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春大禮結束之後,我就準備返回河套。”昊天毫不猶豫地說道:“現在我的手下還有八萬騎兵在塞外征戰,當初之所以讓他們千里奔襲,盡最大可能的減輕我方的壓力,並消減對方的戰爭潛力,現在看來,當初的這個決定是有一些倉促了。所以我想早一點回去,好迎接他們的歸來。”
向行點了點頭:“現在東北三國國內雖然空虛,但是每個國家都至少還能夠調集二十萬的兵力。千里奔襲,固然是一大手筆,但是風險也確實很大。冬季冰雪封地,對於作戰本來就不利。不過若全爲輕騎,那樣還要好得多。只是曼丹的耶律滄海和海西的金眉流都非弱者,而且拜京的軍帥卡辛巴斯還在國內。如果此人出手,那你那八萬騎兵必然會困難重重。”
昊天又是一驚:“卡辛巴斯?此人是誰?爲何以前並沒有聽說過?”
向行解釋道:“此人乃是塞外當之無愧的第一名將,他成名已經六十餘年,但是自從二十多年前大帥從東北長城防線調回天都聖京之後,此人就退隱國內。因此後來很少有人聽說過他的名字,將軍你和他根本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物,自然也無從知曉。不過此人真的是深不可測,想當年他以十四歲的弱齡率領三百騎兵突襲北方軍團大營,當場斬首一萬餘,由此一戰成名。此後他便橫行於長城之外,成爲北方軍團最爲頭疼的人物。即使是大帥在極盛之時,也只能和他勉強打一個平手。只是我國那時候還算強盛,卡辛巴斯雖然屢戰屢勝,但是始終無法突破長城防線。後來大帥回調,此人長嘆了一聲天下之大再無敵手之後便辭官歸隱,此後不知所蹤。但是兩年前東北三國之所以能夠一舉突破長城防線,全殲北方軍團和八萬駐軍,就是出自於他的手筆。”
當昊天還在天都聖京因爲這個傳說中的塞外第一名將卡辛巴斯的出現而擔憂的時候,身處於大軍之中的信刻已經深深地感受到了這個老者的厲害。
當先趕到的援軍是春劍賞的四萬騎兵。他和信刻同爲大軍的先鋒,但是比起信刻的衝勁魯莽來,他無疑要理智的多了。他的大軍一直和血殺的大軍保持着十里的距離,而當他發現信刻被圍困的時候,他並沒有衝動的迅速加入戰場,而是先給後面的血殺大軍報了個信,這纔將手中的四萬騎兵分做了兩部。一部兩萬人由自己率領,另一部兩萬人由自己的副手孫德敏率領。
春劍賞的四萬騎兵全部都是被擄掠的幽雲十六州的精壯,雖然身爲北地男兒,他們也曾經熟悉過騎馬射箭這一類似的事情,但是他們畢竟還不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士兵。不過憑藉着一股熱血,憑藉着他們對塞外異族的刻骨仇恨,他們爆發出的戰鬥力也是極其可觀。曼丹王朝步兵方陣的將領在猝不及防之下,居然只是一次衝鋒就將他的防線打開了一個缺口。然後隔着中間的萬餘步兵,信刻和春劍賞在亂軍之中遙遙相望。
“兄弟們,援軍來了,跟老子衝啊!”信刻一聲大吼,麾下的兩千多騎兵登時精神一振,手中的兵器也揮舞的更加有力道起來。
信刻雖然有些魯莽,但是在戰場上他絕對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看到曼丹的步兵開始朝着中間擠壓,防止自己的兩隻騎兵會師,信刻當即一轉馬頭,掉轉方向就朝着自己的側翼衝殺。而側翼的曼丹士兵很顯然沒有想到信刻居然會放棄最有可能實現會師的機會,當時就被信刻的一個突擊打得措手不及,數千人的騎兵隊伍登時被信刻所衝散。
“廢物!這麼多人居然連對方的兩千騎兵都攔不住!”山崗上,耶律明煌惡狠狠地罵道,不過罵完之後,想到這畢竟是自己的當家隊伍,心中不由得一陣心疼,於是小心翼翼的對着身邊的老人說道:“卡帥,你看我們是不是該救援一下?”
“去吧。你的那兩萬士兵只好提前出去了。唉,本帥原以爲這兩千騎兵應該是甕中之鱉,沒想到他們的將領居然悍勇如斯。二王子殿下,你讓你的兩萬士兵死死的圍住這兩千騎兵,如此悍勇的將領,如此團結的士兵,他們的軍隊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前來救援。只要能將他們的大軍牢牢地吸引在這兩千騎兵的周圍,那我們的計劃就成功了大半。”卡辛巴斯嘆了口氣說道,不過心中卻是暗暗感慨,泱泱天朝當真是人才輩出,如此驍勇的將領,自己的國內可以說是百年難得一遇,然而僅僅是清風河套的一個太守,下面都有如此的人才。千年神州,果然不可小覷。
隨着耶律明煌兩萬大軍的及時投入,信刻猶如潮水一般的攻勢登時就被阻擋住了。信刻雖然是勇不可擋,下面的將士也是百戰精銳,但是面對着十倍於己方的敵軍,久戰之下,他們也終於有了幾分疲態。戰場上的天平又開始朝着曼丹的方向偏移。好在這兩萬士兵的任務只是咬住信刻,而不是將其殲滅,因此他們只是被動的防守,這也就給信刻留下了一絲生機。
信刻的這邊陷入了重圍,春劍賞的那邊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的部下本來就沒有經歷過任何的軍事訓練,他們的鬥志雖然異常的高昂,但是在這種更需要配合更注重團結的戰場上,缺乏經驗的他們很快就處在了下風。然而面對着數倍於自己的敵軍,他們並沒有任何的畏懼,即使是刀劍加身,他們也沒有退縮半步,而是拼死將自己手中的兵器塞入對方的身體,這才如釋重負的倒下。在那一瞬間,他們也許擔不上一名優秀的戰士的稱號,但是他們卻是當之無愧的無畏的民族戰士。爲了天朝的千萬子民,爲了神州的家鄉父老,他們義無反顧的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他們的眼中有過不捨,有過眷念,但是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也許他們唯一的遺憾,就是自己倒下的地方,爲什麼不是自己的祖國。
就在這生死關頭,孫德敏的兩萬騎兵適時的加入了戰場。原本上是苦苦支撐的清風士兵們頓時精神一振,原本兵力上的劣勢登時被扳回。以四萬對四萬,鬥志昂揚的春劍賞甚至開始嘗試着扳回戰場的主動權。然而,春劍賞的眼中並沒有絲毫的喜悅,而是深深的憂慮。既然敵人處心積慮的佈置下這樣一個陷阱,那麼就絕對不會有別的準備。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居然還能夠按兵不動,那就只能說明他們圖謀的更大。而他們唯一的目標,那就是自己身後的七萬大軍。就在這時,一支大約四萬人的騎兵突然從曠野之中殺出,春劍賞的心中突然一鬆,至少他的任務是已經完成了。
“混賬!是誰命令那支部隊提前暴露的?”山崗上,卡辛巴斯大怒道。
“卡帥,是小王下的命令。”耶律明煌有些膽顫心驚的上前說道。雖然他也曾在戰場上經歷過好些年的浴血拼殺,雖然他貴爲曼丹王朝的王子,但是在面對着這個稱雄塞外六十年的老帥的時候,他依然有些忐忑不安。
卡辛巴斯雙目圓瞪,滿頭銀髮無風自動,不過聲音卻是異常平靜的對着耶律明煌說道:“如果本帥沒記錯的話,當初耶律丞相是把戰鬥的指揮權交給了本帥的。這一點,就是你父王也是沒有意見,任何人沒有本帥的命令,如果敢私自調動軍隊,就是違反軍令,按律當斬!王子殿下還真以爲本帥不敢斬你是嗎?”
“啓稟元帥,小王不敢!”耶律明煌心中登時一陣恐懼,卡辛巴斯是什麼人,能夠縱橫沙場一個甲子的不敗名將,在塞外三國享有無雙盛名的第一名將,他有什麼不敢做的?想到這裡,耶律明煌的語氣登時軟了下來:“小王並非有意違背元帥的軍令,只是如果我們不採取行動的話,就算我們能夠最後能夠將他們全部殲滅,也必定是一個慘勝。我王家禁衛兵團的八萬將士也必定會元氣大傷。況且除了這四萬伏兵,我們還有元帥的十萬大軍。敵軍充其量不過還有七萬人,以十萬對七萬,而且還是由元帥親自指揮,這一戰必勝無疑!”
“如果人多就能夠取勝的話,那歷史上哪來的那麼多的以少勝多的戰例?敵軍全部是騎兵,就算是戰敗逃走,也並非是難事。如果任由他們四處流竄,你可知道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和多大的恐慌?身爲軍人,就應該有戰死沙場的覺悟!如果是真的怕死,那就不應該來當兵。難道你禁衛兵團的八萬將士全是泥捏的軟蛋不成?你可知道,這支軍隊的提前出現,會極大地降低我方的後續攻擊力!”卡辛巴斯越說越怒,耶律明煌這個混蛋,一步走錯,便讓他精心佈置的伏擊露出了一個不小的破綻。他當初選定這個荒原作爲戰場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爲這裡地勢開闊,讓敵軍誤以爲這裡不會有敵軍。
其實他的伏兵都是早埋伏在了周圍。在這之前,卡辛巴斯已經命令部下在周圍許都低窪的地方搭建了許多與平地齊平的棚屋,然後在上面鋪上冰雪,而士兵們則是藏匿其下。因此不經意的一看,根本不會注意到冰雪之下居然是別有洞天。然而這裡畢竟地勢開闊,雖然一面臨湖,但是要想逃走並非是難事。所以卡辛巴斯一邊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手中的兵力,一邊密切關注着戰場上的形式。既不能讓敵軍太強衝動了自己的陣腳,又不能過早覆滅。哪知道對方的將領都不是泛泛之輩,而耶律明煌這個混賬又太沉不住氣,這才讓自己的計劃出現了紕漏。
卡辛巴斯其實明白耶律明煌的心中是作何想。東北三國雖然是同氣連枝,但是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雖然在徵南之戰中大家的利益都是一樣,但是在聯軍的內部或者說是三國的高層之間,勾心鬥角乃是家常便飯。這次他以曼丹王家禁衛兵團的八萬將士作爲誘餌,固然因爲這是在曼丹的國土上,他們應該充作主力。但是這裡面何嘗有沒有趁機削弱曼丹軍事力量的想法?耶律明煌很顯然也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這才讓這支軍隊提前出來。而這裡面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曼丹國王耶律滄桑共有四子,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確定自己的皇位繼承人是誰,因此幾個兒子都是蠢蠢欲動。而禁衛兵團一直是耶律明煌的地盤,如果折損太大,那對他自然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卡辛巴斯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這一戰,他已經集中了在短期內他所能集中的所有部隊。耶律遲顯等人的大軍現在離這裡實在太遠,只能成爲阻擋對方逃逸的力量,所以曼丹能夠集中起來一戰的,也就是一個王家禁衛兵團和數萬周圍的駐軍,以及自己帶來的十萬拜京士兵。但是今天如果讓對方逃走,那對方以後必定不會在這樣輕易地中計。唯一的希望就是對方的大部隊不要來得太快,或者對方的主帥是一個和耶律明煌差不多的笨蛋,那樣只要能夠將對方的這四萬騎兵消弱大半,那樣即使是敵軍大隊出現,自己的手中也能夠擁有充足的兵力。然而事與願違,伴隨着一聲幽怨低沉的牛角號聲,對方的大軍已經出現在了荒原之中。而對方的主帥是一個笨蛋嗎?卡辛巴斯突然有了一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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