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霍必穆匆匆離去,西布加沙又對着身邊的獨莫爾說道:“將軍,你率領五萬將士,監視樓蘭城。河套援軍千里迢迢而來,不可能只有一個軍團,這和他們的用兵風格不同。”
獨莫爾點頭離去。西布加沙在颯珊軍方的地位,就如同卡辛巴斯在拜京,絕對是一言九鼎。
拜但輪低聲說道:“大帥,我們身邊現在只有十萬將士,如果河套真的還有後手,那我們這樣未免太危險了。”
西布加沙搖頭道:“無妨,只要本帥還站在這裡,那對方就休想突破我軍的防線。本帥擔心的是獨莫爾,如果河套真的還有騎兵跟在後面,他僅僅五萬將士,恐怕難以擋住對方的攻勢。”
迪達疑惑地道:“大帥,既然如此,那我們爲何不後撤,收縮兵力以對抗河套接下來有可能的攻勢?”
“首先,西域聯軍被他們的騎兵所糾纏住,如果我們見死不救,影響不好。其次,如果河套大軍一來,我們就立刻撤退防守,那將士們心中會如何作想?他們肯定認爲我們這是連和對方野戰的信心都沒有。因此,我們必須打一仗,勝負都無所謂,關鍵在於穩定軍心。”
信刻雖然驍勇,青龍軍團也是河套的百戰精銳,但是颯珊大軍也不是泥捏的。山都和霍必穆乃是颯珊軍方的後起之秀,罕青加漠雖然在軍事才華上不如兩人,可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加上迪加的拼死反擊,信刻青龍軍團一往無前的攻勢終於被遏制,只是在信刻的率領下,青龍軍團憑藉着他們彪悍的突破能力和機動性,依舊佔據着戰場的主動性。
西布加沙的眉毛漸漸皺了起來,騎兵奔襲,一擊不中之後大多是飄然遠匿,信刻身爲河套五大戰將之一,肯定明白這個道理。河套,究竟是什麼意思?
突然間,北方傳來一陣悶雷般的響聲,漫天黃沙被鐵蹄捲起,恍如一道金黃色的城牆,迅猛異常的朝着戰場撲來。
“河套的雪獅軍團,咦,後面那支五彩鳳凰旗幟是什麼軍團的標誌?”西布加沙疑惑地道。
旁邊一個隨軍參贊連忙說道:“大帥,那應該是河套的鳳舞軍團。這個軍團全部是女子,滿員編制五萬,爲純騎兵軍團。軍團長辛皎和副軍團長秋沐是昊天的小妾,幕僚長爲高麗公主傅若水。由於此軍團平時的訓練和作戰都是在傅若水的指揮下進行,因此,傅若水實際上是鳳舞軍團的最高指揮。在河套十多個直屬軍團之中,這應該是戰鬥力最差勁的一個。”
“嗯,不錯。”西布加沙滿意的笑道,颯珊對於河套的研究一直沒有落下過,這個參贊能夠一口氣將鳳舞軍團資料爆出來,看來也是下了苦工。
近十萬騎兵洶涌而來,但獨莫爾怡然不懼,四萬步兵和一萬騎兵嚴陣以待。最前面的步兵舉起盾牌,準備承受對方騎兵的第一輪衝鋒,騎兵位於後陣,隨時準備出擊。這樣的佈局,乃是步兵對抗騎兵的標準打法,由此也可以看出,獨莫爾是一箇中規中矩的將領。
面對着颯珊恍如移動城牆一般的盾牌和後面密集的長矛,河套騎兵突然一分爲二,兩個軍團在各自軍團長的率領下分別從兩側殺入獨莫爾大軍的側翼。
獨莫爾根本沒想到河套騎兵的速度變化居然是如此之快,猝不及防之下,頓時吃了點小虧,連帶着兩側的防線都有些混亂。
“步兵穩住陣線,大帥就在後面!”獨莫爾怒聲喝道:“但有後退者,格殺勿論!”
西布加沙吃了一驚,他原本以爲獨莫爾的五萬大軍已經足以擋住河套騎兵的衝鋒,但沒想到剛剛一交手,陣型就差點被對方打亂。
“全軍上前,和獨莫爾靠攏,不然他會吃大虧的。”西布加沙連忙下令道。不過話音剛落,西布加沙又沉聲喝道:“停!命令霍必穆和獨莫爾等人立刻率軍朝着本陣靠攏,後退的時候千萬注意,不要被對方鑽了空子!”
轉過身子,西布加沙對着拜但輪說道:“將軍,你看好我軍的後陣。”
拜但輪一頭霧水,但是西布加沙既然有令,他也只能選擇執行。剛剛來到後陣,還沒有了解清楚情況,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就遠遠傳來,拜但輪大驚,連忙下令大軍轉身戒備。
黃沙滾滾中,一面滾繡織就的五彩龍旗出現在拜但輪的眼中。
“龍旗?難道是昊天親自遠征?”拜但輪嚇了一大跳。人的名樹的影,昊天這些年來縱橫天下戰無不勝,絕對不是浪得虛名之輩,況且拜但輪現在手中兵力有限,自然有些怯場。
“將軍,不是昊天親至,應該是河套的龍驤軍團。龍驤軍團的軍團長等五人是昊天的義子義女,因此特准其用五彩盤龍當做軍旗。”一個參贊連忙說道。
颯珊對河套相當的瞭解,畢竟化名爲呂布迷的颯珊親王朱赤邪心在河套呆了五年,而且還是在河套最機密的部門噬魂,至少在定州事變發生之前,河套對颯珊幾乎沒有任何的秘密。即便是現在,颯珊對河套的瞭解也在所有勢力之上。
龍驤軍團的速度極快,只一瞬間便靠近了颯珊的後陣。拜但輪心中一陣慶幸,幸好西布加沙及時看穿了河套的詭計,不然這次颯珊肯定要吃大虧。
“將士們,打起精神來,讓河套那羣剛斷奶的小子好好的嚐嚐我們颯珊勇士的厲害!”拜但輪刷的一下把出自己的彎刀,大聲吼道:“殺啊,撒尼大神會保佑他的信徒們的!”
後陣的數萬颯珊大軍齊聲吶喊,一個個也同樣抽出彎刀,單臂在空中揮舞着圈子,瘋狂的吶喊着。
“他們在說什麼?”唐劍不解地問道。
“誰知道了?還沒死,就開始招魂了。”貫之純不屑地說道:“要是三妹在,說不定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由於英季兒已經前往昊天所在,因此五小郎君這次只到了四人。五人這些年來一直呆在一起,突然少了一人,倒還真有些不適應。
“大哥,斜向插入,不要和他們的駱駝兵正面碰撞!”貫之純觀察了一下說道。
唐劍會意,隨着他軍旗一揮,五萬騎兵在颯珊大軍弓箭射程範圍之外,突然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沙塵漫天中,河套的變陣並沒有引起絲毫的混亂,很顯然這支騎兵在唐劍等人的訓練之下,已經達到了如臂使指的地步。
龍驤軍團避開颯珊大軍的正面,從颯珊防禦薄弱的側翼殺入。拜但輪大驚,根據呂布迷的估計,在雙方兵力對等的情況下,除了颯珊最精銳的五萬駱駝兵,沒有任何一支騎兵是河套騎兵的對手。
這次出征,西布加沙只帶了三萬駱駝兵前來,西布加沙那裡有兩萬,爲了預防河套騎兵偷襲,特意把僅有的一萬放在了後陣。沒想到河套的動作居然是如此的靈活,一下就看穿了颯珊佈陣倉促,側翼還相對薄弱,因此毫不猶豫地將這裡選爲了主攻方向。
“勇士們,擋住敵人!”拜但輪大聲吼道,當先率領着自己的親兵衝了上去。要是讓河套騎兵成功的打亂了颯珊的陣腳,那麼前面的西布加沙大軍也必然會陷入被動。這個時候,拜但輪也顧不上自身的安危,只想着在第一時間截住河套騎兵。
論兵力,西布加沙麾下有十五萬精銳,其中駱駝兵三萬,騎兵四萬,步兵八萬。而河套的兵力也是十五萬,不過全部是騎兵,機動性更強。
論戰鬥力,雙方應該是不相上下。龍驤軍團和雪獅軍團平均戰力應該在颯珊士兵之上,不過鳳舞軍團就要差上一截。
論指揮藝術,西布加沙絕對是頂尖名將,算是上駟,拜但輪雖然也是拜京老將,但和五小郎君雪傾城等人相比,只能是下駟。相較而言,河套方面乃是中駟。
河套現在的打法,和集中優勢兵力營造局部優勢剛好相反,而是採取的精兵戰術,以中駟對上駟,先拖住對方主力,然後以精銳兵力打亂對方下駟的陣腳。戰場的現況雖然和河套一開始的預計有些差池,不過五小郎君乃是久經沙場之人,很快便休整了戰略,使得拜但輪這裡一開始就陷入了困境。
“將士們,一雪定州之恥的時機到了!”唐劍一聲大喝,長槍一挺,率先殺入颯珊軍中。貫之純等三人緊隨其後,四柄長槍如同入海蛟龍,頓時掀起漫天血雨。
“殺光這些颯珊崽子,爲定州的父老鄉親們報仇!”河套騎兵大聲怒吼着,不要命的砍殺着眼前的颯珊士兵,河套騎兵所過之處,頓時屍橫遍野,颯珊士兵的鮮血,甚至將綠洲的草地一併染紅。
“殺!”唐劍一聲暴喝,後面的數萬騎兵也是瘋狂的吶喊着。如果說河套將士最痛恨的是誰的話,那麼颯珊無疑名列榜首。
河套和颯珊並無仇怨,雖然雙方在嘉峪關下有些摩擦,不過這對雙方來說,都並不是什麼大事。神州王朝和中大陸地區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友誼,按照河套的想法,既然颯珊取代安息成爲了中大陸南部地區的霸主,那麼雙方的關係自然應該按照以前的模式走下去。
邊境上有些小摩擦,那很正常,國與國之間,哪可能連一點矛盾都沒有。但是定州事變,卻徹底改變了河套對於颯珊的看法。呂布迷處心積慮混入河套,而天意一時心軟,根本沒意識到她當時所救的那個人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結果在河套進軍幽雲十六州的關鍵時刻,颯珊等國聯軍在背後給了河套狠狠的一刀。如果不是有邊重行坐鎮延州,昊天的老巢恐怕已經被對方給抄了。
不過河套也爲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對河套的普通士兵來說,最爲慘痛的便是他們的主母,在河套威望甚至不再昊天之下的天意戰死定州,爲了掩護百姓們撤退,鳳舞軍團也全軍覆沒。
讓一羣女子保護自己的家人,這對河套男兒來說,雖然不是恥辱,可同樣是內心最深沉的傷口。
因此,當昊天下令二十五萬騎兵率先挺入颯珊的時候,雖然將士們已經相當的疲倦,但依然士氣高漲的一路殺入西域。
河套騎兵的攻勢之猛烈,完全超出了拜但輪的想象。而且,對方的士兵似乎就是一羣瘋子,他們根本沒在乎自己的安全,只是不要命地揮舞着手中的馬刀,即便是傷痕累累,他們也是毫不畏懼。在五彩盤龍旗的引導下,他們在颯珊大軍中縱橫穿鑿,將颯珊的陣型不斷的碾碎。
不得不說,颯珊軍隊的素質確實是相當的強悍,即便是面對着五小郎君來來回回的踐踏,他們的陣型碎了一次又一次,可每次都能夠迅速組成下一道防線,讓龍驤軍團無法畢其功於一役。
此時,雪傾城和傅若水的兩個軍團也陷入了困境。西布加沙畢竟是中大陸首屈一指的名將,趁着信刻被霍必穆等人牽制,龍驤軍團和拜但輪攪在一起,有條不紊的指揮着大軍剿殺雪獅鳳舞兩個軍團。
雪傾城也算得上是神州頂尖的騎戰名將,不過和西布加沙相比,還是有一定的距離。至於傅若水,她在軍事上就沒什麼才華。駱祥等人之所以願意將鳳舞軍團的指揮權交給她,主要便是不讓秋沐和張月婉等人掌控河套兵權。當然,雪傾城是一個例外。
獨莫爾的五萬大軍和西布加沙本陣有序配合,雪傾城和傅若水的活動空間頓時大大縮小。雪傾城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騎兵的優勢在於突然性,如果被對方大軍拖住,那麼就算能偶逃脫,恐怕也會損失慘重。趁着河套還握有戰場的主動權,雪傾城一聲長嘯,馬頭一偏,便準備退出戰鬥。
五小郎君正殺的興起,但是聽見雪傾城事先約定的長嘯聲,心中嘆了口氣,也不得不退出戰場。拜但輪雖然才能平庸,不過勝在堅韌不拔和經驗豐富,面對着龍驤軍團恍如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他將颯珊大軍的堅韌狂熱發揮到了極致,防線一道一道的被崩碎,不過在他們的背後,又是一道防線形成。五小郎君也有些無奈,遇上這樣的對手,就算能夠獲勝,也必定會損失慘重。況且雪傾城和傅若水已經退出戰場,僅僅一個龍驤軍團,根本無法應對西布加沙的攻擊。
唐劍嘆了口氣,長槍將一個颯珊士兵挑飛,大聲喝道:“撤退!”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還真當我颯珊大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拜但輪怒聲喝道,一直沒有出動的一萬駱駝兵在令旗的指揮下,總算是出動了。
“這個笨蛋!”西布加沙本來正在關注前方的戰事,但不經意的一回頭,卻正好看見拜但輪在指揮駱駝兵衝鋒,忍不住怒聲罵道。
拜但輪自然不知道西布加沙正在罵他,他正沉浸在駱駝兵將對方的騎兵防線徹底崩碎的美夢之中。
一萬駱駝兵踏着緩慢沉重的步子,慢慢開始加速。比起騎兵來,駱駝兵的速度稍慢,不過身披重甲的他們衝擊力更大,防禦力更強,比之曼丹的鐵甲重騎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五小郎君的龍驤軍團本來已經脫離了戰場,不過看着洶涌而來的駱駝兵,不知道爲何,他們居然全部停下。斷後的一萬騎兵在初月影的指揮下勒馬彎弓,箭矢如雨點一般朝着颯珊駱駝兵傾瀉而下。
河套騎兵射箭的角度極其刁鑽,颯珊騎兵和胯下的駱駝都是身披重甲,不過爲了不影響駱駝的視野,因此駱駝身上的鐵甲並沒有蔓延到頭上。河套騎兵根本沒有射擊颯珊騎兵,而是將自己的目標定在了駱駝身上。冰冷的箭矢落在駱駝頭上,駱駝頓時發出一聲哀鳴,背上的颯珊騎兵跟着跌落,最終被後面的無數鐵蹄踏成肉醬。
龍驤軍團其餘四萬騎兵則是在將領的率領下,繞了一個圈子,從後面殺入駱駝兵的陣型之中。拜但輪立功心切,匆匆下令駱駝兵攻擊,導致駱駝兵位置突出,和後面的步兵脫節。如果是普通的將領,就算看出了裡面的漏洞,後面就是西布加沙的十餘萬大軍,根本沒有這個膽量去賭。可是五小郎君不同,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駱駝兵機動性極差,尤其是對方從背後殺入,根本無法抵擋,一時間,一萬駱駝兵陣型大亂。拜但輪大怒,揮舞着手中的圓月彎刀便衝了上去。他必須爲後面的步兵趕來救援爭取時間,希望能夠用自己的勇武激發將士們的戰鬥之心。
“咦,這個的盔甲似乎和普通點的士兵不同,是一個高級將領?”貫之純驚訝地說道。
唐劍屬於行動派,早已經挺着長槍衝了上去。
“乳臭未乾的小兒,也敢和本將軍一戰?”拜但輪不屑地笑道。河套的高級軍政將領,呂布迷早已經將他們的相貌繪製成圖,因此拜但輪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小將軍的身份。
“找死!”唐劍冷哼一聲,長槍一顫,抖出十多朵槍花,將拜但輪上半身全部籠罩其中。
拜但輪大驚,他根本沒想到對方的實力居然是如此強悍。圓月彎刀利於近戰,而長槍則是便於遠攻。他原本以爲,在如此混戰之中,對方長槍必定使用不便,自己只要靠近對方,必定能夠將其斬殺,只是唐劍這一槍太過威猛,他根本就躲閃不開。
“噹噹噹!”接連十餘聲刀槍對撞的聲音,拜但輪險之又險的擋住了唐劍的攻擊,雙方的戰馬一錯而過,拜但輪正暗自慶幸,突然,他只覺得一股大力掃向自己的肋部,卻是唐劍在錯身的那一瞬間,槍尾橫掃,將拜但輪撞落馬下。萬蹄涌動,拜但輪活命的機會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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