的眼睛一亮,一個個一臉興奮地看着張月婉。
“當然!”
瞭望哨上的旗語兵不斷地揮動着手中的令旗,很顯然是已經靠近了戰場。張月婉不敢怠慢,連忙辭了五小郎君,回到自己的指揮位置上。雖然已經下令賀不歸全權負責對東倭水師的牽制,但是張月婉要負責將運輸船隊上的士兵護送上岸,任務雖然相對輕鬆,不過卻來不得半點的馬虎。
距離戰場大約還有五里左右的時候,賀不歸率領的五萬水師和張月婉的艦隊大陣緩緩脫離,無數艘小船從戰艦上放下。河套方面並不清楚這一帶的海情,因此先放出小船試探一下。
“血帥,準備好了嗎?”張月婉凝神問道。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前面偵察船隻的令旗,水深多少,風浪多大,是否有淺灘,岸邊是岩石還是沙土,戰艦能否直接靠岸,這些都需要一一探查清楚。
血殺現在的表情也相當的嚴肅,河套騎兵並沒有渡海遠征和登陸作戰的先例,因此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情況不妙啊,戰艦能夠直接靠岸的地方僅僅只有兩處。”張月婉秀美緊蹙,對着身邊的傳令兵道:“所有戰艦爲先登陸士兵讓開通道,另,立刻準備搭建浮橋。”
血殺有些擔心了,連忙湊上來問道:“主母,會影響我們上岸的速度嗎?”
“會有一點。”張月婉點頭道:“不過血帥不用擔心,偵察船正在探查水位,搭建浮橋其實也很快。”
很快,前面的偵察船隻再次傳來了準確的資料。在旗語兵的指揮下,上百艘小船緩緩上前,井然有序的排成兩列縱隊。小船上的士兵立刻把船上的木板有序鋪好,然後釘上鐵釘,將其固定住。很快,海面上便鋪設出了一條寬達三丈,長達五十餘丈的浮橋。
“血帥,現在好了。”張月婉笑道。
血殺呵呵一笑:“主母,此戰勝利,你將是首功。”水師的速度確實是很快,在血殺看來,如此複雜的事情,對方居然只用了兩炷香不到居然便已經完成,確實很不簡單。
“那妾身就恭祝血帥旗開得勝了。”張月婉也拱手道。對於河套軍方的將領,她素來很尊重。
血殺也不以爲意,將自己的殺豬刀插在背後,拍了拍身邊還是病怏怏的鎮山,率先從搭好的跳板上跳上了浮橋。
奉敬和信刻的眼中滿是嫉妒,這可是登陸東倭的第一人啊,怎麼就被血殺這個老流氓給拿去了?
其實就在張月婉的南線大軍登陸東倭之前,獨孤宇明的二十三萬大軍也幾乎是在同一天抵達了東倭北部。不過東倭北部除了難波,根本沒有合適的港口,而高麗方面出動的全部都是民船和商船,因此整整花了一天的時間,這纔將數十萬大軍從船上移了下來,加上後勤輜重這些,直到第二天中午,事情這才告一段落。
東倭方面很顯然沒想到會有一支大軍從自己的西北部登陸。這裡距離高麗雖然很近,不過千年來,即便是傅江樓率領水師縱橫東海的時候,也鮮有在此登陸的時候,畢竟高麗當時更擅長的是海戰而非登陸作戰,加上河套水師當時雲集大河入海口處,因此對於這裡也就疏於防備,倒是讓獨孤撿了一個便宜。若非如此,東倭只需要在這裡駐守一萬水師,便能夠讓獨孤吃不了兜着走。
“大帥,這海上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周季龍病怏怏的說道,不過話一出口,又跑到一邊哇哇的大吐起來,至於龍知山,下船的時候雙腿無力的差點直接掉進了海里。
河套士兵主要都是北方人,不要說出海,便是坐船都有些暈船。當日奉帥和信帥率領着兩萬騎兵繞道東海進入幽雲十六州時,船上就暈倒了一大片。好在這些天還算風平浪靜,不然恐怕就是獨孤自己,都不敢保證上岸的時候還有力氣。
上岸之後,便是一個小小的漁村。漁村不大,總人口也不到五百人。逃避不及的兩百多個土人驚恐萬分的看着登陸的河套大軍,眼中滿是畏懼。
“問一下他們,難波還有多遠。”獨孤對親兵統領宋終說道。
宋終走上前去,看着一個年齡很大,不過似乎在土人之中蠻有威望的老頭詢問了幾句。哪知道那個老頭年齡太大,耳朵很不好使,而且,雖然東倭也流行天朝的語言,不過他們主要還是依靠他們自稱的倭語交談,因此兩人溝通的並不是很順利。宋終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耐煩,最後乾脆拔出刀子一刀砍掉了老頭的腦袋,然後用這還帶着熱氣騰騰鮮血的刀子指着下一個人。
“大帥,已經問清楚了。東面三十多裡,就是東倭在北方的唯一大城難波。城內的常住人口大於十五萬,坐鎮在這裡的一個而叫做貴萬金二郎的將軍,麾下有着超過一萬勇士。”宋終興高采烈的跑回來說道。
“看在他們這麼配合,這些人就……”獨孤滿意的點頭道。
不過他的話還沒有出口,身邊的一個高麗將領便湊過來腦袋:“大帥,萬萬不能放過這些東倭倭寇啊。別看這些人現在這麼老實,主要他們一提起兵器,便立刻成爲了禽獸。”
另一個高麗將領也在旁邊插話道:“大帥,東倭根本沒有任何的人性,當年他們在洗劫我們的沿海地區的時候,即便是剛剛出生的嬰兒,他們也不曾放過。”
獨孤不悅的看了兩人一眼,他很不喜歡在自己說話的時候被打斷,不過聽兩人這麼一說,他也很理解對方的心情。高麗當年可是東倭肆虐的重災區,雖然比不上江南路,但是對高麗來說,已經是歷史上少有的黑暗時代。他的原意本來是給這些人一個痛快,不過看見高麗方面這麼熱情,乾脆也就很大度的將這幾百土人交給了他們處理。
得知河套準備族滅東倭的消息,高麗國內上至建武王下到普通百姓,一個個都是興奮的差點沒有放鞭炮慶祝,沒有任何的猶豫,高麗方面便調集了大量的船隻,並且拍着胸口向獨孤保證,絕對不用爲後勤物資這些發愁。但有所需,高麗無不允許。雖然高麗現在的兵力相當吃緊,不過建武王和卜先至還是很慷慨的調遣了五萬士兵,隨着獨孤東征。
剛纔說話的兩人,便是高麗陸軍的兩個將領,傅秋紅和傅竹濤。
傅竹濤二人看見獨孤應許,頓時興高采烈的調遣過自己的親兵,將村子裡所有的東倭土人全部趕到海邊上,直接剁成了肉醬。一個嬰孩的腦袋不小心滾了出來,傅竹濤兩步跨出,一腳將其踏的粉碎,血花四濺。
看見獨孤的臉上似乎有些不欲,傅竹濤連忙說道:“大帥,這些倭寇毫無人性,就是千刀萬剮也救贖不了他們的罪孽,他們殺人放火,掘墳挖墓,什麼壞事都做,當年倭寇上岸,就是在我們仁山附近,把數百名嬰兒全部堆在牀上,用開水澆,聽他哭聲取樂……”
傅秋紅也跟着說道:“大帥,倭寇當時登陸我們高麗,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劫掠孕婦,然後活生生的將腹中的胎兒取出泡酒喝,說這樣大補。”
說道這裡,傅秋紅的眼睛也紅了起來,獨孤不解,旁邊有一個機靈的高麗偏將低聲在獨孤耳邊解釋了一下,獨孤這才明悟。原來傅秋紅就是仁山人氏,當日他的妻子,一個懷孕八月已經準備待產的清秀女子,便是這樣被倭寇殘殺。
傅竹濤跟着說道:“大帥,你別看他們現在這可憐巴巴的模樣,只要他們一得勢,立刻就會趾高氣揚不可一世。”
獨孤的眉毛狠狠的跳了一下,雖然河套有過定州之戰的慘劇,但是對於東倭的仇恨,遠遠不像是高麗和江南百姓那樣刻骨銘心。但是聽他們這麼一說,獨孤也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怒氣。這個時候,他總算理解了高麗爲什麼在兵力如此捉襟見肘,而國內條件並不是很好的情況下,依然派出五萬士兵遠征的原因了。有些仇恨,確實是需要滅族才能夠消除。其實,自己這邊和東倭不也是一樣嗎?
“先把後面的桐油這些全部卸載下來。小心一點,不要泄露了。”獨孤沒有就此發表意見,他只是淡淡的吩咐道,不過卻默許了對方的行爲。高麗對東倭的仇恨是刻骨銘心的,如果自己強行壓制,反而引起一些矛盾。再說,獨孤到東倭來,不是來當救世主的,同樣是爲了報仇雪恨而來,既然目的一致,又何必在意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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